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不動,傅往尋不管她樂不樂意,衝過去說:“怎麽,你是月嫂,我是姑姑,月嫂能抱,姑姑不能呀?”傅往尋不管不顧,抱起孩子就往沙發這來。


    四個月多月的孩子正是閑不住的時候,抱在手裏動個不停。


    見我完全不挨孩子的邊,傅往尋問道:“我哥不是說要去親子鑒定了嗎?你怎麽還這幅樣子,小寶寶什麽都知道的,你可別把孩子往那小賤人懷裏推啊。”


    我看著洛洛,低聲說:“人非草木,你一旦親近孩子,就會產生感情。我不想把我女兒的感情分給別人。”


    “難怪我媽說你屬驢的,哎,你是不是想要女兒想瘋了你!那麽喜歡女兒,再生一個唄。”


    “你才瘋了!”我靠在沙發上,問她:“那你看,他像我還是像你哥?”


    傅往尋邊說邊端詳孩子:“是不像你,可能像我們傅家的。哈哈,要不要我找個熟人給你做做,免得你一天到晚抓著我哥鬧?我有個醫——”


    “往尋,洛洛該喝奶了。”秦宛本在陽台上晾曬孩子的衣物,突然出聲打斷傅往尋的話。


    接著快步走過來,伸手從傅往尋身上去抱孩子。


    我見秦宛這樣過分,心想以傅往尋的性子,非得打起來。可別傷及無辜,剛想去護一護孩子,沒想到傅往尋竟然一言不發,任秦宛把孩子抱了過去。


    我有些詫異,傅往尋好像愣了幾秒,意識到我在看她,不自然的笑笑:“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不給孩子喝奶。”


    “你剛剛想說什麽?有個醫生朋友?”我提起先前的話題。


    傅往尋打了個哈哈:“你不提我都差點忘記了,今天我還約了他呢。大哥叫我跟媽一起來陪陪你,我就把這事給拋九霄雲外去了。”


    傅往尋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滿臉都寫著我有事瞞著你,千萬別問我。


    我自己的事都鬱悶不過來,我哪裏管得著你。


    我懶懶的揮了揮手:“情人?那去吧,反正我這也沒事。”


    傅往尋曖昧的笑笑:“算情人吧。那我走了,我媽要在這住,你要不高興,就去我那……額。”


    我看她那樣子,幾乎失笑:“好了好了,我不去你那,免得打擾你約會,去吧去吧。”


    我疊聲催她,傅往尋也沒跟我客氣,跟婆婆都沒說,就直接走了。


    傅往尋走了之後,我起身收拾客廳剛剛砸杯子砸出的一片狼藉。


    才剛把碎片掃到一起,傅以漸就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看了地板一會,臉色有些沉。我直起腰瞥他一眼,沒理他。


    沒想到他竟然也不理我,徑直走去客房看婆婆去了。


    聽到傅以漸跟他媽在房裏的對話。


    “媽,你舒服點沒有?有沒有帶藥過來?”


    “吃什麽藥?你們兩口子就是巴不得我病!”婆婆沒好氣。


    我呼出口氣,我不願意跟老人家置氣,她畢竟是傅以漸的媽,我愛傅以漸,就得愛屋及烏。


    所以我放下掃把,過去客房對婆婆和言細語道:“媽,您要喜歡秦宛,我請了她照顧您。但她不能留在這。”


    婆婆板著臉,靠坐在床頭,說:“洛洛從生下來就是秦宛在照顧,在我那呆了四個月,洛洛的事,我想我還是有發言權的,我一定要小宛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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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就是我沒管著孩子咯?


    “不行——”


    “好!”


    我跟傅以漸的聲音同時響起,傅以漸回頭看我一眼,然後走了出去。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低聲說:“你先出來。”


    我深吸口氣,走出房間,冷笑道:“傅以漸!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怎麽,舍不得你的初戀情人?想每天下班回來都看看她?”


    傅以漸回轉身久久的看著我,他的眼睛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似怒非怒的。


    良久,他緩緩開口,卻避開了我故意挑撥的質問,他說:“下午不是預約了心理醫生嗎,我陪你去。”


    他強調了我陪你去四個字。我看著他的麵容,覺得心有些寒。他不問我為什麽一定要辭退秦宛,不解釋跟秦宛在房裏做了些什麽,卻隻當我精神病犯了。


    我的確約了左醫生。


    幾次測試都表明,我隻是輕度抑鬱,這種輕度抑鬱隻是這幾個月長期的情緒壓積而成,並沒有精神不正常。


    既然傅以漸又拿這個說事,讓醫生把結果給他知曉也是有必要的。


    又一次的谘詢完畢後,我跟左醫生一起走出心理室。


    傅以漸在外間沙發上等著,打開筆記本電腦在忙。看到我們這麽快出來,他有些意外,關上電腦,站起身問了一句:“她的情況怎麽樣?”


    “還不錯,”左醫生笑了笑,“我看你可以重視她的疑慮。我都回來一段時間了,老約你不出來,改天一起吃個飯。”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唄。”我插了一句。


    傅以漸的目光在我跟左醫生直接轉了一圈,冷冷的說:“她疑慮的那些都是她幻想出來的,這個教授難道沒有告訴你?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還要看你這個心理醫生做什麽?”


    我皺了皺眉。


    那左醫生也皺了皺眉,但他沒有發作,隻是溫和的笑了笑:“以漸,你不相信我的水平,也可以考慮考慮你妻子做女人的直覺。”


    “建議你把她的情況再跟教授討論討論。”傅以漸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好了,走吧。”


    我盯著他和我交握的手,覺得有些奇怪。傅以漸不曾對我這樣親昵,尤其是我生完孩子後,因為我折騰的太厲害,傅以漸對我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我不由回頭看左醫生一眼,他還站在那,見我回頭,微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傅以漸一路上沒跟我說話,貌似專心開車,過紅綠燈的時候,手指卻無意識的敲著方向盤,這是他在想事情的習慣性動作。


    我擺弄著手指,一邊說:“那個左醫生,怎麽得罪你了?”


    傅以漸明明聽見了,卻當做沒聽見。


    我翻了個白眼:“換醫生的事你自己也同意了,現在說人家醫生水平不行。說不定不是我得了抑鬱症,是你成了偏執狂。”


    傅以漸忽然踩住刹車,慣性讓我陡然前傾,也把我嚇了一跳。我憤怒的扭頭瞪傅以漸,卻發現他的神情似乎很陰沉。


    他有幾秒一動不動,接著扭頭看我一眼:“我偏執?甄幸福,偏執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當初非要跟我結婚,婚後疑心重重,我們能到今天這步嗎?”


    其實他的眼裏已經沒有什麽情緒起伏,語調也淡淡的,可我被他說的一下怔住了。


    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我非他不嫁是錯,還是我疑心重重是錯?


    我惱了,火道:“你有本事當初不受我逼婚,現在也別給我把柄抓,那才萬事大吉!”我徑直開門下車,快步走到行人道上,頭也不回的穿過馬路中央的綠化帶,到馬路對麵打的回家。


    我回家好久,傅以漸都沒回來,不曉得又去哪裏花天酒地了。我路過嬰兒房的時候,孩子獨自躺在他的小床上,不見婆婆跟秦宛。


    我站在門口,想了一會,便提步走了進去。


    房裏有一股不知是嬰兒麵霜還是別的什麽味道,甜甜的,看著睡得香甜的孩子,讓人心底發軟。


    我想起傅往尋說的話,是啊,為什麽我不自己帶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呢?


    想到這裏,我俯身抱起孩子。


    孩子在我懷裏扭動了一下,不知是不熟悉還是受了驚,竟低低的哼哼唧唧。


    我沒帶過孩子,一下有些慌,輕輕拍著他哄著,他一點都不搭理我,越發哭的高聲了。


    “洛洛怎麽了、怎麽了,不哭哈,阿姨來了……”秦宛的聲音由遠到近,在進門看到我時,陡然停住。


    我抱著孩子往外走,秦宛攔住我:”幸福,你要帶孩子做什麽?”


    “跟你有關嗎?”我有些厭惡,也不知是厭惡她本人,還是厭惡她跟傅以漸曾經的關係。


    我抱著孩子到我的房間去,哄了一會,孩子停止了哭泣。我打電話聯係了一個朋友,要做親子鑒定,對方說頭發,唾液都可以,但還是血液提取DNA比較直接,因為頭發需要帶根部的發囊,有些唾液也提取不到。


    我抱著孩子正要出門,婆婆突然冒出來:“你做什麽去?把孩子給我!”


    我冷靜道:“媽,你讓開。”


    “做什麽親子鑒定,你怎麽做媽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認!”


    我冷聲道:“你們偷聽我講電話?!”


    婆婆跟秦宛對視了一眼,秦宛略低著頭。婆婆哼了一聲:“聽了又怎麽了?!”


    她見我態度強硬,大概怕我奪門而出,所以幹脆從我手裏強奪孩子,我沒料想四個月的孩子抱在手裏,她都敢下這個手,竟被她奪了去。


    她抱著孩子一路奔回嬰兒房,緊緊關上房門。


    我一按門把,她竟然從裏麵反鎖了房門。我拍了幾下,叫她開門,她在裏頭喊道:“幸福,你現在有病我們不跟你計較,你一個人帶孩子出去也不安全,有什麽事等以漸回來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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