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前前後後把美河口基地的開拓情況跟執委會幾位大佬敘述了一遍,尤其是基地的選址和土著政策,得讓執委會知道其來龍去脈。


    “後世新奧爾良那個地方?設立基地實在太難了,那裏全是草甸,而且一塊象樣的落腳點也沒有,如果在那裏設立基地,咱們還要往那個地方運送土石,那工程量可就巨大了,憑我們現在掌握資源的程度,是不可能短期內建成基地的。”趙鑫針對為什麽不更靠前設立基地的回答。


    “嗯,咱們現在這個位置更好,發展的潛力相當大,從你說的自然環境和氣候條件來看,那一片可以開墾成水稻種植區,還有一點,美河流域缺乏鐵礦,這也是一個問題,葛江這邊的鐵礦產量還是太小,咱們要繼續勘探。”林紀元讚成趙鑫的觀點。


    “現階段咱們要大量的往美河口那邊移民,隻有大量的移民才能穩穩的控製那一片土地,不過還是要等雷白鐵路開通以後才能實現了。”趙鑫惋惜的說道,“還有,美河運輸的問題也要重視,是不是弄點蒸汽機過去,多造些蒸汽動力船,今年沿美河上行時,又逆水又逆風,速度跟烏龜爬一樣。”


    “這不還是受限於運輸能力嘛,船用蒸汽機重量、體積龐大,就算分拆,單個零件馱馬也馱不動,小的機器又不能解決大噸位運輸的問題,不好弄咧。”朱顯強在旁邊說道。


    “可不可以這麽幹,咱們反正要往那頭移民,讓劉星林想想辦法,開拓印度洋、南非、大西洋航線,從大員帶著移民和物資直航美河口,可以帶去一些船用蒸汽機,解決目前的問題。”冷春山突然有一個想法。


    “有道理,這樣那些船可以留一部分在墨西哥灣,加強一些海上力量,讓霍延平的專長得以發揮。”趙鑫拍拍腿說道。


    “嗯嗯,好,讓劉星林研究一下,可以暫時使用葡萄牙和荷蘭人的補給點,先發一個船隊過去。”林紀元也很高興,“咱們也實現了另一個意義上的環球航行啊。”


    此時的西岸,馬場港的夏季是一個好季節,涼爽的海風把暑熱吹得一幹二淨,港口可以說是船流如織,一眼望去,滿眼的全是桅杆和白色的風帆。


    劉星林正在和王啟山研討遼海的事情,剛收到張家堡的消息,袁崇煥計劃巡視東江,近期就可能出發。


    “袁崇煥是鐵了心要對付毛文龍啊,這次連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都帶著,下麵的督標衛隊也是全副武裝,這家夥是怎麽想的,腦子進水了吧。”王啟山憤憤說道。


    “唉,明朝的部分文人就是這樣的腦子一根筋,太理想化了,沒有一點政治智慧,說的就是這種人,讓他們得了高位,真是明朝的不幸啊。”劉星林也很無奈。


    “也是,後世晚明這樣的豬隊友還真不少,要我說,但凡有一個有政治智慧的身居高位者,最次也能搞一個南北分立的南北朝出來,看來,是人才教育係統出了問題。”王啟山說道。


    “大概林教授說的對吧,儒家缺乏實踐論,那就不是一種信仰,而是一個工具了,希望我們的哲學係統能避免這一切。”劉星林化身一方鴻儒,悠悠的說道。


    王啟山對劉星林的學術宏論還有點不適應,“那您看林教授的天道實踐論有什麽閃光點?”


    “因為我們沒有封建王朝那樣的小家子氣,天道實踐論是我們主動放棄了解釋話語權,是真正的解放思想!”劉星林激昂的說道,“扯遠了,咱們的布置怎樣?能不能避免事情的發生?”


    “我在想問題不大,毛文龍一直稱病,而袁崇煥這次也是打著探病的幌子過來的,在毛文龍家裏,他不敢亂來吧,何況還有咱們的安全顧問。”王啟山分析道。


    “那就好,把袁崇煥的情報告知毛文龍,讓他也有一個準備。”劉星林也沒有什麽好說。


    “已經通報了,劉信誠已經收到這方麵的情報,毛文龍那邊也得知了。”王啟山回答道。


    袁崇煥的動作很快,劉星林和王啟山正在研究的時候,他已經乘船到達了東江鎮所在地:皮島。


    袁崇煥還沒有進入港口之前,為皮島海麵上的船隻所詫異,他是一個保守派的官員,加上社團跟遼西的貿易行為沒有上升到官方渠道,象最大額的糧食貿易,都是同幾大勢力所控製的糧行,商社交易,故而袁崇煥這個級別的官員對社團並不是很了解,看見如許掛著環球大腳丫旗幟的船隻往來,有些疑問是正常的。


    待上了港口,前來迎接袁督師到來的是總兵官尚學禮,毛文龍正在“病”中,當然沒法前來,所以派二把手過來也是應有之意。


    “尚將軍,這裏怎麽這麽多團結商社的船,東江這邊是不是和他們有什麽交易呢?”袁崇煥問道。


    “朝廷給我們的錢糧太少,這個督師您也是知道的,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不能讓軍士們沒吃沒穿啊,所以從大山裏麵砍伐大木賣給團社,他們造大海船需要,我們隻能跟建奴血拚,從長白山裏搶出來,每年都要死不少兄弟。”尚學禮演技很好,差點潸然淚下。


    “唉,朝廷也很難做啊,這幾年災荒連綿,朝廷賦稅缺額甚多,你們也要克服一下,等年景好了,自然就好轉了。”袁崇煥一聽錢糧就頭大。


    “督師大人,我等也是了解朝廷難處,為朝廷分憂也是我等責任,可是朝廷也不能厚此薄彼,聽說遼西那邊跟我們待遇就不一樣,唉,也是,他們扼守要衝,朝廷厚待一些也是應該的。”尚學禮不軟不硬的回了一句。


    “尚將軍此言差矣,遼西的軍兵十倍於你,朝廷傾斜一些也是應該的,何況汝鎮平靜,遼西戰事甚多,此事本官自有分寸。”袁崇煥訓斥道。


    “督師大人在上,敝鎮平靜,那是建奴被我們打怕了,他們根本不敢過來,如果我們也像遼西那樣,您看這些木頭可就采不回來了,這些都是從建奴地盤上搶的,而遼西那邊嘛。。。”尚學禮也是混不吝。


    這話把袁崇煥頂的說不出話來,同行的李九成、孔有德、陳繼盛等人連忙打圓場,迎接袁督師至驛館休息。


    在驛館中,袁崇煥跟尚學禮套話,“聽聞毛帥病情不輕,不知日常事務怎麽打理啊?”


    “說起毛帥也是可憐,身體病成那樣,還要主理東江事務,幾次想要掛冠而去,隻是朝廷不允,督師大人,說實話,是我們這些人不讓毛帥榮休的,現在戰事根本不用毛帥操心,我們幾個粗漢還能應付,但是那錢糧嘛。。。我們也擔心毛帥的身體,到處找郎中給他醫治。”尚學禮也是鬼精,看你袁督師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袁崇煥若有所思,然後問道,“這個大木的交易一年能為東江帶來多少收入呢?”


    尚學禮警惕的看向袁崇煥,“這個嘛,具體多少也說不清楚,這個要給伐木工開工錢,再收取一些費用,還有海外購糧的差價等等,中間的彎彎繞,也就是毛帥能明白,跟您這麽說吧,也不是告狀,咱們賣給軍民的稻米是二兩銀子一石,遼西那邊的官價嘛。。。您也知道吧。”


    “啊,uu看書 .uukasu.om 二兩銀子一石,這是江南糧食的價格,我們買都買不來,何況你們按這個價格賣?”袁崇煥也驚異了。


    “這就是毛帥的能力了,賣木頭的收入都用來補貼了,就是讓軍士和老百姓生活得好點,所以,毛帥幾次要榮休,我們哪能幹啊,可不能讓他跑了。”尚學禮如此說道。


    袁崇煥一時失語,隻得端茶送客,回頭再慢慢的篩選幾個欲代替毛文龍的人選,不禁搖搖頭。


    這得找一個得力的文官過來啊,而且每年還得幾十萬兩額外的銀子,要不然誰也不能站穩腳跟,文官還好找,得力門生多得是,一抓一把,可是這幾十萬兩銀子嘛,這個東江鎮不好搞啊。


    這時,毛文龍遞過來一個帖子,想過來拜見,不過根據不成文的規定,袁崇煥是來探病的,哪能讓一個病人來拜見呢,萬一這個病人因為勞累動了病氣,死了,自己還得落一個罵名,於是回了一個帖子,不讓毛文龍來,說明日去毛府探病,而毛文龍還得具帖稱謝,並送來一應日常用品,供督師使用。


    袁崇煥又琢磨琢磨,覺得不能聽尚學禮一家之言,於是讓隨從、師爺還有侍衛上街打聽糧價,看看是不是真如尚學禮所言。


    傍晚時分,師爺回話告知這裏的上好稻米就是賣二兩銀子一石,不過是限量購買,必須拿跟戶籍和軍籍掛鉤的購糧本前來購買,青壯男子一人一月限購二十五斤,女子和老人還有十四歲以下少年限購二十斤,戰兵集中在軍中用餐,不享受平價購糧,但家眷可以;種糧的農戶自給自足,不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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