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自食其果


    三年的時光,就這樣在一天天的煎熬中浪費了,對於一個機關人來說,三年意味著什麽,最起碼也該有一丁點的進步吧,可是李泰鴻自從被調整到值班室後,像是一塊被顧國海拋棄的破抹布一樣,根本就看不到任何調整的希望。


    官場中人,眼皮都薄的很,大家都知道李泰鴻是因為得罪市委書記顧國海的原因,才會被發配到值班室,哪裏有人敢冒著得罪一把手的危險,多事去管他的閑事呢。


    李泰鴻在這三年裏,也算是費了心機,每年過節總要向自己的頂頭上司進貢些重禮,可是禮物送出去卻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訊息。就在李泰鴻已經在心底裏對自己的命運有些認命的時候,正好黃一天也被調整到市政府服侍馬魁梧,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跟黃一天相談甚歡,黃一天當時就誇獎道,你小子是塊材料,放在值班室裏有些可惜了。


    李泰鴻聽了這話,隻能苦笑道,黃秘書長高看我了,我這輩子估計也就在值班室裏混到退休了,像我這樣的人,要關係,沒關係,要錢沒錢,哪裏有機會鹹魚翻身呢,隻要顧國海在這裏當一天書記,隻怕絕不會有人敢把我調整出值班室。


    黃一天聽李泰鴻說起自己到值班室的原因,竟然是顧國海一手造成的,心裏當即明白了幾分,拍著李泰鴻的肩膀說,兄弟,我自己現在混的也不咋樣,我答應你,隻要有我黃一天出頭的一天,我一定幫你換個好地方。


    盡管當時兩人說這話的時候,也隻是隨意攀談罷了,李泰鴻並沒有把黃一天的話當真,畢竟當時黃一天跟在馬魁梧身邊服侍著,日子也不太舒心,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誰知道他這輩子會不會跟自己一樣,沒有出頭之日呢。


    沒想到,也就幾個月的功夫,黃一天因為跟馬魁梧之間的矛盾又被調整到金副市長身邊當秘書長,又過了一段日子,黃一天竟然被提拔到了化工園區當主任。


    走出困境後的黃一天,果然沒有食言,沒有忘記提攜曾經共患難的李泰鴻兄弟,他費了些周折,先把李泰鴻安排到市委辦工作,時間不長,又托了些關係,讓李泰鴻成為服侍鍾天河副書記的副處長。


    這讓李泰鴻對黃一天的義氣之舉,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感激才好了,旁人都認為他必定是背後送了不少好處給領導,才會得到這樣好的安排,隻有他自己的心裏清楚,自己的確是一分錢都沒花,一切都是黃一天仗義所為,直到自己當上了副處長之後,屢次想要請黃一天吃飯表達一下謝意,都被他推辭了。


    黃一天總是對他說,大家都是好兄弟,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的,誰讓咱們兄弟有緣呢,你要是當我是兄弟,以後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可以想象,當李泰鴻聽到如此仗義的話後,心裏的感激之情是如何的無語言表。


    說起來,李泰鴻在市委辦的位置並不算是很重要,但是因為其位置的特殊性,知道的信息卻要比一般人多些。


    這兩天,他跟鍾天河的司機無意中聊天的時候,聽他提及鍾天河最近對和黃一天甚是頭疼,正準備找機會對付黃一天,他當即動了心思,黃一天給了他多少恩惠,他正無以為報,現在既然有人想要針對黃一天,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李泰鴻的印象中,外界傳言市公安局局的魏副局長跟黃一天的關係挺好,卻沒想到,他會幫著鍾天河對付黃一天,魏副局長和鍾天河在辦公室裏說話的時候,他就站在門口拿著材料準備匯報工作的模樣,把魏副局長和鍾天河之間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聽著兩人的談話將要告一段落,他才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魏副局長從鍾天河的辦公室裏出來,還沒走到市委大院的停車場,他給黃一天的短信息已經發了過去。


    既然他已經知道公安局監控了黃一天的所有通訊方式,自然不敢把信息發到黃一天的手機上,而是發到了黃一天的司機小蔣的手機上,信息很簡單,提醒他魏副局長不可信。


    黃一天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小蔣來接他上班的時候,頭一句話就是輕聲的告訴他,李泰鴻處長給他發了條短信。黃一天拿過小蔣的手機仔細的看了一遍後,心情不由自主的壞了起來。


    盡管心裏早已有所防備,但事情變成現實的時候,他心裏卻還是有些受到刺激,他知道,以李泰鴻跟自己之間的那份情義,他沒必要撒謊欺騙自己,再說了,李泰鴻在市委辦的位置根本微乎其微,即便是他想要摻合這件事對付自己來討好鍾天河,隻怕鍾天河眼裏也放不下他。


    既然李泰鴻說的是真話,那就說明魏副局長這一次的確是背叛了自己。


    黃一天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世道到底是怎麽了?難道巴結領導,升官發財對於很多人來說,就真的那麽重要嗎?在自己的前途麵前,朋友之間的友情簡直一錢不值,是隨時可以拿來出賣的嗎?


    想想自己和魏副局長之間,也算是老交情了,在普水的時候,就跟他有了交情,好幾年了,一場場酒宴上的談笑風生,一次次麵對困難時的及時援手,隨著這次的事情,從此過往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


    若是當真就這麽灰飛煙滅倒也就算了,可是明明心裏想起此人的時候,卻還是會隱隱作痛,兄弟情義!朋友情義!現在想到這兩個詞,心裏當真是陣陣發涼,黃一天把手機還給小蔣後,衝他擺手說,開車吧,去單位。


    既然魏副局長先對自己不仁,那就不能怪自己翻臉無情了。黃一天在心裏默默的思量著眼下的局麵,鍾天河仗著手裏有魏副局長這顆棋子,指望著魏副局長能幫他找到對付自己的法寶,他鍾天河能利用魏副局長,自己為什麽不可以。


    這樣一想,黃一天心裏頓時有了主意,他跟魏副局長之間的交往遠遠比鍾天河密切多了,他對魏副局長的了解深度也是有的,想要把魏副局長這顆棋子玩好,讓鍾天河自食其果,還不是小菜一碟。


    車子快要行駛到化工園區門口的時候,黃一天囑咐小蔣掉轉車頭找一個鬧市區有後門的店鋪,把自己放下來。


    小蔣一聽這話,立即明白了領導的意思,他必定是有事情要辦,所以想要找機會甩掉身後的一幫跟屁蟲。


    按照黃一天的吩咐,小蔣把車開到亞細亞商貿大樓前門口,黃一天迅速從車內下來,小蔣的車卻故意在門口的馬路上停了一會,擋住後麵跟蹤車輛的視線,車裏的人似乎是商量了一會,到底是在門口等著,還是要有人繼續跟蹤商貿大樓。


    兩分鍾的功夫,車內下來一個年輕人,快速的朝著黃一天進門的方向跑去,小蔣知道,此時的黃一天應該已經差不多拐彎快要到後門了。


    黃一天從後門出來後,立即招手打車去了一趟市公安局交警大隊,他知道單琴從普水出來後,一直在是公安局的交警大隊任政委,盡管這個職位也是副處級的領導,跟以往在普水縣當公安局長的時候,肯定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更何況,交警大隊正是魏副局長分管的範圍,魏副局長原本說話做事都比較強勢,有一點好處他先要剝下一層皮,到了單琴這個級別的領導手裏,也就隻剩下三瓜兩棗的,這一點單琴早已就對魏副局長心存不滿了。


    說起來,單琴跟黃一天之間一直有些罅隙,直到她的妹妹前兩年找了個合適的男人嫁了,兩人之間的敵視情緒才稍微淡些。


    去年妹妹跟丈夫做生意一下子虧了本錢,急的無計可施,四處借錢的時候,正好黃一天聽說了此事,當即主動慷慨解囊,倒是讓妹妹和妹夫對黃一天感激不已,經過了這件事後,單琴的心裏對黃一天的好感又多了一層,畢竟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任是石頭心腸的人,對方頻頻對你示好,自己又哪能一點趕感覺都沒有,再說,單琴的妹妹現在一提到黃一天多是溢美之詞,多少對於單琴的思想也有些影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黃一天心裏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魏副局長這顆棋子玩好,就離不開單琴的幫忙,他心裏有數,單琴跟魏副局長之間一直是對麵不啃西瓜皮,隻要單琴肯答應幫自己,自己想要辦的事情就算是事半功倍了,隻是,畢竟自己以前跟單琴之間有過一段恩怨,現在要她幫自己,她會願意幫忙嗎?


    單琴的辦公室顯然是鮮有人來,盡管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裏麵卻空空蕩蕩的隻坐著單琴一個人,偌大的辦公室裏散落的放著一張沙發和一套辦公桌椅,一進門就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冷清。


    黃一天沒有敲門,徑直走進單琴的辦公室,又轉臉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單琴正全神貫注的在玩著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這陣子好像這遊戲挺流行的,她剛開始玩竟然就有些上癮,眼看著僵屍大舉進攻開始,她手裏的武器卻沒有多少,她不免有些著急的想要多點幾個太陽,讓自己的武器能多些,也好及時的阻止僵屍的進攻。


    正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她聽到自己辦公室的門響了一聲,好像是被誰關起來了,卻並沒有抬頭,隻是隨口問道,什麽事情?


    她這個交警隊的政委在交警大隊裏頭也是有名無實的虛職罷了,具體業務上的事情由大隊長負責,上有魏副局長不時的監督管理,下有大隊長把所有的隊裏大小事務抓在手裏,她每天上班除了打遊戲熬時間,基本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


    有時候,有一兩個下屬,心裏對大隊長的某些做法有些意見了,也會跑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來,訴訴委屈,可是自己能做的,卻隻有安慰幾句,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漸漸的,連訴委屈的下屬都不來了,除了打掃衛生的,或者是單位裏遇到什麽事情需要湊份子的,似乎單琴的辦公室已經成為單位裏最清淨的角落。黃一天慢慢走到單琴辦公室的沙發前坐下說,怎麽了?單政委見了老朋友,連聲招呼都懶得打嗎?


    單琴猛然聽見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當即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黃一天,見他正悠然自得的蹺起二郎腿,坐在那裏,臉上不由輕笑了一下說,黃主任今天倒是好興致,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


    黃一天直言道,單政委,我的時間比較緊,長話短說,我黃某人今天有事要求到單政委這裏,還請單政委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交情上,幫我一把。


    單琴見黃一天擺出一副求人的姿態,嘲笑的口氣說,黃主任,今天說話這麽客氣,我可受不起啊,對了,聽說你最近不是被你的老朋友魏副局長派人跟蹤了嗎?怎麽今天到我這裏來,外頭也有人看著?


    黃一天搖搖頭說道,既然單政委連這件事都知道,很多話就不需要我多說了,我來這裏一趟不容易,還希望單政委看在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的狀況,幫我一把,至於什麽樣的交換條件,條件有單政委提,隻要是我黃一天能力所及,定當回報。


    單琴聽了這話,眉毛一挑,順手把自己正在打的遊戲點擊了一下暫停,正眼看著黃一天道,黃主任,你今天來的突然,說話也是頭一句腳一句的,我還有些沒弄明白,你黃主任不是最神通廣大嗎,聽說你在省裏都已經聯係上一些靠山呢,怎麽今天到我這個小廟裏頭來尋求幫忙呢。


    黃一天簡單明了的說道,我承認省裏是有一些關係,但是我這個忙,也隻有單政委能幫。


    單琴點點頭,不無嘲諷的口氣說,是嗎?我竟然有這麽大的作用,我看不見得吧,我若是真像黃主任說的那麽能幹,隻怕我也不被人從公安局長的位置上調整到這裏,你說是不是?


    黃一天見單琴這種時候,還提以前的陳芝麻爛穀子,心裏不由著急起來,跟女人打交道真**的麻煩,自己這裏已經火燒眉毛了,她那裏卻還是不溫不火。


    黃一天衝著單琴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說,單政委,我一進來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的時間比較緊,我真是沒時間跟單政委在以前的舊賬上浪費太多時間,咱們把話擺到桌麵上講,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請你幫我掐到魏副局長的脈搏,讓他不敢再胡作非為。


    我知道,單政委到了交警大隊後,日子也不好過,魏副局長沒少給你臉色,現在有人想要跟你一起對付魏副局長,難道你心裏不願意嗎?何況,你也不是白幫忙的,隻要你這次幫了我,黃某必定報恩。


    單琴見黃一天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自己也已經逞過口頭之快了,便換了一副認真些的態度對黃一天說,黃主任,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你跟魏副局長以前可是好的穿一條褲子,現在他這樣對你,的確有人讓人接受不了,他作為我的頂頭上司,這兩年也的確是不怎麽待見我,但是我跟他之間並沒有什麽恩怨,我為什麽要為了幫助你,得罪我的頂頭上司呢?


    黃一天見單琴當著自己的麵,並不說實話,於是笑道,單政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跟你關係比較密切的公安局長還沒有調整走的時候,魏副局長對你可不是如今這態度,那會三天一請示的,難道不是魏副局長特意奉承巴結你嗎?自從新局長上任後,魏副局長對你的態度立馬有了大轉變,對於這種勢力小人,難道你心裏就真的不怨恨他嗎?


    魏副局長是什麽人,我心裏原本就是有數的,他跟我之間所謂的交情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現在他為了巴結鍾天河,出賣朋友,我倒也不感覺奇怪,畢竟這世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不過,他既然做人如此現實,總該受到點教訓吧,否則的話,你我難不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囂張,沒有任何反擊?


    單琴皺眉問道,你想著怎麽反擊?你都已經被動到連自己的自由都保證不了了,還想要反擊?黃主任可真是有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呢?


    黃一天聽出單琴話裏諷刺的意味,他對單琴說,單政委,你在這交警大隊裏也呆了不短時間了,你隻要答應幫我的忙,我承諾你,事成之後,想辦法找關係幫你調動工作到省城,這筆買賣是不是劃算,還請單政委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單琴聽了黃一天的話,心裏忍不住動了一下,要是真能去省城上班,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自己在普安市的聲譽已經如此不堪,三十出頭的人了,想要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都找不到。


    連妹妹都結婚一年多了,自己的私生活卻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要是真能調動工作到省城,擇偶的範圍就大多了,對於自己來說,必將是新生活的開始啊。


    單琴有些被黃一天的承諾給打動了,她問黃一天,你能說到做到?我為什麽要信任你?


    黃一天見單琴這麽問自己,心知事情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趕緊拍著胸脯保證說,單琴,你可以說我別的不好,但是說話可以說是絕對的一言九鼎,這普安市裏,誰不知道,我黃一天在省城還是有一定活動能力的,真想要幫你調動個工作應該不算什麽難事,我黃一天男子漢大丈夫,怎麽會跟你單政委打這種誑語呢?


    單琴微微的點頭說,你這人不行,說話做事還是有譜的,不過你要是想對付魏副局長,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幫助,隻不過,我隻負責提供資料,這件事可千萬不能連累到我,我可不想擔上一個出賣領導的惡名。


    黃一天心知單琴是擔心一旦對付魏副局長的事情,出現什麽紕漏,到時候她的日子必定更加難熬,於是答應說,你放心,單政委,你隻要提供證據,其餘的事情,一律跟你無關,這件事無論成敗,我答應你的條件都會承諾你,你也知道我跟湖州市的盧書記關係不是一般的好,我會提前跟他說一聲,真要是我被鍾天河和魏副局長算計了,沒落下什麽好下場,即便是通過盧書記之手,我也一定完成對你的承諾。


    單琴見黃一天把話說的圓滿,心裏總算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對黃一天說道,黃一天,你這個人我還是信任的,你在我的辦公室先坐會,我出去拿點東西。


    單琴起身走出辦公室,不一會功夫轉回來,手裏已經多了一個檔案袋。


    單琴小心的把檔案袋交到黃一天的手裏說,黃一天,這裏頭的東西,都是我這兩年花心思收集的,原本是為了自己遇到困境的時候,不時之需,這次既然你用得著,就先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記住了對我的承諾,明白嗎?


    黃一天盡管沒拆看看單琴到底交給自己的是什麽資料,但是他心裏有數,單琴是個沒多少心眼的人,她要麽就拒絕自己,不答應幫忙,隻要是答應幫忙了,就絕對不會敷衍自己。


    黃一天感激的口氣對單琴說,單政委,你的事情最近你考慮一下,想到省裏的哪個單位,我幫助聯係,盡快兌現我的承諾。這次事情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了。


    單琴衝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說,拉倒吧,魏副局長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這次你要是真能對付他,也算是他該得的報應,你趕緊走吧,千萬不能讓那個魏副局長發現你到過我這裏,否則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黃一天點頭道,放心吧,我一會從後門走。


    單琴也點點頭,轉身開門後,先伸頭左右看了一下走廊,四下無人,這才招手讓黃一天出門,那架勢搞的倒有幾分地下工作者的樣子。


    魏副局長的辦公室裏,接到下屬電話說,突然之間,目標不見了。魏副局長聽了這話,一下子緊張起來,趕緊追問道,在哪裏跟丟的?


    下屬回答說,在商貿大樓門前。


    魏副局長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隻怕自己手底下這幫笨豬要壞了自己的大事,商貿大樓那裏地形複雜,有不少小門可以從幾個方向出入,黃一天這段時間一向循規蹈矩,老老實實的上班下班,今天卻突然玩了這招金蟬脫殼,一定有事。


    魏副局長立即吩咐道,立即到指揮中心調看監控,看看黃一天到底從哪個路口走的。


    底下人聽出領導語氣中對大家工作的不滿意,趕緊應聲回答說,是。


    黃一天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早已想到這個問題,因此坐在後排座上,魏副局長手下人忙乎了半天,把商貿大樓附近幾個路口的所有監控都看了不止一遍,卻沒有發現黃一天那熟悉的身影,這下魏副局長著急起來,他命令派出幾個人,從幾條路線,進入商貿大樓,仔細找尋,一定要把黃一天給找到。


    就在魏副局長幾乎忍不住要大發雷霆的時候,又有一路人馬報告說,黃一天已經打車回到了化工園區辦公大樓的大門口。


    魏副局長心裏閃過一絲隱隱的不安,看來今天上午,黃一天玩這招金蟬脫殼必定是去辦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他到底去了哪裏?見過誰?又是為了辦什麽事情呢?


    魏副局長心想,無論如何,這件事一定不能讓鍾天河知曉,若是鍾天河知道自己在工作中存在這麽大的疏漏,還不知道那臉色又會黑成什麽樣子。他囑咐下屬,一定要把眼睛睜大,從現在開始,要是黃一天再脫離控製範圍,全都要接受處分。


    領導的話說的如此嚴厲,倒是讓底下人心裏都不免有些意見,說起來,大家平常也不是沒辦過案子,卻從沒有像這次這樣,領導並不說是因為什麽原因要跟蹤黃一天,也搞不清楚黃一天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就這麽一直跟著,還不能跟丟了,簡直是有些無厘頭了。


    若是黃一天當真有罪,也該讓大家分出人手去找證據,等到找到證據後,把他繩之以法也就是了,若是沒罪,又何必要緊緊的跟蹤他呢?


    魏副局長的手下盡管心裏多少有些腹誹,卻也不敢過分表現出來,畢竟人家是領導,自然是說什麽都是正確的,當下屬的,除了執行命令還能做什麽呢?


    魏副局長遲遲沒有抓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心裏也是相當的著急,這天他再次親自找到袁浩成了解情況,期望能從袁浩成的嘴裏得到更多的線索。


    袁浩成最近已經傷愈出院了,隻是父親擔心他再出去惹事,便不肯放他出去,魏副局長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父親吵的不可開交。袁道軍顯然拿這個兒子也沒什麽好辦法,爭吵之下,袁道軍叫囂著要去找把鎖把兒子鎖起來,反正說什麽也不肯讓兒子出去。


    老婆平時一向在家裏說一不二,經曆了最近的一些事情後,說話也不敢過分大聲了,隻是瞧著兒子委屈,還是忍不住上來勸一句說,你要是心裏有氣,也別在家裏衝著兒子撒呀,兒子都多大了,哪能就這麽不出門呢。


    袁道軍這次沒忍讓老婆,而是跟老婆據理力爭道,你知道現在情況有多複雜嗎?難不成你想要他再住進醫院裏頭,我並沒有說,一直不準他出來,隻是說等到這件事有個結果之後,再出來也不遲嘛。


    老婆聽著袁道軍的話也有道理,轉臉勸兒子說,兒子,你聽話,在家裏多呆幾天,正好這陣子住院也沒好好的吃東西,好好的把身體給補好了,事情有個結果,等到在背後對你下手的人找到了,咱們再放心大膽的出去也不遲啊。


    袁浩成自然是不願意,他有些不屑的口氣說,你們也太膽小了,這才多大點事就嚇成這副樣子,我要是總不出門,我那些道上的兄弟們豈不是要笑話我成了縮頭烏龜了。再說,我也不是泥土捏的,隨便想欺侮我的人還沒有,所以我的事情你們不要多考慮。


    袁道軍氣惱的口氣說,快別提你那些道上的兄弟,要不是你整天放著正經的班不上,非要跟一幫狐朋狗友鬼混,你這次會遭這份罪,在醫院裏頭躺了這麽長時間,還不知悔改,真要有了什麽嚴重的後果,那可就晚了。


    袁浩成無所謂的口氣說,怕什麽,前兩天你們不是請了大舅給普安市的鍾天河副書記打電話,請他幫忙調查這件事嗎,你們放心,公安局的人從白道上調查,我找人從黑道上調查,一定能盡快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把幕後主使者給拎出來,讓他也受點罪。


    袁道軍無論兒子怎麽辯論,始終不鬆口放兒子出門,袁浩成氣的要衝著父親用強,袁道軍的老婆站在一邊見兒子和丈夫兩人各執一詞相持不下,心裏一時也不知該站在那一邊才好,就在一家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家裏的客廳門鈴響了起來。


    袁道軍的老婆趕緊快步走到客廳門後,衝著貓眼往裏看了一眼回頭說道,是公安局的魏副局長,該如何辦?


    袁道軍聽到這兒,趕緊對兒子小聲囑咐說,你別亂動,咱們先看看魏副局長這次過來是什麽情況。


    見兒子點頭,袁道軍這才鬆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老婆把門打開。


    魏副局長一進門就衝著一家人說道,袁局長,正好,你們都在,我過來主要是了解些情況。


    袁道軍趕緊客氣的讓座,魏副局長卻擺手說,我就不坐了,車子在樓上等著,我就是上來問令公子幾個問題,時間很短。


    袁浩成聽了這話,趕緊上前一步說,魏副局長請講,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魏副局長衝他點點頭問道,袁浩成,我這次過來,主要是問一下關於你說過的幾個人失蹤的情況,這些人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的人在背後做了很多調查公子,卻沒有任何線索證明此事跟黃一天有關,你能把這件事跟我再詳細的說一遍嗎?


    魏副局長最近迫於鍾天河的壓力,也實在是無計可施了,才會想到到袁浩成這裏了解情況,畢竟袁浩成是這件事的關鍵人物。


    袁浩成畢竟年輕,他心裏認為自己的舅舅跟市裏的鍾副書記關係很好,聽父親提及鍾副書記很快就要當市委書記了,感覺有了鍾副書記撐腰,自己要跟黃一天鬥,實力自然是增強了不少。


    袁浩成見魏副局長直到現在竟然還反複的問詢自己關於上次失蹤的幾個人情況,有些不耐煩的口氣說,魏局長,這件事有什麽好問的,隻要把黃一天那小子抓起來,一問就不就明白了嗎?那幾個人是去對付他的時候失蹤的,自然跟他脫不了關係,把黃一天帶到公安局後,嚴刑拷打一番,還怕他不說實話。


    魏副局長見袁浩成一副信口開河的樣子,看了站在他身邊的袁道軍一眼,也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公安局要抓人,是要有證據的,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非法抓人是要出問題的。


    袁浩成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對了,你們找過馮雯雯沒有,這娘們跟黃一天的關係相當不一般,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緣故,我跟黃一天之間也不會結下梁子,你要是在這裏找我打聽情況,不如直接去找那個女人,女人膽子小,隻要你們稍微用點手段威嚇一下,她一定能交代出你們想要的東西。


    魏副局長本想問,馮雯雯又是什麽人?猛然想起之前好像也常聽人說起過,這普安市裏不少高官的家眷,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一個叫馮雯雯的小神醫看病,難不成袁浩成嘴裏說的這個馮雯雯,就是自己以前聽說過的小神醫。


    袁浩成見魏副局長有些遲疑,趕緊解釋說,魏局長,這個馮雯雯就是中醫院裏的醫生,我敢斷定她跟黃一天之間的關係必定不一般,我想從那兒會知道一些情況的。


    魏副局長在袁浩成這裏總算是有了些收獲,他衝著袁家父子打了聲招呼後,急急的下樓,準備前往中醫院。


    馮雯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黃一天的任何訊息了,自從上次黃一天跟交代,最近一段時間盡量不要有任何聯係後,她一直聽話的忍住心裏的相思之苦,痛苦的熬著時間,等著哪一天黃一天的電話打來告訴她,禁令解除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他們又可以向以前一樣痛快的在一起享受魚水之歡了。


    沒想到,很快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黃一天的電話倒是沒等到,有關於黃一天的種種傳聞卻越來越盛,她的心裏不由隱隱擔心起來,這次黃一天能順利闖過這一道道的難關嗎?聽說,這次是市裏的鍾副書記想要在背後對他下手呢。


    就在馮雯雯心急如焚的為黃一天日夜擔心的時候,有個陌生的男人打通了她的電話,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公安局的姓魏,是黃一天的老朋友,有些事情想要找馮雯雯聊聊。


    馮雯雯細細的在腦海裏搜索著黃一天跟自己提及過的朋友之中,想來想去,好像的確有個姓魏的,隻是黃一天提及的並不算是很多,她始終記得黃一天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這普安市的官場中,遇到任何問題的時候,除了市紀委的王耀中是可以完全信任的,跟其他人講話都要有所保留,尤其是情況複雜的時候,一定要出言謹慎。


    馮雯雯於是禮貌的問魏副局長找自己有什麽事情,魏副局長卻說要找她單獨談談,問她什麽時候有時間。


    馮雯雯當天正好休息,於是對魏副局長說,我今天休息,你說個地點吧。


    魏副局長思索了片刻,說了一個地點相對偏僻些的咖啡店,兩人約好了見麵時間,馮雯雯如約前往。


    魏副局長第一眼見到馮雯雯的時候,就感覺這女人的眼神裏透出一股純淨,他心想,看起來,這女醫生應該是沒有太多城府,好對付的角色,希望今晚的見麵能有收獲,也不枉費自己一番心機。


    馮雯雯第一眼看到魏副局長的時候,感覺卻正好相反,她從魏副局長滿臉堆笑的表情裏,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虛偽,自己跟他素不相識,禮貌性的淺笑兩下也就算了,從兩人一見麵開始,他竟然能保持臉部肌肉一直處於滿是笑意的狀態,這不是裝的是什麽。


    魏副局長殷勤的幫馮雯雯點了一杯咖啡後,又低聲問她,馮醫生,要不要加糖。


    馮雯雯搖搖頭。


    魏副局長見馮雯雯似乎心裏對自己有所防備,於是左右看了一下後,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對馮雯雯說,馮醫生,我這次來找你,也是受人之托呢。


    馮雯雯一愣,本能的問他,受人之托?誰?


    魏副局長見馮雯雯果然是好糊弄,自己隨便一說,她竟然就相信了自己胡編亂造的話。


    他依舊是一副神秘的表情對馮雯雯說,馮醫生,你跟黃主任之間的事情,黃主任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比較特殊,現在黃主任遇上了點麻煩,還希望馮醫生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幫黃主任一把呢。


    馮雯雯聽魏副局長這幾句話,心裏就斷定,他是在撒謊。


    他竟然說,黃一天跟他說起過,自己跟黃一天之間的關係比較特殊,以她對黃一天的個性了解,他絕對不會把自己跟他之間的關係四處宣揚,畢竟黃一天也是個領導人物,又是有家室的人,遇上了這種事情,隻怕隱瞞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跟這位眼前的所謂朋友說呢。


    馮雯雯卻並不點破,隻是低頭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問道,怎麽?黃主任出事了嗎?這個人以前是我的一個病人,後來聯係過幾次,我倒是什麽都沒聽說呢?


    魏副局長見馮雯雯一開口竟然把自己想要問的許多問題都給堵死了,她既然說什麽都沒聽說,自然不會知道關於那幾個對付黃一天的人失蹤的事情,這讓魏副局長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腦袋,心想,看來,自己倒是有些小瞧這個小醫生了,她看起來簡單,心思倒也縝密的很呢。


    魏副局長畢竟是幹刑偵多年,有豐富的審訊犯人經驗,盡管馮雯雯不是犯人,但是有些地方畢竟還是相通的。


    沉默了片刻後,魏副局長對馮雯雯一副掏心掏肺的口氣說,馮醫生,有些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黃主任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好兄弟,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被公安局的人給二十四小時監控了,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我是不該泄露給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都是黃主任的朋友,朋友有難的時候,我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忙呢,黃一天現在是出門進門,電話手機都不方便,所以才會拜托我跑這一趟腿,他就讓我問你一句話,那幾個人呆的地方安全嗎?


    馮雯雯聽魏副局長前頭幾句話,心裏倒是涼了半截,好好的人,沒有違法亂紀的行為,怎麽公安局就能二十四小時的監控呢?要是這魏副局長說的是真話,隻怕黃一天這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煩了。


    隻是魏副局長說的後半句話,卻又讓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那幾個人呆的安全嗎?”他說的究竟是什麽人,跟黃一天有關嗎?自己明明什麽都不知情啊,他竟然說是黃一天讓他過來問自己的,這話從何談起啊。


    魏副局長見馮雯雯的表情有些愣怔,以為馮雯雯必定是心裏有些猶豫,於是趕緊勸慰道,馮醫生,你聽我說,咱們都是黃一天的朋友,咱們都希望黃一天能早點脫離苦海不是嗎?你要是知道些什麽,一定要盡快告訴我,隻有我提前知道了信息,然後針對性的作些彌補工作,黃一天才有希望早點擺脫困境,這一點還請你一定要想清楚。


    馮雯雯此時已經完全斷定,這魏副局長根本就不是受了黃一天的指派過來的,否則的話,他怎麽會盡說這些不著調的話呢,黃一天一向不跟自己談及工作上的任何事宜,他們之間最常討論的往往是關於成廳長等省城高官的病情,每每馮雯雯想要利用自己的特殊關係網幫黃一天謀些好處的時候,都會被黃一天斷然拒絕。


    按照黃一天的話說,自己一個大男人,自己的事情卻要心愛的女人拋頭露麵混到提拔的機會,那官位不要也罷,到手了也丟人現眼。自己是永遠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做這樣的事情的。


    黃一天骨子裏原本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現在魏副局長卻說出上麵一番話來,簡直是胡扯。


    此時的馮雯雯對眼前這個男人僅有的一點好感,此時已經蕩然無存,跟這個滿口謊言的男人,還有什麽好談的。


    馮雯雯衝著魏副局長說道,魏副局長,謝謝你今晚來找我,告訴我這些消息,黃主任的確跟我有幾分交情,不過大家隻是普通朋友關係,現在他既然出了事情,連公安局的人都驚動了,必定問題不小,我一個小醫生,的確是沒什麽實力能幫得上忙,還請魏副局長轉告黃主任,真是不好意思了,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魏副局長見馮雯雯猛然之間態度大變,轉身要離開,立即意識都自己剛才說出的話必定有什麽不妥之處,他趕緊伸手攔住馮雯雯道,馮醫生請留步,黃主任也是信任你,才會請我來找你商量辦法,看在黃主任跟你也是朋友一場的份上,還請馮醫生幫忙想想辦法吧,隻要馮醫生把你知道的情況跟我說一下,我一定有辦法幫黃主任度過危機的,請相信我。


    馮雯雯看了一眼魏副局長攔在自己麵前的一隻胳膊說道,魏副局長,我想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這世道各人自掃門前雪,黃主任遇到了困難,魏副局長想要幫他,是你們兄弟情深,我一個弱女子真的是沒什麽好法子,還請魏副局長不要見怪。


    馮雯雯說完後,看也不看魏副局長一眼,轉身離開,這樣的結果讓魏副局長懊惱不已,好好的一條線又斷掉了,今晚兩杯咖啡倒是喝了兩百塊,卻一點收獲都沒有,真**的。


    從咖啡店裏出來後,馮雯雯的心裏擔心到了極點,盡管黃一天之前百般交代這段時間沒有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有任何聯係,可是聽魏副局長的說法,他此時竟然已經被監控了,這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難道還不算是重要情況嗎?


    馮雯雯感覺自己已經亟不可待,她邊走邊撥打了黃一天司機小蔣的電話,問黃一天現在在哪裏?


    小蔣說話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情緒,回答說,還能在哪裏?這個時間段自然是在辦公室辦公。


    馮雯雯於是說,我想要見他,你能幫忙通知一下嗎?


    小蔣說,這個時候,我上去也不太合適,要不等他要下班前幾分鍾我上去跟他說一聲。


    馮雯雯趕緊點頭說,行,我一會就到化工園區門口候著,隻要他那裏方便了,我立馬進去。


    打完電話後,馮雯雯立即打車直奔化工園區。


    馮雯雯還沒趕到化工園區,黃一天的電話就打來了,是另外一個從沒有用過的電話號碼。


    黃一天低聲問道,馮雯雯,出什麽事情了?


    馮雯雯趕緊回答說,黃一天,有個公安局姓魏的副局長找我,說你現在情況危急,還說,是你請他過來找我幫忙想辦法的。


    黃一天低低的聲音說道,別信他,就是這個魏副局長找人跟蹤監控我的,你不要過來,省得被人發現了解釋不清楚,你放心,這件事很快就要解決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馮雯雯聽到黃一天熟悉的聲音,眼淚在眼圈裏轉了幾圈,幾乎要掉下來,她強忍住把眼淚憋回去問道,你真的沒有事情嗎,那麽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


    黃一天回答說,最遲一周的時間。


    馮雯雯有些欣慰的口氣問道,真的?你沒騙我?


    黃一天在電話裏輕輕的笑笑說,傻丫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呢,好了,趕緊掛電話了,要是這部手機號碼再被監控了,可就真的不方便了。


    馮雯雯趕緊回答說,好的,我信你,我聽你的話,一周後我們再見麵,你一定要多保重。


    黃一天見馮雯雯說這番話倒是把兩人這電話裏搞的像是生死離別之語,心裏也有些不好受,於是點頭應承道,放心,我說到做到。


    跟馮雯雯結束通話後,黃一天囑咐司機小蔣,今晚去找一趟林家安,有件事他要讓林家安去做。


    小蔣趕緊問道,什麽事情?


    黃一天示意小蔣耳朵靠近自己,湊在小蔣的耳邊慢慢的說了一通後,小蔣連連點頭答應說,好的。


    黃一天現在手裏已經有了單琴提供的信息,隻是有些事情是要有相輔相成的證據鏈條成行的,他之所以敢大膽的答應馮雯雯,一周後見麵,就是因為心裏清楚,這樣的證據隻要想找,吩咐林家安去辦,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隻是小蔣一定要把話帶到就行。


    本來就是多事之秋,武達副市長打電話給黃一天,問上次請黃一天幫忙的事情,現在自己按照還有他的吩咐已經很有效果,問今晚黃一天是不是有時間,大家一起聚聚。


    黃一天知道,這個武達為了能夠和馬魁梧競爭上市委常委,現在是多次出力,到省裏拉關係外,還到處想辦法打擊馬魁梧,上次按照自己的提示到了普水去拉攏王誌軍,不知道效果如何?


    黃一天想到最近這個魏副局長跟蹤的比較緊,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和這個武達副局長聚聚也是不錯的事情,於是就說,武市長,我是有很多時間,好吧,今晚不見不散。


    武達說,今晚那就到城郊南邊的那家土菜館,雖然地理位置偏僻一點,但是那是很有特色的。


    武達這麽一說,黃一天就想到那就是農村的一家土菜館,但是那確實是很好的休閑地方,就說,好。


    夜色漸漸濃重,杏子村的燈火漸漸減少,整個村子都開始沉寂在黑暗中,隻有偶爾一兩家小孩啼哭聲,伴隨著婆子的絮絮念和莊稼漢的厚重鼻鼾,很快又安靜下去。


    在這個村子裏,有工作能力的壯丁都往外跑,隻有年紀大的老農和留守媳婦帶著孩子還留在村子裏,人口越見伶仃,即使是白天也很難熱鬧起來,但是就是在這樣的地方,村長胡大圖就是在村裏靠近公路的地方開了一家小飯店,那都是農村的特產,所以生意還是不錯。


    黃一天和司機進如土菜店後院,那個村長迎接了出來,說是黃主任吧,那個包間早就準備好了,早到的客人在裏麵的房間內等著呢。


    說話的時候,武達聽到汽車的聲音,從裏麵出來,對黃一天說,黃主任,真是繁忙啊。


    黃一天說,那都是你們這些領導亂指揮造成的。


    後來,武達就讓司機等人先進去,他和黃一天站在小飯店前麵聊天,開始聊的內容那就是這家土菜店的菜很有特色,所以雖然地理位置比較偏僻,鄉裏來這兒吃飯的卻不少,自己也是被鄉裏的人請過幾次,就記住這個地方了。


    黃一天就說,那是別人巴結領導,我也就上次牛部長請過一次。


    後來,武達就把話題說到了真實的目的,那就是最近到普水去了解情況,那個王誌軍現在是馬魁梧的心腹,很難改變,不願意說出什麽,所以自己也就從別的方麵入手。


    黃一天就說,知道了什麽?


    武達說,知道的很多,正在取舍,還聽說這個馬魁梧有喜歡**的習慣,那是普水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黃一天是否知道?


    黃一天說,這樣的事情自己聽人說過,但是沒有證據,畢竟要找到當事人那是很困難的。


    武達說,隻要做過的事情,就不會沒有線索,所以自己能找到幾個被馬魁梧開過的女人,現在願意出麵指證的那就是當時普水公安局局長劉猛將的小姨子,那個人可是劉猛將為了提拔,獻給馬魁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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