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長相還可以


    端木老板接過來看了一眼說,這壺是我前兩年在北京做工程的時候,到潘家園古玩市場去逛的時候,偶然間發現的,當時我見這紫砂壺的壺壁上麵繪聲繪色的雕著一個壁虎,很有靈氣很有動感的,然後壁虎有下壁的那種感覺,下麵是一個小飛蟲,很生動的,一般人可能還沒注意,肉眼是看不清的,用放大鏡看,這個細部特別精細,小飛蟲栩栩如生。《純文字首發》


    端木老板說著遞過來一個放大鏡給黃一天,黃一天接過來一看,還真是的,壁虎下麵果真是有隻栩栩如生的小飛蟲。端木老板說,這把壺,我買的時候,就花了兩千塊,後來經過行家評估現市場價2萬元左右。


    黃一天暗想,現在一個鄉裏的黨委書記位置都要賣到十萬左右,兩萬左右的壺,估計份量肯定不夠,於是他轉臉問端木老板,有沒有價值三十萬以上的壺呢?或者是五十萬左右也可以啊?


    端木老板聽了這話,站在那裏愣了一秒鍾,好像是擔心黃一天發現他內心的猶豫,於是裝出一副很痛快的樣子,走到收藏室的最裏麵,在一排櫃子的後麵,竟然還依次擺放著幾個一般大小的保險箱,端木老板打開其中的一個箱子,從裏麵拿出把紫砂壺來,對黃一天說,您看看這把。


    黃一天對紫砂壺本來就是一竅不通,此時更是不想在懂行的人麵前出醜,於是推脫說,還是端木老板給我們說一下吧,這把壺又是什麽來曆?到底值多少錢?


    端木老板笑了笑說,這把壺說起來,可就有故事聽了,這可是邵大亨的真品啊。見黃一天和周德東都露出一副不求甚解的表情,端木老板解釋說,邵大亨是晚清上袁人,其為人卓爾不群、孤傲耿直,其製壺高潔典雅、鬼斧神工,為世人所推崇,而其紫砂作品傳世極少。


    他的壺“力追古人,有過之無不及也”。他的作品在清代時已被嗜茶者及收藏家視為珍寶,有“一壺千金,幾不可得”之說。


    端木老板小心的捧著壺繼續講解說,一把好的紫砂壺除了壺的流、把、鈕、蓋、肩、腹、圈足應與壺身整體比例協調,點、線、麵的過渡轉折交待清楚與流暢外,還須審視其“泥、形、款、”3方麵的施藝水準,這把壺的工藝在這幾個方麵都達到了最佳境界,所以說,這把壺是紫砂壺收藏界中珍品中的珍品啊。


    黃一天問他,這把壺估計市值多少錢?


    端木老板見黃一天每看一把壺,首先問價錢,心知他必定是有目的而來,於是想了想說,這把壺價格比較高,我淘的時候花了二十多萬,現在估計市值遠遠不止這個數了。


    黃一天又問,市值估計現在能有多少?


    端木畢竟是商人,他見黃一天一個勁的問價,玩起了文字遊戲,他回答黃一天說,這種收藏品,即便是行家看了也是一人一價,要說具體價格,我還真是說不好。


    黃一天看著手裏把玩的這把壺,心裏琢磨著,自己雖然不懂這行,不過看起來,竟然是被端木老板放在保險箱裏藏著的,估計價值不菲,他剛才不是自己也說,買的時候就花了二十多萬嗎,這個價位對自己來說,應該是比較實用的。


    想到這裏,黃一天笑著對端木說,端木老板,我今天聽你說了這紫砂壺的收藏知識,對這方麵覺的還真是挺感興趣,要是端木老板舍得割愛的話,我手裏的這把紫砂壺,不妨請端木老板割愛,我想買回去好好鑒賞鑒賞,學習學習。


    端木老板早就預料到黃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哈哈的笑著說,黃書記要是喜歡,盡管拿去,大家都是朋友,還談什麽割愛不割愛的,這紫砂壺的收藏最要緊的是碰到真心喜歡的主子,今天您既然看重了,就是您跟這壺的緣分,這把壺就算是我送給黃書記的禮物吧。


    黃一天正色道,那可不行,親兄弟,明算賬,我怎麽能白白的占端木老板的便宜呢?這樣吧,您說個價,改天我讓周部長把錢送過來。


    端木老板看了周德東一眼,周德東衝他使了個眼色,端木老板會意的說,要是黃部長真心喜歡這壺的話,就按照我當初買著壺的價格吧,其實按我說,這區區二十萬的東西,送給您不就結了,何苦一定要如此見外呢。


    黃一天獲知了這把壺的準確價格,才突然想起,前一陣子,因為給妞妞治病,手裏的錢都花空了,現在哪裏去弄二十萬給端木老板呢。他心想,大不了,這錢先欠著,總是自己的事情要緊。


    想到這裏,他對端木老板說,行,這事就這麽成了,過兩天我讓周德東把錢給你送過來。


    黃一天目的達到,轉身要下樓,周德東和端木老板緊隨其後,周德東低聲說,你可真夠黑的,這一把破壺要價二十萬,我看你以後是別想在普水攬工程做了。


    端木老板一臉委屈的樣子說,兄弟,你可是冤枉我了,這壺我買的時候就三十幾萬,現在市值五十萬都不止了,我張口二十萬已經是明著虧了十幾萬下去了。


    周德東聽到這裏,反問一句,真的?


    端木老板趕緊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發誓絕對說的是真話的表情。周德東這才不言語了,緊跟幾步,跟在黃一天身後下樓。


    黃一天達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準備離開,早就忘記了自己來時說過的要請這位一起吃午飯的提議,周德東見他沒提,也不好意思多嘴,兩人客套的跟端木老板告辭,又沿著來時的路,回到了組織部的辦公室。


    周德東本想問問黃一天,關於買壺的錢一事,既然黃一天讓自己把錢給端木老板,總不能讓自己貼錢幫他辦事,可是黃一天一路上隻是盯著手裏的那把壺一言不發的做出一副研究的模樣,一時之間,他也不好開口。


    好不容易,車子聽穩了,周德東幫黃一天把車門打開,黃一天的眼神卻還是盯在壺上,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看起來,這壺確實不錯,我越看越覺的這壺不一般。


    周德東隻好配合著點頭說,是啊。


    兩人上了樓,周德東本以為黃一天會把自己叫到辦公室把這把壺錢的事情商洽一下,沒想到黃一天像是早已忘記了這件事,自己走在前麵徑直進了辦公室,又隨手把門給關上了。


    周德東無奈,隻好怏怏的先回自己的辦公室等候領導招呼再說了。黃一天關上門,眼神立即從手裏的紫砂壺上轉移開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把紫砂壺輕輕的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開始想辦法,眼下,紫砂壺是已經到手了,這錢的事情,隻能拖得了一時,總不能一直這麽拖著。


    可是,眼下,到哪裏去弄這二十萬呢,要知道,上次自己可是剛剛跟李峰借了二十萬,說好的,周轉過來後立即還給他,盡管,即便是自己真要還給他的時候,他也不一定真的會收下,可是連這表麵功夫都沒做呢,就又向李峰開口,他一時感覺有些扯不下麵子來。


    但是,除了李峰那裏,這二十萬的數目不算小,到底從哪裏能挖出這筆錢來救急呢?苦想了很長一段時間,黃一天想到了上次姚曉霞送錢給自己的時候,說出的一句話,她當時說,黃一天要是缺錢的時候,可以從自己那裏周轉,不知道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度?


    黃一天躊躇了半天,盡管內心深處隱約覺的不妥,還是撥通了姚曉霞的電話。


    姚曉霞聽到黃一天的聲音,顯得非常興奮,她在電話裏樂嗬嗬的說,大師兄主動打電話給我可是頭一遭啊,是不是這段時間沒見我,心裏頭有點想我來著。


    黃一天陪著笑了一聲說,你就別寒磣我了,像我這樣的人,哪裏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那眼光我知道,可是比一般人高多了。


    姚曉霞說,你放心,不管我的眼光怎麽樣,反正你是完全符合標準的,我就擔心,大師兄眼光高,看不上我這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黃一天心裏苦笑了一聲,心想,就這麽耽擱著也不是一回事,還是要把話說明了,看看姚曉霞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幫自己一把。


    姚曉霞見黃一天在電話那端半天沒吭聲,問他,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黃一天見姚曉霞主動把話題打開,也不客氣,對姚曉霞說,最近,自己遇到點事情,急需二十萬解圍,可是一時手裏沒有那麽多的現金,不知道師妹能不能幫忙想點辦法。


    姚曉霞一愣說,上個月,你剛剛從李總那裏拿走的三十萬,這麽快就見底了。


    說完這話,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合適,於是趕緊改口說,行,你稍等一下,我看看我的賬戶上夠不夠二十萬,要是夠的話,我立即轉給你。


    黃一天想要說聲謝謝,姚曉霞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黃一天不由看著電話冷笑,他心裏明白,姚曉霞必定是著急把這件事跟李峰匯報了,不管她跟李峰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李峰為了姚曉霞舍得掏大把的錢,而姚曉霞在李峰的麵前說話份量還是很重的。


    果然,大約五分鍾後,姚曉霞的電話打來了,她告訴黃一天,自己的賬戶上足夠二十萬,問黃一天是要提出現金給他送過去,還是直接轉賬到黃一天的賬戶上。


    黃一天思考了一會,心想,要是轉到賬戶上,不是在銀行有了轉賬記錄,這樣一來,隻怕留下了鐵證,反而會對自己不利,反正一樣是錢,不如還是讓姚曉霞像上次一樣,把錢拿過來也是一樣的。


    姚曉霞的速度很快,當天中午,二十萬到賬,這讓黃一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再麵對周德東的時候,終於不再需要演戲了。精明的黃一天哪裏想到,這件事為他以後埋下了一個不小的後患,當姚曉霞跟他通完第一次的電話後,立即就如黃一天猜測的一樣,把電話打給了李峰。


    李峰聽了姚曉霞的說法後,心裏開始也有些猶豫,本來他以為這次黃一天能當上縣長,以後自己在普水辦事也就相對方便些,沒想到,到了最後關鍵時刻,縣長的人選又變成了趙正揚,這讓他的心裏很是惱火,他想著,自己在黃一天身上投資了那麽多,到時候還不知道能收回多少呢?


    姚曉霞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也好好的考慮了一番,他琢磨著,黃一天到底還是年輕,以後的發展前景必定比趙正揚之流要大,再說了,這次的縣長之爭證明黃一天在上麵還是有些關係的,從幾次的接觸看,他感覺黃一天對官場的遊戲規則已經有所領悟,假以時日,說不定也會大有作為。


    奔著這樣的想法,李峰讓姚曉霞先答應黃一天的借錢請求,但是囑咐姚曉霞跟黃一天通電話的時候,注意多個心眼,把兩人的電話錄音下來,這樣一來,要是到時候,一切不如自己所想,從黃一天身上沒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利益,再把這筆錢從黃一天身上扒下來的時候,也好有個證據之類的。


    姚曉霞對李峰的話,自然是一律照辦,可惜,黃一天盡管在處理此類事件的時候一向小心慎重,卻還是因為見此事進行的過於順利,一時高興,忘記了提防,其實當姚曉霞跟他講話的時候,按下了錄音鍵,隻要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來的。


    姚曉霞把二十萬如約送給了黃一天,又把李峰要的錄音資料親手交到了李峰的手裏。李峰當著姚曉霞的麵把錄音資料打開,裏麵傳出姚曉霞的聲音:黃書記,這二十萬現金是從銀行的賬戶上打給你,還是現金給你?


    黃一天的聲音,還是現金吧。


    姚曉霞的聲音說,黃書記,你現在跟我借這二十萬是有急需嗎?我下午送給你可以嗎?


    黃一天的聲音說,隨便吧,今天到位就行。


    錄音到此結束,但是內容已經很清楚的表明,到底是什麽人在做一件什麽事情。姚曉霞看李峰聽著錄音的樣子問他,你難道要對付黃一天?


    李峰說,我現在對付他又有什麽用呢?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敗將而已,還不知道趙正揚上台後,他是不是自身難保呢,我對付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不過是希望他能把錢到時候還給我,現在的領導,**的非常到我這兒敲詐,還不敢不答應。


    姚曉霞奇怪的問,那您這是?


    李峰說,我這是心疼我的錢,我是商人,我付出的每一分錢是要有利可圖的,要是我給黃一天的這二十萬,得不到任何回報的話,我何必要把這錢投資在他的身上呢。


    姚曉霞有些意外的問,可是,你上次不是也很大方的給了黃一天二十萬,後來又借給他三十萬?


    李峰說,上次情況不一樣,他幫我爭取到了道路建設的項目,二十萬也可以算作是我給他的報酬,何況上次多方麵傳來消息,他要當縣長,我當然要及早在他身上投資,否則的話,等他真坐上了縣長的位置,**後頭全都跟著開發商,我再要擠進去,難度不就變大了。


    姚曉霞聽了這話,衝著李峰伸出大拇指說,高,我真是不佩服你也不行了,您可真算是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李峰說,你怎麽說話,有你這麽好長輩說話的。


    再說,黃一天手裏既然拿到了想要的紫砂壺,黃一天準備實施自己的第二部關鍵步驟,找洪書記請求幫忙。他稍稍在頭腦中,把自己麵對洪書記的時候,要注意的細節考慮了一遍,這才吩咐司機,跟自己去一趟市裏。


    市紀委,洪書記的辦公室裏,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三十分,正是各機關單位規定的下班時間,黃一天特意挑選了這個時間段,來找洪書記。五點三十分,下班時間人來人往,五分鍾到十分鍾左右,辦公樓必定人走樓空,即便是有個別人,不急著回家,留在辦公室裏打遊戲挨時間的,也不屬於那種找領導匯報工作的人,這個時間段,洪書記的辦公室裏,來匯報工作的肯定已經結束走人,而下班時間一般情況下是沒什麽人來占用領導的八小時以外時間的,這是一個人人默記於心的老規矩,黃一天讓司機在樓下等自己,踩著五點三十這個點上,來到洪書記的辦公室門口。


    他知道,要是稍稍來的遲些,隻怕洪書記已經下班回去了,跟洪書記在一個單位相處過一陣子,他了解洪書記是個比較習慣按照正常時間來決定下班時間的人,沒有特殊事情他在辦公室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分鍾。


    果然,當黃一天推開洪書記辦公室門的時候,洪書記已經把黑色的公文包夾在右腋下,準備離開。洪書記見黃一天推門進來,有些驚訝的表情,到底是見過世麵的領導幹部,盡管心裏暗暗有些奇怪,黃一天來之前竟然連個電話都沒打,這似乎有點不合常理,但是想想,畢竟他也算是自己的老下屬了,有些禮節性的招呼倒也可有可無。


    洪書記知道一時是走不了了,又把手裏的公文包放下,往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後,問黃一天,你找我有事?


    洪書記說話的口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感**彩,如果是不了解洪書記脾氣的人一定會理解為領導是不是對自己的突然造訪不是太感冒,但是黃一天則不同,黃一天對洪書記的性格相當了解,來之前又仔細的在頭腦中盤旋過,到底見了洪書記,要有怎樣的開場白,才能吸引住洪書記的好奇心。


    黃一天裝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在洪書記辦公室靠牆的沙發上坐穩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說,洪書記,我這是遇上點難題了,想要跟您請教,又怕您笑話,所以一路上都在猶豫著,這一趟到底該不該來呢?


    洪書記說,你什麽時候怎麽也變的說話這麽吞吞吐吐了?有話就說。


    黃一天一彎腰答應著說,唉,那我要是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可別笑我。


    洪書記沒出聲,衝他揮揮手,那意思,你趕緊說吧,別浪費時間了。


    黃一天把手裏帶來的裝紫砂壺的盒子,往洪書記的辦公桌上一放說,洪書記,前一陣我出差去外地,在一個賣古董的店裏頭,看見了這玩意,當時我看著像是好東西,又不貴,所以就買了回來,回來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麽名頭來,古話說的好,這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我對這玩意是外行,我記得您對紫砂好像有點研究,所以今天順道走這裏,就想請您當麵鑒賞看看,您幫我把把關,我這紫砂壺買的吃虧沒?


    洪書記一聽說,黃一天淘了個紫砂壺,果然來了興致,他笑著說,原來是這麽回事,這點小事還要藏著掖著的,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說,這喜歡玩紫砂壺的人可都是有一定思想境界的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洪書記邊說話,邊親自動手打開,黃一天帶來的木匣子。


    木匣子上麵的翻蓋一打開,洪書記第一眼瞧見匣子裏的紫砂壺時,兩眼竟然愣住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的用雙手托起這把紫砂壺,嘴裏嘖嘖的說,好壺,果然是好壺。


    黃一天裝出一副什麽也不懂的樣子,湊上前去問,洪書記,您看這壺,我沒買上當吧?


    洪書記問,你這壺買了好幾十萬吧,按理說,現在這壺市值怎麽著也有五十萬。


    黃一天聽了這話一愣,這次他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被洪書記報出來的價格給唬住了,他沒想到,自己二十萬買來的東西,竟然價值五十萬,他心裏不由懷疑,那位端木老板到底是因為本身不識貨,把東西錯賣給了自己,還是根本那位端木老板就是心裏有數,隻不過是送自己一個人情而已,他的目的也許不簡單,還不知道這剩餘的幾十萬人情到底要什麽樣的交換條件來對應還他的這份情呢?


    黃一天稍稍愣了一會,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又湊到洪書記跟前說,洪書記,您可別拿我開涮了,就這麽一個小茶壺,哪能值那麽多錢呢?如果這樣,我不是賺大了。


    洪書記正色說,黃一天,我可沒跟你說笑話,這紫砂壺我研究不是一兩年了,你買的這把壺,它是有來曆的。


    黃一天問,什麽來曆?您知道?


    洪書記手捧著茶壺,把這個紫砂壺的來曆簡單的說了一遍。


    原來這紫砂壺還真是像端木老板說的那樣,是邵大亨的作品,按照洪書記的說法,這把壺原本是沒有壺蓋的,後來是另一位大師叫顧景舟親自給這把殘壺配上了現在的壺蓋。


    不懂行的人不知道,這茶壺的壺蓋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尤其是像邵大亨這種名家做出來的古物,想要幫它配上一個壺蓋談何容易。


    紫砂壺的色相會隨著對紫砂泥料的每次調配有所不同,不同的窯溫和燒法有所變化,再加上泥坯燒成後的收縮率也有所不同,而產生不同的色相,所以紫砂壺才有“萬紫千紅、方非一式、圓非一相”的說法,而配蓋又要根據原作品的品相、色相、賦意等加以調節,既要配出原作的泥、款、功,又要體現作品的形、神、氣,絕不是捏幾把砂土那麽簡單的事。


    這把壺91年的時候,曾經被紫砂壺大師顧景舟大師有緣見到,當時他內心可惜這把好壺,竟然缺了個壺蓋,於是下決心重新幫這把大亨壺配上一個壺蓋,所以,這壺蓋上現在還有“景舟配蓋大亨壺,時年七十有七”字樣,最絕的是,顧景舟運用自己精湛的紫砂技藝製作好的壺蓋不僅跟原壺渾然議題,而且在壺的整體形、神、氣、泥、款、功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洪書記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紫砂壺蓋拿到黃一天眼前讓他仔細鑒賞,盡管黃一天對這個什麽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還是順著洪書記的興致不停的點頭說,不錯,不錯,還真是跟您說的一模一樣。


    洪書記本來就是個紫砂壺迷,現在手裏捧著這麽一把好壺,自然是愛不釋手,他一邊左右換著角度看著這把紫砂壺,一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關於紫砂的欣賞心得。


    洪書記說,這把紫砂壺是兩代紫砂壺藝大師合作的經典之作,它不僅是一把壺的傳續和整合,更是兩代壺藝大師智慧和工藝的完美結合。


    人常說,“一砂一世界,萬物皆有道”,砂亦有道,這紫砂壺已不僅僅是一件藝術品,更能讓人感悟人生情懷、提升思想境界,也隻有像顧景舟這樣的紫砂大師才能因為心靈和手藝的相通才能品出大亨成壺的心境,才能配出大亨作品的神韻來啊。


    洪書記在那裏念念叨叨的說著,黃一天的心裏卻在暗暗說道,總算這二十萬沒有白出,看來自己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眼下最好找個恰當的時機把自己想要當開發區主任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說出來,這事情就算是辦妥了。


    可是,眼看洪書記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裏的那把紫砂壺上,自己要怎樣才能把話題不漏痕跡的轉換呢?黃一天歎了口氣說,這才真叫官場失意,財氣倒是挺好,花點小錢也能淘到這麽個寶貝。


    洪書記漫不經心的應付說,黃一天,我知道,這陣子,普水縣長的縣長的位置變成了趙正揚,你這心裏一定有點不痛快,不過,依我看,你年齡上有優勢,以後還有機會,關鍵是把手頭的工作做好,我還是那句話,共產黨的幹部,隻要是老老實實幹工作,領導總會有公正的說法的。


    黃一天看了洪書記一眼,見洪書記的雙眼依舊緊盯在紫砂壺上,又走近了幾步站到洪書記身邊說,您說的很有道理,我現在是什麽都不想,就想著這幾年能有個平台替老百姓辦點實事了。


    洪書記說,好啊,有這個想法當然不錯,現在有什麽想法?。


    黃一天說,不過,我心裏琢磨著,想要真正的幫老百姓做點實事,沒有相應的平台肯定是不行的。


    洪書記以為黃一天還是惦記著縣長的位置,於是勸慰說,黃一天,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就別在多想了。


    黃一天一聽這話,就知道洪書記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趕緊解釋說,洪書記您誤會了,我是想著,我能不能以副書記的身份兼個開發區主任什麽的職位,這樣一來,手裏有了一塊自己能做主的地盤,辦起事情來也方便些。


    洪書記把手中的紫砂壺終於又重新放到了桌上,這位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的老幹部,已經有些領會到黃一天此次來找自己的真實目的了。盡管紫砂壺放到了辦公桌上,洪書記的一隻手還是緊緊的握著茶壺把,黃一天見洪書記這副樣子,對自己今天想要辦的事情,信心百倍起來。


    黃一天說,洪書記,我這次來,其實心裏也打點小九九來著,又怕你說我這是不幹正事,**要官,所以,一時有點不敢開口跟您請求。


    洪書記微微一笑說,你小子,在我的麵前還耍什麽滑頭,有話就直說。


    黃一天趕緊趁勢把自己想要兼任普水縣開發區主任的事情,向洪書記匯報了一遍。


    洪書記聽完黃一天的話後,表態說,這件事不算是小事,自己現在即便是想要表態,也沒有這個條件,隻能說,這件事自己會把它放在心裏,盡力而為。


    黃一天聽了洪書記的話,心裏不由竊喜,以他對洪書記的了解,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算是比較明確的表態了,要知道洪書記一向是個說話做事相當嚴謹的領導,正常情況下,很少說出一些有意向的話語,今天他竟然跟自己說出了“盡力而為”這四個字,已經算是破例了。


    黃一天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準備離開。黃一天對洪書記說,希望洪書記有空的時候,到普水轉轉,去考察一下,自己和王耀中在普水的工作實績。


    洪書記見黃一天要走,手裏的紫砂壺一下子又端起來,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說,要不,你吃了飯再走,我請客。


    黃一天知道,洪書記想要請客是假,舍不得自己帶來的紫砂壺是真,於是笑著說,洪書記,您可是我的老領導了,這些年,您沒少照顧我這個下屬,要是真要請客,也是我來請,哪裏用得著您呢。


    洪書記見黃一天執意要走,隻好說,那你的這把壺,我幫你裝進匣子裏,你可要記住了,這東西可算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你可千萬別糟踐了,回家後,好好挑個合適的地方擺放,千萬別不小心摔了。


    黃一天見洪書記細細的叮嚀囑咐,心裏不由暗暗發笑,這紫砂壺在洪書記這種熱愛紫砂收藏的人眼裏也許確實是個寶貝,可在自己眼裏,就算它再怎麽金貴也比不上實實在在的權位來的讓自己感覺更實在。


    黃一天笑著說,洪書記,您要是喜歡這壺,就送您得了,反正這壺我也是無意中淘來的,對於像我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人來說,相當於廢品,到了您這裏,它倒算是碰上了有緣人。


    洪書記趕緊擺手說,那怎麽行呢,不管怎麽說,這是你的東西,我怎麽能奪人所愛呢,何況,這壺可是價值不菲,我哪裏能白白的要了你這麽貴重的禮物呢。


    黃一天見洪書記盡管嘴上推脫,手裏卻還是緊緊的攥著紫砂壺,眼裏對手裏紫砂壺的那份珍愛之心,溢於言表。


    黃一天對洪書記說,洪書記,要不這樣吧,反正我是不懂這紫砂壺到底有多金貴,這東西就是到了我手裏,我也不當它是個寶,我看您在這方麵是個行家,這壺您先拿著,哪天等您覺的把玩膩味了,您再還我也是一樣的。


    洪書記聽出黃一天話裏的意思,他這是誠心要把這壺送給自己啊,想到黃一天剛才跟自己提出想要當普水縣開發區主任的請求,洪書記的心裏明鏡似的。盡管,洪書記心裏也有些顧慮,畢竟這紫砂壺的價值不菲,但是心裏卻又實在舍不得這手裏的玩物,他猶豫了半天,終於吐出了一句話,行,就照你說的辦。


    按照黃一天的理解,這就算是成交了,一個紫砂壺換一個開發區主任的位置,黃一天的心裏明白,洪書記今天看到這把紫砂壺時的眼神都有些發直了,為了能名正言順的把這把好壺,占為己有,相信洪書記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黃一天在洪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周大金正在趙正揚的辦公室裏。


    趙正揚這陣子看見周大金就有些頭疼,原先他已經口頭答應盡量幫忙讓周大金當上常務副縣長,可是跟黃一天一席話後,他已經在心裏改變了原先的主意,周大金是個精明至極的人,他找了趙正揚幾次,都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複後,他的心裏暗暗有些發蔫,他琢磨著,這個老狐狸趙正揚,看樣子是要過河拆橋啊,縣長的位置穩穩的坐上了,對自己的事情就不那麽上心了。


    這樣一想,周大金更是加緊了對趙正揚的催促。畢竟,趙正揚現在是縣長,周大金不敢過分得罪他,但是又不能不盡力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於是下午他見趙正揚的辦公室裏有空擋,趕緊進去為自己的事情跟趙正揚正麵交涉。


    周大金問趙正揚,趙縣長,你現在已經是縣長了,那麽本人當常務副縣長的事情,到底有幾分把握?


    趙正揚態度很曖昧的樣子說,周縣長,現在不少人在爭取原本不多的熱門位置,尤其是這常務副縣長的位置,想要的人實在不是少數,很多人從上頭找關係,打招呼的領導接二連三的,一個比一個難應付,眼下的形勢跟以前確實有很大的改變,所以,還請周縣長要有心裏準備。


    周大金早就知道趙正揚要是不想幫自己的忙,一定會編出一大堆的理由來應付自己,因為早有思想準備,他也不惱,隻是笑著說,趙縣長,如果常務副縣長的位置確實有那麽多人一起爭取的話,我也不好為難趙縣長,要是能換個合適的位置,我個人倒也能接受。


    趙正揚反問他,你的意思是――?


    周大金不急不躁的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他對趙正揚說,常委副縣長的位置輪不上自己,這開發區主任的位置總能輪上自己吧。


    趙正揚心想,你的口氣倒是大的很,這開發區主任也是個肥缺,誰不知道開發區的油水大,就算是一般的副縣長也抵不上這樣的位置來的實惠,你是想的美,還想當開發區主任這個肥差,也不看看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這世道,哪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呢。


    趙正揚不表態,隻是笑著說,周縣長,這開發區的主任現在是郝竹仁,我可是聽說,你跟他的關係還不錯,怎麽突然想到要這個位置呢?


    周大金心想,你管我怎麽想到要這個位置,你的義務是回答,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周大金見趙正揚想要岔開話題,於是又把話題轉回來說,趙縣長,您現在可是稱心如意了,當上了普水縣長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我呢,混來混去還是個副縣長,我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要是這兩年再沒有機會往上走,估計這輩子也就副處級到頂了。


    趙正揚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把周大金給逼急了,畢竟周大金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當初他能背叛黃一天來幫自己,現在也有可能臨陣倒戈幫助黃一天來對付自己,雖然說,自己或許現在沒什麽把柄在他的手裏,他即便是想要對付自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但是這種在自己周圍樹敵的事情,顯然是不妥的,畢竟周大金也是縣委常委成員之一,自己這個新上任的縣長有些時候在工作上還是需要周大金配合的。


    趙正揚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周縣長,你放心,你的要求我會盡量想辦法的,但是我也要跟你說句實話,我現在不敢說保證一定能行,但是我一定竭盡全力去操作這事。


    周大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最近一段時間頻繁的糾纏著趙正揚,他能看得出來,趙正揚心裏已經有點煩他了,但是,現在這個要求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解決方案,自己當初背叛兄弟不就是為了能在仕途上有所進步嗎,現在既然已經踏出了第一步,這第二步自然是要緊跟其後,見到成果才行,否則的話,自己不是成了不會算賬的傻瓜了。


    令很多人都大跌眼鏡的是,盡管普水縣開發區主任的位置上還有郝竹仁坐鎮,私底下卻並不是隻有黃一天和周大金想要這個位置。王誌軍和錢衛國兩人原本都是在馬魁梧這棵大樹底下乘涼的幹部,現在普水的縣委書記換成了張貴,兩人的心裏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像以前一樣整天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接下來的幾年中,能保證自己不穿小鞋就不錯了。


    大家都是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的老官油子了,既然眼前的情勢發生了變化,重要想點辦法,以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兩人的目光四處尋覓了半天,最後竟然也都不約而同的把目標鎖定在了開發區主任的肥缺上。


    所以說,英雄所見略同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在官場混的時間久了,什麽位置最實惠,油水最大,大家的心裏全都明白的很,再加上開發區各方麵的相對特殊性,想要到那裏去搞一個相對獨立的小王國,撈點好處,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先說王誌軍,自從馬魁梧調到市裏後,王誌軍比以前看上去更加老實了不少,整天在宣布部自己的辦公室裏頭,不聲不響的呆著,一般人都以為他還是相對安於現狀的,畢竟現在馬魁梧已經調到了市裏,一時之間,王誌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新靠山,就算他想要折騰,又哪有什麽門路呢。


    沒想到,很多人都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卻根本是南轅北轍,王誌軍這陣子表麵上依舊是風平浪靜,暗地裏卻一次次的拎著重禮去找馬魁梧。


    馬魁梧知道,以自己副市長的位置,想要幫助王誌軍得到開發區主任的位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的普水縣委書記張貴跟自己原本關係就不融洽,現在張貴有了唐小平市長做靠山,估計就更不會把他這個副市長放在眼裏了。


    馬魁梧並不是個習慣說場麵話的人,尤其是對他自己所謂的兄弟,王誌軍沒事就來纏著他,讓他幫自己想想辦法,馬魁梧就一臉為難的說,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幫不上這個忙。


    王誌軍心想,看來,是我送的禮物不夠份量啊,否則的話,領導也不會滿嘴推脫之詞。想來想去,王誌軍決定還是走一步險棋,盡管依照王誌軍的個性,他做各種事情的時候,還是求穩為第一位的,但是唯今之計,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得不想點招數,幹點平時不敢幹的事情了。


    隻要是在馬魁梧手底下幹過的幹部都知道,這馬魁梧最大的嗜好就是**,王誌軍決定,一定要想辦法,送馬魁梧這份最可心的大禮,隻有這樣,馬魁梧才能真正的鬆口幫自己,隻要他真的竭盡全力,相信這件事還是有希望的,誰不知道,馬魁梧跟市委書記顧國海的關係,要是他能為了自己的事情親自去求顧國海,這小小的縣裏開發區主任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誌軍原本想在身邊找找看,到底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他原本的想法是,大不了花點錢,找個長相不錯的**讓馬魁梧弄一次,反正自己送給馬魁梧的禮物也都是價值不菲,現在隻不過是把禮物變相的折扣成了**,說不定算起賬來還要想對實惠些。


    找來找去,周圍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原本馬魁梧是普水縣委書記的時候,想要在普水這邊找個**給他弄弄,還有點希望,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是普水的一把手父母官,女孩被弄過後,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現在馬魁梧已經調到市裏了,這天高皇帝遠的,感覺就不同了,王誌軍讓人試探著找了幾個合適的對象談話,沒有一個有合作意向的。


    王誌軍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時間不等人,眼看著趙正揚縣長到位後,按照慣例,接下來一定是縣裏下一梯隊幹部的人事調整,要是自己再不抓緊點時間,隻怕好事自動要泡湯了。


    王誌軍整天一回家就是一副心浮氣躁的模樣,被老婆看在眼裏,老婆就問他,到底遇上什麽事情了,整天一回家就唉聲歎氣的,像是死了爹似的。


    王誌軍的老婆沒什麽文化,原本沒工作,還是王誌軍有點地位後,把她照顧安排在某中學的圖書館上班,整天說是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輪到陰天下雨的,自己就給自己放假了,學校的領導顧忌王誌軍的麵子,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在相同的位置上又多配了一個工作人員,保證王誌軍老婆不管是不是上班,崗位上都不能缺人。


    王誌軍知道老婆的那點底,心想,告訴你也沒用,還不如我自己想辦法呢,於是嘴上應付著說,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別問了。


    老婆輕蔑的一笑說,王誌軍,什麽工作上的事情,不就是給馬魁梧送禮的事情嗎,你當我不知道啊?


    王誌軍一愣問她,你是聽誰說的?


    老婆說,我見你這一陣子老是把家裏的東西往車上拎,完了還讓司機把你送到市裏去,我就找司機打聽了一下,他告訴我的,說你每次都是去市委找馬魁梧。


    王誌軍心想,自己的司機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了,這種事情也能隨便往外說嗎?就算是自己的老婆問,也不能隨便禿嚕啊。


    王誌軍見老婆一副知情人的模樣,有點不耐煩的說,知道了,你還問?


    老婆聽了這話也不高興了,老婆說,你還以為我願意幫你操這份心啊,你要跟我沒關係,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


    王誌軍沒好氣的說,懶得管就別管,該幹啥幹啥去。


    老婆這下生氣了,指著王誌軍的鼻子罵起來,王誌軍,你這狼心狗肺的,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送禮沒送出去,就來找我撒氣了,你當我是你的撒氣桶啊,我還告訴你了,就你這樣的笨蛋,這輩子也別想把禮物送出去,這普水縣誰不知道馬魁梧喜好日弄大姑娘,你整天送那些能管用嗎?


    王誌軍最近事情辦的不順利,心情一直煩躁,見老婆跟自己撒潑,嘴裏也沒好話,於是衝著老婆嚷道,就你能,你什麽都懂,你整天除了知道什麽好吃,什麽好穿,你還知道什麽呀,去去去,趕緊滾一邊去,別沒事在這裏招人煩。


    老婆見王誌軍真的有些生氣了,反而把聲音放低了,她帶著些討好的神情對王誌軍說,你可真是傻呀,這漂亮的大姑娘多了去了,你隨便找一個應付一下不就行了,幹嗎沒事總自己生悶氣呀。


    王誌軍一聽這話,問老婆,哪有?你倒是跟我說幾個出來?


    老婆見王誌軍對自己說的話來了興趣,心裏生出幾分得意來,她賣關子是的說,紅衛橋那裏不是每天晚上都站了不少?


    王誌軍一聽這話,泄了氣,紅衛橋位處普水縣和隔壁縣的交界處,那裏是有名的賣淫嫖娼工作者的熱鬧集市,隻要天一黑,橋的兩邊立即站上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大堆穿的露胳膊露腿的女人,有年輕的有歲數大點的,各種貨色參差不齊。


    王誌軍衝著老婆瞪了一眼說,你別沒事瞎出主意,馬魁梧日弄過多少年輕姑娘,這老貨新貨他會嚐不出來,你別盡處餿主意,壞了我的大事。


    老婆也把眼睛一翻理直氣壯的說,這叫什麽餿主意,你沒聽人家說嗎,這要找姑娘,現在得到幼兒園和小學去找,這社會哪還有幾個**,你要是想要找真的姑娘身子的人,估計得到猴年馬月,你就是死腦筋,你到紅衛橋去找個年輕點的,帶她到什麽廣告上常說的那種修補**膜的醫院裏頭,幫她縫上,不就行了,這男人日弄女人不就是想要圖個最後一關那股衝勁帶來的心理滿足感嗎,這姑娘跟小婦女之間其實哪有什麽差別呢,你放心,聽我的話,準沒錯。


    王誌軍聽了老婆的話,覺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要是找個看起來合適點的姑娘花點錢,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帶到醫院去補一下,說不定也能達到目的,現在這世道,真貨少,假貨多,反正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隻要能把馬魁梧哄的開心了,找真貨假貨又有什麽大不了呢。


    王誌軍打定主意,當晚就到紅衛橋轉了一圈,見有看起來還算體麵的男人走過來,一大幫鶯鶯燕燕的女人一窩蜂的圍了過來,一個個恨不得動手拖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王誌軍有點嫌棄的甩甩手說,都別動啊,我是來找人的。


    這幫女人叫王誌軍說是來找人的,一下子都沒了精神,有的女人癟癟嘴說,什麽嗎,一個大老爺們到這裏來找人,是找你老婆?還是找你閨女呀?真是**的不是個東西。


    王誌軍聽了這話,心裏感覺特別的不痛快,為了給馬魁梧找個姑娘,竟然連帶著自己的老婆都要挨別人的咒罵。王誌軍在紅衛橋附近走了一圈,發現站在橋邊的婦女一個個都是不知羞恥的小婦女模樣,哪裏還有一點**的感覺,他不禁在心裏搖了搖頭,覺的自己實在是太過於幼稚了些,竟然連老婆那種人的話也放在心上。


    看到這些貨色,王誌軍搖了搖頭,正當他準備放棄,一路往回走的時候,似乎是從橋墩下竄出一個人影來,一下子攔在了王誌軍的麵前。王誌軍以為又是哪個賣**想要糾纏自己,於是揮揮手想要讓她走開,沒想到抬眼一看,站在眼前的卻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姑娘,長相也還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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