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偏激的舉動


    因為丁書記的匯報,對自己的一些決策很是不利,顧國海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正在匯報的丁書記見顧國海發出不自然的聲響,心裏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一時卻又想不出來哪裏說的不對路子,抬眼看了一眼顧國海,看了一下周圍的人,大家都不知道顧國海是什麽意思。(.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純文字)


    再看顧國海,卻正作低頭沉思狀,既然得不到任何暗示,丁書記心想,我**也是實話實說,怕什麽,於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向下匯報,隻是匯報的語速明顯的慢了下來,他在關注,一旦顧國海再次發出不太自然的提示音,講話之前,是要好好考慮一下,是否有什麽明顯的漏洞了。


    唐小平一直抱著看熱鬧的想法,注意到顧國海臉色的不自然,心裏不由暗暗冷笑,狗日的,你不是很牛逼嗎,這下子,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政法委的丁書記可是顧國海那條線上的人,這下倒好,任務沒明確,目標不清楚,稀裏糊塗的丁書記就把實話全都給匯報了出來,這下可算是有好戲看了。


    唐小平從張貴哪兒知道,現在普水那變顧國海的幾個心腹,都是很著急,特別是趙正揚,一直是一個滑頭,這次也主動出麵了,說明什麽,說明此事水很深,可能觸及顧國海的什麽東西。


    丁書記匯報完後,底下的各常委紛紛低聲議論起來,這河流鄉的鄉長行事實在是過於粗暴,這樣的幹部還能做鄉長,不知道當時是誰推薦的。正是因為有這種素質的基層幹部,才會造成每年群眾上訪事件的增多,對於此類幹部,犯下了這麽明顯的錯誤,不嚴肅處理是肯定不行的。


    顧國海聽著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的各種議論,心裏不由有些著急,說真的,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丁書記下去調查一圈,到最後竟然推出了關國將和賈珍園作為擋箭牌,顧國海的心裏清楚,賈珍園也好,關國將也好,必定是為了盡力維護河流鄉的工程項目的利益的情況下,才和老百姓發生了不可磨合的矛盾,現在事情已經鬧的人盡皆知,隻怕就算是自己想要給兩人照顧,也很難了。


    但是,這兩人畢竟是自己的人,想到這裏,顧國海趕緊轉移了目標,他問市紀委書記,紀委那條線上的調查到底是什麽情況,請市紀委書記詳細的談一談。


    市紀委書記聽到這兒,笑了笑說,按照常委會議的要求,紀委認真的進行調查和研究,和上訪的百姓代表進行了認真的交流,可以說,問題很多啊,值得關注啊。


    紀委書記說的話不多,卻句句都打到了顧國海的心坎上。


    市紀委書記繼續說,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看,這次的群眾上訪事件背後,是有個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鏈條在作怪,當地的基層領導為什麽要為了土地拆遷的問題跟老百姓鬧到這種地步,難懂他們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不知道,打傷了老百姓,把事情鬧大,他們自己也脫不了幹係?這一點,不用我說,大家的心裏也很清楚,他們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這就有些奇怪了,當地基層領導既然知道這件事要是鬧大的話,影響惡劣,卻還是一意孤行,最主要的原因是此事的背後必定存在一個巨大的利益鏈條。


    紀委書記繼續說,目前市紀委已經根據群眾舉報的情況,對於個別幹部在拆遷工作中,低價拆遷,以及其他工作中種種腐敗行為進行了調查,希望近期內能得出一定的結論。


    市紀委書記不說基層領導有靠山在背後撐腰,卻說,這些人的背後有一個利益鏈條在作怪,這就更加讓顧國海感覺有些坐立不安,他心裏懷疑市紀委書記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否則的話,他匯報工作的口氣怎麽會有一種強勢的感覺。


    其實,顧國海也是做賊心虛,市紀委書記從到普安任職的頭一天開始,就跟唐小平確定了聯盟關係,在他的眼裏,對顧國海除了表麵的尊敬,其他沒有任何下屬對領導該有的服從之類的心理。


    既然這次唐小平已經跟他在某種程度上達成默契,在市紀委書記的心裏,隻要這次能通過此事的追查,讓顧國海最終也無所遁形,受到一定的牽連,說不定,他的市委書記的位置就危險了,一個位置已經岌岌可危的市委書記,有什麽好怕的呢。


    跟顧國海感覺到的恰恰相反,市紀委書記在匯報調查情況的時候,聲線調節的比往日倒是柔和了很多,盡管說出來的事情很是嚴重,但是說話的語氣卻並不沉重,他心裏最擔心的是,自己一旦說話的口氣稍稍露出一點鋒芒來,隻怕會引起顧國海的警覺,反而會起到打草驚蛇的效果。


    市紀委書記匯報結束後,顧國海一方麵想要探探唐小平對此事的口風,一方麵也是出於表麵上的客觀需要,他讓唐小平談一談對兩位書記調查情況匯總後的看法。


    唐小平怎麽會看不透顧國海的意思,他早知道紀委那邊正在查處,很快就會有幹部被弄進去,於是清了清嗓子,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


    唐小平說,這次的群眾集體上訪事件,規模不小,造成的影響也很大,根據市紀委書記和市政法委丁書記調查的結果證明,這件事的症結還是出在普水縣個別基層領導幹部的身上,素質很有問題,我們一定要趁著這次機會,對於在此事中不作為,亂作為的一些基層幹部實施嚴懲,隻有這樣,我們的幹部隊伍還能肅清此類害群之馬,也算是給其他的領導幹部提了個醒,不把老百姓的利益當成大事的幹部,這官帽子也就不要戴了。


    唐小平繼續說,對於這次上訪事情關於拆遷價格過低,百姓意見很大這些問題,也要認真的查,看看是誰這麽做?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不管百姓的利益,都要弄清楚。


    唐小平如此的話說的擲地有聲,讓人有一種在某大會上**演講的感覺,眾位常委聽了唐小平的講話,都頻頻點頭,表示自己對唐市長說法的讚同。


    眼看著輿論的方向完全被唐小平和市紀委書記一方控製,顧國海有些心急如焚,卻又意思無計可施,隻好最後總結說,這次的上訪事件,事發突然,人數眾多,其中到底是什麽緣由,我看還需要大家繼續仔細調查,畢竟有些幹部在鄉裏幹了這麽多年,怎麽就偏偏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犯了糊塗,老百姓在這件事上到底有沒有責任?有什麽責任?公安機關的領導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是不是有什麽過激的行為,在事發現場起到了激化矛盾的作用?這些都是大家會後需要去認真思考的。


    顧國海說,我們國家的基層領導幹部平時工作還是相當辛苦的,在座的不少常委都是從基層領導的崗位上,一步步走上來的,農村的各項工作,千頭萬緒,情況複雜,到底複雜到什麽地步,相信在座的各位,隻要是在基層幹過的心裏都有數,所以,我建議,大家在看待這件事的時候,要全麵的看待問題,既不能把板子全都打在基層領導的身上,也不能把板子打在上訪老百姓的身上,總之,要全麵,客觀的根據實際情況分問題,得出的結論才是最公正的。


    顧國海的話講完後,底下立即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宣傳部長等人就隨身附和說,還是顧書記看問題全麵,眼光放的遠啊,隻有這樣處理問題才能不偏不全,才能正確的處理事情。


    耳畔聽著句句溜須拍馬的語句,顧國海掌控全局的信心有一點點的回來,他心想,畢竟普安市是我的老巢,我顧國海在這裏苦心經營了近十年,這市委這麽多的常委裏頭,大多數都是我的嫡係上來的,在常委會上,想要拂逆我顧國海的意思辦成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顧國海用眼神瞟了一眼唐小平和市紀委書記,發現他們似乎是局外人一樣,麵色平靜的看著周圍的幾個常委個個伸手鼓掌,表示對顧國海講話的肯定,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在想什麽?


    顧國海不屑的眼神掠過唐小平的位置,對大家提了幾點針對此事的處理意見,囑咐丁書記和市紀委書記一定要嚴密關注此事的發展態勢,絕對不能讓農民再次出現大規模上訪的行為。


    丁書記就說,自己明天就會帶人到普水,繼續對此事進行調查,弄清楚問題的真相,安撫好百姓。


    紀委書記還是老本行的話,他說,紀委現在已經掌握了部分幹部在這件事情中的不作為,按照幹部管理權限,紀委要對此事中不作為亂作為的幹部進行調查,杜絕不幹事亂幹事的幹部傷害百姓。


    常委會議開到晚上八點多,眾位常委饑腸轆轆的從會議室出來,各自尋自己的路子趕緊尋找吃食去了,三五成群的往樓下走。盡管顧國海也是饑腸轆轆,他卻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囑咐司機把車開回家後,他一句話也不想多說,把腦袋靠在車後座的枕墊上,閉目養神。


    此時的顧國海已經感覺到自己正在陷進一個漩渦中,如果不盡早想辦法爬上來,隻怕這漩渦底下是一個深不見的的無底洞,自己隻要是進去了,就別再想出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顧國海的專車穩穩的停到了自家門口,車子剛剛停穩,大門就吱嘎一聲被誰打開了,顧國海下車一看,劉雲若竟然破天荒的到大門口來迎接自己了。顧國海揮手讓司機離開,嘴裏開玩笑樣的說,今天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劉總竟然親自開門迎接我,受寵若驚啊。


    劉雲若沒有心事和顧國海開玩笑,一把把顧國海拉進來房間,又趕緊把門關好,神秘兮兮的模樣,低聲問,老顧,這件事情辦的怎麽樣了?沒什麽大的問題吧?


    顧國海心裏一直有著一股憋氣,沒好氣的看了老婆一眼說,你以為這件事是二斤蘿卜三斤菜呢,隨隨便便就給打發了,我可告訴你,你呀,這次的麻煩大了,現在可被人給盯上了。


    劉雲若被顧國海這麽一說,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腳,她趕緊問顧國海,說,現在到底是情況啊?什麽事情怎麽連你出麵都擺不平嗎?你可是普安市的市委書記一把手呢?


    顧國海進劉雲若一臉焦急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有什麽話,我們還是進屋坐下再說吧,因為開會我現在晚飯還沒吃呢,你給我隨便整點吧。


    劉雲若一聽顧國海晚飯還沒吃,問他,中午還剩點青菜豆腐,一碗西紅柿蛋湯,另外家裏還剩點米飯,給你做碗蛋炒飯?


    顧國海皺著眉頭說,你隨便吧,隻要有吃的就行。


    劉雲若趕緊進門吩咐家裏的小阿姨,把飯菜熱一熱,自己則立即返回客廳幫著顧國海脫下外套,換上拖鞋。顧國海換上家居的衣服後,表情嚴肅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老婆劉雲若小心翼翼的問他,老顧啊,是不是今天的常委會開的不太順利啊?


    顧國海歎了口氣說,何止是不順啊,是相當的不順利啊。


    劉雲若張大嘴巴“啊”了一聲,問顧國海,不過是百姓上訪,那天沒有上訪,用著這麽著急嗎,說吧,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顧國海把腦袋往沙發上一倒,有些筋疲力盡的樣子說,百姓上訪確實很正常,可是這次的事情,可能真是有點麻煩了,唐小平好像是了解了些什麽內情,抓住這次的機會想要做點手腳,看來要把這件事處理妥當隻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劉雲若不由睜大了眼睛,一副驚訝不已的表情。劉雲若說,唐小平這種時候過來摻和什麽勁啊?這裏頭有他什麽事啊?難道他敢和你正麵的發生衝突,按照他的個性應該不會吧。


    顧國海有氣沒力的說,你呀,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你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在外頭被人家一口一個劉總的叫著,怎麽連這點事都搞不明白呢?官場和生意上一樣,都是競爭關係。


    劉雲若臉上堆滿笑,靠近顧國海說,我那公司的生意還不全都靠著你那點路子嗎,要是真讓我憑本事幹,說不定公司早就倒閉了,中國的生意隻有依靠政治才最好做。


    顧國海說,是啊,這些年,咱們的確也賺了不少錢,不過啊,也為咱們以後埋下了隱患啊。


    劉雲若說,你別擔心,我早就打聽好了,現在隻要肯花錢,咱們就能搞到國外的護照,要是真的遇到了過不去的坎,咱們一家人就拿著國外的護照,把國內的財產全都處理妥當了,到國外安享晚年去,你看人家賴昌星不是好好的在加拿大活的好好的。


    顧國海沒好氣的說,還賴昌星呢,已經被引渡回國了。


    劉雲若說,那是他那遠紅集團的走私案子太大,牽涉麵太多,國家領導人為了形象工程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弄回來,這每年出去的幹部多了,哪裏有幾個被弄回來的,像咱們這樣的,跟那些人弄到的錢比較起來,也就算是九牛一毛,根本就沒人會緊追著我們不放的。


    顧國海見劉雲若今天一直跟自己說著喪氣話,心裏不由有些來氣,從沙發上一下子直起腰說,你這瞎叨叨什麽呢,哪有你這樣的,什麽事情都沒有呢,就先自己給咒上了。


    劉雲若見顧國海有些生氣,趕緊說,好了,好了,我也就隨口一說,我不說了,聽你說,行了吧?


    顧國海說,聽我說,我看,你馬上要去一趟普水,找找相關人,把這件事爭取從源頭上解決好,這才是目前你最該想的事情。


    劉雲若問顧國海,這個時候我到普水去一趟?我去了找誰呢?


    顧國海說,打了普水,當然是找趙正揚,普水的縣委書記張貴是唐小平的人,有什麽事情最好防範著他點,找趙正揚現在是最合適的,他是從我手裏提拔起來的幹部,也算是自己人,這個時候肯定會出麵協調的。


    劉雲若說,好吧,不知道這個趙正揚解決問題的能力如何啊?


    顧國海說,不管趙正揚能力如何,也隻能這樣,誰知道出現這樣的事情呢,現在是危機四伏啊。


    劉雲若有些氣惱的說,老顧,這件事真是邪門了,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是風平浪靜的,不管是二期工程,還是三期的拆遷進度本來都進行的很好,怎麽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洪老板剛才還打電話給我說,暫時情況下,他手裏的工人是不敢再到我的二期工地上工作了,當地百姓的民怨極大,一下子打傷了他不少建築工人,他擔心要是再繼續建設,工地上要是出了什麽關乎人命的大事,他也兜不住啊。


    顧國海說,現在的情況,工地的事情,先停工幾天也好,否則的話,一下子鬧出什麽大的動靜來,也不好收拾,目前最緊要的是,你得趕緊跟趙正揚商量一下,看看趙正揚有什麽好法子,至少讓那幫上訪的群眾不要再發生群體性上訪的行為,否則的話,隻怕事情真是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劉雲若說,作為一個縣長,那也是經曆過很多事情的,處理群眾上訪應該是小事,所以你也不要多擔心。


    顧國海說,沒有事情話你好,關鍵是現在的唐小平和紀委書記對此事似乎很是關注,隻要紀委以此為借口,那麽就是想不出事也不行,你說哪個幹部經得住推薦,那個沒有腐敗。


    劉雲若說,你現在控製好市裏的動靜,我明天就到普水,把事態控製了,也許就沒有事情了。


    劉雲若得了顧國海的指示,第二天,立即趕赴普水,一個小時後,劉雲若已經急匆匆的趕到趙正揚的辦公室裏。這個節骨眼上,劉雲若親自光臨自己的辦公室,趙正揚心裏自然有數,這位市委書記夫人,絕對不是路過順便上來看看,跟自己閑聊幾句的。


    趙正揚雖然是馬魁梧的人,但是和顧國海聯係的時候,也就是當時競爭縣長的時候,後來每年該奉獻的就奉獻,所以和這個劉雲若沒有什麽大的聯係,因為工程上趙正揚一直沒有參與。開始是劉猛將等人,後來就是錢衛國,再後來就是周德東,或者說黃一天。


    果然,劉雲若並沒有過多客氣,就把顧國海囑咐的幾句話跟趙正揚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劉雲若說,我們老顧說,趙縣長是自己人,所以,有什麽話是可以直說的,現在可能有人想要利用上訪群眾的事情做些文章,眼下最好能趕緊把老百姓給穩住了,然後再想辦法把這件事徹底擺平。


    趙正揚見劉雲若把這麽困難的任務攤派到自己頭上,心裏不由暗暗叫苦,當著劉雲若的麵,他不好多說什麽,畢竟自己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現在出問題了,就找自己了,世上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但是不好拒絕,畢竟顧國海時市委書記,隻是解釋說,劉總,按理說,這件事情自己作為顧書記的下屬,應該全力以赴,可是現在自己並不是最合適出麵處理此事的領導,因為自己在河流鄉從沒有呆過,不了解情況,有的時候反而會起到負麵的作用,最合適的領導應該是現任普水縣宣傳部長錢衛國,或者是現任開發區主任周德東。


    趙正揚說,錢衛國原本是河流鄉的黨委書記上來的,對當地的情況相當熟悉,而周德東是現任的開發區主任,河流鄉書記。開發區書記黃一天既然已經公示要走了,周德東就是別無選擇的坐鎮當家的領導了,河流鄉是他的地盤,他出麵也是責無旁貸的。


    再說了,如果他作為一個縣長親自出麵解決問題,當解決問題過程中陷入僵局的時候,連個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到時候,事情反而難辦,要是劉總同意的話,我現在就把錢部長給叫過來,他也是馬魁梧市長推薦提拔的,到時候大家具體商量一下此事的解決辦法。


    劉雲若聽著趙正揚的話說的很有道理,趕緊點頭同意趙正揚的說法。劉雲若心裏記著自己並沒有答應幫忙周德東調整到開發區書記的位置,心裏總是擔心周德東心裏別再有些記恨自己,於是她表態說,既然趙縣長極力推薦這兩人,依她看來,還是錢衛國出麵解決問題比較妥當些,畢竟他是馬市長的下屬。


    劉雲若也知道錢衛國是所謂圈內的恩。劉雲若哪裏知道,趙正揚正在使用這招,金蟬脫殼,說白了,就是想要盡力讓自己跟這件事撇清關係,至少是沒有直接的關係。(.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趙正揚心裏有數,自己今年已經五十出頭了,在縣長的位置上也幹不了幾年了,為今之計,自己又不可能繼續提拔,何必要幫著顧國海去擔這種風險呢,眼下,能安安心心,順順利利的退休,才是趙正揚心裏的最終目標。畢竟兒子現在無事可做,如果自己再出事,這個家庭也就完了。


    趙正揚問劉雲若,劉總,你同意讓錢衛國去處理,要不要把錢衛國現在就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讓劉總跟錢衛國親自交流幾句,這樣錢衛國也知道該如何去落實要求。


    劉雲若趕緊擺手說,趙縣長,見麵就算了,臨來的時候,老顧反複交代,我既不是官場中人,就不該插手官場中事,這次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才會過來,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趙正揚聽了這話,心裏不由有些小失望,他心裏琢磨著,要是劉雲若直接跟錢衛國對接上,這裏頭就沒有自己什麽事情了,他了解錢衛國的個性,要是跟劉雲若搭上了近乎,一定會像是盤庚草一樣,緊緊的纏上去。既然劉雲若不肯親自接見錢衛國,趙正揚也隻好就此作罷,劉雲若一走,他就讓人通知錢衛國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


    錢衛國這兩天一直在絞盡腦汁想著通過什麽途徑才能競爭上開發區黨工委書記的位置,跑了很多的地方和人,現在的情況是馬魁梧推脫,說他無法推薦,不是常委。顧國海根本就沒有媒介聯係上,因為馬魁梧根本就不想幫助,馬魁梧想把位置給他的情人賈珍園,這讓錢衛國有些一籌莫展,正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想的頭疼,見政府辦的副主任親自過來通知說:


    “錢部長,趙縣長在辦公室,有事情請你過去一下!”


    錢衛國有陣子沒到趙正揚的辦公室來了,不僅如此,就是私底下,跟趙正揚的交往也越來越少,盡管大家原本算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但是錢衛國心裏也清楚,趙正揚現在是典型的保位置心理,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野心了,所以,他的外事接觸這一塊,也很少,跟他這樣的領導後麵混,是混不出什麽成績來的。


    領導都不想進步了,下屬還能有什麽前途。


    今天見趙正揚突然讓人通知自己到他的辦公室去,錢衛國一時感覺有些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時候,趙正揚找自己會有什麽事情呢?特別是當時這個圈內的周大金、郝竹仁也走了,更是讓錢衛國很是擔心自己下麵的發展。


    “趙縣長找有什麽具體的事情嗎?”


    錢衛國隨口問了一句,就站起來起身準備去趙正揚的辦公室。


    “具體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副主任趕緊回答說。趙正揚一見錢衛國進來,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說,錢部長快坐吧,好久也沒時間在一起聚聚,談點事情都不容易,今天我這裏可是有事要跟你說呢。


    錢衛國一聽說是事情,心裏想,我**的是黨委口的,你政府這邊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鳥關係,於是就很敷衍的笑著說,趙縣長下麵有很多的副縣長,今天怎想到我。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絕對沒二話。


    趙正揚知道錢衛國話裏的意思,那就是自己是管理不到錢衛國的,於是說,政府這邊認識不少,但是做事的人很好啊,錢部長的確爽快,你放心,如果沒有好處,兄弟也不會把事情交到你手上。


    錢衛國見趙正揚稱呼自己兄弟,心想,趙正揚自從當了縣長後,可是很長時間都沒稱呼自己兄弟了,真不知道他今天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這個趙正揚可是官場的老油子,要當心。


    趙正揚見錢衛國不出聲,用一種平穩的口氣問錢衛國,兄弟,最近這河流鄉老百姓上訪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


    錢衛國一愣,他心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嘴裏趕緊說,趙縣長,事情聽人說過,不過具體什麽情況,我倒是不清楚,這次上訪的動靜鬧的真是不小,市委的領導都過來了,所以說,老百姓的利益,一定不能忽視,否則的話,老百姓當真翻起臉來,可真是不好收場啊。


    錢衛國一副局外人的口氣評價著,趙正揚自然是能看穿他的心思,於是笑著說,錢部長,你也是在河流鄉當過黨委書記的,很了解那邊的情況,我倒是想要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錢衛國趕緊把話題給堵死了,他笑著對趙正揚說,趙縣長,我能有什麽看法,我當過河流鄉的黨委書記不假,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是真的不想再管那地方的閑事了,現在的我,隻想把宣傳部那一塊的工作做好就不錯了。


    趙正揚聽完錢衛國的話後,不由哈哈大笑說,我還以為錢部長對自己的前途有點野心,看樣子,我倒是看錯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這件事情我還是交給別人吧。


    錢衛國聽著趙正揚的話裏有話,忍不住追問,趙縣長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就算了?


    趙正揚說,錢部長不想聽,我就不說了,本來,市委顧書記的夫人劉總還跟我說,錢衛國不錯,有些事情交到你手上,她也放心些,既然錢部長沒這種想法,我看就算了。


    錢衛國越聽越糊塗,他有些不解的問趙正揚,這都是哪跟哪啊?怎麽又牽扯上劉總了?你找我談話,難道是劉總的意思?


    趙正揚說,這句話總算是被你說對了,實話跟你說了吧,劉總在我的辦公室剛走,你在河流鄉當過黨委書記,有些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劉總在河流鄉裏有幾個房地產項目,其中第一期工程已經竣工售完,二期正在建設中,房子也預售的差不多了,第三期項目的用地正在拆遷階段,眼下劉總遇上了點麻煩,她想要請你這位河流鄉的老書記出麵解決問題,想讓我跟你商量一下,沒想到你竟然不給麵子,既然這樣,我還是馬上打電話給她,把這件事給回了吧。


    趙正揚說著,做出一個要拿電話的姿勢,錢衛國一見趙正揚把手伸向電話,趕緊阻止說,等等,趙縣長,你能不能把話說的再清楚點。


    趙正揚說,我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怎麽錢部長心裏還有什麽疑惑的地方?


    錢衛國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不語,他的心裏在飛速的運轉著,假如自己插手這件事的得失。剛才他還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患得患失的,愁腸百結,因為沒有關係聯係上顧國海而煩惱,現在劉雲若居然點了自己的將,這難道不是一個最好的契機嗎,隻要自己幫忙解決了問題,自己向顧國海要些回報就是理直氣壯的事情了,可是,自己離開河流鄉已經那麽長時間了,真的有能力把這件事給拿下嗎?


    錢衛國在頭腦中盤算來盤算去,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趙正揚見錢衛國有些猶豫的神情,趕緊趁機推了一把說,劉總也不是那種說話隨便的人,她既然親自點了你的將,必定是心裏看得起兄弟你,我看這次可是個好機會,顧國海畢竟是市委書記,隻要兄弟你把這件事給搞定了,還怕顧國海書記不給你一點回報?


    趙正揚的這句話,算是正好打到了錢衛國的七寸上,他原本有些搖擺的心思,一下子變的堅定起來,這麽好的機會送到眼前,為什麽要拒絕呢?錢衛國衝著趙正揚說了一句,行啊,這事我先應下了,但是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所以你要讓下麵的人把情況的材料給我,你容我先回去想想,這件事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聽了錢衛國這句話,趙正揚的心裏總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事情隻要是有人接手,自己就算是交了差了。


    錢衛國也不笨,他心裏清楚,要想把老百姓心裏的憤怒平息下來,又要劉雲若不提高拆遷補償標準,這件事原本就是兩難的事情,哪裏能做到兩頭都討好呢。


    轉念一想,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的確是件棘手的事情,劉雲若又怎麽會親自點了自己的將呢,這樣想著,錢衛國就感覺這次其實是自己展現自己實力的機會,隻要自己能把這件事給解決妥當了,以後跟劉總談話的時候,腰杆也能挺直些。


    社會就是一個大的交易場,你幫了別人,那麽被人也才能幫助你,相互利用那是最好的手段,否則,像劉雲若這樣的人,你送的錢再多,也不可能有她項目賺錢多,所以最好的討好方法,那就是送塊地,那麽以後不管她是自己建設還是轉讓,那都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現在,劉雲若的公司建設之中出現問題,那麽把問題解決,就是最好的巴結劉雲若的機會,否則,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錢衛國打定主意後,決定先親自到河流鄉走一遭,有些事情隻有自己親自聽到看到,才能確定到底有幾分把握能處理好這件事。那天中午,錢衛國決定到家裏找一些以前在河流鄉時候用的資料,順便開展工作。


    開了門進入家裏,輕輕一擰宿舍門的把手,想不到的是門沒有鎖,隻一下就開了。錢衛國走進屋內,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小姨子躺著床上,渾身不著寸縷絲綢,整個一個白光閃閃的女人光體。


    錢衛國知道,肯定是老婆和小姨子在床上談話,老婆上班去了,而小姨子是個做生意的人,還在睡覺。這個小姨子很有幾分姿色,錢衛國一直經常歎息,為什麽自己老婆確實很一般。


    那天,小姨子的秀發自然的撒落在雪白的枕頭上,相比著雪白的被褥和床單,除了黑黑的秀發,相當益彰以外,還有就是下麵那巴掌大的茂密黑森林了,成了鮮明的對比,更加刺激著錢衛國的眼眸,讓錢衛國的天然神靈,瞬間出竅。


    這是那個平常高高在上的小姨子,根本不看錢衛國一眼的小姨子。


    絕大部分男人這個時候,神經都是衝動的,都是難以控製的。


    血液湧到身體的下半身,腦子勢必缺氧,腦子一缺氧,男人就會幹出不計後果的事情,那個時候,什麽都忘了,就記得眼前這個女人,必須要上。


    如果男人還能夠在一個美麗女人光身麵前還能保持一個從容鎮定的心態,社會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糊塗男犯人了,關鍵時刻,男人就是控製不住。


    錢衛國呆呆的站在小姨子的身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應該退出去啊?還是把她從****的狀態裏拉回來?還是果斷的翻身上馬,助一臂之力,快速到達歡樂的頂峰?


    理智讓錢衛國想退縮,這眼前的女人雖然癲狂,正處於忘乎所以之中,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小姨子,這個女人平常根本不在在乎自己,錢衛國真不敢輕易冒犯。


    看著女人一副痛苦難耐的表情,好像在爬一個坡,車上半山,上不去下不來了,離巔峰半步之遙上不去,回頭萬丈深淵,下不來。


    花開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還有寫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這廝,也一定是老了,草不動了,想起年輕的時候,浪費的很多美妙的床上時刻,而靈光一現,發出的感慨。該出手時,就出手啊!小姨子有難,有義務排憂解難。


    錢衛國慌不迭的一下子就把褲子褪到腿彎處,色膽包天,要不古人就能創造出色膽包天這句成語了,真到那個時候,男人真是色膽能包天。錢衛國把小姨子的雙手扯開,把那個已經被搓揉的紅腫的地方呈現出來,對準方位,隻一下,就讓它結合的天衣無縫,直搗黃龍。


    小姨子含混著呻吟了一下,眼皮掙了一下,又閉上了。


    今天到姐姐這兒,求幫助,於是就和姐姐在一起睡個午覺,後來姐姐上班走了,自己看了一會兒的電視,被裏麵的情結給**了,於是關了電視,用手搓揉那水淋淋的地方,她已經在這兒努力了半個多鍾頭了,始終在這裏幹耗著,上不去,剛想放棄呢,誰知道,猛然,冥冥之中,給了她一個驚喜,有如神助一般,突如其來的男人,讓自己空落落的神經,一下子被填滿了。


    小姨子本能也想推開錢衛國,可是,這殘存的一點理智還是不能戰勝身體本身存在的欲望,尤其是暴風雨般的撞擊來臨之後,這讓小姨子更不能拒絕了,本能的把胳膊環繞過去,架在錢衛國的肩膀上。


    這無疑是給了錢衛國無限的勇氣,更加堅定了他把革命進行到底的決心,猛然,動作力度幅度就更大了。


    小姨子隨即就感到一個男人在背後推她,助她攀上高峰之巔。


    不忍心拒絕。


    這一場風花雪月,持續了半個多鍾頭,以錢衛國的丟盔卸甲,以小姨子的心滿意足為結束。


    男人嗎,當身體的發泄物一旦排出體外,血液瞬間從下麵回流到腦子裏,神智立馬變為清醒,隻是歡愉了短暫的時間,這才看清小姨子還在那裏躺著。


    這下,自己闖了大禍了。


    別說,小姨子如果告訴老婆,自己就完了。更有一個更壞的預感,纏繞在錢衛國的腦際,小姨子不會告到公安局吧!


    那錢衛國就徹底完了!


    錢衛國嚇傻了,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他看到小姨子躺倒床上,還沒有起來的意思,就想先退出去,等女人自然醒了,再解釋,他剛想挪動腳步,突然,床上響起了聲音:“好一個錢衛國,你也太膽大包天了吧!你竟敢欺負我。你不想要你的前程了嗎!”


    錢衛國囁嚅著:“小妹,我,我都是一時糊塗。我錯了,就饒恕我這一次吧。”


    小姨子半睜開眼,看了一眼真誠認錯的錢衛國,像一個做了壞事等著父母責罰的孩子,一臉愧疚的等著小姨子發落。


    瞬間,小姨子的心軟了,剛才也很有猛勁。想到這裏,小姨子緩和了一下表情,說:“去,去給我倒杯水。”


    錢衛國一聽這話,知道事情並沒有壞到無可救藥的程度,急忙倒了一杯水,雙手捧到小姨子的麵前。


    小姨子喝了杯水,這才慢悠悠的說:“記住,這件事情,誰也不能告訴,如果,要是傳了出去,我不但會把你送進監獄,重則,我會找人要了你的命!”


    錢衛國聽小姨子說出這樣的話,知道無事情了,這件事一旦傳出去,畢竟對小姨子也沒有好處,說:“我保證對今天的事守口如瓶,但凡傳出去半個字,我錢衛國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小姨子這才轉換了口氣,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對錢衛國安排說:“既然如此,為了讓我心裏有個解恨的辦法,幫我座椅見事情吧,過後,此事就隻當沒有發生,否則,你會知道後果的。”


    錢衛國說,隻要能做的,一定完成。


    不知道錢衛國和小姨子談了什麽,但是整個下午,錢衛國都是萎靡的,經過一夜的修複,第二天,錢衛國滿懷信心的親自開車來到了當年自己戰鬥過的地方,普水縣河流鄉的河下村。


    這裏是劉雲若工程項目所在地,原本自己在河流鄉當黨委書記的時候,每個月到河下村來的次數,倒是比在自己的辦公室辦公時間更要多些,畢竟這兒的地段越來越重要。


    還是以前的村委會辦公室,一棟兩層小樓,看上去破舊不堪,錢衛國心裏有數,河下村的村黨支部書記,“羅圈腿”最近幾年因為本地拆遷,也得了不少好處,河下村新的辦公大樓已經在附近一塊地皮上,拔地而起,一棟看上去跟鄉政府的大樓差不多規模的建築,嶄新的立在河下鄉的村頭,讓人一進來就看見這標誌性般的建築。


    隻不過,暫時情況下,村委會還沒搬走,大約是新建的辦公大樓實在是太大,也的確是需要裝潢一段時間。“羅圈腿”其實是河下村黨支部書記的綽號,此人年齡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兩隻小眼睛裏透出一股精明的感覺,因為其小時候一條腿受過傷,走路的時候,有點控製不住的向外劃圈圈,所以,村民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羅圈腿”。


    羅書記在河下村當了好幾年的黨支部書記了,現在農村大部分青壯年勞動力都在外頭打工,家裏全都隻剩下老弱病殘,想要找個合適的人做村裏的大隊書記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羅書記盡管腿部有些小殘疾,卻是如今村裏唯一的初中生,如果不是腿有問題,他這樣的年紀也早就出門打工去了,哪裏會留在村裏呢。


    現在這高科技發達,就算是河下村黨支部也需要用電腦接收縣裏的一些文件也好,或者是會議通知之類的,要是不找個文化人,這村裏的黨支部根本就成立不起來。


    錢衛國那天在河下村的黨支部辦公室樓上轉了兩圈,愣是沒見著一個人影,他不由心裏有些納悶,這幫孫子都跑到哪裏去了?其實,羅書記並沒有走遠,他正在自己家裏頭秘密召開河下村的黨支部會議呢,有人說,好好的,為什麽要把大家夥帶到自己家裏去開會呢,不是明明有個村委會辦公樓杵在那裏嗎。


    有道是,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


    羅書記這麽神秘兮兮的把大家夥都集中到自己家裏來,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這次上訪的事情,現在在布置心的任務。這麽做,說起來,羅書記跟周德東的老情人何潔也算是老交情了。


    當年,羅書記還沒有當村裏的黨支部書記的時候,因為嗜賭,被道上的朋友喊打喊殺的追要堵債,實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求到了何潔的頭上,那個時候何潔家裏的所謂黑社會背景那是很厲害的。


    何潔本身也是河下村出去的,跟羅圈腿是間隔沒兩家的老鄰居,何潔很仗義,幫著羅圈腿把欠下的債務給扛了,還給他點錢,讓他回去好好過日子,以後千萬別再賭錢了。


    對於何潔的這份救命之恩,羅圈腿是沒齒難忘,即便是現在,逢年過節的也還到何潔那裏去走動走動,一口一個親姐姐的叫著。後來,羅圈腿成了羅書記,對何潔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正因為如此,何潔跟他說的話,他都是嚴格執行的。


    後來,周德東做了鄉黨委書記,通過何潔的關係,羅圈腿成為周德東的信服之一。最近一段時間,在何潔的唆使下,羅圈腿跟河下村的黨支部成員一起,組織了兩次有些規模的群眾上訪事件,村裏隻要是能動員起來的老幼全都動員起來了。


    按照羅書記的說法,大家不能這麽白白的被開發商給賺了便宜,開發商不到幾百塊一平方給的拆遷補助,她蓋起房子起碼要賣到三千以上,而且還是高層,一蓋就是幾十層,一棟房子賣了就賺大發了,更何況這一塊地上頭有多少層多少間房子呢。


    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百姓一聽說鬧事能來錢,誰不樂意參加呢。至於背後的什麽情況,根本不會去問,對老百姓來說,能夠得到實際的利益那才是關鍵。


    至於上次鬧事中,有人被拆遷的人打受傷的事件,更是激怒了河下村老百姓,鬧事之初,他們隻是想要點錢,現在則不同,他們既要錢,也要為受傷的老鄉討個公道。


    羅圈腿把一幫領頭人攏在家裏,就是因為擔心隔牆有耳,一旦走漏了什麽風聲,局麵對自己可就是大大的不利了。羅圈腿正跟大家開會,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羅圈腿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機上。


    羅圈腿一看到來電顯示,想了一會,總算是想起來這個看上去十分眼熟的號碼應該是河流鄉前任黨委書記錢衛國的電話,他心裏有些疑惑的想,這個時候,錢衛國打電話給自己會有什麽事情呢?


    疑惑歸疑惑,領導的電話總是要接聽的,羅圈腿按下接聽鍵後,熱情的招呼著,錢書記,您好啊,自從你到縣裏做了領導,還就不到河流村來指導工作了,最近好好啊。


    錢衛國心裏瞧不起這個人,也就沒有心思跟他在這套近乎,有些著急的口氣問,羅書記,你現在人在哪裏?我現在已經到了你們的村委會,似乎沒有人啊,你過來一下吧。


    錢衛國一副領導人吩咐下屬的口氣,羅圈腿想了想,不去肯定是不行的,都那麽大老遠的來了,肯定是找自己有事的。於是,羅圈腿嘴裏應著,錢書記,你在那等幾分鍾,我把事情處理好,一會就到啊。


    幾個村幹部見羅圈腿把電話給掛斷了,才敢七嘴八舌的問,羅書記,誰呀?是原先的那個錢書記嗎?他怎麽這個時候到這裏來了呢?


    羅圈腿知道,這個錢衛國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為了上訪的事情而來,現在誰來也沒有用,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鬧了,那就是要鬧大,於是說,沒事,你們先忙你們的,咱們舉報關國將徇私舞弊,包庇開發商的事情,涉嫌貪汙的事情,一條條可都要寫清楚了,我先出去應付一下錢書記,一會就回來。


    幾個村幹部都點頭說,行了,這點小事,沒問題的,這次關國將指使人打傷了我們這麽多老百姓,就這一條也夠他喝一壺的,更別說,貪汙的那些事情了,你先忙你的去吧,俺們弄好了,拿給你最後定奪。


    羅圈腿說了聲,行,趕緊推門出去。


    羅圈腿趕到村委會辦公樓前的時候,錢衛國已經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見到羅圈腿總算是露麵了,錢衛國有些沒好氣的批評說,羅書記,現在這上班時間,你窩哪裏去了?怎麽著辦公樓裏頭,一個人都沒有呢?


    羅圈腿陪著笑說,錢書記,你是大領導,整天在辦公室喝水看報紙,我們可都是莊稼人,莊稼人不在地了侍弄莊稼,我們來年吃什麽呀?我們呀可不能跟錢書記這樣的大幹部比,旱澇保收的吃皇糧,您也是知道的,就鄉裏給咱們村幹部發的那一個月幾百塊錢,夠什麽花呢?喝頓酒都不夠,還要到土裏弄吃的。


    錢衛國見羅圈腿一見麵就訴苦,心裏更是有些不耐煩,他衝著羅圈腿揮揮手說,算了,不要**的哭窮了,我不是過來攤牌的,趕緊拿鑰匙開門進去吧,我今天來找你有些情況要了解一下。


    羅圈腿聽錢衛國這麽說,趕緊解下隨身帶著的辦公室鑰匙,把錢衛國讓了進去,又張羅著要給錢衛國燒點開水去。錢衛國見他顛著一條腿跑來跑去的,趕緊招呼他坐下說,羅書記,我這次過來是有些事情要跟你交流一下,你就別忙乎了,趕緊坐下來,咱們談談正事。


    羅圈腿其實也就是裝裝樣子,哪裏就真的想要去打水燒水的麻煩,於是趁勢坐到自己的書記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問錢衛國,錢書記,有什麽事情盡管問,對於老領導,我一定知無不言。


    錢衛國心裏哪裏會對這樣的小人物有什麽防備,他一股腦的把自己心裏想要問的問題全都禿嚕了出來,問羅書記,這群眾上訪的事情,到底是誰先挑頭的?他到底是什麽目的?另外,想要解決問題,群眾的底線又是什麽?這裏頭有沒有什麽蹊蹺的地方?


    錢衛國一連串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朝著羅書記發射過來。


    羅書記心想,狗日的,錢衛國,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這次群眾上訪的事情,是我一手挑頭的,目的是什麽?我能告訴你嗎?群眾的底線是什麽?也得我這個黨支部書記說了算,還問我到底有什麽蹊蹺,就算是有蹊蹺,我能跟你實話實說嗎。


    羅書記的眼裏,錢衛國隻是前任的河流鄉黨委書記而已,竟然還想插手河下村的事情,真是沒事找事幹,閑的真是**的骨頭疼了,縣官不如縣管,走出了河流鄉,在想問這件事情,就有點強弩之末了。


    羅書記臉上嗬嗬的笑了兩聲說,原來錢書記是過來問這件事的,我可真是慚愧啊,作為河下村的黨支部書記,發生這麽大規模上訪的事情,我也很有責任,說明我的工作沒做好,村裏的老百姓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給領導們心裏都添堵了,不過,錢書記,老百姓也要過日子啊。


    錢衛國說,羅書記,我可不是過來聽你自我批評做檢查的,也不是來訪貧問苦的,我想要知道的是這裏頭到底有什麽文章,老百姓怎麽樣才能不鬧了?


    羅書記一臉無辜的神情說,錢書記的話,我還真是有點聽不懂了,我隻是知道鬧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開發商拆遷補償標準給的太低,讓老百姓實在是沒處說理了,所以大家才會去鬧事,去堵門,都是些手無寸鐵的老弱,能有什麽文章呢?至於說文章,我倒是想問問政府,這個把百姓打傷了,送到醫院,到現在沒有人出麵談如何處置,隻是簡單的醫療,我認為不是處理問題的辦法吧。


    錢衛國兩眼盯著羅書記,他想要判斷一下,這羅書記到底有沒有跟自己說實話,羅書記倒也沒有絲毫的膽怯,兩眼也盯著錢衛國看,兩人眼神對視了一會,還是錢衛國先轉移開了視線。


    錢衛國見自己在羅書記這裏估計是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於是對羅書記說,這個醫院的人,政府會給個說法的,至於說拆遷的標準,到底是不是低了,也不是我說了算,等待研究,聽說,河下村地盤上的開發商二期工程,現在已經處於停工狀態,羅書記陪我去現場看看吧。


    錢衛國一種上級命令下級的口氣,哪裏還容得羅書記拒絕,羅書記隻要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說,好,不過錢書記,你要注意,那個現場現在有很多的老板姓看著,到那兒要注意安全。


    錢衛國說,我難道去看看還能出什麽問題?


    羅書記說,能不能出問題不是我說了算,而是老百姓說了算,上訪的時候,那些做官的不把老百姓當**,指示警察隨意抓人,那麽到了河流鄉這個土地上,也就不是做官的說了算,想當年錢書記來之前的於誌農書記,可是因為一期拆遷出了問題被紀委帶走了,錢書記一定記得吧,所以這個拆遷,領導不注意很容易進去,這次的三期,我想按照這樣的處理方式,不進去個把官員是不會罷休的。


    錢衛國很不滿的說,你是不是了解很多啊?


    羅書記說,我手下的百姓被人打傷,我當然也要關心一些,不過具體的情況,我想錢書記做過這邊的書記,肯定比我了解。


    後來,羅書記有些不情願的陪著錢衛國來到了二期工地的現場,出現在錢衛國眼前的是一片狼藉景象,工地上空無一人,蓋了半截的建築物像是沒人要的孩子,破破爛爛的矗立在空地上。倒是工地的入口處,看到有老百姓拿著所謂的工具,在警惕的巡視著。


    錢衛國皺著眉頭問羅書記,這工地停工幾天了?難道沒有人過來想辦法解決,這樣長久下去,對河流鄉的發展也很不利啊,對地方的發展環境也很有影響啊。


    羅書記也皺了一下眉頭說,哎呀,錢部長,這個事情,我還真是不太清楚,這兩天河下村實在是事情太多了,一會兒這個領導查問這個情況,一會兒那個領導查問那個情況,來了吧,都找我,搞的我倒是沒時間調查情況了,光是忙接待的工作了。還有,那些被打傷的老百姓在醫院,也要我去協調,否則,怕這些老百姓的家屬在作出什麽偏激的舉動。


    錢衛國對羅書記的回答顯然是極其不滿意的,他繞著工地看了一圈後,又問了羅書記幾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全都是穆棱兩可的,心裏感覺特別的不舒服,原本來河下村之前,他還是壯誌滿懷的,認為那是自己的老地盤,還是能控製的,現在卻有些不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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