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8)


    “哈哈!對了,衛生廳的很多人是我的朋友,現在的劉大洲廳長和我是黨校的同學,過去我們在黨校那會兒經常一起喝酒。{免費小說}”


    劉丹丹溫婉笑道:“劉廳長也喝酒嗎?”心裏卻在思量著,肖成國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已經是省委研究室副廳級處長,是跟著哪個省委領導的,很有實權啊。


    “喝酒可是他的強項,而且酒量驚人,一斤半茅台沒問題!”


    在劉丹丹的印象中劉廳長在單位卻是一個很少喝酒的人,最多在接待貴賓的場合他會象征性的飲上幾杯,想不到在肖成國的嘴裏他擁有這樣的酒量,想想也不奇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劉大洲在衛生廳的時候,他是小圈子裏的老大,或許是不屑於和其他人喝酒。而在黨校,他所結識的這個小圈子中,就再也沒有過去那種眾星捧月的尊崇感,所以他會以平等的心態對待其他人。喝酒表麵上看起來很簡單,其中蘊含的學問和玄機其實是最為微妙複雜的。


    車到中途的時候,肖成國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的臉色忽然變了,對著電話大聲道:“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我馬上就到!”


    他的聲音近乎咆哮,把黃一天和劉丹丹都嚇了一跳,然後肖成國猛然一個急轉彎,向郊區駛去。向來沉穩鎮定的他在接到這個電話後完全喪失了理智,他甚至忘了車上還有黃一天和劉丹丹的存在。


    吉普車高速行進在滾滾車流之中,肖成國的雙目死死盯住前方的道路,雙手用力握住方向盤,隨著油門的增大,碼表也在不斷攀升著。


    劉丹丹皺了皺眉頭,她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以肖成國的級別,原不應該對情緒的掌控如此差勁。黃一天隱約猜到,這件事也許和這個肖成國自己有關係。


    很快,到了一個大樓前,肖成國甚至來不及向兩人解釋,就大踏步向後麵的大樓很快,就有人迎了上來,說,肖處長,現在人在裏麵,你看著如何處理?


    肖成國問,他們沒有為難你們?


    那個人說,就等著你,如果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肯定會為難的。


    這個時候,小蔣也趕了過來,因為考慮到肖成國有事情,黃一天就給小蔣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小蔣到的時候本來不想進去,可是看到黃一天跟了過去,也隻能跟過去看看。


    在通往大樓裏麵門前,兩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擋住了肖成國的去路,肖成國的眼睛都紅了,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瘋狂的野獸,怒吼道:“滾開!誰攔著我,我滅了誰!”


    那兩名男子並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們顯然都認識肖成國,中等身材的那名中年人低聲道:“肖主任還是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你是解決不了的,這是別人自己的事情!”


    “滾開!”肖成國試圖一把將他推開,中年人並沒有明顯的閃避動作,當肖成國的手搭在他肩頭的時候才微微一沉,然後不顯眼的向前頂了一下,一股潛力傳到肖成國的手臂上,肖成國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向後退了數步,幸虧小蔣及時扶住了他。


    肖成國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大叫著:“誰都不許帶走爾清,誰都沒有權力……”他忽然衝向一旁的消防櫃,一拳擊碎了玻璃,從中抓出消防斧,大吼著向前方衝去。


    黃一天不得不佩服他的彪悍,可他從剛才那中年人的出手已經看出,肖成國壓根不是人家的對手,那兩名在門口守衛的黑衣人全都是高手。


    肖成國揮出消防斧,那中年人一個很普通的太極拳動作,攬雀尾,就夾住了他的手臂,輕輕一擰,肖成國再也拿捏不住消防斧,當啷一聲落在地上,中年人輕輕一推,肖成國的身體騰空向後飛出,顯然這次對方的出手要重了許多。


    肖成國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在真正的高手麵前,他的那點搏擊功夫畢竟還差得遠。


    小蔣揮手搭在肖成國的腰間,貼在他的身體上,一個順時針的按壓,卸去他身上的力量,止住肖成國向後飛出的勢頭,讓他平穩的落在地麵上。


    兩名黑衣人都露出驚奇的目光,小蔣能夠輕鬆化解肖成國的窘境,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托,卻要把力量和角度都掌握的極其精準,這樣的年齡擁有這樣的身手實在太少見了。


    小蔣看到黃一天沒有阻礙,於是走了過去,那名向肖成國出手的中年人緩緩邁出了一步,雙目變得極其凝重,從小蔣突然變得狂熱的目光,他已經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想要挑戰自己。


    小蔣走的很慢,每一步似乎都經過精確地測量,三步來到對方的麵前,微笑道:“請讓一讓!”


    中年人右手一動,想要抓住小蔣的手臂,小蔣居然沒有躲閃,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臂膀,然後順勢一個牽拉,中年人順著他的力量一個向前的送力,身體前探,肩頭擠壓在小蔣的左肩,然後腰胯發力,他已經拿定主意,要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吃點苦頭。


    小蔣識破對方的用意,這次卻沒有采用化解對方力量的打算,而是潛運內力,硬碰硬受了對方的一次推擠。


    中年人突然爆發的力量足可以推開一輛汽車,然而他的力量爆發在小蔣的身上,卻如同推在了一座大山上,小蔣的兩條腿鐵鑄般生根在地上,中年人強大的力量根本沒有撼動他分毫。


    中年人的目光中充滿了驚奇和錯愕,在他力量達到巔峰的時候,忽然感到身邊一空,小蔣突然收回了抵抗力,反手抓住對方的手臂,試圖利用慣性把中年人的身體甩出去。


    中年人應變也是極快,身體微微前依,手臂一個順時針的晃動,硬生生從小蔣的手掌中掙脫開來,小蔣的後手接踵而至,單掌推在對方的臂膀之上,中年人向後退了兩步這才站穩,心頭一陣氣血翻騰,而小蔣已經在他閃身的刹那突破了他的阻攔,向裏麵走去。


    那名站在後方的黑衣人年紀也就在二十七八歲,中年人出手的時候,他一直在冷眼旁觀,看到小蔣成逼退了中年人,雙目中迸射出冷酷的光芒,他和中年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攻擊,他的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小蔣的麵門踢來,周圍的空氣都被他閃電般的出腿鼓蕩起來。


    小蔣此時表現出的身法簡直是如同鬼魅,在對方閃電般的出腿下,他總能在最危急的時候躲過攻擊,明明看到這一腳就要踢中他,可他就能在毫厘之間躲避過去。


    黃一天和肖成國都站在那裏,他們雖然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可是有一點能夠知道,小蔣的身手已經震懾了兩名黑衣人。


    中年人向前跨出了一步,他顯然不會讓小蔣進去,黑衣年輕人,從另外一個角度向小蔣包抄而去,他們要聯手了。


    這個時候,一個平靜的女聲響起:“讓他們進來!”


    黃一天舉目望去,說話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她身材不高,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皮膚很白,眼角處有一些細微的魚尾紋,可是不仔細不出來的。


    ****由始至終目光都沒有向黃一天等人看過一眼,最終定格在肖成國的臉上:“肖成國,你來了?”


    肖成國點了點頭,他大步向裏麵走去:“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要見爾清!我要見她!”


    ****說:“肖成國,你要見他也可以,你能把她欠的錢一次性還清,立即就讓你見到她,還可以帶她走,否則,我隻能按照我們的規則做事,這就是鐵的規律,誰也無法改變!”


    肖成國說,我要見到她,看看是不是安全的。


    ****說很,好。


    隨機,向裏麵走去,很快就看到很多的混混圍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是害怕,看到有人進來,那個女人說,肖大哥,救我。


    ****說,肖成國,胡爾清人你也看到了,現在很好,但是我不能保證後麵是不是很好。


    肖成國沒有說話,知道自己無法幫助胡爾清還清債務,還是說,她欠你的我會幫助還,不過需要時間。


    ****說,肖成國,我不會信任你的什麽承諾,你以前也說過一年還清,可是沒有,為什麽,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因為她欠的不是你一個人能抗住的,是不是?


    肖成國心裏知道,自己的力量確實無法能夠幫助,還是心有不甘的問,還有多少?


    ****說,去年600萬,你說今年還完,實際上你隻給了50萬,利息都不夠,最近又賭,又是100多萬,和肖處長是老客人,如果你現在能夠拿出700萬,那麽胡爾清你可以帶走,不過不允許再到這邊來,如果拿不出,對不起,我們就要按照規矩,好好的懲罰,直到她還清債務為止。


    肖成國說,你要知道,你那樣做就是犯法。


    ****知道,要想讓肖成國聽從自己的吩咐,必須拿出實際的動作,說,在我這邊沒有什麽犯法,她欠我的債那是有欠條的,就是到了法庭上我也不怕,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後來,****就說,肖成國,你如果拿不出那麽多,那好,下麵就請你看看下麵的人給你表演一個節目。


    那些圍著胡爾清的人聽到****的話,一個看是領頭的人指揮自己的鐵哥們幾個人,包圍住胡爾清,說:“今晚,我們就給你來一場賭場的壓軸曲目:倒尿罐子!”


    話音剛落,下麵的人把胡爾清打倒在地,幾個人圍成一圈,然後拿出家夥,準備集中向胡爾清的口中毗尿,美其名曰:倒尿罐!一夥人很快就把胡爾清搖倒在地,麵色朝上,喊叫著,讓胡爾清張開嘴!我們好開始!


    肖成國是看不下去了,他說:黃大姐,能不能給我給個麵子,這錢我想辦法幫助還!


    ****說,很簡單,要麽你給錢,要麽上次和你說的那個事情幫助完成,否則......


    這個時候,黃一天往前站了一步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這樣對待一個女人,這樣侮辱她,這也太狠了點。


    ****說,你是肖成國帶過來的,很好,如果你能幫助把錢還上,你就有說話的資格,否則我勸你最好別沒事找事。


    這個時候,幾個準備對著胡爾清嘴裏撒尿的人,顧不上撒尿了,把矛頭對準了黃一天,領頭的說:“看來你小於是想為這個女人說情啊!告訴你,我不管你是幹什麽的!不過,到了這邊,就得聽我牛大衛的,是龍你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你也要給我蜷著!你如果真想給這個胡爾清求情,也可以,他應得的懲罰,你來受!,除非,立即還錢。”


    牛大衛的手下們,扔下胡爾清,把興趣轉移到黃一天的身上,一夥人圍住黃一天,讓黃一天表演小燕於飛。所謂小燕於飛,就是一隻腳掂地,把兩隻胳搏向背後豎過去,彎下腰,嘴裏喊:小燕於!飛呀飛!這個動作堅持一會可以,要是堅持十分鍾,那是要全身出汗的。


    牛大衛對黃一天威脅到:“如果你不會學小燕於飛,也可以,那你就把我們幾個人的尿都喝了,哈哈。”


    這個時候,一直眼含淚水的胡爾清開口反過來替黃一天說話,跟牛大衛求情說:“你們不要難為他了,我接受你們的懲罰!”


    牛大衛看了一眼黃一天,又看了一眼胡爾清,故作驚訝的說:“這麽快,你就看上小白臉了,兩個人就連到一起了,尿到一個壺裏了,今天,我們偏偏要破了你們這個同盟!來啊!兄弟們,現在開始給這個女人倒尿罐。


    小蔣見自己的主子受到侮辱,心裏很是生氣,狗日的,這幫人實在是太**張狂了,心裏有些看不順眼,手裏忍不住就把拳頭揍緊了。看來,自己是必須先下手為強了,男於漢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為。當看不下去之時,就不必在看;當忍不下去之時,就不必在忍。


    小蔣看著得意洋洋的牛大衛,他已經放鬆了警惕,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出手就先把這個領頭!小蔣出拳了。


    牛大衛的前麵有一個手下叫小鼻子呢,小鼻子的鼻子的確長的超級小,除了兩個鼻孔眼,幾乎找不到鼻子所在了。


    小蔣一拳就解決了小鼻子,小鼻子隻是覺得眼前一黑,巨大的衝擊力,使他的身體仰麵栽倒,捂著鼻子就起不來了。牛大衛猛的一驚,抓緊時間反杭,可是,沒有等他出手,小蔣來到了牛大衛的身邊,就在牛大衛驚愕的瞬間,臉上,已經挨了小蔣三記耳光!登時打的牛大衛眼冒金星,猶如掉進五彩時光。


    小蔣的截拳道功夫,就有一個絕招,出手就是快,小蔣扣住牛大衛的喉嚨,一用力,牛大衛的臉色就變成了豬肝色。小蔣惡向膽邊生,怒目吼道:“信不信,再敢對我們領導不客氣,爺一下就送你見閻王!”牛大衛一下於就服軟了,他開始求饒。


    ****看到這個動作,想到來人還是有幾手的,於是說,肖成國,在我這邊動手,我想你是占不到好處的,如果不給錢,那麽今天你們趕緊出去,否則,我也不是被人嚇大的。


    黃一天不知道此事的深淺,並不想多事,趕緊讓小蔣鬆開了牛大衛,牛大衛等人也被小蔣的這一手段給嚇傻了,待在原地不敢動了,不過,嘴上還是說,狗日的,到了這邊敢打人,簡直不要命了。


    ****直逼肖成國問道,肖成國,你怎麽說?


    黃一天見****逼著肖成國答應什麽條件,說明這件事定有文章,不管那個胡爾清和肖成國是什麽關係,就看他的外公就知道那不是一般的人,700萬對這樣的家庭不是什麽大錢,但是肖成國不和家庭說,說明一定是他個人的事情。


    黃一天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幫助,那麽他就欠自己的一個人情,再說,700萬對黃一天來說也不是什麽大錢。


    於是黃一天站在一邊衝著****說,老板,肖處長欠你的錢我幫助還,你可以放人了。


    ****很是不信的看著黃一天,這個人也就30多歲,以前沒有見過,出手如此大方,一定又是哪個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肖成國的朋友大半是這種身份。


    隻要給錢,****無所謂對方的身份,於是說,很好,隻要把錢給了,那麽一切都好辦。


    黃一天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說,這裏麵不止700萬,你可以劃去700萬,此事希望到此結束。


    很快就有人把黃一天的卡拿了過去,到了樓上,一會兒下來對著****說了什麽,那個****就對肖成國說,肖處長,既然錢還了,這個事情到此結束,我很希望大家以後能夠把此事忘記。


    肖成國想不到黃一天能夠幫助自己這麽大的忙,既然錢已經解決了,說話的底氣也就硬了,說,黃大姐,希望你以後做事能好自為之,我想你的事業不會一帆風順的,到時候也有求人的地方。


    ****說,肖處長,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態度不一樣,我想你在我的位置你也會這樣做的。


    後來,胡爾清就被肖成國帶出了那個門,胡爾清很是感激的對肖成國說,肖大哥,我......


    肖成國說,不要說了。


    肖成國後來對黃一天說,黃縣長,謝謝你,大恩不言謝,有些事情以後會對你解釋的。


    黃一天說,大家都是自己人,這麽說就見外了。


    再說,張曉芳跟黃一天提及薑薔事後的第三天,薑薔果然被找到了。


    原來是在周末出去誑街的時候,突然被人捂住了眼睛,捆住了胳膊,帶上了一輛類似於麵包車樣的車上,蒙著眼睛被帶到一個條件還算是不錯的賓館房間裏,關了好幾天後,突然有一天又被人蒙著眼睛帶到了就讀大學的後門口。


    幾個綁架她的人從來沒當著她的麵露出半點聲響,幫她把捆在身上的繩索解開後,就把她推下車,等到薑薔解下眼睛上蒙著的黑布才發現,當時正是午夜時分,剛才送自己過來的車子早已不知蹤影,而自己正站在學校的後門口。


    脫險後的薑薔第一反應是報警,然後準備打電話給自己的大哥屠德隆報告此事,這麽多天沒有和家人聯係,家人一定很是緊張。


    警察見薑薔並可有受到任何傷害,初步斷定是有人在搞惡作劇,而薑薔因為打大哥屠德隆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隻能打電話給母親,從母親的嘴裏得知四哥屠德勤和大哥屠德隆就在前連天接連出事,現在已經跟家人陰陽相隔的事實後,薑薔悲痛欲絕。


    薑薔盡管是個女孩子,從小卻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眼看家裏兄妹5個,相繼出事後,隻剩下自己是自由身,她心裏暗暗發誓,作為屠家的人,她一定要為這個家庭曾經的榮譽和風光做點什麽,讓家人不再成為洪河縣老百姓的笑柄。


    後來,給嫂子張曉芳打了電話,張曉芳和她年紀相差不是很大,所以很多地方能夠說到一起去,當張曉芳聽說她安全的時候,很是高興的說,你要保護好自己。


    後來,張曉芳就給黃一天打電話,想告訴黃一天這個事,對他表示感謝,黃一天卻回答說,自己在省裏開會,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吧。


    這樣的回答就讓張曉芳覺得,這個事情和黃一天是否有關係,如果有關係,黃一天怎麽會對薑薔的回來反應如此冷淡?


    再說,那個賈仁貴這兩天因為兩個兒子失蹤的事情坐立不安,夜不能眠。這種事情還找不到人可以商量,既不敢報警,也不敢隨便動手,這讓賈仁貴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就在昨天,屠德鈞的老婆張曉芳找到賈仁貴,說是屠德隆的妹妹薑薔失蹤了,希望賈仁貴能幫忙,把薑薔給找出來。


    賈仁貴聽了張曉芳的話,立即想到屠德隆臨死前跟自己打過的電話,屠德隆選擇自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為了保護這條鏈條末端的自己,做下屬對領導忠心到這種地步,即便是賈仁貴這樣的老江湖,老烏龜也忍不住在沒人的時候,為屠德隆流下了幾滴眼淚。


    照顧屠德隆的家人是賈仁貴發自內心想要承擔起來的事情,可是他卻沒想到,找上門來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嚴重的失蹤事件。


    張曉芳坐在賈仁貴的辦公室沙發上,哀哀淒淒的口氣說,老縣長,大哥臨走前跟我聊過一次,當時跟我交代,要是家裏人遇上什麽難以解決的困難,可以悄悄的過來找老領導幫忙,我當時根本就沒多想,以為大哥也就是隨便跟我一說,卻沒想到,談過話後不到一天的功夫,大哥竟然就自殺了。


    這件事對我們全家人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年邁的老母親,最近一直住在醫院裏,不說話,也不肯吃飯,估計即便是大家一起瞞著她大哥自殺的事情,她作為當媽的,心裏一定已經感覺到了什麽。


    咱們屠家小妹妹薑薔是年紀最小的,也隻有她一個還沒有**,不過還是個正在上大學的孩子,居然也失蹤了,所以我跟嫂子商量了一下,這件事要是不處理妥當了,隻怕薑薔的小命會沒了,所以沒敢到公安局報警,直接就找老縣長您幫忙來了。


    賈仁貴看著眼前絮絮叨叨的張曉芳,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自己的兒子也失蹤了,他心裏斷定整件事有可能是黃一天幹的,但是薑薔失蹤的事情到底是誰幹的呢?難道屠德隆還有其他的仇人?屠德隆剛一出事,對方就對他的妹妹下了狠手?


    賈仁貴問道,薑薔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張曉芳抹了一把眼淚說,老縣長,確切的說,應該是在大哥自殺前一天,以前每天晚上薑薔都會打個電話回家,問問母親的病情,跟母親隨便聊聊天,勸慰一下母親,就在大哥自殺前一天,電話就沒打,後來再到學校去找,說是幾天都沒上學了,學校也正想給家裏打電話問問情況。


    賈仁貴問道,是你去薑薔的學校打聽情況的?


    張曉芳說,是啊,現在這屠家,大嫂整天忙著老人孩子,除了我有空,根本也沒人能幫得上忙,隻有我幫助了。


    賈仁貴心裏一下子豁亮起來,如果薑薔是屠德隆自殺前就失蹤的,這件事就算是串上了。


    一定是黃一天因為擔心屠德隆在湖州市的張昊光團夥被抓後,做出什麽過激的行動來,所以提前做了準備,而薑薔就是他抓在手裏,還沒有來得及放出的秘密武器。


    賈仁貴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冰寒至極,在他的眼裏,年紀不算大的黃一天,竟然又如此深的心機,此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走第一步的時候,心裏已經想好了底下第二步,第三步,甚至保命絕招的一步,總之,隻要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此人無所不用其極。


    賈仁貴當著張曉芳的麵,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算是看輕了對手的強大,這次連自己的兩個兒子都被搭進去了,黃一天算是一招打到了自己的死穴上,自己自身難保,還怎麽能幫忙救出薑薔呢。


    人有時候,就會靈光一閃,賈仁貴突然想起一句話,最簡單的解決辦法應該是最直接的能見到效果的辦法。看著坐在眼前的張曉芳,賈仁貴問道,你認識洪河縣的黃縣長嗎?


    張曉芳有些納悶的看著賈仁貴,心裏嘀咕,老縣長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難道薑薔的失蹤跟黃一天有關?還是看出我對那個黃一天有什麽意思,於是說,認識,但是沒有交情。


    賈仁貴當著張曉芳的麵,並不想說太多,他對張曉芳交代說,你們洪河縣的黃縣長大名,我也算是早有耳聞,你一定也聽你大哥屠德隆說起過,為了做生意的需要,我們這些當領導的也不得不需要去跟一些黑道上的人打交道,當然了,我這個領導幹部說這樣,洪河縣的那位黃縣長也一樣,畢竟大家都是官場上混的人。


    我的意思是,薑薔的事情既然大家心裏都有所顧忌,不敢從白道上下手,那就隻能從黑道上展開調查,你聽我的話,現在就回到洪河縣去找黃一天縣長,這洪河縣地頭上的事情,隻有他出麵才能解決。


    張曉芳聽了這話,半信半疑的口氣說,老縣長,黃一天跟老大屠德隆之間一直不對頭,現在老大都已經這樣了,他能願意幫忙?再說,我家的屠德鈞進去也和這個人有關係。


    賈仁貴笑道,小張啊,這你就不明白了,隻要是洪河縣地盤上的事情,黃一天作為縣長,心裏跟明鏡似的,你一個女人家,隻要撒開臉麵跟他鬧,他也要為自己的形象考慮,你聽我的沒錯,趕緊去請黃縣長幫忙找薑薔的事情,如果他不肯幫忙,你再來找我想辦法。


    張曉芳在賈仁貴的攛掇下,果然來找了黃一天,竟然也還真的就把事情辦成了。


    當張曉芳把報喜電話打到賈仁貴的手機上,賈仁貴那隻拿著手機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這一招引蛇出洞果然成功了,他越加相信自己內心的判斷,既然薑薔這件事是黃一天做的,自己兩個兒子的事情,八成也是黃一天做的。


    就憑著此人陰險毒辣的個性,他一定早就防備著,跟屠德隆鬥到一定地步,自己這個幕後屠德隆的老領導會摻合此事,利用諸多力量給他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擊,不管是為屠德隆報仇也好,還是為了保護自己在洪河縣的原有資源也好,總之,是免不了跟黃一天麵對麵的有一場爭鬥。


    可是現在,黃一天采用了這招釜底抽薪,一下子就把自己所有的打算都變成了泡影,要是連兒子都沒了,自己還爭那些名利的東西準備留給誰呢?從這一點上看起來,自己的心狠手辣,遠遠比不上黃一天那混蛋。


    賈仁貴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自己真的是年紀大了,處理事情的反應能力大不如前了。


    賈仁貴的老婆這兩天整天在家裏哭天抹淚的,連續兩天滴水未進,人也有些虛脫了,今天一大早,賈仁貴堅持讓司機把老婆送到醫院去打點滴,要是老婆再這麽傷心下去,隻怕兒子回來了,老婆卻沒了。


    這件事已經到了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時候了,可是到底該怎麽辦呢?難不成自己也像張曉芳一樣開誠布公的找黃一天談,請他把人給交出來?自己向黃一天妥協。


    賈仁貴心裏對自己的想法暗暗搖頭,有些事情一旦扯開了隔在彼此之間的遮羞布,很有可能出現兩種極端的效果,一種結果對自己來說是好的,另一種很有可能是最差的。


    一旦黃一天感覺到自己已經在懷疑他,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來個殺人滅口,隨便找個大江大海的扔了,基本就不會找到,自己這輩子就成了沒人送終的孤寡老人了。


    不行,這一招絕對不能輕易試用,除非是實在沒有別的法子的時候,才能走這麽危險的一步。


    好在,自己的手裏還有一個馮雯雯,隻要自己把馮雯雯照顧好,暫時情況下,黃一天應該心裏也會有所顧忌,雖說,小情人在男人心中的分量,不及兒子在父親心中分量的萬分之一,總之也是有些分量的不是嗎?


    賈仁貴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當初為什麽就一時衝動的指揮底下人去綁架馮雯雯呢?一定是黃一天誤會了,他跟屠德隆是同夥,屠德隆行動失敗後,他賈仁貴接下來一定也會有行動來對付他,所以才會對自己下了狠手。


    隻可惜,黃一天把自己想的過於高明了,而自己又把黃一天想的過於簡單容易對付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找個機會跟黃一天溝通一下,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讓黃一天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態,隻要他能放過自己的兩個兒子,從此以後,他賈仁貴不會再跟黃一天繼續作對。


    可是,以黃一天現在對自己的戒備心理,自己跟他說的話,他能相信嗎?賈仁貴冥思苦想的時候,頭腦中突然冒出呂誌娟的名字。


    對啊!每次自己跟黃一天聯係,都是通過呂誌娟這個中介,這女人不僅做過自己的情人,現在又是黃一天的老相好,要是能讓呂誌娟從中穿線,說不定事情會有緩和的機會。


    賈仁貴立即伸手拿起麵前的電話,撥通了呂誌娟的電話號碼。


    呂誌娟最近正在享受當領導的感覺,在縣裏的時候,當接待辦主任,盡管聽起來也算是個幹部,可畢竟是個伺候人的苦差事,每天忙著迎來送往的,累的夠嗆不說,還時不時的需要親自陪領導同誌喝幾杯,調節一下酒場的氣氛,如果不是在風月場合鍛煉過幾年,一般的女人還真是很難在接待辦主任的位置上做的如魚得水。


    到了底下當鄉長後,那滋味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在小小的鄉裏,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出門有人拎包開車門,進屋有人幫忙添茶倒水的伺候著,那滋味可真是有種皇後娘娘的感覺。


    呂誌娟的心裏,皇帝應該是一把手,她是鄉裏的二把手,所以她心裏才會自比皇後娘娘。


    這兩天,鄉裏的事情比較多,盡管忙,她卻還是忙裏偷閑的去做做美容護膚什麽的,現在當了領導,那些美容店的老板都把護膚品送到自己手來,死皮賴臉的請自己光臨,瞧著眼前的一堆美容產品介紹,她會有種說不出的虛幻感覺,這年頭,免費也是可以得到高檔服務的,這就是當領導的特權了。


    一大早,呂誌娟正跟下屬交代工作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一看到賈仁貴那熟悉的號碼,呂誌娟的心裏不由陣陣厭煩,這老混蛋還沒玩沒了了,自己跟他的一頁早就翻過去了,這個時候竟然打電話給自己,到底什麽意思嗎?


    畢竟心裏多少還有幾分對賈仁貴的畏懼,呂誌娟不敢不接電話,隻能拿著手機走到鄉長辦公室的內室,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賈仁貴那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小呂嗎?有件事,你幫我辦一下。


    賈仁貴說話的口氣依舊是習慣的命令口氣。


    呂誌娟心說,你**的以為自己是誰啊?現在老娘好歹也是個領導人物了,是你隨便叫幹什麽就幹什麽的嗎?


    這話呂誌娟也隻敢在心裏罵兩句,跟賈仁貴那幾年,她心裏是最清楚賈仁貴的黑白兩道實力的,此人不是自己這種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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