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遊戲規則


    唐小平見胡亞平有包庇王副秘書長的意思,心裏不免有些發笑,這都什麽時候了,胡亞平竟然還想要保住王副秘書長,簡直是太幼稚了,太**的不適合官場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純文字首發》


    唐小平正色道,胡書記,您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不過這錯誤也要分開來看,要是王副秘書長犯下的是細微的小錯誤,自然沒有人會揪住不放,可先在王副秘書長可是假傳領導的指示,到市委宣傳部胡亂指揮,並且因此造成了諸多惡劣影響,要是這樣的錯誤,當事人竟然不處理的話,隻怕不管是對於普安市的諸多媒體來說,還是和對於普安市的幾百萬老百姓來說,都是說不過去的,胡書記是不是也這樣認為呢?當然,整個事情究竟還是如何,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全省的媒體現在已經報到了,那麽如何給省裏的領導一個解釋,我想不會就這麽糊弄過去吧,我們同意,省裏也不同意。


    胡亞平見唐小平一下子把王副秘書長犯下的錯誤提高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一時竟然有些語塞起來,他心裏不願意王副秘書長受到處分,又一時想不到什麽合適的借口來堵住唐小平的口,隻得左右看看,不出聲,頭腦中卻急速的運轉著,想要找出什麽好的說辭來。


    會議室裏的氣氛一下子處於一種凝滯狀態,唐小平義正言辭的一番話後,胡亞平並沒有給出什麽態度,底下人大多靜觀其變,沒有人想要摻合眼前的龍虎鬥。


    眼看著,市委書記和市長這兩位市裏的最高權力掌握者,在這件事上對同一件事有完全不同的觀點,眾人不由都在心裏暗猜,真不知道,這一局,到底胡亞平和唐小平誰能占上風呢?


    胡亞平在心裏盤算著,眼下的問題,要是用常委表決的方式顯然是不適合的,再說了,即便是真的要表決的話,自己心裏也沒有把握,更多人站在自己一邊支持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再說,省裏那邊又該如何交代?這個省委書記可是要自己進行完善的。


    容不得胡亞平多想,會議室裏總算又有聲音響起,此人卻是常務副市長。


    常務副市長眼看局勢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又見唐小平兩眼若有若無的瞟向自己,心裏也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選擇支持唐小平的觀點,畢竟自己是市政府這邊的人,跟新來的市委書記又任何交集,就算是自己不站在唐小平這邊,胡亞平隻怕也不會放心接納自己,把自己當成自己人。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要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否則一旦有人也想通了,要站在唐市長那邊幫忙說話,自己再跟風說幾句,那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常務副市長開口說道,王副秘書長做出這樣不稱職的事情來,我認為是絕對不可寬恕的,尤其是現在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要是不給個處分的話,也交代不過去啊,王副秘書長這樣的做法,要是放在古代,那就叫假傳聖旨,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盡管說現在是當代社會裏,沒有什麽欺君之罪的說法了,可是從這件事也能看出,王副秘書長的政治素質,那是嚴重存在問題的。


    唐市長經常跟我們說,用幹部,最重要的就是要看他的政治素質是不是靠得住,要我說,王副秘書長就是因為政治素質太差才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一定要免去職務,讓他好好的接受一下教訓,才足以警戒一些其他平時同樣不注意政治素質培養的幹部。


    常務副市長的話說完後,唐小平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胡亞平的臉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


    胡亞平兩眼望著常務副市長,心裏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把他那張嘴巴給撕了,可是顧忌到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衝動,他沒想到常務副市長拍唐小平的馬屁,竟然拍到這種地步,竟然建議對王副秘書長免去職務,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這種狠話,他竟然也說得出來。


    會議室裏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特別的,其實所有常委的心裏都清楚,眼下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有些人心裏都巴望著,想要等等看看底下還有什麽精彩的內容,等著看胡亞平采取什麽辦法還擊剛才常務副市長的一番話。


    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這個胡亞平並不像大家想象的那麽聰明,他顯然是在唐市長和常務副市長的雙重壓力下,已經失去了主張一般,稍稍沉默了片刻後,竟然官腔說出來一句,在座的其他領導還有什麽看法?


    這句話一說完,底下有幾個常委心裏不免有些歎息,看樣子,今晚這場戲是沒什麽**可看了,胡亞平竟然一點還擊的技巧都沒有,這樣的問話一說出來,大家就都在心裏搖頭道,隻怕胡亞平此次常委會後,要想在普安市的市委常委中重新樹立起一把手的威嚴來,難度可就大了。


    一個市委書記,竟然被市長和常務副市長夾著脖子欺負,竟然還不敢拍著桌子反抗,這市委書記當的也實在是太窩囊了些。狗日的,這樣的市委書記誰敢跟著後麵混。


    眼看,常委會上的局勢已經明朗開來,宣傳部長朱大軍當即表態說,我讚同唐市長的意見,對於王副秘書長這樣的幹部,必須要嚴肅處理,否則的話,他今天敢以江水根秘書長的名義給我下指示,說不定明天就有膽量以胡書記的名義給其他的在座常委下指示,這樣的幹部,連機關裏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了,政治素質明顯是極其不過關的,不處分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我認為他是嚴重的不稱職,不適合現在的職務。


    朱大軍的話一出口,幾乎把大調子基本定了下來,連胡亞平心裏也清楚的意識到,現在整個常委會上已經出現了一邊倒的態勢,隻怕自己要是再想著保住王副秘書長的話,那麽有人把此事向上反應,那麽自己根本就過不了這一關。


    無奈之下,胡亞平終於做出了決定,免除王德貴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主任職務,等待調查。


    至於化工園區裏的堤壩沒有按照市委市政府布置的要求,及時加固太高的責任,經過市委常委的討論後,決定給與分管此事的鹽化工園區副主任陳大安免除職務處分。


    本來,胡亞平還不想改口,非要給黃一天一個處分,而唐小平則咬住了,如果要處分黃一天,必須要先處分馬魁梧,因為馬魁梧是一把手,在這一點上,金副市長和常務副市長都明確表示自己支持唐市長的說法,那就是板子要打在該打的人身上。


    胡亞平心想,自己已經對不起一個王副秘書長了,再堅持那就是把馬魁梧弄一個處分,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最後總算是鬆了口,說是看在黃一天現在已經被諸多媒體正麵報道的情況下,黃一天又因為公傷在身,就免除處理吧。


    既然胡亞平不再揪住黃一天的錯誤不放,唐小平也就同意了在園區大堤的事情能夠上,抱著教育本人警戒他人的目的,這件事上隻處理副主任陳大安一個人的建議。


    官場中,有時候,妥協也是一種鬥爭技巧。


    對於唐小平來說,隻要保住黃一天不受到任何處分,就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威望,讓諸多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諸多下屬增添了信心,而對於胡亞平來說,一次常委會過後,他這條線上,一下子有兩個幹部被免職,相信這個消息一旦傳開後,他胡亞平在普安市的諸多官員心目中的地位必定會一落千丈了。


    胡亞平做夢也沒想到,事情討論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讓自己的威望很失落,草草的宣布會議結束後,胡亞平看也不看在座的常委們一眼,轉身先離開了會議室。


    胡亞平此時的心情相當複雜,原本在省裏當廳長的時候,每每有在基層當領導的朋友過來抱怨說,這基層的領導幹部真**的不好當,尤其是剛下去對諸多情況不熟的時候,每天都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拷一般,還有不少人笑裏藏刀的站在一邊圍觀,要說基層走一圈,狗都變成狼,真是一點都不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胡亞平聽了這種言論,總是在會忍不住笑話朋友實在是自己不夠聰明,所以才會得到如此結論,按照他的想法,這精英人才都集中在中央和省級大機關裏,有了這些精英們的英明指導,才有地方政府的各方麵發展,現在一個省裏的精英到底下去執行一些行政領導的職權,那是典型的大材小用,怎麽可能會控製不了局麵呢。


    現在,僅僅隻是到普安市上任不到一個月,胡亞平心裏多少明白了朋友當初說的話的確是有深意的,還是那句老話,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自己沒有在基層工作的經驗,按照自己的想法心思,所以才會導致一步錯,步步錯,形成現如今的被動局麵。


    胡亞平正懊惱的胡思亂想著,辦公室的門被誰輕輕的推開了。


    剛想要開口嗬斥幾句,哪個不懂規矩的人,竟然不敲門就徑直推門進來了,有個人頭伸進來瞧了一樣,見胡亞平坐在裏頭,一縮身子,迅疾閃進了胡亞平的辦公室。


    見進來的人是王副秘書長,胡亞平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看得出來,這短短的時間內,王副秘書長已經得知了自己將要受到處分的消息,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落寞和委屈。


    胡亞平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衝著王副秘書長隨意做了個手勢說,坐吧,我也正有件事要找你談談呢。


    王副秘書長聽了這話,聽話的坐到胡亞平辦公室的沙發上,聽見胡亞平慢悠悠的口氣說,王德貴,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是委屈,因為此事不是你的主張,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不會就此不管的,等到時機成熟了,那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聽了這句話,王副秘書長的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即便是自己受了委屈,領導能有這樣的態度對他來說,依然是個不小的安慰。王副秘書長說道,胡書記,免職處分過後,我恐怕是沒機會在為胡書記服務了。


    胡亞平大包大攬的口氣說道,不要多想,這隻是小事情,等到這件事情稍稍平息一陣後,我會想辦法把你調動到省裏哪家部門工作,畢竟我在省裏當了這麽多年的廳長,這點小事還是能辦到的。


    王副秘書長聽了這話,心裏不由一陣蒼涼,他一個市委辦主任、,副秘書長原本在市委也算是比較牛逼的位置,在這樣的位置上,整天圍繞在領導身邊轉悠,是很容易有機會被提拔的。


    現在倒好,經過了這件事後,自己即便是能調動到省城工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處級幹部罷了,在省城的部委辦局裏頭,像自己這樣的處級幹部不知道有多少,到了那裏,自己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對於未來的仕途發展也就無法抱更大的希望。


    盡管如此,王副秘書長想到總比在這混的強,於是還是衷心的對胡亞平說了聲,謝謝!


    胡亞平作為市委書記,能對自己做到這一步,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交代,要是碰上了沒良心的領導,盡想著能撇清自己的關係,犧牲了下屬的利益卻不管不顧,自己不是也還得無奈的承受嗎?


    胡亞平瞧著王副秘書長低頭坐在沙發上,一想到自己竟然連身邊的下屬利益都保護不了,心裏對唐小平充滿了怨恨,狗日的,這個唐小平看來真如顧國海說的,那是老奸巨猾,不好對付啊。


    胡亞平說,王德貴,原本這次開常委會是為了給黃一天一個處分,畢竟他在大堤的建設上是有失誤的,可是沒想到卻害了你,這普安市的水比我想的可要深多了,我起初的確是有些大意了。


    王副秘書長聽胡亞平一副交心的口氣跟自己說話,抬起頭來看著胡亞平也說了幾句真心話。


    王副秘書長說,胡書記,要說別人我可能不了解,可是這跟黃一天相關的傳聞實在是太多了,以前咱們顧書記跟他之間也是沒少有過矛盾,就憑著老書記在普安市打了這麽多年的根基,見了這小子竟然也禮讓三分,您新來就想要拿他開刀,難度的確是大了些,而是這步伐也快,那麽這個黃一天的很多市裏和省裏的關係就能用上。


    胡亞平聽王副秘書長說起,老書記顧國海跟黃一天之間竟然也曾經有過恩怨,顧國海從沒說過,隻是讓自己提防黃一天,忍不住問道,這黃一天究竟什麽來路,怎麽會老書記也著過他的道?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過是個有些背景的處級幹部罷了,怎麽竟會有如此能耐,讓老書記對他禮讓三分呢?


    王副秘書長見胡亞平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語氣,心裏稍稍琢磨了一會,對胡亞平說,胡書記,我隻知道,黃一天不止背景複雜這麽簡單,他在省裏的靠山應該也是相當過得硬的,正因為如此,他盡管年紀輕輕,卻張狂的很,一個處級幹部卻敢把馬魁梧這樣的副廳級領導都不放在眼裏呢,能夠和顧國海書記鬥的很是厲害,但是顧書記卻沒有辦法控製。


    胡亞平忍不住從嘴裏發出“哦?”的一聲疑問,又問道,照你這麽說,他的關係很硬,很多人保護,所以就算是我這個市委書記,也不一定能弄得動他?


    王副秘書長看了胡亞平一樣,突然覺的,作為一個市委書記,一個在省級機關混了這麽多年的領導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實在是有些幼稚。


    看來,這個胡亞平的確是在省級機關呆久了,頭腦中有很多固定思維,到了普安市後,根本就水土不服,所以才會做出一係列的錯誤決策,導致自己威信掃地之餘,還要連累下屬。


    王副秘書長應付式的回答道,胡書記,按理說,縣官不如現管,胡書記要是一心想要擺布一個市裏的處級幹部,隻要時間和程序合法,應該問題不大吧。


    胡亞平聽了王副秘書長的話,像是又恢複了些許信心一樣,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信了,難不成連一個黃一天都收拾不了,不管阻力有多大,我還非要撞一回南牆看看,到底能不能把南牆給撞破了。


    王副秘書長見胡亞平下定決心要收拾黃一天,心裏也很讚同,若不是黃一天這小子,自己也不會落得一個被免職的下場,現在倒好,當了這麽多年的市委辦公室主任,竟然被免職了,淪落成跟普通辦事員一樣的待遇,這一切都是黃一天這個狗日的引起的,他恨不得胡亞平立馬把黃一天也弄個處分在身上,才能解了心裏這口氣。


    市委常委會開完後的第二天,黃一天傷愈出院了。


    常委會後,唐小平特意跟他通了消息,告訴他化工園區裏關於防洪堤壩沒能及時加固的問題,已經有了處理意見,副主任陳大安暫時成了替罪羊,原本胡亞平是鐵了心要給黃一天一個處分的,結果愣是沒控製住局麵,把自己反倒給繞了進去。


    黃一天聽了這番話後,心裏也不由陣陣生氣,自己跟胡亞平無冤無仇,這混蛋怎麽老是要給自己一個處分,跟自己過不去呢?就算是他想要利用自己這顆棋子給唐小平一個難堪,利用一次兩次也就夠了,怎麽還三番四次的想要整自己,他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誰都可以踢幾下的廢物?


    隻怕這梁子就算是結下了,有時候,人得相信自己的直覺,胡亞平頭一次到化工園區來考察的時候,黃一天對此人的感覺就相當不爽,自己主動衝他禮貌的笑笑,他竟然還自己一個冷眼,什麽東西嘛,同是從省裏下來的幹部,自己也見得多了,還真沒見過像胡亞平這樣不識抬舉,自以為是的。


    既然胡亞平對自己不仁義,也就不能怪自己對不起他了,黃一天在心裏暗自琢磨著,得想點辦法收拾他,給胡亞平一點顏色看看才行,否則的話,他真把自己當成軟柿子了,一旦想要對付唐小平的時候,就把自己這顆棋子拎出來給點顏色,這以後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黃一天知道,這個胡亞平那邊肯定和這個顧國海有關係,現在這個周德東那邊已經行動,那麽不會很長的時間,這個顧國海就會如以前一樣求著自己的,那麽上次是顧國海花了1000萬完事,這次看來就要好好的敲詐一筆,讓這個顧國海記住什麽是教訓。


    黃一天回到化工園區上班的時候,江水根秘書長還是繼續坐鎮化工園區指揮抗洪工作,畢竟第一次的洪峰已經安全度過,不代表第二次的洪峰也能安全度過,眼下,化工園區的位置比較特殊,在胡亞平的指示下,江水根秘書長這陣子簡直把化工園區當成自己的革命根據地了,基本紮根下來。


    一大早的,江水根一到就把化工園區的領導班子成員全都召集到會議室裏,把市委關於化工園區副主任陳大安在抗洪工作中出現疏漏,所以被市委作出免職處分的決定公布了一下。


    這一決定一公布出來,首先是陳大安本人,一下子變了臉色,看樣子,開會之前,他對此事當真是一點都不知情的,聽江水根秘書長宣布完處理決定後,他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馬魁梧一眼,又看了一眼江水根秘書長,嘴唇明顯的哆嗦了兩下卻還是忍住了什麽話都沒說出口。


    江水根宣布完對陳大安的處理決定後,總結似的口氣對化工園區領導班子成員說,陳大安副主任,作為化工園區裏分管防洪工作的分管領導,做工作的時候,沒有大局意識,導致出現有部分堤壩沒有加固的後果,這樣的做法是極其嚴重的,一旦導致堤壩決堤的話,可就不是免除職務這麽簡單了,說不定要被撤職查辦,還要承擔相關的法律責任。


    現在,雨季還沒有結束,防洪工作還是擺在大家麵前重中之重的一件大事,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要引以為戒,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疏忽大意,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邊聽著江水根秘書長的訓話,大家邊向副主任陳大安投來同情的目光,大家的心裏都清楚,防洪堤壩到底要不要加固,那完全是由馬魁梧決定的,因為跟黃一天一向不和,馬魁梧在布置工作的時候,有意怠慢了黃一天分管的那一塊地盤,沒想到,最好導致不良後果,卻要陳大安來承擔,陳大安的運氣也實在是有些太背了,明明什麽都做不了主的人,處分的時候,卻頭一個當了替罪羊。


    江水根後來問馬魁梧書記對這次抗洪還有什麽想法?


    馬魁梧現在聽到這個免除陳大安副主任職務的處分,那是心裏很冷,狗日的,這個胡亞平根本就不是做事的人,還下來做什麽書記,簡直是害人有還自己,真的累。


    馬魁梧說,我作為園區的一把手,在此事情中還是有責任的,沒有能夠起到一把手監督的責任,所以對於陳大安副主任被處理一事情,我是堅決維護市委的研究決定,但是也要為下屬們著想,這樣才能調動幹部的積極性,至於說下麵的抗洪,我會在秘書長的領導下,認真做好各項工作。


    黃一天說,此事到了這個地步,我和馬市長都有責任,但是同時要考慮到不僅僅是我們園區的責任,市委市政府也有責任。就是布置大堤加固抬高的事情,市不能隻知道下個文件那就完事,應該對文件負責,說下來檢查,我就是想問問這個市委市政府在此期間誰過來檢查一次,特別是牽頭部門也從沒有過來過問過一次,現在出問題了就想到處罰下屬,那是不負責任的。


    黃一天繼續說,當然,我們作為下屬,無法改變領導的決策,隻是希望領導能夠考慮到下麵人的不容易,那麽下麵的人也就不會流淚又流汗。


    會議結束後,陳大安一言不發的跟在馬魁梧身後,進了馬魁梧的辦公室。


    馬魁梧見陳大安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心裏也不由有些歎氣,他沒想到昨晚常委會開了半天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狗日的,他有些搞不清楚,新來的市委書記胡亞平到底是怎麽想的,好端端的,怎麽把處分安到了陳大安的頭山呢?寧可一個都不處分,也不能拿自己人開刀啊?


    馬魁梧安慰陳大安道,你放心,我認為胡書記做出這樣的決定,必定是有苦衷的,等到這件事平息之後,我一定親自去找胡書記說說,大不了換個位置,總要給你一個交代才是。


    陳大安聽馬魁梧這麽說,忍不住在心裏歎息,自己現在成了領導人之間權利博弈的犧牲品了,這一點,任誰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化工園區的領導班子成員裏頭,誰不知道,胡亞平一直以來都堅持黃一天在此次的堤壩沒能及時加固工作中存在主要責任,現在卻把板子打在自己身上,馬魁梧和黃一天兩個化工園區的主要領導幹部,連一點皮肉都沒傷,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不就是因為自己在官場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所以才會被任意拿出來犧牲嗎?


    麵對馬魁梧的安慰,陳大安有氣無力的為自己辯解說,馬書記,我承認堤壩沒有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加固,我這個分管副主任的確是有責任,可是研究所那邊原本是黃一天主任的分管範圍,就算是沒有及時提醒的責任,黃主任也該承擔一點吧,可不能一出了問題,就全拿下屬來抵擋,當領導的全都跟沒事人是的。你看那黃一天絲毫未動。


    馬魁梧心知陳大安剛受到處分,心裏也是極其不痛快,盡管他剛才說的話含沙射影的倒是把自己和黃一天都包含在內,卻還是輕輕的笑了一下安慰陳大安道,陳主任,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說這些話又有什麽用呢,依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到這陣抗洪的事情忙完了,我幫你到胡書記麵前好好說說去,爭取讓你有機會重新被重用,這才是關鍵,千萬不要怨天尤人,你能說這件事情一點責任都沒有?


    馬魁梧知道這個陳大安一定抱怨自己沒有幫忙,可是現在這個胡亞平來了,自己這個副市長根本就是不叮任何作用,胡亞平根本就不會鳥自己,再說這個人也是做事衝動,不加思考的人,和這樣的人為伍,隻能吃虧。


    陳大安說,馬市長,我不管是否有責任,已經是這樣了,說什麽也是無效的,隻是希望馬市長能夠幫忙。


    馬魁梧說,我到了園區,這麽多年都是你盡力幫助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給你推薦的,行了,這件事最近就先這樣吧,成嗎?


    陳大安知道自己即便是整天磨嘰馬魁梧,眼下也磨嘰不出什麽東西來,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開了馬魁梧的辦公室。


    陳大安走後,馬魁梧心裏猛然有種說不出的空洞感覺,自打顧國海走後,自己在這普安市裏就像是失去了大樹庇蔭的野草,任憑風吹雨打的左右搖擺著,原以為這位胡書記來了,自己總算是又有了依仗,卻沒想到,胡書記才上任多長時間啊,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現在倒好,連自己的左膀右臂陳大安都被免職了,他真是想不通,這個胡書記到底是腦袋裏進水了,還是出了什麽其他問題,怎麽就會對自己人下這麽狠的手呢?


    思來想去,馬魁梧心裏總感覺堵住了一般,於是拿起電話,撥通了顧國海辦公室的電話。


    顧國海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一開口便笑道,你這個馬魁梧,怎麽這時候還想起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可不再是普安市的市委書記了,成了省裏的一個閑人,可幫不上你什麽忙了。


    馬魁梧聽出顧國海話裏的幾分落寞,陪笑說,老領導,您不管在什麽樣的位置上,都是我的老領導不是嗎?我馬魁梧是什麽樣的人,在您的手底下幹了這麽多年,您還不了解嗎?


    顧國海聽了這話點點頭,頗有一番深意的對馬魁梧說,是啊,自從我離開普安市之後,這市委市政府的領導裏頭,你馬魁梧倒是頭一個主動跟我聯係的,說吧,聽你的口氣就知道,你準時又遇上煩心事了,我現在倒是有空的很,跟我說說吧。


    馬魁梧見自己一下子被顧國海猜中了心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口氣說,看來,什麽都瞞不過老書記啊。


    馬魁梧於是把胡亞平到普安市上任後,三次常委會想要通過對付黃一天來打擊唐小平,結果陰差陽錯的卻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把自己身邊的王副秘書長給搭上了,還把化工園區的陳大安副主任給免職了,他這心裏真感覺有些想不通,這胡亞平不是市委書記嗎?為什麽就不能直接把處分安在黃一天頭上算了,哪怕是把黃一天和陳大安一塊處理,自己心裏也能平衡些,畢竟加固堤壩的事情,黃一天怎麽說也是要沾上一點關係的,畢竟是他分管的地盤,監督不力這個罪名,總是應該可以安上的吧。


    聽了馬魁梧的滿腹怨言,顧國海分析說,小馬啊,眼下這種情況急不得,有句老話說的好,勝敗乃兵家常事,說起來,抗洪工作中出現了問題,總是要有人出來背黑鍋的,依我看,這次胡亞平把陳大安推出來,能把你這個化工園區的書記給保住了,就算是不錯了,畢竟胡亞平到普安市時間不長,對諸多情況不熟悉,身邊又沒個得力的幫手,不試探一下,他怎麽能知道,這普安市的水到底有多深呢?


    馬魁梧歎了口氣說,老書記,您可知道,他這麽一試探倒是不打緊,王副秘書長和陳大安都被免職了,要說陳大安有些說法倒是情有可原,可是王副秘書長明眼人都清楚,那就是按照他胡亞平的指示在執行命令,怎麽到最後卻落到這樣的下場,讓人看了真是心寒啊。


    顧國海聽了這話倒是並沒有過多的感觸,隻是對馬魁梧說,這當一把手的在底下人看來高高在上,其實心裏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依我看,胡亞平也不是沒當過一把手,他不過是對基層工作沒有多少經驗,假以時日,應該能夠對局麵應付自如的,現在這種情況下,退一步海闊天空,想來他也是無奈之舉啊。


    馬魁梧抱怨的口氣說道,老書記,這退一步的代價也太大了吧,這次胡亞平選擇犧牲了王副秘書長和陳大安,你知道底下人都怎麽說嗎?大家都快把他說成是扶不起來的阿鬥了,真是威望掃地啊,本來準備給對手難堪,卻被對手弄了個大大的難堪,這樣的市委書記,怎麽跟老狐狸唐小平鬥呢?


    顧國海聽了馬魁梧的描述,心裏也不由有些不解,按理說,胡亞平並不是官場的新兵,怎麽到了普安市之後,竟然會被唐小平弄的處處被動,把自己置於如此尷尬的境地呢?


    顧國海深知,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局外人罷了,站在一邊發表一些評論也是可以的,卻起不到任何關鍵性的作用了,馬魁梧之所以打電話跟自己說說這些事情,那是因為在馬魁梧的心裏,自己還是他信任的老領導,可是自己心裏卻要明白現在的位置,不在圈內,不問其事,該是自己目前的本分。


    馬魁梧還在抱怨說,老書記,現在這件事鬧成這樣,估計以後沒人敢跟在胡亞平身後混了,我可真是有些擔心呢,現在普安市裏,要是連市委書記胡亞平都不能拿唐小平怎麽樣,隻怕以後就沒人敢違逆唐小平的意思辦事了,像我等這種原本在老書記手底下安然度日的人,隻怕就要被唐小平清算老賬了。


    顧國海聽著馬魁梧的話,心下不由說,倒是看不出來,馬魁梧也有心眼能想到這一層,看樣子,自己倒是小看他了。他在電話裏,勸誡馬魁梧說,算了,你隻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本份,有些事情不用你考慮的,你也就別杞人憂天了,不管怎麽說,胡亞平到底是個市委書記,一把情況下,若是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真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鬧到了省裏,市長也討不到什麽便宜,這一點我心裏還是有數的。


    馬魁梧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一樣,對顧國海說,但願如此吧,要是胡亞平再這麽吃癟下去,即便是旁人不趕他走,這普安市的市委書記位置估計他自己也呆不下去了。


    顧國海說,這也是胡亞平一個長期在上麵使喚摜別人的人到了下麵必須付出的代價,在下麵的幹部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哪一個不是關係很複雜,而這個胡亞平選擇軟柿子也不認真的挑選,直接從黃一天身上下手,那不收自找難堪媽,當然,如果黃一天被他胡亞平拿了下來,樹立了威信,那就是這個很牛逼的黃一天被他控製了,可是就沒有想到,如果拿不下來,反作用是很大的。


    馬魁梧說,書記,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啊,這個黃一天本來就是不好對付的人,當時在普水就是一個人,後來加上王耀中,就敢和我當時普水的很多常委班子鬥,結果狗日的,這小子竟然不敗,那就說明此人很會巴結領導,也很有心計,不是一般的人能否對付的。


    顧國海聽到這兒,心裏不由得一驚,是啊,這個黃一天是個很聰明的人,這個胡亞平三番五次的對付他,這個黃一天會不會考慮到是自己的主意,會不會認為是自己的挑撥,如果是這樣,那麽劉雲若在普水的項目,是不是又要被這個黃一天所控製。


    顧國海以前一直想借用這個胡亞平的手打擊黃一天,報自己當時在普安時候被黃一天幾次作弄的仇,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普安還有他的項目,劉雲若的項目還在周德東的地盤上,那麽黃一天就可以插手,就可以讓劉雲若的公司繼續被動,那是自己不想看到的結果。


    顧國海和馬魁梧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要給劉雲若打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顧國海知道這個黃一天現在黑道的勢力比他現在的位置要厲害的多,不是一般的人能控製的。


    顧國海上次聽鍾天河介紹說,那幾個懷疑被黃一天控製的人,自己離開都沒有被公安局找到,說明此人背後涉黑很深,也說明此人真的很難控製,當時想控製此人,那是錯誤的。


    顧國海個劉雲若的電話一打通,就聽到劉雲若那邊很嘈雜的聲音,劉雲若說的事情讓顧國海很是不安,劉雲若說,這幾天下雨,第一期用戶的房屋可能是地基問題牆壁發生了裂縫,本來此事情是小事,以前也發生過,補償也就算了,現在這幾個用戶很是強硬,要求退房和補償他們的損失,現在正鬧著。


    顧國海就問,那個周德東出麵解決不是很順利?


    劉雲若說,我正在聯係此人,可是聯係不上,都是關機,聽開發區的人說到市裏開會去了,我現在很是著急,這個鬧事的人那是越來越多,其餘的住戶沒有問題現在也參與了,不是怕他們鬧事,而是怕影響後麵的工程建設,那可是一天都耽誤不起的。


    顧國海說,你趕緊想辦法聯係周德東或者其他的人,請政府出麵解決,那麽比較穩妥一些。


    劉雲若說,知道了。


    掛了電話,顧國海心裏隱隱的感覺到此事情不是表麵那麽簡單,如果要是黃一天參與,那麽下麵的事態就不是自己能控製的。


    顧國海心裏但願這個黃一天不要參與。


    盡管唐小平市長目前的風頭顯然已經蓋過了胡亞平,作為唐小平身邊的紅人黃一天卻絲毫不敢懈怠,他囑咐牛大茂,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把手裏的研究所項目盯緊了,不管是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出任何差錯,省得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牛大茂有些不解的問道,黃主任,現在不是已經平安無事了嗎?大家都在說,唐小平市長已經把新來的市委胡書記給搞定了,胡書記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再使出什麽花招來對付唐市長身邊的人。


    黃一天衝著牛大茂搖搖頭說,那是表麵,你可千萬別大意了,你想想看,胡亞平既然在省廳裏當了這麽多年的一把手廳長,他什麽樣的陣勢沒見過,或許,初到基層,有些不了解基層的遊戲規則,他暫時吃癟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排除他醒悟過來之後,發起強烈的反擊,一舉獲勝,到時候,要是真被他抓住了什麽把柄的話,隻怕連唐小平也保不住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更別說其他人了。


    牛大茂心裏盡管感覺黃一天是有些杞人憂天了,但是以他對黃一天習慣性的信任和服從,他還是點頭承諾的口氣說,放心吧,黃書記,研究所的事情我一定做好督促檢查工作。


    黃一天交代說,還有抗洪的事情,聽說,最近氣象台又有暴雨警報,你可是隨時關注堤壩的消息,隨時向我匯報最新情況,畢竟咱們這邊的堤壩是上次一股腦的新加固的材料,並沒有完全按照加固堤壩的標準嚴格執行,我擔心,要是真的再來一場暴雨的話,有些比較薄弱的地段,隻怕還是保不住要出狀況的。


    牛大茂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黃主任,這個防洪堤壩的事情不是有市委的江水根秘書長在化工園區裏頭坐鎮嗎?他天天到的比鬧鍾還準時,您還操這份心幹什麽呀?


    黃一天搖頭道,牛大茂,你可不能這樣理解,人家江水根秘書長過來,那叫檢查工作,可不是過來負責咱們化工園區防洪這件事情的,他一個市委常委秘書長,在汛期裏頭去哪段堤壩檢查工作,都是正常的,隻不過這次在化工園區停留的時間比較長一些罷了,咱們可不能指望秘書長把咱們自己該幹的工作給幹了,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經常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牛大茂“嘻嘻”的笑了一聲說,黃主任說話可真是有水平,依我看,江秘書長哪裏是檢查工作,檢查人還差不多。


    黃一天明白牛大茂是說,江水根呆在化工園區的目的主要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不利證據,以便向自己的主子胡亞平邀功請賞,隻是這樣的話,牛大茂說說也就算了,自己卻並不願意跟一個下屬深談此話題,畢竟,下屬就是下屬,有些距離感還是要保持的。


    黃一天對牛大茂說,算了,這些都不適合咱們考慮的事情,你隻要把我交代你的兩點做好,他江水根就算是紮根在化工園區多長時間,咱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牛大茂點頭應承說,行,黃主任的話我記下了。


    牛大茂出去後,黃一天讓司機把自己送到馮雯雯家在浦和區新來的一個中藥店,那是馮雯雯平時下班後坐診的,聽馮雯雯說最近遇到了問題,那是這個浦和區的衛生局對這個地方開店鋪很不滿,所以就經常過來所謂的檢查,很是影響生意,這個官場上的事情,請黃一天幫助解決。


    黃一天到了附近的時候,在馮雯雯開的那個店鋪周圍轉了一圈,發現馮雯雯開的這個店鋪和另外一家的很近,肯定影響生意,他心裏不由多想了幾分,那麽是不是這家搗亂的呢。


    黃一天於是一個人慢慢的到了那家的藥鋪,看到沒有幾個人,反而看到穿著藥監衣服的幾個人真在和一個開起來是老板的人說著什麽,高興處還很得意的笑了起來。


    黃一天想到這個馮雯雯那邊的事情,想到和這家要點肯定有關係,同行那就是冤家。


    黃一天後來到了馮雯雯那邊的中藥店,馮雯雯看到黃一天很是高興的說,那幾個人每天都過來,按照道理很快就過來了。


    黃一天說,我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說話的時候,有四五個幹部模樣的人,推門走了進來,為首一人穿著白短袖,黑西褲,身前啤酒肚大的驚人,那條細細的鱷魚皮帶,差點就勒不住他的褲子。黃一天仔細一看,此人真是在剛才藥店看到的那個人,因為身材原因,黃一天記得很是清楚。


    “這裏誰是負責人啊?”那人負手站在原地,一副領導的派頭。


    馮雯雯答道:“我是。”


    那人斜瞥了一眼馮雯雯說,“我們是衛生局的,來檢查診所的情況。”


    黃一天看對方這樣子,像是來者不善,站在一旁,他倒想看看,是誰吃了豹子膽,這幫不長眼的家夥,也不去打聽打聽清楚,我黃一天支持的診所,那是隨隨便便就能查的嗎。


    啤酒肚一點頭,他身後一個瘦高個就走上前來,拿出一張工作證,“我們是區衛生局醫政科的,把你的證件手續都拿出來。”


    馮雯雯走到一邊,拉開抽屜,把證件全拿了出來,道:“都在這呢!”


    瘦高個拿起來一看,發現執業證、醫師證、藥劑師證、許可證,是證證齊全,當時眉頭一皺,放下那些證件和手續,來到藥櫃跟前,“你這裏的中藥材,都是真藥材嗎?”


    “貨真價實,我親自驗過的!”


    “你驗過的?”瘦高個立刻提高了聲調,“誰知道你怎麽驗的,你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嗎?”


    “你們也可以驗!”馮雯雯抬了抬手,示意對方隨意檢驗。


    瘦高個拉開藥櫃,抓起一把黃白顏色的藥材,“這個……這個藥材,我看就不像是真的!這都黃的發了白,我看已經過了水,怕是沒有藥效了吧!”


    馮雯雯一皺眉,這瘦高個連藥材的名字都叫不上,開口就說是假藥,看來這些人是故意來找碴的。


    瘦高子扔下藥材,又看到藥櫃旁邊的那幾貼膏藥,他捏著鼻子舉起來,“這是狗皮藥膏吧!誰允許你私自配的?這裏麵都是什麽成分,有沒有毒副作用?還有,這狗皮從哪弄來的,上麵有沒有狂犬病菌?你這簡直是胡作非為,要是貼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啤酒肚神態悠閑地站在一旁,他對自己這個手下衝鋒陷陣的表現,還算滿意,對於這些屁民,就是不能客氣,就是要嚇唬。


    “這藥材是真是假,好像你說了也不算吧!”黃一天冷冷地看著那瘦高個,“這似乎是藥監局該管的事情吧!”


    啤酒肚很不爽地看著黃一天,他最討厭這種什麽都懂一點的人,不好糊弄,他一抬手,讓瘦高子閃開一邊,這回自己親自出馬,拿起那堆證件隨便一翻,他就道:“證件不合規矩,扣了!”


    說完,他還瞪了瞪黃一天,這回看你還有什麽話說,證件總是歸我們衛生局管吧。


    “發證的是你們,說不合規矩的還是你們,這規矩的浮動尺度,未免也太大了吧!”黃一天瞥著那啤酒肚,“哪裏不合規矩,麻煩你說清楚。”


    “你還敢問規矩!”瘦高個眼神厲狠,指著黃一天的鼻子道:“告訴你,我們科長的話就是規矩,說你不合規矩,肯定就不合規矩!再敢囉嗦,罰款加倍!”


    “一個小小的科長,竟有如此大的官威!”黃一天冷笑一聲,“我看就是你們的局長牛大貴也不見得有這麽大的威風吧!”


    衛生局的幾個人都愣了片刻,他們仔細打量著黃一天,心想這是個什麽人物,竟然敢對牛大貴直呼姓名,而且說話的口氣還挺大,因為一時摸不清深淺,他們也不敢有所行動。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要文明執法!”


    啤酒肚科長到底是經驗老道一些,一句話就轉了回來,他在自己的啤酒肚上抹了一把,道:“問規矩是吧?好,我就給你們講講規矩。”


    說著,他拿起馮雯雯的醫師執業證,“看到沒?這個證,是三年前頒發的,按照省衛生廳的規定,開設私人中醫診所,在我們這個普安必須至少有從業十年的經驗,這才五年,明顯是不符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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