霍莫村,淩晨夜裏一點半。


    整個村子黑燈瞎火,一片寂靜,不知道哪戶人家家中,傳來陣陣狗叫聲。


    “砰砰砰....”這是有人拍門。


    小真立即跑去開門,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小聲說:“快進來吧。”


    相比於村子的寂靜,小真家裏燈火通明,可以說人擠人,滿屋子煙,烏煙瘴氣,都在小聲議論。


    我拿開煙灰缸,手指粘了點吐沫,唰唰唰,一張張點錢。


    “九千六,數數。”


    “謝謝老板。”


    “下一位。”


    給了錢,我將收來的銀幣倒到腳下的塑料筐中。


    銀幣與銀幣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響聲。


    “終於排到我了!”


    我一看麵前凳子上坐下的人,正是那天口嗨小萱的半大小子,叫什麽王明傑。


    “嘿嘿,哥!我這裏有十四枚。”


    他從懷中掏出個方便麵袋子,袋子口用皮筋紮著。


    “我什麽時候成你哥了?別他媽亂認。”


    按了遍計算器,我數錢遞過去。


    平頭小子趕快接錢,笑著說:“這掙錢太快了!我得賣多少啤酒瓜子才能賣這麽多錢。”


    “哥,你還收不收人?我人機靈,什麽苦都能吃,讓我跟著你幹吧。”


    “你小子廢話真多,拿了錢就上一邊去,後頭還有人排隊。”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大概三點多,我背著沉重的背包,離開了小真家。


    我帶的現金花完了,全收了銀幣。


    我也沒細數,隻知道收了不少,我均價3000收的,至於賣多少,賣給誰,這個不急,回去慢慢研究看。


    入了秋,高原地區,夜裏一點不熱,反到有些冷。


    我打著手電走在路上,時不時突然回頭看一眼!


    我總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跟著我,


    這是我長久跟蹤別人,鍛煉出來的潛意識。


    今天晚上,本來我想讓魚哥陪我來,但他下午出去了,和阿春一塊去市裏購物了,不知道晚上回不回來。


    當下我加快腳步,越走越快。


    走到路口,我閃身進了巷子中。


    立即關掉手電,側著身子,向外打量,我要確認是不是誰在跟蹤我。


    今晚月亮不行,幾乎沒什麽月光。


    黑暗中,我的瞳孔睜到了最大。


    隱約中,我有看到一個人影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我不動,這人影也紋絲不動,就像長在了牆上一般。


    “誰在那兒!”


    忍不住,我大聲嗬斥了一聲!打開手電照了過去!


    不是活人。


    是一個紙人.....


    就是壽衣店賣的那種用來少的紙人,帶著腮紅的白臉蛋兒,紅嘴唇,穿著藍衣服。


    猛的看到紙人立在哪裏,嚇我一跳。


    我不敢過去,壯著膽子,撿起一塊兒石頭砸了過去。


    靠牆站著的紙人沒有重量,被我一下砸中倒在了地上。


    我鬆了口氣,心想,應該是村裏哪戶人家死了人辦白事兒?把紙人放在門口,可能之後為了燒。


    到了村口,我打開車門,鑽進車中。


    把包放在副駕駛,我點了根煙,掏出車鑰匙就要發車。


    就在這時,我無意中扭頭,向後看了眼。


    頓時,嚇的我車鑰匙都掉了!


    後排坐著兩個紙人。


    紅嘴唇,藍衣服,點了眼睛,繃著個臉同時看想我。


    我猛的閉上眼,深呼吸數口。


    “你媽的......誰他媽搞我!”


    我下車,猛的拉開後排車門!伸手將坐著的兩個紙人拽出來,用力丟到地上!上去猛踩了兩腳!


    “誰!”


    我看著周圍喊:“哪個孫子幹的!滾出來!”


    靜悄悄,哪兒有人回話。


    此地不宜久留,要趕快走,我暗罵一聲晦氣,轉身準備上車。


    就在此刻,我在後視鏡中,突然看到一個帶著口罩的人!


    這人手中鋒利的匕首寒光閃閃,下的是要我命的死手,一刀朝我脖子上紮來!


    我猛的低頭!


    這人一刺空,胳膊馬上拐彎,又橫著刺了過來!


    我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


    手被鋒利的匕首劃破,這人刀也偏了,砸在了玻璃上。


    隻聽啪的一聲!


    車窗爆裂,碎玻璃濺的到處都是。


    顧不上胳膊上傳來的巨痛,我鑽進車裏,抄起來書包就跑!


    這人握著刀便追我,看高體形,肯定是個男的!


    這不是在和我開玩鬧著玩。


    這是在謀財害命!


    謀的我是我的財!害的也是我的命!


    胳膊上傳來的痛感越來越強烈,他手裏有刀,我沒刀。


    村裏有很多窄巷子,死胡同,我沒往村裏跑,而是往北邊兒的土路上跑,我又爬坡,又鑽草窩,一秒鍾都沒停!


    一口氣跑了半個多小時,我氣喘籲籲,手扶著膝蓋,緊張的大口喘氣!


    眼前是一大片荒地,除了長勢很高的野草外,每隔幾米,便能看到一座座隆起的老墳包,還有些斷成兩截的破墓碑。


    我用手電一照,墓碑上長滿了青苔,隱約寫著人名,王什麽,李什麽的。


    我緊張的滿頭大汗。


    我心裏默念,接電話.....接電話....快接電話。


    “喂,還沒睡呢,怎麽了雲峰?”


    “魚哥!你回來了沒有!”


    “快來!有人想要我的命!”


    魚哥馬上緊張起來,急聲問:“怎麽回事!你不是在村裏收銀元?!誰要殺你!”


    “我不知道!是個男的!手裏有刀!我不在村裏了!”


    “那你在哪裏!”


    “霍莫村西北方向!三到五裏,我現在躲在一個亂墳灘這裏!”


    “亂墳灘?”


    “就是以前的亂葬崗!到了就能找到,魚哥你多久能過來!”


    魚哥著急道:“雲峰,我和阿春現在在市賓館,去到你那裏最少要三個多小時!你注意安全!別逞強!我現在馬上通知把頭讓折師傅趕過去!”


    匆忙掛了電話,我脫下外套查看左臂。


    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那人的刀很鋒利,我胳膊上的傷口皮肉上翻,流了不少血。


    我靠在墳包後,不敢露頭。


    那人要我的命!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我!


    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別人身上,就算折師傅能過來也需要時間,現在我在暗中我便處於優勢,我做好了和其拚命的最壞打算。


    就這麽大概過了五六分鍾。


    寂靜無聲的亂墳攤這裏,響起了一個男人的大聲說話聲。


    這聲音聽起來很是陌生,我應該不認識這個人。


    “挺能跑啊,我看到地上的血了,我知道你就藏在這裏,出來吧!出來我不殺你!”


    我一聲不吭,躲在墳包後沒動。


    能看到,一道手電光在不遠處晃來晃去。


    “出來啊!”


    “隻要你把你的包給我,我發誓,一定不會殺你的。”


    手電來回亂晃,聽他又說道:“我本來想嚇跑你,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不過你要是膽子大就出來啊,讓我看一眼你。”


    “我看看.....在哪兒呢......你藏哪兒了.....”


    這聲音越來越近,他在挨個看墳包,找我。


    就現在!


    我咬著手電猛的站起來!大喊了一聲:“你爹在這裏!”


    聽到聲音,這人猛的轉過頭。


    我雙手發力,將手中沉甸甸裝滿銀元的包朝他扔了過去!


    這人下意識伸手去接。


    他接到了包,我也衝到了他麵前!


    一個惡狗撲食將人撲倒在地!


    我和這人,在滿是土的地上翻滾,扭打!


    刀掉在地上,他奮力的伸手想拿到。


    我一腳將刀踢開!雙手死死的掐住了他脖子。


    這人眼睛通紅,也同時伸手掐住了我脖子!


    他雙手像鉗子,力氣極大!


    窒息感傳來,我瞬間呼吸不上來了。


    隻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


    互相掐著脖子,就這麽僵持了一分多鍾。


    我身上力氣越來越小,手也慢慢在鬆開。


    “別怪我!去死吧!”


    我雙腿胡亂瞪著,腦海中,浮現出小萱魚哥他們的臉。


    猛的攥緊拳頭!我一口咬在了這人鼻子上!


    “啊!”


    “疼!你媽的!鬆嘴!”


    這人破口怒罵,雙手用力推我頭。


    我不管不顧,死死咬住不鬆口!


    人血灌進了嘴裏,直感到一股腥味。


    咬了一口肉下來,我呸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這人啊的大聲慘叫!他捂著自己鼻子,躺在地上來回打滾。


    我撿起來來刀,快步走過去,朝這人肚子上一連捅了五六刀!


    刀刀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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