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軍如同潮水一樣洶湧過來,張渾趕緊策馬快速來到侯君集身邊。


    “大將軍,如今城牆尚未被完全轟塌,且仍有部分高昌士卒膽氣未失,仍舊在戰,如今入城,恐怕不是最佳機會,不若再等我炮兵轟上一輪,將這城牆徹底轟塌,再行進軍不遲!”


    侯君集卻是搖搖頭,一臉冷峻的說道:“張渾啊,這高昌城我等還要在其中駐紮些時日,若是將城牆轟塌,西突厥來攻,我等不是少了一項抵禦突厥的重要屏障?這城牆還有用,不要再用炮打了!“


    聽得侯君集這樣說,張渾也不知如何反駁,隻好不再言語,將目光望向高昌城的方向。


    隻見在辛獠兒的帶領下,大軍洶洶如潮,從那麵坍塌的城牆處湧入城中,片刻之後,城內便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和刀兵碰撞之聲。


    張渾無奈的回到炮兵陣地,對著那些不知所措的炮兵說道:“好了兄弟們,收了這些鐵家夥吧,侯大將軍不讓我們再打了!”


    這群炮兵看著那些湧入城中的士卒,半天默默不語。張渾這時卻說道:“我們也進城吧!“


    於是,這些炮兵扛起迫擊炮,準備往城內走去!


    “哎,你們走了,我們怎麽辦啊?”那四十名操作十門天威將軍炮的士卒見同伴要離開,連忙說道。


    一名扛著迫擊炮的士卒聞言,回頭笑道:“當然是推進去了!”


    這名操作天威將軍炮的士卒一愣,隨即苦笑著看著麵前這數千斤的大炮。


    先頭大軍進入城內之後,沒過多久,城內的喊殺聲便慢慢減小了,想必是城內的抵抗已經被鎮壓下去。


    侯君集一揮手,身邊的大軍慢慢的往高昌城開進。


    高昌城其實並不大,整個城內擁有居民近兩萬人,幾乎占了整個高昌的一半。然而這兩萬人,加起來還沒有**士卒多!


    侯君集騎著戰馬慢慢的走進高昌城中。馬蹄踏在破碎的石礫沙塊之上,不時發出沙塊破碎的聲音。這些石礫沙塊,是火炮轟擊之後留下的碎片。如今馬蹄踏在上麵,讓侯君集不由生出一股征服的成就感來。


    走在高昌城的街道上,不時可見一具具躺在血泊之中的屍體,多是高昌人或突厥人的屍體,偶爾可以看見一具**士卒的屍體。這些屍體多是一擊擊在要害,頃刻斃命。想這些高常人或突厥人便是先鋒入城的時候,那些敢於抵抗的士卒。


    街道兩旁的大門緊緊關閉著,一列列**士卒已經開始在街道上巡邏了。不時可以聽見**士卒吼著關中腔叫街道兩旁的居民開門。


    侯君集停了下來,驀地大聲喝道:“軍中祭酒何在?六曹功值何在?”


    此言剛落,十餘人便打馬從後麵上來,同時躬身行禮,齊聲道:“末將在!”


    侯君集半眯著眼睛,說道:“你等即刻於城中各處張貼安民告示,以安民心。清點城內各處糧草錢銀,統計雙方死傷情況,編製成冊!”


    這十多人齊齊拱手道:“喏!”


    待這些軍中文員離開之後,一名侯君集的親兵小心的問道:“大將軍,如今我們去哪兒啦?”


    侯君集一揮手:“還用說麽,當然是去皇宮了!”


    向幾名士卒問清楚了去皇宮的道路,侯君集和一眾親兵往皇宮走去。


    到了皇宮的時候,侯君集赫然發現此時皇宮的各處門口以及險要位置都站了**士卒,看來這皇宮已經打下來了。


    下馬走進皇宮,還沒到正殿,在一處回廊上便被兩名士卒給攔住。


    “你們敢攔我?”侯君集麵色一沉,一張冷峻的臉更冷了。


    “小人不敢!”兩名士卒趕緊半跪下來:“可是辛中郎將吩咐下來,不得放任何人進入裏麵!”


    侯君集冷冷一笑,不再言語,挺身便進入其中。


    兩名半跪的士卒對視一眼,同時露出濃濃的無奈來。


    “咯吱——“


    推開沉重的大門,侯君集隻見這皇宮大殿內站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影。那辛獠兒此刻正坐在昔日高昌王坐的王座之上,看著下麵的人。


    “哼!“侯君集鼻中發出一聲輕哼。


    一聽見這輕哼聲,辛獠兒仿佛是坐在了火爐之上,猛地跳了起來看著進入大殿,緩緩走上來的侯君集,訕訕笑道:“呃,那個大將軍,你來了!”


    侯君集一屁股坐在了辛獠兒坐過的王座之上,先看了一眼辛獠兒,輕聲問道:“怎麽樣,進入皇宮的時候可曾順利?”


    辛獠兒忙躬身道:“末將領兵剛剛衝到這皇宮前,他們的國王麴智盛便派人來說願意投降,末將這就開進了皇宮,派兵控製了四處!”


    侯君集點點頭,目光望向那些站立在殿中的身影:“你們誰是麴智盛?”


    年紀約莫三十歲,麵容白淨,微微有些發胖的人上前一步,對著侯君集行了一個大禮,用漢話說道:“罪臣便是!”


    侯君集點點頭:“你能自己投降,免去了最後的刀兵之災,倒也是一個明智之選!”說著,他站起身來,“本將軍想在皇宮中四下走走,勞煩高昌王引個路吧!”


    麴智盛心頭閃過一絲恥辱,不過麵對侯君集高大的身影,他隻好低著頭,連聲道:“應該的,應該的!罪臣這就在前麵引路!”


    麴智盛走在前麵,侯君集走在麴智盛後麵。在麴智盛的帶領下,侯君集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大殿。


    “大將軍,此處可是王宮中最好的地方啊!”麴智盛說道。


    此言一落,那跟在侯君集後麵的辛獠兒便冷笑道:“此處如此稀疏平常,什麽最好的地方,莫非是想欺騙我家大人?”


    “罪臣不敢,罪臣不敢!”麴智盛連忙說道,“罪臣所說的最好的地方,是指這個!”


    說著,將一隻琉璃花瓶一轉,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此處乃是我高昌皇家倉庫所在!罪臣不知將軍厲害,冒犯將軍虎威,便用這些向將軍賠罪!”麴智盛躬身說道。


    辛獠兒連忙上前一步,往裏麵一看,身形驀地頓在了門口。


    好半天才轉過身來,吞了吞口水,艱難的向侯君集道:“大將軍……”


    侯君集心頭一動,也上前往裏麵一看,隻見裏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十餘口大箱子,其中三口已經打開,兩口中露出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磚,剩餘一口則是珠寶玉石。在忽明忽暗的燭火的映照之下,陣陣炫目的光芒讓人不由心醉了。


    “大將軍!”辛獠兒再次喚了一聲侯君集。其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侯君集思考片刻,再次看了那些大箱子一眼,驀地咬牙道:“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便決定了這一大筆財富的歸屬。


    陸雲是此次隨軍出征的憲兵營的統領,官至憲兵營中郎將,是張允文手下得力的幹將之一。此次,他帶領著三千憲兵隨大軍出征,一路上懲處違反風紀的士卒,漸漸在軍中豎立起威名來。


    在大軍開進高昌城之後,陸雲十分擔心這些士卒禍亂高昌,便親自打著一千五百憲兵入了高昌城,監督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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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意想中情況還是沒有出現,**士卒終是沒有出現禍亂平民的情況。這讓陸雲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到第五日的時候,忽然有士卒跑進來,向陸雲說道:“不好了,陸大人,軍中士卒不知何故,竟然開始在城內劫掠!他們逢門便入,劫掠平民財物!”


    陸雲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吼道:“趕快集合弟兄們!”


    不多時,一千五百人分成三組,沿著城內街道巡察,若是遇見劫掠的士卒,直接拿出繩子將他們給綁了。


    這些士卒起先還不反抗,但是隨著被綁的人數漸漸增加,最後竟然超過了憲兵,情況慢慢的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些士卒開始騷動起來,對著憲兵吼道:“他娘的,老子拚死拚活的打,你們一個人也殺,憑什麽綁老子!”


    一名憲兵回過頭來,大聲訓斥道:“按照軍規,劫掠平民財物者,少則杖責五十,重則梟首示眾。你等違反軍規,還敢狡辯不成?”


    那名士卒大聲嚷嚷道:“連侯大將軍都從皇宮裏邊搬出了十多口大箱子,我等拿拿尋常百姓的財物又有何罪?你要綁,也要先綁侯大將軍!”


    憲兵營眾人頓時麵色一變。


    那名憲兵正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聽得馬蹄陣陣,前方一陣煙塵。


    片刻之後,一隊騎兵便出現在憲兵營眾人麵前。這狹長的街道上,本來已經擺下了將近千人,如今在來了一百多騎兵,顯得更加擁擠了。


    “他娘的,聽說老子手下的兵讓人給綁了,老子特地趕過來看看,什麽人這麽厲害,竟敢綁老子的兵?”一名絡腮胡子騎士大聲吼道。


    然而他的話語剛落,隊伍中最前麵的那位年輕的騎兵便冷聲喝道:“住口!”


    那名絡腮胡子騎士頓時悻悻不言。


    這名年輕的騎士向憲兵營的人道:“在下乃是致果校尉程務挺,不知各位綁這些士卒所為何事?”


    憲兵營眾人見這名校尉彬彬有禮,當下野客氣的說道:“這些士卒皆是在城中劫掠平民財物,被我等抓了個現行!”


    程務挺一聽,不由沉下臉來,想那些士卒喝道:“你等竟敢違反軍紀,劫掠平民財物,還有臉讓人通知老子來救你們!放屁!自己老老實實的挨了軍棍,再滾回來!”說著,調轉馬頭,沿著來時路縱馬離開。


    其餘騎士見狀,也跟著離開了。不過他們臨行之前,盡皆向那些士卒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唉,你們那位那位致果校尉怎麽那麽大的威風?”一名憲兵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們的頭兒可是從大**事學員畢業出來的,在軍營裏混了兩年,在平級軍官中幾乎沒人可以與他相提並論!這威風自然是大了!”一名士卒嘿嘿笑道,挺挺胸膛,一副驕傲的樣子。


    “大**事學院啊!難怪不得!:聽了這士卒的話,憲兵營的士卒不由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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