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江現在有經營這種冷兵器的商行,裏麵武器的質量參差不齊,有來自於內地各衛所的,質量最差,還有來自於“宇宙強國”高麗的產品,質量要比衛所的好一些,但是最近從遼東淘汰了很多的二手貨,這是質量最好的冷兵器了,價格也很有競爭力。


    王喜田便訂了一批後金造鐵矛鐵箭頭,還有一部分皮甲和棉甲,準備用最近的船先發一部分去馬貴司,而自己也要準備準備,因為遼海如今已化凍,受大當家羅汝才的指派,王喜田必須去遼西一趟了。


    大員到遼海的船隻非常多,從海外進入的貨物有很多會從大員中轉,然後被發送到遼海沿岸幾個地方,尤其是大沽港,除了明朝固定從江南運輸的漕糧必須走運河外,大部分的貨物都走海運送進了大沽港。


    王喜田在三月份進入遼海,海麵和港口已經化凍,但是內河仍然是冰凍狀態,他先到張家堡,準備在這邊安頓下來,因為要想在遼西打開局麵,必須在張家堡找到門路。


    張家堡的港口如今也可以停靠大型海船了,以前因為港口條件差,大型海船要不在錦州換沙船,要不就在白翎島中轉,五年前,隨著張家堡經濟的繁榮,張家堡港口管委會花大價錢從大員雇傭了幾台蒸汽動力清淤船,把張家堡港的航道挖深,所以現在的張家堡,大型海船已經能夠無障礙停靠了。


    不過也是因為此地的港口條件太差,清淤船隻能清出一條航道,港口的泊位數量還是少,但是貨物吞吐量這幾年不斷增加,所以港口顯得異常繁忙。


    主要原因還是遼海沿岸,除了金州和登州是深水港以外,包括大沽港、遼河口都對大型海船不友好,尤其是大沽港,貨物進出量還多,但是航道淤塞嚴重,大型海船根本進不去。


    海外來的大型海船,原來都是在白翎島停靠,然後由沙船或者平底車帆船轉運進入大沽港,不過這幾年張家堡也能轉運之後,很多船隻往張家堡停靠,因為這裏離大沽港比較近,運輸時效性比較好,能省出不少的費用。


    至於說為啥不去金州和登州轉運,商人們誰也不傻,明朝的官吏可不是吃素的,各個環節吃拿卡要,折騰點錢還不夠給他們的。


    更何況還有後金的貨物轉運,估計八旗貴族們肯定不放心放在登州或金州吧。


    於是張家堡的港口越來越忙亂,這裏也越來越繁盛了。


    現在這裏的情況非常微妙,在張家堡以北十五裏,就駐守著一支後金軍,對南麵的金州虎視眈眈,南麵的金州城也駐有重兵,監視著北麵的動靜,不過無論是後金的官員還是明軍的將領,唯獨對中間的張家堡視而不見,把這個方圓五裏的小地區變成了化外之地。


    其實明金雙方現在都害怕對方實際控製張家堡,蓋因雙方的貴人們在此地的利益太大了。


    張家堡現在除了那座軍堡是由社團實際控製之外,四條街道邊的倉庫、房舍和門麵,幾乎都是明朝、後金的各位貴人擁有,隻有少量的是社團或者高麗人、日本人的。大家在場麵上打生打死,恨不得食肉寢皮,背地裏卻是你來我往,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


    所以,對所有的貴人來說,張家堡的地位十分重要,控製在誰手裏都不好,還是交給社團比較放心哈。


    三月的遼海寒風依然凜冽,海麵上還有不小的風浪,在近岸的地方,還能看見不少的浮冰,不過在通往張家堡的外海,大概幾十艘大海船都錨泊在海麵上,等待著進港。


    王喜田乘坐的是一艘跑運輸的福船,船主裹著裘皮的衣物,外麵還套了一件羽絨服,和王喜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大沽港那一群官吏不幹人事啊,您說把大沽港疏通一下多好,從張家堡中轉,平白無故的要多花一份錢,而且最糟糕的是耽誤時間啊,送點貨要耽擱好幾天呢,唉,看手裏的排號,估計最早也要到後天才能靠泊了。”


    “王大哥,為什麽大沽港不讓疏浚航道,額看船上的貨物都是要送到大沽港去的啊,還得在張家堡周轉?”王喜田問道。


    “疏浚航道和港口不得有錢啊,其實也不是錢的事,隻要朝廷認可,願意出錢的人一大把,每條船收點都出來了,朝廷現在對團社比較忌憚,怕疏浚了大沽港,團社的大海船直接就能在大沽港卸載,京師被威脅的程度就提升了。”王船主跟王喜田解釋道。


    “這不是扯嘛,團社也不光有大船,也有平底船啊,想進大沽港,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啊。”王喜田嗤笑道,“朝廷有啥,人家團社非得打進去,破破爛爛的地方,誰願意要啊?”


    “也是,不說別處,就是這個張家堡,比起大沽港來也不差呃,團社可比朝廷富裕多了。”王船主也想不明白。


    “額看呐,肯定是這個沙船幫在朝廷有人,為了獨霸大沽港的生意而已。”王喜田看了一眼從張家堡出來的一艘掛著沙船幫旗幟的平底沙船。


    “王大官人說得對,反正我的貨物都是在張家堡卸載,從來沒去過大沽港,都是沙船轉運過去的。”


    這時,遠處一艘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沙船依靠風力慢慢的沿著航道往張家堡港口航行,一點也沒有錨泊等待的覺悟,王喜田瞅了好一會兒,最終按捺不住問起來。


    “王大哥,那艘船不用排隊的嗎?”


    “噢,那艘船是遼西的官船,估計又是遼西那邊的貴人過來了,這不遼海剛開海,這些貴人憋了一個冬天,可以過來放鬆一下了。”王船主跟王喜田解釋道。


    “哦,是遼西的船啊,也不知是哪一位貴人過來了。。。”王喜田如有所思。


    接下來王喜田並沒有等兩天,楊氏船行駐張家堡的貨棧主事得知漢臣公司的客戶來張家堡,便找了一艘小船過來尋找,最後把王喜田和他的幾個隨從接走了。


    楊氏貨棧的主事姓魏,是一個中年男子,長得一臉的福相,見人都笑容可掬的,王喜田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接下來一段日子,魏主事領著王喜田在張家堡四處拜訪各商家,明裏暗裏混個臉熟,也是得益於這些年羅汝才在移民屆的名聲,各個勢力都聽過羅汝才威名,對他的兄弟自然高看一眼。


    所以,王喜田不但和明朝的商家熟絡,就是後金那邊的商人也混熟了,甚至一些在張家堡居住的後金貴人也和王喜田見過幾麵。


    明朝那邊的貴人在張家堡過冬的少,畢竟需要跨越一段海路不是,但是後金這邊的貴人非常願意在此居住過冬,這邊的條件很好,各項服務業比較發達,也算是很不錯的銷金庫,貴人們居住在這裏,可比沈陽那個地方自由多了。


    後金的貴人和王喜田溝通,也是出於商業目的,王喜田對遼海比較陌生,但是後金的貴人對海外的事務更為陌生呢,跟王喜田在一起,哪怕是聽他聊聊天、吹吹牛,也能增長見識不是。


    就在王喜田四處交通的時候,魏主事跟他通報了一個消息,“遼西祖大將軍的二公子聽聞王大官人前來張家堡,想邀請大官人前去天香樓一敘,不知大官人有什麽安排?”


    “祖二公子?他找額作甚?”王喜田沒想去攀遼西的貴人,uu看書 .uukashu 這幾天隻是想溝通門路去遼西挖他們的牆角,難道這個祖二公子知道自己的來意,過來給個下馬威?


    “也可能是大官人這幾天在張家堡比較知名,要知道,凡是貴人都會多方下注的。”魏主事暗示著說道。


    王喜田琢磨一下,估計著魏主事的話,思考良久之後,便讓魏主事安排一下和祖二公子會麵的程式,讓自己的隨從去準備拜訪用的各色禮物。


    天香樓離著港口不遠,就在張家堡要塞的城下,算是張家堡比較高級的會所了。


    天香樓是一個三層樓高的建築,不過因為占地較小的原因,顯得比較緊湊,就連門口停靠馬車的地方都很狹窄,王喜田下得車來,便讓馬車趕緊走了。


    也是,張家堡如今可是寸土寸金的存在,所有的建築都擠在一起,有點後世香港的感覺,不過這種景象讓人很親切,中國人嘛都好熱鬧。


    王喜田打探過了,祖二公子名叫祖澤溥,他其實應該是鎮虜將軍祖大壽親生的第一個兒子,不過祖大壽之前收養了侄子祖澤潤為長子,所以其親生的大兒子祖澤溥隻能行二了,人稱祖二公子。


    “草民王喜田見過祖二公子,公子萬福金安。”王喜田上來便施足禮數,祖澤溥倒也沒有正常二世祖一般的傲氣,也是以禮相待,“王先生不必客氣,快快入座,上茶。”


    “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王先生,但是貴主上曹操大當家的名聲,卻是如雷貫耳,在下一直神往得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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