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裙是最普通的碎花款式, 係好後胸口和腰終於不再走光,林溫的安全感也回來了。隻是這場景讓她的心髒像要跳出胸口。


    林溫側過頭,故作鎮定地對周禮說:“謝謝, 不過我剛才想讓你幫我拿的是反穿衣。”


    反穿衣是帶長袖的圍裙。


    對麵的袁雪聽到這話, 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讓周禮幫你拿圍裙了?”


    林溫道:“你跟老汪說話的時候啊。”


    袁雪“哦”了聲,估計是自己沒留意,她剛才差點想歪。鬆了口氣,袁雪繼續吃包子。


    肖邦也收回了視線。


    周禮似笑非笑, 眼神淡淡地看向林溫,對了個嘴型:“影後。”


    “……”


    林溫拿起調羹,繼續小口喝著碗裏的白粥。


    隻是耳根通紅, 根本藏不住。


    周禮看了一會兒她的耳朵,收回視線後端起粥碗。


    他也喝粥, 但他盛得稀, 勺子也沒拿,吹涼幾下, 他直接端碗當水喝。喝了兩口才開始吃包子。


    包子是汪臣瀟母親做的, 有肉餡也有菜餡,調味很正, 分量十足,個頭比女孩子的手掌大。


    袁雪手拿包子啃了一半, 胃有點堵, 她叫汪臣瀟:“這包子好吃, 你嚐嚐。”


    汪臣瀟吃得鼻尖冒汗,抬頭看見袁雪手裏的半隻包子,道:“你是吃不下了吧。”


    “胡說。”袁雪道,“我是替你嚐過味了, 這個好吃。”


    汪臣瀟人往後倒,伸長胳膊去夠牆邊櫃上的紙巾,擦著汗故意道:“那你吃吧,包子餡都一樣,我待會兒自己吃一個。”


    袁雪一口氣沒提上來,桌底下踩汪臣瀟一腳,汪臣瀟敏捷閃開,這一幕恰好被汪母撞見。


    穿過餐廳是廚房,廚房後門出去就是後院,全天的飯食都在後院準備,汪母要過去忙活,誰知道她剛進餐廳就撞見袁雪的“暴行”。


    汪母笑容壓了壓,瞥了眼袁雪,才又笑著問眾人:“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吧?”


    肖邦道:“睡得很好,謝謝伯母。”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多吃點,千萬別客氣,想要什麽就跟瀟瀟說。對了,房子前麵有個池塘,你們待會兒要是無聊,可以去那兒釣魚。”


    林溫一直在低頭喝白粥,白粥配醬菜,桌子中央的幾疊醬菜她卻一直沒伸胳膊夾,她心跳還沒恢複過來。


    直到汪母過來說話,林溫才禮貌地放下調羹看著對方。


    眾人注意力都在汪母身上,等汪母離開,林溫重新拿起調羹,才發現有一疊醬菜被擺在了她的麵前。


    她朝身邊看了眼。


    周禮夾了一筷子醬菜,再配一口米湯,什麽話都沒說,也看了她一眼。


    早飯結束,袁雪要回房間化妝換衣服,拉著林溫走出餐廳,準備上樓的時候在拐角處碰見汪臣瀟的表哥,袁雪跟他打了聲招呼,表哥目光黏在林溫身上,上下打量著,問袁雪:“這是你的朋友?”


    “啊,是。我趕時間,先上去了。”袁雪趕緊拉著林溫上樓。


    一進房門,袁雪吐槽:“那家夥眼珠子都盯你身上了,你看他那副色眯眯的樣子,還看你胸,好惡心。”


    林溫低頭看自己裝扮。


    袁雪扯了扯林溫身上的圍裙,笑著說:“幸好你穿了這玩意兒,沒吃虧,也虧你想得出來,我真是服了你了。”


    林溫一邊解著圍裙,一邊說:“行了,你快去化妝。”


    “我要先換衣服!”


    林溫把解下的圍裙放到櫃子上,袁雪大大方方在臥室裏換了一件修身的禮服裙。


    “怎麽樣?”袁雪問。


    林溫點頭:“好看。”


    “你也不會換個花樣誇誇我。”


    “好美。”林溫說。


    袁雪好笑,捏捏她的臉。


    臥室裏沒化妝台,書桌被臨時征用,上麵擺著鏡子和一堆化妝品。


    袁雪打開鏡燈,坐下開始化妝。


    林溫站在床邊心煩意亂,各種情緒一直壓抑著,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她亟需平靜,告誡自己那句人生格言,人要先解決情緒,再解決問題。


    想到這,林溫吐出口氣,看了圈混亂的房間,她索性動手整理起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袁雪畫著眼影,在鏡子裏看見林溫。


    林溫疊好毯子,把毯子放到櫃子上,再把床單鋪平整。


    她身上的衣服短到剛遮肚臍,緊身的布料勾勒出漂亮的胸型輪廓,一節細腰隨著她的動作若影若現,配上她那張小臉蛋,真是讓人難以招架,所以有人見色起意也不奇怪。


    林溫確實不適合穿這樣的衣服。


    袁雪慢慢化著妝,畫完後她起身,將早上翻出一遍的幾件衣服再次翻出來,往林溫身上比劃。


    “你要不穿這件裙子吧。”袁雪提議。


    林溫比了比長短,這裙子齊臀,她推回袁雪懷裏說:“不要。”


    “哎……”袁雪想了想,去小陽台把林溫的裙子拿了進來。


    今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看起來要下雨,裙子布料偏厚,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曬幹。


    袁雪把房裏空調打開,將裙子掛在衣架上,說:“吹到晚飯前一定能幹,你到時候記得換上。”


    林溫直點頭。


    再下樓的時候袁雪不讓林溫係圍裙,訂婚宴上這樣的著裝顯然會讓人誤以為她有什麽怪癖。


    林溫不太自在地跟下樓,樓下的紅色篷子已經搭建完畢,八張桌子也擺放整齊。


    汪母和幾個親戚正在挨桌擺放酒水飲料和糖果,汪父在擺放香煙,幫廚們先將涼菜端上桌,熱菜還在後院準備中。


    客人陸續到來,一大半是村裏人,小半是汪家鎮上的親戚。林溫陪在袁雪身邊,幾個年輕男人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轉。


    周禮和肖邦坐在篷子裏聊天,汪父過來分他們香煙。


    肖邦擺擺手說:“我不抽煙。”


    周禮道謝接了,眼一直瞧著外麵。汪父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篷子外,笑著說:“袁雪和她小姐妹感情真好。”


    還要忙,汪父跟兩人打了聲招呼就去後院了。周禮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慢慢抽著煙。


    肖邦拿起一瓶酒看標簽上的度數,說:“別盯了,再盯人家也不過來,沒見人家之前說了,‘謝謝,我想讓你幫我拿的是反穿衣’,避免了一場世紀大尷尬。”


    “肖邦。”周禮叫他名字。


    “嗯?”肖邦頭也不抬。


    “你性取向有沒有問題?”


    “嗯?”肖邦抬起了頭。


    “你要不是暗戀我,就一邊兒去。”周禮說。


    “……我想吐。”


    周禮順手拿起隻一次性紙杯說:“吐吧。”


    肖邦:“……”


    過了會兒,肖邦放下酒,嚴肅道:“我問你,你要是真的追上了林溫,能跟她好多久?”


    周禮看向他,沒有開腔。


    “你看,你對著我多誠實。”肖邦老調重彈,“我相信你現在對林溫很有興趣,可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這份興趣能保持多久。”


    兩個幫廚端著大托盤進來,托盤上碼著八道相同的熱菜,他們按桌擺放,緊接著又有其他熱菜進來。


    今天的菜都很硬,鮑魚、澳龍、基圍蝦、河鰻一溜煙上了桌,客人們開始搶位置坐下。


    林溫也快進來了,周禮這時開口:


    “未來的事沒人知道,你要能知道你告訴我。但有一點你剛說錯了——”


    周禮抽了兩口煙,道:“我對她已經過了感興趣的階段。”


    說著,周禮掐煙起身,換了個靠最角落的座位。


    等到林溫走進篷子,周禮招她過來:“這裏!”


    林溫一看,周禮邊上的位置最好,她穿的這件衣服,一坐下就露後腰,角落避著人,她不用太擔心走光問題。


    林溫沒得選擇,隻能走了過去。


    訂婚宴吃兩頓,晚上還要接著吃,所以午飯後部分客人留在這,汪臣瀟和袁雪還要招待他們。


    房子裏鬧哄哄的,樓上樓下都是小孩的奔跑聲和大人的聊天聲。


    林溫陪著看了會兒電視,袁雪抽空過來說:“你要不出去找周禮他們?”


    周禮和肖邦去釣魚了,出院門右拐,幾十米外有一個池塘。


    林溫問:“我能不能上樓?”


    “那幫小孩在樓上鬧呢,你上樓幹什麽。”袁雪說著,又湊林溫耳邊,“你別呆這裏,沒看好幾個男的一直在看你?”


    林溫下意識地扯了扯衣服。


    “別再拽了,你上麵走光。”袁雪趕她,“去吧去吧,去看他們釣會兒魚。”


    林溫無奈起身,袁雪又抓了幾把零食給她。


    林溫拎著一兜小零食,慢吞吞走到池塘邊。


    池塘護欄前麵是停車位,周禮的車就停在那裏。護欄另一側有台階,肖邦正站在台階下甩魚竿。


    沒看見周禮,林溫快步走了過去。


    “肖邦。”林溫叫人。


    肖邦轉身:“你過來了,是不是裏麵太無聊了?”


    林溫點頭:“嗯。”


    “要不要釣魚?”


    “你釣吧,我看一會兒。”


    “估計釣不上來。”肖邦說。


    “這裏沒魚嗎?”林溫問。


    肖邦把魚竿甩起來,給林溫看。林溫沒看出什麽問題,不解地看向肖邦。


    肖邦解釋:“沒有魚餌。”


    “……沒有魚餌,你來釣魚?”


    “反正無聊。”肖邦聳肩,“老汪他們家隻有魚竿沒有魚餌。”


    林溫實在忍不住笑。


    周禮的車就停在最近台階的停車位,肖邦要學薑太公,他懶得理這白癡,幹脆上車睡覺。


    天氣陰沉沒太陽,周禮調整椅子,拉下半截車窗,躺著正要睡著的時候,就聽見了林溫跟肖邦有說有笑。


    林溫問:“你要吃零食嗎?”


    “有什麽吃的?”


    “堅果還有巧克力。”


    “不要。”肖邦頓了頓,問,“堅果能當魚餌嗎?”


    林溫遲疑:“我不知道。”


    “要不試試?”


    “……好。”


    林溫正要給肖邦送下台階,忽然她身後的一輛車按了下喇叭,她嚇一跳,回頭一看,周禮從車中走了下來。


    林溫這才發現停車位上的車是熟悉的那輛奔馳。


    周禮走到林溫跟前說:“傻不傻?”


    林溫:“……”


    “在這兒等著。”


    周禮說著,徑直走到路邊,折了一根樹枝,他往泥地裏戳了幾下。


    沒一會兒,他挑起一條長長的蚯蚓,走到台階上方,把蚯蚓朝下麵一甩。


    “嗷——”肖邦蹦離地。


    “魚餌。”周禮說。


    “你居然還會挖蚯蚓?!”肖邦從頭頂拿下那條長蚯蚓。


    “你忘了我經常去鄉下?”


    “哦,我差點忘了你老去你爺爺奶奶那兒。”肖邦把蚯蚓放上魚鉤,正式開始釣魚。


    周禮靠著欄杆,看向旁邊,伸手道:“堅果。”


    林溫:“……”


    另一邊,汪家正在準備晚飯,陸續又有客人過來。


    袁雪招待了大半天,身體有點受不了,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她忍不住去衛生間吐了一會兒。


    什麽都沒吐出來,她忍著惡心回到客廳,想讓汪臣瀟上樓給她拿點話梅。客廳和餐廳都沒見人,袁雪問親戚:“有沒有看見汪臣瀟?”


    親戚說:“來客人了,瀟瀟去了篷子。”


    袁雪又去篷子那裏找。結果剛繞到篷子那頭,她就看見汪臣瀟和他的青梅竹馬站在篷子外談笑風生。


    袁雪再沒忍住:“汪臣瀟——”


    兩個人當場吵了起來。


    最後這場爭吵徹底失控,源於汪母的忽然出現。汪母下了樓,掐腰教訓:“房間裏沒有人,你居然開著空調,你當我們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袁雪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汪臣瀟去追,被汪母死死拉住。


    池塘邊,林溫把塑料袋清空,往裏裝了一條小魚。


    這會兒她已經站在台階下麵,肖邦甩出魚竿說:“你先把魚送回去,再給我拿個大桶來。”


    周禮手機來電,他聽了兩句,看向正護著塑料袋的林溫,對電話那頭說:“林溫跟我在一起,沒看見袁雪。”


    林溫聽到了,她回過頭。


    周禮站在台階上,朝她招了招手:“回去,袁雪不見了。”


    林溫一怔。


    三個人匆忙趕回院子,一入內,林溫就聽見汪母在跟汪父抱怨:“我就說了她一句,她房間裏沒人還要開空調,她這是什麽有錢人家,啊?我有說錯?就說了這麽一句她就跑了,還有——”


    汪母氣道:“小倩家裏跟咱們家是什麽關係,我請他們過來吃個訂婚飯也不行了?她這完全不講道理,吃醋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


    旁邊親戚勸:“行了行了,快讓瀟瀟去找找。”


    “找什麽找,你不準去,慣的她!”汪母命令兒子。


    林溫看向站在一旁的汪臣瀟,插話道:“袁雪不接電話?”


    汪臣瀟煩躁著急還在臉上,他說:“她手機沒拿。”


    “那你還不去找人?!”林溫突然大聲。


    汪臣瀟一愣,他從沒聽過林溫這麽大聲地命令過什麽,連汪母都嚇了一跳。


    林溫上前幾步,冷著臉去推汪臣瀟:“去啊,還愣著!”


    “快去。”周禮微蹙著眉,直接一錘定音,“分頭去找!”


    村子很大,四周環境又複雜,村外是在建公路,村內還有山,袁雪已經跑出了一會兒,汪臣瀟說她是往東邊跑的,一行人出了院子往東,然後分散開來。


    臨近晚飯時間,天已經快黑,起初林溫並不慌,她想這邊人多,袁雪應該也不會走太遠,她更擔心袁雪會動胎氣,所以才會凶人。


    可是等到天徹底黑下來,他們還沒碰見袁雪,電話那邊的幾人也說沒找到,林溫終於開始慌。


    周禮又給汪臣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問問他爸媽,袁雪有沒有回去。


    汪臣瀟說沒有。


    已經飄起小雨,林溫一路都喊著袁雪的名字,嗓子都有點啞了,還是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田地一望無垠,林溫出了一身汗,她臉色發白,有點脫力。


    周禮拽住她說:“別找了,回去吧。”


    “再找找。”林溫道。


    “這裏沒人,回去再說。”


    林溫搖頭:“再找找看,我不放心,她還懷著孕,萬一摔一跤暈倒了,我們叫她她也聽不見。”


    林溫這一路已經設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袁雪最近身體狀況顯然不好,又心事重重,萬一暈倒,摔在這種田裏,沒人發現得了她。


    林溫想,如果沒有開空調這件事,袁雪是不是就不會跑出去,那樣的話,也不會有發生任何危險的可能。


    周禮看著她的臉色,說:“要找也不差你一個人,讓男人去找。再說袁雪是個成年人,跑是她自己跑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隻能自己負責。”


    林溫一愣:“你覺得都是她的錯?”


    周禮冷靜道:“她至少有錯。”


    林溫一言不發,周禮想帶她回去,林溫抽出手臂道:“那你走吧,我在附近再找找。”說著,她繼續往前。


    周禮皺眉,拽住她手臂道:“我說了回去。”


    林溫用力將手臂抽出,再無法克製自己複雜的情緒。


    “她開空調是為了幫我曬裙子,她吃醋是因為汪臣瀟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讓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麽冷漠!


    你們男人是不是總喜歡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然後再把所有責任往女人身上推,任再斌是這樣,汪臣瀟是這樣,你也……”


    林溫大聲說到這裏,意識到不對,立刻停住了。她轉身又要走,周禮再次將她拽回來。


    他沒忽略林溫最後一個音,問道:“我什麽?”


    “放手!”


    “你先說清楚,我什麽?”


    “你給我放手,你不想找我自己去找!”


    “我什麽時候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林溫咬緊嘴巴,周禮掐住她兩頰:“你說清楚。”


    林溫撇開頭,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跟你上一任是什麽時候分手的?是去年年底還是今年?你又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周禮一愣。


    林溫昨晚才知道,她四月初從海島出差回來那天,周禮是刻意和她吃飯。


    那時任再斌才走七天。任再斌是在三月底離開的,也就是說,周禮在此之前就已經對她有意。


    可是從今年一月到三月,大家隻聚過兩次,一次肖邦開店,一次玩劇本殺。


    周禮怎麽可能在這兩次聚會中喜歡上她。


    所以時間再往前推,周禮在有女友的同時,吃著碗裏,還看著鍋裏。


    “你們男人都是這麽惡心!”林溫破罐破摔。


    周禮臉色冷下來,死死拽著林溫不放。林溫使勁掙紮:“你放手!”


    手機鈴響,周禮看了眼號碼接起電話,林溫掙紮的厲害,趁他鬆神的功夫將人甩開,轉過身又往前跑。


    周禮幾步追上去,一把箍住她的腰,提著人返回。


    林溫被他帶著走,腳底都不著地,她使勁去扒腰上的手臂,喊:“你鬆手,周禮!”


    周禮一句話就讓她靜下來:“汪臣瀟已經找到袁雪了,現在人正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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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溫一頓。


    周禮接著道:“你想知道我的事,回頭你慢慢問。現在我隻想問你,你承不承認你對我有好感?”


    “什……”


    周禮收緊力,沒給她否認的機會,打斷她。


    “你是不是忘了,你拒絕我的理由都是因為別人,你討厭複雜的關係,你不想跟前男友的朋友有牽扯,你不想讓朋友間尷尬,但你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你不喜歡我。”


    周禮從後貼近她的臉,低聲問:“你承不承認?”


    林溫手還掰著周禮的胳膊,但力氣已經停滯。


    細雨綿綿,帶起涼風,衣服領口有些下滑,林溫身上似乎被寒意激起了一層小疙瘩。


    周禮無聲地替她提起衣領,掌心底下是浮著疙瘩的微涼皮膚,還有過快的像奏鼓般的心跳。


    周禮垂眸看著她,過了會兒,他慢慢低頭,吻了下去。


    從後方而來的吻,讓人避無可避。


    作者有話要說:  “要找也不差你一個人,讓男人去找。再說袁雪是個成年人,跑是她自己跑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她隻能自己負責。”


    ——【就像知法犯法,就像結婚離婚,自己的行為自己負責】,這是男主的心理,也是過去的經曆教給他的東西,大家爭議最大的也是這點。但正文裏我沒法寫明男主的心理,這樣很突兀,得在後文慢慢表現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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