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丁偉率領的也隻是新一團的部分部隊。


    隻有一個營的兵力,三百五十多人。


    這一營長叫孫振國,振興中國,名字起得相當大氣,更是丁偉的老部下了。


    丁偉中途接手新一團,暫時中止了去延安學習的任務之後。


    上級特許,將孫振國從二十八團調任過來。


    當時老總問丁偉,帶新一團可有什麽需求,丁偉隻把這孫振國要了過來,擔任新一團的一營長。


    理由和李雲龍用張大彪差不多——使著順手。


    繼續用望遠鏡觀察了片刻之後,丁偉放下望遠鏡,笑著問一旁的孫振國道:


    “振國,眼前的情形你怎麽看?”


    新一團一營長孫振國回答道,“團長,這支國軍打得太他娘窩囊了,我要是國軍指揮部的長官,就這支國軍部隊,從團長到營長到連長,通通都得拉出去給我槍斃,帶的這是什麽部隊?簡直是蠢豬式的戰鬥。”


    “咱們在這裏目睹了戰鬥從開始到現在的情況,如果說最開始,這支國軍部隊,擋不住日軍的進攻,是因為日軍的炮火凶猛,還情有可原的話。”


    “眼前日軍的追擊已經徹底潰不成軍,甚至三五個鬼子都敢自成一部去追擊。


    “現在這種情況,原本處於絕對劣勢的國軍,因為數倍於日軍的兵力,反倒形成了此刻的優勢。”


    “如果此刻正在逃竄的國軍隊伍可以調轉槍口,忽然殺個回馬槍,不出意外的話,這支日偽軍甚至有被覆滅的可能。”


    “勝負立馬就會被扭轉。”


    “由此可見,這支日軍的指揮官,戰鬥素養看來也不怎麽樣。”


    孫振國下達了最後的結論。


    丁偉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鬼子的軍事素養絕對不差,特別是這鬼子裏邊的軍官,哪怕是個小隊長,在軍事理論方麵,甚至都要超過我軍的不少幹部。


    眼前日偽軍追得潰不成軍,這並非是因為這日軍指揮官缺乏軍事素養,準確的說,應該是這日軍指揮官傲慢自大的體現。”


    “我想,這鬼子指揮官並非不知道如此毫無章法的追擊,一旦這支國軍突然發起反攻,會帶來的毀滅性後果。”


    “隻是因為他斷定眼前這支國軍隊伍,一旦開始潰逃,絕無反攻的勇氣。”


    孫振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無奈道:“鬼子和國軍部隊作戰以來,怕是已經形成這種習慣了。”


    什麽習慣?


    國軍部隊一旦開始潰敗,大可以放開手,肆意追擊的習慣。


    這是多次會戰,國軍潰敗之後,日軍從實踐中得來的經驗。


    就連不少中央軍部隊都不曾例外,幾百人追著幾萬人跑的恥辱曆史,不是沒有上演過。


    更何況眼前這些連中央軍都不如的國軍雜牌部隊。


    如此想來,對於這日軍指揮官,為何會用如此“潰不成軍”的方式追擊這支國軍,也就好理解了。


    “團長,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我都替這些國軍感到丟臉,咱們上吧!”孫振國提議道。


    丁偉笑著點了點頭,又反問道:“振國,如果是你來指揮接下來的戰鬥,你想怎麽做?”


    孫振國回答道:“團長,您又考驗我呢!這好說,剛才咱們也觀察了好一陣子,從追擊的日軍大概的數量上判斷,差不多也就一個中隊的鬼子,至於偽軍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咱們眼前潛伏了一個營,三百多號弟兄,兵力上是要勝過小鬼子的。”


    “隻是山腳下國軍逃竄,鬼子追擊的區域,地勢比較平緩,咱們想要借助山地打鬼子一個伏擊,恐怕是沒機會了。


    咱們一個營,真要是在這樣平緩的地帶,和一支日軍中隊硬碰硬,咱們就是幹掉這支鬼子中隊,自己怕是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咱雖然不願意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可客觀來講,小鬼子的戰鬥力的確不賴。”


    “眼前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鬼子因為追擊逃竄的國軍,本身的隊伍已經相當的分散。


    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可以逆著國軍逃跑,和鬼子追擊的方向迎上去,利用咱們本身的兵力優勢,就可以在多個局部作戰區域,以多打少,迅速地形成局部的兵力優勢,然後將這支鬼子分批吃掉。”


    “這樣一來,咱們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輕鬆滅掉這支鬼子中隊,順帶著擊潰跟隨鬼子過來的偽軍。”


    說到這裏,孫振國話語一頓,“團長,這戰鬥雖然沒開始,我老孫就已經看到勝利了。”


    丁偉大笑道:“振國啊振國,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是別的沒學會,這壓倒一切的霸氣,倒是學了個全啊!”


    孫振國笑道:“那是,俗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什麽將軍,帶什麽兵!


    雖然眼前是在新一團了,可咱們二十八團往日的輝煌和霸氣,可不能落下,就算是到了這裏,也必須給他發揚光大起來。


    說起來,我現在還有點兒想笑,團長,您還記得我原來的一營手底下那個三連長嗎?


    那小子有一次就帶了十來個人,愣是把一支偽軍營給包圍了。


    結果戰鬥一打響,那支偽軍營嚐試反擊,可把三連長這小子氣得不輕。


    向我匯報情況的時候,三連長這小子罵罵咧咧地說道:營長,這夥兒狗娘養的,明明已經被我包圍了,不但不投降,居然還敢向我軍主動反擊!我申請立刻作戰,滅了這夥兒狗日的。


    我當時就愣住了,問三連長,偽軍有多少人,三連長說,也就一個營,兩三百人的樣子,不多。


    我又問三連長,那你率領包圍這支偽軍營的隊伍有多少人?


    三連長嘿嘿一笑,營長,有十六人呢,夠用了!


    “……”


    團長,您說說,這小子這膽大包天的性子,到底是跟誰學的?


    最後嚇得我連忙帶著一個連的戰士趕過去,這才把這支偽軍營給俘虜了回來。”


    丁偉聽得忍不住搖頭,滿臉都是笑意。


    心底卻是忍不住暗暗驕傲。


    這就是我丁偉帶出來的部隊,這就是我二十八團的幹部!


    回到眼前,孫振國繼續說道:“眼前咱們二十八團的班底雖然不在了,可新一團的戰士們,團長您也看到了,李團長留給咱們的家底可不差,隊伍裏有不少是實打實地,從長征時期過來的老紅軍。


    再加上晉西北這塊兒,抗日環境更加複雜,戰鬥爆發的頻率要遠高於咱們二十八團當時抗日的環境。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並形成了戰鬥力的新一團戰士們,實際作戰經驗,那可是相當豐富的。


    要是三連長在這兒的話,怕是該樂壞了,這次用不了十幾個人,有個三五個,他都敢去包圍一支偽軍營了。”


    丁偉感慨道:“是啊,新一團的底子的確不錯,老李帶出來的班底,自然不會差。


    團裏的裝備也發展起來了,戰士們的戰鬥力也已經徹底形成。


    這也是為什麽,我中途準備去延安學習,結果得知,要被派到新一團當團長的時候,興奮的一宿沒合眼的原因。


    去延安學習,能有留在前線,特別是帶著新一團這樣一支要裝備有裝備,要戰鬥力有戰鬥力的隊伍,和小鬼子幹仗來的痛快嗎?”


    說到這裏,丁偉的目光重新匯聚在山下,追擊的日偽軍和逃竄的國軍身上,下令道:


    “振國,咱們接下來的打法很簡單,和你說的基本上是一個思路。”


    “咱們把全營隊伍,按照排級作戰單位,分成九支,一支隊伍四十人左右,逆流而上,從逃竄的國軍群中穿插過去,迂回到追擊的日偽軍兩側,趁機形成對局部日偽軍的包抄,然後將包圍圈內的日偽軍一舉消滅,半個不留。”


    “是!”孫振國應道。


    目光又放在繼續逃竄的,分散的國軍身上,丁偉補充道:“另外,九個作戰排,與逃竄過來的國軍相迎時,拉開散兵線,把這支國軍徹底給我攔下來。


    告訴他們,人可以繼續逃竄,離開,武器必須給我留下來,用來打鬼子。


    算是我們八路軍暫時借用的,等打完了鬼子,他們如果返回來討要的話,我們再把裝備還給他們就是了。”


    作為老部下的孫振國,哪能不明白丁偉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即嘿嘿笑了聲,應了下來。


    至於還裝備,就沒聽說過肉包子打狗……打新一團,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是!”孫振國應道。


    …………


    丁偉的命令下達之後,新一團一營的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


    隊伍按照丁偉的部署,基本上每個排劃分成為一支作戰小組,兵力在四十人左右。


    然後,每支作戰小組全副武裝之下,舉著步槍,拉開散兵線,朝著從南向逃竄過來的分散的國軍隊伍,主動迎了上去。


    從高空視角來看,雙方部隊迅速接近。


    對向而行。


    丁偉這邊,九支作戰小隊對於方向的把控非常到位。


    九支作戰小隊分散在各個區域,並拉開散兵線,像是一個大口袋,將亂哄哄地逃竄過來的國軍隊伍,絕大部分都給攔了下來。


    再往國軍的大後方,則是追的“潰不成軍”的日偽軍。


    日偽軍一路追趕著,不時撿一撿地上被國軍丟棄的裝備,或者是朝著國軍逃跑的方向胡亂地打上幾槍。


    雜亂的槍聲讓逃跑的氛圍更加的濃鬱了,隻顧著逃竄的國軍士兵們,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哪還有掉過槍口主動反擊的勇氣?


    兩條腿感覺都不夠用了,生怕跑慢半步,被後麵的日偽軍打死。


    在這種情況下,話語是無效的,能夠讓這些潰兵冷靜下來的,隻有子彈。


    帶著一支作戰小隊迎上去的丁偉,朝著先頭衝過來的一些國軍士兵的頭頂上空,直接拔出駁殼槍,連開了數槍。


    是八路軍!


    丁偉一營戰士的穿著,無聲中表明了自身的身份。


    這時期,八路軍和國軍畢竟還是統一戰線,名義上的友軍,雙方見麵互掐,暫時是不可能的,這些逃竄的國軍,心底倒是莫名的狂喜。


    還有一些逃竄的國軍軍官,更是在心底打著小算盤。


    八路軍向來頭鐵,一個個不怕死,敢跟小鬼子硬幹的。


    眼前這些八路軍出現,或許還能幫著他們阻攔後麵追擊的日偽軍。


    丁偉猝然打響的槍聲,讓最前方潰敗過來的國軍士兵們清醒了不少。


    丁偉的吼聲緊接著響起:“八路軍新一團團長丁偉在此,眼前逃跑的國軍,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有個國軍的排長在丁偉抬起的槍口下,被迫停下腳步,連忙自報了家門:


    “長官,我們是國軍三一二團的!”


    丁偉喝道:“好歹也是國軍正規作戰部隊,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像什麽樣子?


    前麵的日偽軍情況我探查過了,沒有多少鬼子,都給老子停下腳步,調轉槍口,跟我們八路軍一起殺回去!”


    “這……”


    這就尷尬了,國軍這邊一心隻顧著逃竄呢,誰舍得殺回去?


    要不是丁偉這邊殺氣騰騰的,一個個戰士又全副武裝,甚至把槍口率先對準了逃竄過來的國軍士兵,這些國軍士兵們哪會停下腳步,聽丁偉囉嗦?


    這些兵油子可不是什麽憤青,聽你丁偉三言兩語,就會打了雞血似的,朝著日偽軍衝殺的。


    當然,丁偉壓根兒就沒有指望這些國軍士兵能夠鼓起勇氣反攻。


    他不過是為了自己借武器,找個由頭罷了。


    果然,丁偉話鋒一轉,將槍口對準那偽軍排長,喝令道:“這樣,我也不難為你們,你們想跑我不攔著,但槍支彈藥都給老子留下,你們占著茅坑不拉屎,我們八路軍還指望這些武器殺鬼子呢,就當是暫時問你們借用的,戰鬥結束之後,你們再來找我們要。”


    說到這裏,丁偉壓根兒不給這偽軍排長說話的機會,衝著身後的戰士們喊道:


    “同誌們,都把手中的槍支給我握緊了,盯好了,放下槍支彈藥的,讓他們過去。


    哪個要是敢帶著槍支彈藥逃跑,那就是逃兵。


    不管是我們八路軍還是國軍部隊,對逃兵隻有一個字,殺!”


    最後一個“殺”字,讓國軍排長徹底心驚。


    接著,這國軍排長還沒有開口,有些急著逃命的士兵,率先把槍支彈藥全部丟給了一旁的八路軍戰士,還翻了翻子彈帶,表示什麽都沒有留下。


    這國軍士兵交了槍支彈藥之後,果然被八路軍戰士放行。


    連鎖效應之下,剩下的國軍士兵有模有樣地學著。


    四五十號的國軍隊伍,就這樣迅速地繳了械,繼續逃竄。


    這國軍排長也無話可說,咬了咬牙,將手中的配槍,還有一些子彈,親自交到丁偉的手上,朝著丁敬了個軍禮,連忙跟著逃竄的隊伍離開。


    看著就這麽輕鬆到手的槍支彈藥,望著慌不擇路逃跑的國軍士兵的背影。


    五排長忍不住罵道:“這樣的隊伍,哪還像是軍人?”


    丁偉道:“行了,別感慨了,要是所有的隊伍都能和咱們八路軍一樣,這場抗戰也不至於打成這個樣子。”


    “下麵還有的忙呢,後麵一批一批逃竄過來的國軍,盡量全給他攔下來,留了裝備再放人,這些好裝備放在這些家夥手上,純粹是白瞎了。”


    五排長樂道:“團長,這繳獲武器裝備的速度,可比打鬼子來得快多了。”


    誰說不是呢?


    除了丁偉這一支作戰小隊,其他的幾支作戰小隊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如此。


    逃竄的國軍士兵們被攔下來之後,讓他們調過槍口和日偽軍作戰,一個個無不遲疑。


    可話鋒一轉,說是留下武器給,讓八路軍來攔住後麵的日偽軍,他們就可以走了。


    一個個國軍士兵們二話不說,丟了武器彈藥就跑。


    就這樣,九支作戰小隊,一路逆流而上,迎著逃竄過來的國軍隊伍衝上去,還沒有見到日偽軍呢!


    每個戰士身上就背了五六條槍。


    又不止是步槍,還有輕機槍,甚至是重機槍。


    一營長孫振國率領的那支作戰小隊,更是迎麵撞上了這支國軍團的炮兵隊伍,還繳獲了一門七十五毫米山炮。


    結果一打聽,說是還有兩門山炮,路上給丟了。


    這可心疼的孫振國忍不住大罵。


    發誓要從鬼子手上,把另外兩門山炮搶回來。


    這時,繼續跟在國軍屁股後麵追擊的日偽軍,還沒有察覺出局勢的轉變。


    相當分散的隊伍,繼續朝著國軍部隊追擊。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追擊國軍隊伍的最多的一支日軍,此時也不過二十多人。


    雙方追逐的區域雖然大體上是開闊地帶,倒是還有一些局部的小緩坡。


    而這些小緩坡,則是丁偉在戰鬥前的部署中,交代過排長們,要加以利用的伏擊地點。


    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九支作戰小組,已經逆著國軍與日軍的隊伍而上,順利地完成了穿插任務。


    緊接著,九支作戰小隊,在排長的指揮下,借助地形地物,迂回到緩坡附近,等待追擊的日偽軍抵達,然後形成局部的包圍,將日偽軍圍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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