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敬酒不吃吃罰酒


    盡管後來,江水根私底下跟他解釋說,他不想一件事有兩個人都被拖累的受到處分,這也不方便自己以後為領導做好服務工作,胡亞平心裏這個結才算是稍微的解開了一些,畢竟,江水根說的話也還算是有幾分道理,隻是現在見了江水根到底沒有以前那種無所顧忌的信任,說白了,一旦對某人不信任,跟他說話也多了一分端起來的領導架勢。


    見江水根一臉喜色的進來,他隨手指了一下辦公室沙發的位置,對江水根說了一聲,江秘書長,坐吧。


    江水根心裏多少也明白,這兩天胡亞平心裏對自己還有些許的不待見,於是識趣的坐到沙發上,滿臉堆笑的向胡亞平匯報說,胡書記,有件重要的事情向書記匯報。


    胡亞平心裏想,狗日的,你**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說,說說看,什麽事情?


    江水根說,是關於黃一天的。


    胡亞平心裏現在很是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說,這個人是一個不好惹的人,又有什麽事情是跟他有關的?


    江水根說,黃一天是不好惹,但是,眼下有個好機會能讓黃一天那小子難堪呢。


    聽了這句白,胡亞平顯然一下子來了興致,他問江水根,江秘書長,到底什麽情況,你具體說說吧。


    江水根於是添油加醋的匯報說,原本黃一天昨晚在抗洪關鍵時刻擅離崗位就該受到處分,沒想到,他之所以擅離職守的原因,竟然是去省城跟一個關係不正常的女人私會,這兩件事隻要加在一起,怎麽著也能找到理由,狠狠的收拾一下那狂妄的家夥吧。


    胡亞平聽了江水根的話,倒是沒有江水根想象的那麽樂觀,顯然胡亞平吃過黃一天的幾次虧後,做事明顯比以往要慎重了些許。


    胡亞平對江水根說,關於黃一天在抗洪工作中擅離職守的事情,恐怕不是一個很好的處分理由,畢竟他前一陣子被省裏的諸多媒體宣傳的熱火朝天,在諸多領導心目中,整個就是一個抗洪英雄的形象,又是省委宣傳部宣傳的抗洪先進人物,這種時候,想要在同樣一件事上把他打擊成反麵人物,隻怕難度很大,就算是咱們普安市能順利操作,到了省裏一樣是過不了關。


    省裏肯定的人物,我們否定,那不是和省裏作對,那麽估計不要說你們不要混了,整個普安都不會被省領導看重,所以說什麽離崗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麽好的由頭。


    但是,如果真的查出他黃一天跟個別**誌存在不正當關係,這倒是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作為一個領導幹部,作風上麵出問題,要是真的上綱上線起來,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必須要有證據,沒有證據,說什麽都是枉談。


    胡亞平這麽一說,江水根秘書長立馬就明白了領導的意思,他對胡亞平承諾說,放心吧,胡書記,我馬上讓人著手調查這件事,隻要是存在的,那麽一定要找出相應的證據來,這次必定讓黃一天麵對鐵證,無可辯解。


    胡亞平笑著說,秘書長,怎麽做,那是你的事情,如果沒有證據,那麽我是不好處分這個黃一天的,做任何事要有證據,這樣才能服人心。


    江水根心領神會的回答說,知道。


    江水根一走出胡亞平的辦公室,立即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把自己剛才跟胡亞平說的話,又轉述了一遍後,問電話裏的人,能有辦法找到證據,證明黃一天跟那個女人之間的特殊關係嗎?


    電話裏的人顯然是遲疑了片刻才回答說,江秘書長,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力而為去調查這件事,我相信無風不起浪,隻要他黃一天做過這種事情,就一定能找到證據。


    江水根點頭說,好的,動作要快,我和胡書記都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電話掛斷後,江水根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重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心裏明白,自己今天在化工園區裏受到的氣,很快就有報複的機會了,隻要打電話的人把證據收集到手,就是自己出招的時候了,隻怕到時候,黃一天還被蒙在鼓裏,他真是想要早一天看看,這個狂妄的黃一天被自己打擊的時候,到底是一副什麽表情。


    給江水根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市委作出免職處分的市委王副秘書長。


    也是活該黃一天倒黴,王副秘書長最近被免職了,心情不好,於是胡書記便特意準了他休息的假期,想要等到事情平息一陣後,幫王副秘書長調動工作到省裏,然後王副秘書長再重新上班。


    這兩天,王副秘書長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便陪著老婆和女兒帶上外孫女到省裏看病,恰好外孫女跟黃一天家的妞妞住在一層樓上,晚上煙癮憋的受不了的王副秘書長想要出來透口氣,抽根煙,卻正巧看見了黃一天跟馬燕纏纏綿綿的那一幕。


    黃一天的老婆是市紀委的領導幹部,這些情況,王副秘書長是了解的,都是在機關裏行走的人,盡管王副秘書長對黃一天的老婆不甚熟悉,但是看到黃一天懷裏摟著的女人,他一眼就能斷定,此人肯定不是市紀委的劉丹丹。


    王副秘書長也是個男人,一眼看著黃一天跟那女人纏綿場景,當即認定,這女人跟黃一天之間的關係必定不一般,心裏不由多了個心眼。


    把情況向江水根匯報後,江水根的話顯然是讓王副秘書長感到很興奮,他聽說胡書記也是支持在背後搞黃一天一下,心裏感覺很是爽快,若不是因為黃一天的緣故,他又怎麽會好端端的就背了個免職的處分,就算是以後在胡書記的幫助下,能到省裏工作,這處分可是一輩子都要留在檔案裏,洗不清的汙點,影響自己以後的仕途發展是肯定的。


    黃一天這小子害的自己這麽慘,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可以報複一下,他自然是比較積極興奮的。跟江水根秘書長通完電話後,王副秘書長跟老婆和女兒解釋了一聲,說是自己要回普安市有點事情要處理。


    老婆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不是已經被免職了嗎?胡書記也準了你的假,怎麽這時候又冒出什麽事情來了?


    王副秘書長不想跟老婆多囉嗦,隻是不耐煩的口氣說,說有事就有事,哪那麽多的廢話呢?


    老婆被王副秘書長一嗆,看了他一眼,不出聲了,女兒倒是叮囑了一句,一個人回去,事情辦完了,趕緊回來。


    王副秘書長從鼻子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轉身匆匆走了。


    臨走的時候,王副秘書長多留了個心眼,到醫院樓層中間設置的護士服務台處,把黃一天昨晚呆的病房門口孩子母親的情況查了一下,得知孩子的母親名叫馬燕,果然是普安市人,也在市區某單位上班。


    有了單位,有了人物姓名,王副秘書長感覺這件事已經有了些眉目,成功找到對付黃一天的鐵證,指日可待了。王副秘書長回到普安市後,立即先趁人不備摸到了江水根的辦公室。


    一見麵,江水根就有些著急的口氣問道,你確定看清楚了沒有?是黃一天嗎?


    王副秘書長斬釘截鐵的口氣回答道,江秘書長,這件事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我當時離黃一天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五十米,肯定不會看錯,我親眼看見他抱著的女人不是他老婆,您看,這女人的工作單位和姓名,我都已經抄錄下來了,難道還能有假。


    江水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衝著王副秘書長說道,這真是天賜良機啊,老王啊,你總算是可以好好的出出心裏這口惡氣了,你電話一過來,我立即就去找胡書記匯報了這件事,從他的態度看,他心裏也正對黃一天這小子憋著一股氣呢,這次要是真的能把事情辦妥了,胡書記心裏必定也是頗感安慰啊。


    王副秘書長狠狠的語氣說道,既然已經找到了機會,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放心吧,江秘書長,我會盡力而為,不過現在我剛剛被市委做出了免職處分,這個時候出現調查此事,隻怕會遇到些阻礙,所以,我想要從市委辦帶個人一道下去協同處理此事。


    王副秘書長這麽一說,江水根心裏倒也能理解,現在這人的眼皮都薄的很,隻怕像王副秘書長這樣剛被處分的人,下去辦事,別人多少心裏都會有些慢待,要是再帶個人下去,此人又聽從王副秘書長的指揮,這樣一來,外界的說法就不同了,至少大家都能看得出來,王副秘書長盡管被免職處分了,遲早有翻身的機會。


    江水根點頭同意說,行,這市委辦裏的人你是最熟悉的,除了我這個秘書長之外,你挑誰跟你一道下去都行。


    王副秘書長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江水根隻要能答應配合自己的調查,這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又跟江水根談了一會,王副秘書長趕緊動身去調查黃一天和馬燕之間的關係去了。


    再說,馮雯雯自從所謂的證照被這個李大華收走後,幾天也沒有人繼續處理,就打電話給黃一天,問他現在那個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黃一天想不到這個李大華還沒有把事情處理好,於是就給魏副局長打了電話,說,魏副局長,那個李大華似乎還沒有實際行動嗎?


    魏副局長說,黃一天,那天你也看到了,那個李大華似乎沒那個膽子啊。我馬上給派出所的人打個電話,如果不行,那麽狗日的,這個李大華那就是不要工作了。


    再說,那個李大華這幾天有點事情外出,剛回來,聽到派出所所長的電話,趕緊用一種很是巴結的口氣說,所長,我現在就去處理,如果不處理好,你就處理我。


    那個所長說,如果今天不能處理好,那麽你就到派出所來吧,下麵是什麽結果你是知道的。


    李大華聽了這話,趕緊向馮雯雯那邊的藥店跑。


    馮雯雯打完電話,就看到對麵的那個藥店的老板和一個穿著衛生局的人進來。


    “李大華讓你們來的?”馮雯雯以為是李大華叫這兩人過來賠禮道歉的呢。


    “呦喝,膽子不小,我們科長的名字是你能夠叫的嗎!”


    那個衛生局的人頓時瞪起大眼,要是李大華在跟前的話,他一準跳出來表忠心了,但現在聽了,也就是瞪眼嚇唬嚇唬馮雯雯。


    這家夥叫常偉,是這個藥店老板的遠方親戚,李大華的事情都是他牽頭聯係的,後來李大華出事情,他根本不知道,今天是跟著這個老板來談條件。希望馮雯雯能夠主動的把藥店給搬了。


    “怎麽樣,李科長帶人檢查之後,有沒有想出什麽整改的措施?”


    這家夥狐假虎威,拉過一把椅子大咧咧坐下,像看著已經掉入了牢籠的獵物似的,看著馮雯雯。


    馮雯雯就知道這兩人不是李大華派來的,也對,那麽丟人的事,李大華肯定是不會講給別人知道的。


    看馮雯雯沒說話,常偉鼻孔裏嗤了口氣,“就你這種人,我看也你想不出什麽整改措施來,這不,我親自上門,把整改措施給你送過來了,真是的,為了你們這些個人,我們這些國家幹部把心都給操碎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自己是一個“執法為公暖民心,人民群眾無小事”的好公仆。


    馮雯雯心裏樂了,明明是無利不起早,卻講的自己跟雷鋒似的,這個人,還真是一人才呐。


    就聽常委問道:“那整改措施呢?”


    常偉指著身邊的人說:“這位是你對門的老板,這樣對門開那是很不對的,那就是不爭當競爭,你隻要把店搬了,賠償那邊這段時間的損失,問題不就解決了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這麽跑前跑後的,還不是為了讓老百姓都能用上放心藥、良心藥嗎?當然,這也是為了解決你的問題,讓你少受損失。”


    說完,常偉坐在那裏,等著馮雯雯來感激和恭維自己。


    馮雯雯搖頭,這真是一個活寶,把丟人現眼,當作一件光榮的事來誇耀,還要給自己臉上貼金,這衛生局的醫政科,還真是物以類聚啊。


    馮雯雯懶得理會這一對活寶,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這事回頭再說,你如果有什麽決定,那就先和你們的李科長聯係吧。”


    馮雯雯從黃一天那兒知道,這個李大華會過來道歉的,因此見這小子擺出這副態度,心知他必定是不知情罷了,心裏便不太願意理會他。


    常偉當時就惱了,我一個國家幹部,放下國家大事不管,專程過來給你送上解決問題的靈丹妙方,你竟然敢不領情,還說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你一個平頭老百姓,難道比我的事還會更重要嗎。


    他一跺腳,從椅子裏跳起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要檢查你這家藥店的相關情況。”


    看到馮雯雯根本不理會他,就說,難道你想我帶人把你的店封了。


    馮雯雯一點都不慌張的回答說,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常偉很是生氣,說,怎麽說話,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的店封了,我就不是常......


    “誰**的在這兒胡說八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如此無禮!”


    李大華一臉煞氣地出現,他一把推開常偉,接到所長的電話,匆匆忙忙趕回局裏,拿了扣的證件,就奔馮雯雯這邊來了。誰知一到門口,就看到了這一幕,李大華渾身上下的寒毛,立時都驚得豎了起來,上前二話不說,就給了常偉一個耳光。


    常偉反應過來,說:“李科長,為什麽打我!”


    李大華一瞪眼,指著常偉的鼻子:“老子打的就是你!”


    常偉看李大華怒火衝天的樣子,立時噤若寒蟬,平時作威作福,靠的就是手裏的那一點點權力,得罪李大華,好日子就到頭了,甚至連他親戚開的那個藥店都要跟著倒黴。


    李大華鎮住自己的下屬,一轉頭,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繼而換上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上前幾步,關切道:“馮醫生,您沒事吧?來晚了讓您受驚了。”


    常偉的下巴一下子摔個粉碎般掉下來一大截,他們驚詫地看著馮雯雯,這個馮雯雯,頂多就二十出頭吧,李大華竟然如此的說話,我的媽呀,這是個什麽情況!李大華看馮雯雯沒有搭理自己,頓時有些膽顫心驚,能不驚嗎,他知道如果不高興,那麽那個所長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自己粉身碎骨。


    常偉站在一旁,嘴裏還在哼哼,李大華上前就是一巴掌,“趕緊道歉!誰允許你來這裏的,你的眼裏,還有沒有組織,有沒有紀律,回頭我一定撤你的職!”


    常偉被訓懵了,他們不知道李大華今天到底吃錯了什麽藥,但好在他們不傻,看得出馮雯雯的來頭很大,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所以趕緊上前,給馮雯雯道歉。


    常偉心裏挺委屈,我堂堂一個國家幹部,被打了,竟然還要向對方道歉,這天底下還有講理的地方嗎。這小子的邏輯,就是國家幹部怎麽欺負屁民,那都是應該的,反過來的話,那就是大逆不道的事。


    馮雯雯看著眼前這場鬧劇,心裏竟然很平靜,一點想法都沒有,李大華給她的感觸太強烈了,相比之下,今天這個根本算不上什麽。


    “都怪我馭下不嚴,才出了這種混賬東西,我道歉,回頭我一定吸取教訓,加強學習,嚴加管束。”李大華小心翼翼地捧出證件,“這是證件,我給您送回來了!”


    常偉站在那兒,心裏惡毒的想,老子有機會一定把這個點給封了。


    老天爺總算心情變好了,到處都是雨過天晴景象,看起來,今年的雨季算是過去了,雨一停,空氣立馬晴朗的讓人每個人也都感覺心情大好起來。


    黃一天這段時間不是很忙,於是就和以前一樣每天迎來送往,一次陪著朋友在飯店吃飯的時候,竟然在飯店的大廳裏遇見了好久不見的馮燕,馮燕見到黃一天也是愣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衝著黃一天熱情的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


    馮燕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妙齡女子,見黃一天一副疑惑的眼神,馮燕便介紹說,黃主任,這位是我姐姐家的女兒,今天我請人幫忙給她介紹男朋友,到酒店相親來了,沒想到卻正好遇見你。


    見到馮燕一副珠圓玉潤的小婦人模樣,想起以前的種種,黃一天也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是啊,真的很巧。


    黃一天早就聽說,馮燕最近生了個兒子後,夫家待她不錯,尤其是她的丈夫,盡管也是個官家子弟,對馮燕卻好的沒處說,很多人都說,馮燕這是嫁到福窩裏去了,不僅夫家條件好,一家人對她也很好,現在又生了個寶貝兒子,當真是享受幸福的人生,什麽缺憾都沒有了。


    黃一天又看了一眼,站在馮燕身邊的女子,馮燕剛剛介紹是其姐姐的女兒,那這女孩不就是趙王道的獨生女兒嗎?幾年不見,轉眼這女孩已經變了副模樣,看樣子,她已經從當年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也開始談婚論嫁的交男朋友了。


    黃一天客套的對馮燕說,馮主任,以後有機會到化工園區轉轉,指導一下工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馮燕心知,黃一天說的後麵半句話才是想要跟自己說的實在話,不由笑道,你呀,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不管是哪個朋友有困難,都想要幫一把,尤其是女朋友。


    黃一天被馮燕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忍不住自我解嘲道,我哪裏有什麽女朋友,咱們都這麽長時間沒見了,一見麵就開始擠兌我是吧?


    馮燕也笑的露出了嘴裏的兩排雪白的貝齒,她猛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黃一天說,對了,黃主任最近段時間,恐怕是又得罪什麽人了吧?


    黃一天愣了一下,笑道,馮主任,你這說的是那一樁啊?我黃一天這個人脾氣大,性格直,我得罪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你要是不說出個名號來,我可是猜不透呢?


    馮燕聽了這話,又嗬嗬的笑了起來。


    馮燕對黃一天說,我老公這段時間一直被市委辦公室原來的王主任帶到普水去搞什麽調查工作,這都幾天沒回來了,聽他說,好像是有人跟王副秘書長有些過節,王副秘書長顯然是不死心,想要給對方一些反擊,所以帶著他一道去了普水縣,想要暗地裏找到些能對付自己對手的鐵證。


    馮燕說完這番話後,悠悠的口氣說道,我老公跟我說的時候,我就琢磨著,前一段時間,跟王副秘書長結下仇的人,可沒有別人,現在他又帶人去了普水縣調查,這裏頭的文章可是已經很有針對性了,黃主任要是再不關心一下這件事,恐怕遲則生變呢。


    黃一天見馮燕一副關心的眼神看著自己,心裏不由生出幾分感激,馮燕待自己還是有幾分情誼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密切關注自己在市裏的動向,她這次能及時的跟自己通風報信,對自己來說,算是幫了大忙了。


    這官場之中的爭鬥,最怕的就是有人從背後捅刀子,讓人防不勝防,既然已經知道了王副秘書長在背後有所動作,應對起來就方便多了。黃一天真心的對馮燕道了聲,多謝,並主動要幫馮燕把今晚吃飯的帳給結了。


    馮燕笑道,這種小事就不勞煩黃主任了,我雖然不是什麽領導幹部,這幾年到飯店吃飯,倒也沒花過自己一分錢,你我之間哪裏還需要這麽客套呢。


    黃一天想想也是,馮燕的老公公也是領導幹部,這一般的人家裏,隻要有一個領導幹部,全家人一些雞零狗碎的花銷就全都可以找發票報銷了,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呢。


    既然馮燕堅持,黃一天也沒在多說什麽,匆匆跟馮燕告別後,立即出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撥打了周德東的電話。


    王副秘書長既然已經帶人找到了自己的老窩,自己首先要弄清楚,王秘書長到底在往什麽方向調查才好,隻有搞清楚對手的目的,才能對症下藥,加以防範。


    周德東看到是黃一天的電話,忙問,黃書記,有事情?


    黃一天說,最近省委的那個文王主任是不是帶著人到普水去調研,你給我打聽清楚了,這段時間和誰接觸,問了什麽問題?


    周德東說,沒有問題,明天就給你回話。


    第二天,周德東那邊傳來消息說,黃主任,市委辦公室原王副秘書長這幾天的確一直在普水縣內四處活動,根據手下人調查的結果,他跟縣裏的王誌軍等人聯係比較密切,據說一直在追蹤一個叫馬燕的人。


    黃一天聽了周德東的匯報,立即明白了王副秘書長必定是上次被免職心裏不痛快,想要把這口惡氣撒在自己身上,腦袋轉來轉去的想主意,到最後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關於自己的男女作風問題上來。


    自己在普水縣工作幾年,即便是現在離開了普水,有些勢力也還是在自己控製範圍內的,他王副秘書長想要在普水找到對付自己的不利證據,真是癡心妄想。


    既然王副秘書長想要通過王誌軍來調查自己,那自己就把這條線立即給他斷掉,畢竟在普水縣的時候,王誌軍的老情人伍英,也是在自己的手裏當過副主任的,後來能被提拔為招商局的局長,也是自己一手幫忙的緣故,王誌軍要是敢忘恩負義,自己指定不會放過他。


    再說,黃一天知道,這個王誌軍那是很聰明的人,肯定知道自己手裏有他的把柄。


    黃一天對周德東說,這段時間,你給我安排人緊緊的盯著王副秘書長,不管他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都要一一向我詳細匯報,我就不信了,這鹹魚還能翻身不成。


    周德東問道,要不要自己找給王副秘書長一個難堪,讓他不敢在到普水縣得瑟,立即滾出普水。


    黃一天趕緊阻止說,不用了,你隻管按照我的吩咐派人摸清情況就好,底下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周德東聽了這話沒有出聲,心裏卻明白了幾分,這段時間一來,黃一天每每會吩咐他做些半截拉的事情,事情做到一半後,就不知道又由誰來收尾了,他敏感的意識到,似乎在黃一天的手裏,已經培植起來又一股力量在為他服務,隻是這股力量,黃一天卻是瞞著自己的,目前看來,好像並沒有讓自己也知情的打算。


    對於一個領導人來說,當他對曾經貼心的下屬有所隱瞞的時候,到底意味著什麽,周德東的心裏一時還有些猜不透,隻是他明白一點,現在的黃一天,比自己以往服務的黃一天,心思深邃多了,做人做事也更加狡猾,有時候,他總會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哪一天做事違反了黃一天的意思,他到底會怎麽對待自己呢?


    跟周德東通完電話後,黃一天立即撥通了王誌軍的電話。


    王誌軍起初見到黃一天的電話號碼的時候,還有些猶豫,感覺這號碼既陌生有熟悉,仔細一想,總算是想起這是黃一天的電話號碼。


    很長時間跟自己沒有任何交集的黃一天竟然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打電話,王誌軍立馬聯想到最近市委王副秘書長找自己幫忙的事情,他心裏不由暗罵了一句,**的,這王副秘書長幹的叫什麽事情,事情沒辦的怎麽樣呢,先惹的幫忙的人都沾了一身的騷。


    王誌軍心裏明白黃一天此時打電話十有八九是為了王副秘書長找自己幫忙的事情,在心裏仔細的盤旋了一下後,才穩穩的按下了電話的接聽鍵。果然是黃一天的聲音,聲音倒是熱情又不失禮貌的。


    黃一天對王誌軍說道,王縣長,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好長時間沒見,也不能整天都忙著工作,有空的時候到市裏來轉轉,順便到化工園區來考察考察,我也好找人陪你好好的喝兩杯呢。


    王誌軍見黃一天的話裏透出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客氣,心裏不免先有些虛,趕緊虛偽的陪笑道,黃主任,我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有什麽好忙的呢,倒是黃主任,自從到了市裏之後,有段時間沒回普水來考察工作了,什麽時候回來,定個時間,我好好的陪您喝幾杯才對呢。


    黃一天聽了這話笑道,王縣長客氣了,我在市裏也不算是什麽人物,跟市委的一些領導比較起來,那可是差遠了,畢竟市委,市政府的一些領導幹部,哪怕是級別比我低的一些幹部,到底是整天都圍繞在市領導的身邊轉悠,人家那才正宗的後備領導呢,你說是不是啊?


    王誌軍心裏頓時明白了黃一天想要表達的意思,趕緊辯白說,黃主任,您可不能這麽說,這兩天的確是有市裏的朋友過來找我有點事情,不過,我也就是幫忙安排吃飯住宿這些小事,其他的事情,我可是一點都沒插手。


    黃一天見王誌軍有些發急的模樣,有些冷冷的口氣說道,王縣長倒真是好人緣呢,連市委辦的人想要辦點事都要找你幫忙,不過,這幫人辦事可是有不少講究的,有些忙能幫,有些忙要是幫了,可不一定是什麽好事,你說是不是呢?


    王誌軍趕緊拍著胸脯保證說,黃主任,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幹任何對不起朋友的事情,我知道,老領導一直以來對我都是很關心的,不管是伍英還是我這些年都得到過黃主任的照顧,我王誌軍就是再沒有良心也不會幹出助紂為虐的事情,對不起老領導的事情來啊。


    黃一天不管王誌軍到底說的有幾句真話,依舊是冷冷的口氣說道,王縣長,我這個人的脾氣,相信王縣長也是明白的,大家兄弟一場,也知道我做事到最後那是不留情麵的,我可不希望最後弄一個翻臉的結果,這樣大家心裏都不痛快,不是嗎?


    王誌軍趕緊回應說,放心吧,黃主任的話,我都記下了,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原本我心裏顧忌著,市裏下來的領導,表麵上的敷衍總是該有的,今天聽黃主任一番話,我會注意一些細節處理的。


    黃一天見王誌軍的態度總算是積極,於是微微點頭說,好吧,王縣長既然心裏明白就好。


    黃一天主動把電話掛斷了,電話那頭的王誌軍額頭卻早已冒出一層虛汗出來。


    王誌軍心裏仔細的想了一會,以黃一天在普水縣的勢力,自己是惹不起的,就算是縣長趙正揚和縣委書記張貴,每每遇到這個刺頭的時候,都會選擇退讓三分,自己一個副縣長,又算哪根蔥呢,敢在背地裏跟黃一天過不去。


    王副秘書長頭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就跟自己說,這件事隻有少數的幾個人知情,一切都在保密的狀態下進行調查工作,絕對不會走漏半點風聲,這才開始調查幾天啊,什麽結果都沒有呢,黃一天連電話都打到自己的手機上了,要是自己再跟王副秘書長合作的話,隻怕自己真要被此人給害慘了。


    王誌軍在心裏打定主意,絕對不能再摻合此事了,否則的話,到最後,隻怕一點好處都撈不著,還要被王副秘書長連累,既然不願意參與,眼下的情形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找個理由出個時間長些的公差,先避開一陣子再說。


    接完黃一天的電話後,當王副秘書長再來找他的一道去了解諸多事項的時候,王誌軍用一種相當抱歉的口吻解釋道,你看,王副秘書長,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兩天為了一件公事必須要出差一趟,恐怕暫時不能陪你繼續調查工作,要不,你們就先忙著,等我回來後,咱們再聊。


    王副秘書長沒想到王誌軍突然提出要出差的事情來,顯然心裏有些吃驚,可是想想也是,一個副縣長,總不能因為你的私事,拖累的人家王縣長連公事都沒時間處理吧。


    這樣想著,王副秘書長便對王誌軍說道,王縣長,這有什麽好抱歉的呢,我們在普水縣裏這幾天,耽擱了王縣長不少正事,要說不好意思,也該是我們說才對呢。


    王誌軍口氣誠懇的說道,秘書長,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協調的,就給我打電話,我出差回來之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解決的問題,隨時跟我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自然會盡力而為。


    王副秘書長見王誌軍一副對自己說調查之事放心不下的模樣,反而勸慰王誌軍道,王縣長,你忙你的,我們自己會從別的途徑繼續底下的調查工作,要是真有用得著王縣長的地方自然也不會客氣。


    王誌軍見王副秘書長顯然沒看出自己的本意來,滿臉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把王副秘書長打發走後,王誌軍轉臉來到縣長趙正揚的辦公室裏,說是最近身體不舒服,要到省裏的醫院檢查一下,順便要請假出去旅遊休息一段時間。


    趙正揚知道他最近跟市委被免職處理的王副秘書長正神神秘秘的搞些小動作,突然之間,王誌軍竟然又要請假離開,這裏頭必定有文章。


    趙正揚有些不解的問道,我說,王誌軍,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前兩天不是還看你忙的跟孫子似的,整天圍在市委原辦公室主任,副秘書長身邊拍馬屁,怎麽好端端的又提出要出去旅遊一陣子呢?


    趙正揚跟王誌軍相處不是一兩年了,兩人一道眼睜睜的看著“普水十兄弟”所剩無幾,十兄弟的老大馬魁梧也混到了市裏當副市長,大家都是同道人,說話自然不需要拐彎抹角。


    王誌軍不想把自己眼下的尷尬處境講給趙正揚聽,擔心把實話說了,反倒遭趙正揚背地裏笑話自己。這次他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要通過巴結王副秘書長得到些好處,聯係上市委的領導,沒想到,被黃一天一個電話嚇唬的又立馬改變了主意。


    王誌軍敷衍的口氣道,趙縣長,你是老大哥,就別寒磣我了,我是真的感覺最近一段時間,工作壓力比較大,想要好好的出去放鬆幾天,你就說,這假期你到底批不批吧?


    趙正揚見王誌軍一副不愛搭理自己的模樣,不由笑道,你王誌軍請假,誰敢不批,既然你堅持要請假,就歇幾天吧,反正我這個縣長在你麵前說話也沒什麽威信,就算是我不批準你的假,你要是想休,還不是一樣照休。


    趙正揚說的倒也是實話,王誌軍在普水縣裏雖然是個副縣長,但是他跟馬魁梧之間的關係,倒是比趙正揚跟馬魁梧走的更近些,大家都是馬魁梧這條線上的人,趙正揚再怎麽樣,也不好意思跟王誌軍為了一點小事把臉皮撕破了。


    王誌軍見趙正揚盡管嘴裏說些自己不樂意聽的怪話,總算是同意自己請假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打算簡單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動身,不管底下王副秘書長和黃一天兩人怎麽狗咬狗,自己躲的遠遠的,這一切自然跟自己不再相關。


    王誌軍走的匆忙,趙正揚心裏不由奇怪的想著,這家夥最近跟王副秘書長走的特別近,沒事就湊在一塊商量著什麽,眼下,王副秘書長倒是還呆在普水縣裏,怎麽王誌軍就這麽撒手離開了呢,這裏頭一定有問題。


    趙正揚把服侍王誌軍的辦公室副主任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後,老狐狸趙正揚心裏猜到了幾分事情的真相,隻怕王誌軍這次匆匆離開,本意是想要避開什麽是非,隻是他到底要避開的是什麽樣的是非呢?這是非難道跟市委的王副秘書長有關嗎?還是他自己本身已經卷入了這個是非,他急於保住自己的安全,所以遠遠的先避開。


    王誌軍一離開普水縣,周德東的電話就打到了黃一天的手機上,向黃一天匯報了王誌軍的動向,當聽說王誌軍已經以出差之名離開普水,黃一天立即明白了王誌軍的用意。


    隻是王誌軍雖然離開了普水,王副秘書長卻依舊帶人駐紮在普水縣裏,自己要阻止的是王副秘書長正在調查的事情,而不是要針對王誌軍是不是離開普水縣,這種情況下,自己到底有什麽辦法能讓王副秘書長也乖乖的離開普水縣打道回府呢?


    黃一天吩咐周德東繼續注意觀察王副秘書長接下來的動向,以及聯係過哪些人後,放下電話,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


    自己跟馬燕之間的關係說起來也是百轉千回,王副秘書長要是調查的話,也夠他忙一陣子的,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和馬燕已經有了孩子,盡管這個孩子的存在,劉丹丹心裏也是清楚的,要是王副秘書長真的把事情傳揚開來,也不過是在劉丹丹的心裏把傷疤再次揭開一次罷了,不會對自己的家庭產生動搖基石的影響。


    但是,對於自己的聲望來說,必定會是一個不小的損失,一個領導幹部,不管你工作幹的怎麽樣,工作能力怎麽樣,隻要你在作風上有稍微的風吹草動,整個人的形象就算是垮了,尤其是現在胡亞平像個鬥雞樣,兩眼就盼著自己出點什麽問題,好讓他抓住把柄,通過對付自己,給唐小平難堪,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自己都不能被王副秘書長在作風方麵抓住把柄。


    可是,事實畢竟是事實,王副秘書長隻要順著一條線細細的調查下去,必定會有所收獲,現在的情況下,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才能控製住局麵呢?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辦公室裏大約一個多小時的功夫,有幾次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都沒有伸手拿起電話的聽筒,眼下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盡快拿出主張來,其他的事情今天辦,明天辦都是一樣的,做事情總有一個輕重緩急,目前,解決王副秘書長在背後對自己下手這個難題,就是必須在短時間內解決的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辦公室外的天色漸晚,有些人開車行駛在路上,已經打開了車燈,黃一天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下班時間了,心裏不由歎了一口氣,為了應付王副秘書長的事情,自己一下午幾乎要想破了腦袋,卻還是沒想出什麽好辦法來,畢竟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反正不能不當件大事處理。


    他心裏琢磨著,總不能真向周德東建議的那樣,在普水的地盤上,找幾個人狠狠的嚇唬一下王副秘書長?


    這種招數要是用來對付一些小人物,說不定的能用,可用來對付一個曾經在市政府辦公室當過主任的領導,恐怕當時能把他嚇唬的低頭了,底下的麻煩反而會更多。


    再說,王副秘書長已經被市裏常委會宣布免職處分了,卻依舊明目張膽的帶著下屬在底下搞調查工作中,這說明什麽,至少胡亞平和江水根秘書長對他的行為是清楚的,甚至是暗中支持的,否則的話,沒有上級領導的發話,馮燕的老公為什麽會乖乖的跟在王副秘書長的身邊一起參與調查呢?


    這樣一想,黃一天心裏當即排除了周德東的建議,對付王副秘書長這樣的官場老狐狸,哪裏是簡單的嚇唬一下就能管用的呢,這招用的不好,就是在主動把自己的把柄往對手的手裏送呢,到時候,隻怕更加被動。


    到底該怎麽辦呢?黃一天感覺自己遇上了一個相當棘手的難題,要說從黑的一塊不能動手,可是白的這一塊,王副秘書長已經被免職處分了,自己又能有什麽威脅到這老東西的呢?


    正想的頭疼的時候,聽見門口牛大茂邊敲門邊說,黃主任,有件事情向您匯報一下。


    黃一天隨口應道,進來吧。


    牛大茂把門推開一條縫,見黃一天正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趕緊滿臉堆笑的站在門口請示說,黃主任,我這不爭氣的小舅子說是要找您有點事情,又給你添麻煩了。


    黃一天一聽說是常文怡的兒子來了,想到這個常文怡現在因為上次的事情,已經和自己不來往了,他是他的兒子還是要待見的,立馬欠身說,牛大茂你說什麽話,都是自己的人,什麽麻煩,請他進來吧。


    在黃一天的心理,多少對常文怡還是有幾分歉意的,這老爺子原本也算是個不問江湖世事的方外人物,不愁吃,不愁穿的安度晚年,自己卻一步步的把他給拖進了這斬不斷理還亂的紅塵俗世漩渦裏來。


    尤其是上次盜墓的那件事,一下子出了幾條人命,隻怕大狼等人的死對於常文怡來說,這輩子都是心裏難以解開的結了。現如今,常文怡跟他沒有任何糾葛,幾次黃一天讓牛大茂帶些禮物送給常文怡,卻都被常文怡找人送了回來。


    黃一天心裏清楚,沒有常文怡的幫忙,就沒有自己現在巨大的財富,就為了這一點,不管是常文怡的兒子找自己幫什麽忙,自己都不會推脫。見黃一天的態度比較積極,牛大茂衝著自己身後做了個手勢,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人跟在牛大茂身後走進了黃一天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牛大茂就把小舅子拉著坐在沙發上,然後低聲對小舅子說道,黃主任事情多,工作忙,你有什麽事情,快點說,說完了趕緊走,成嗎?


    常文怡的兒子顯然對牛大茂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心裏有些不痛快,他不滿的斜了自己的姐夫一眼,轉臉笑著對黃一天說道,黃主任,我知道,您是我姐夫的老領導,又跟我父親有幾分交情,所以我就不請自來的,唐突之處,還請黃主任千萬別見怪。


    黃一天笑道,小常,有什麽事情呢,你直說就是了,隻要是我能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常文怡的兒子見黃一天對自己說話尤其客氣,有些得意的瞟了姐夫牛大茂一眼,起身走到黃一天的辦公桌前說道,黃主任,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要調動一下工作單位。


    黃一天愣了一下,問道,怎麽?在現在的單位,工作的不開心嗎?要是有什麽人給你氣受了,你盡管可以告訴你姐夫,實在不行的話,我來出麵幫你解決也是一樣的?


    常文怡的兒子連連擺手說,不是這個意思,黃主任誤會了,現在的單位挺好的,工資也不低,領導人對我也不錯,同事之間的相處也還行。


    黃一天聽了這話,不由有些奇怪的問道,既然處處都滿意,那你為什麽還要調動單位?


    常文怡的兒子轉臉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姐夫,見牛大茂不開腔,隻好自己滿臉堆笑的對黃一天說,黃主任,我以前沒在機關裏幹過,並不清楚,這機關裏頭,行政編製和事業編製之間竟然有這麽大的差別,不管是工資,還是其他方麵的待遇,事業編製的人都要輸於行政編製的人一些,我倒不是在乎那點工資低了多少,我隻是心裏有些不平衡,大家都是在一起上班下班,誰都沒比誰多幹什麽事情,憑什麽有人就是行政編製,提拔都比事業編製的人要順利些,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找黃主任幫忙,看看能不能幫我也弄成是行政編製。


    見黃一天微微有些皺眉,常文怡的兒子趕緊說,實在不行的話,參照公務員管理的事業單位也行啊,否則的話,這一出去跟兄弟們喝酒,大家都笑我這個公務員是假冒偽劣的,我這麵子上,實在是過不去呢。


    牛大茂見小舅子當著自己領導的麵說話裏一點分寸都沒有,有些看不下去的對小舅子嗬斥道,你有話坐回來再說,站在那裏,像個電線杆杵在那裏,像什麽樣嘛。


    常文怡的兒子見姐夫臉上有些不好看,嘴角撇了撇,勉強聽話的坐回到沙發上。


    黃一天心裏肯定是想要幫常文怡的兒子這個忙的,隻是這件事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他看了牛大茂和坐在他身邊的常文怡兒子一樣,有些沒有底氣的口氣說道,事業編製想要轉成行政編製,難度還是比較大的,市裏一年也就少數的幾個名額,還都被一些市領導的子女給占了,你現在突然對我提出這麽一個要求,我還真是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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