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精白在京城蟄伏十幾年,對朝廷這些年的動態,各各官員的起起伏伏,上上下下,基本都看在眼裏。


    對往日裏根本沒看在眼裏的夏可雄,自然也注意到他從小小的錦衣衛千戶,一步步登上了指揮使的寶座,這個人,心狠手辣,武功高絕,並且深得朱由檢信任,當然是深印腦海。


    他發現進屋的竟然是夏可雄親臨,自己不說受傷在身,即便是全盛時期,也不是此人百招之敵,頓時是萬念俱灰。


    不過,李精白畢竟做過兵部尚書,氣勢和底蘊還在,倒是不慌不忙,不喜不怒,手撫在雙膝上,連手邊的那把重劍也沒碰,淡淡地看著夏可雄道:“恭喜指揮所大人,賀喜指揮所大人,又為皇上立了新功。”


    對夏可雄而言,這真是天上掉餡兒餅的美事,的確值得恭喜,值得賀喜,不但逮著入宮行刺的漏網之魚,竟然還是朝廷通緝多年的重犯。


    夏可雄還沒從意外中回過神,聽了李精白的話,又是發出一陣嘿嘿的傻笑,這……這……太意外了……太……太……讓人驚喜了……


    “指揮使大人,咱們作個交易如何?”


    “交易?李精白,你難道還想收買本官?!做你的春秋大夢……”


    “指揮使大人誤會了……”李精白很有自知之明,已懷著必死的心思,麵對夏可雄的厲聲嗬斥倒也沒什麽可怕的,他搖了搖頭,指著楊澤凱道:“不知指揮使大人認識他麽?”


    夏可雄認識楊天成,但沒啥交情,對楊天成的孫子,自然沒啥關注,最多耳聞過,卻是根本不認識。


    他看了眼手提重劍,一臉戒備看著他的楊澤凱,本能地搖了搖,嘴裏不屑道:“你徒弟而已,本官怎會認識。”


    “咳咳……那杭州總督楊天成,指揮使大人應該認識吧?”


    “額?他跟老楊……”


    “他叫楊澤凱,正是楊天成唯一的孫子,也是朝廷剛剛組建的禦軍衛所的指揮同知……”李精白說著,臉色一正道:“我說的交易,跟老夫無關,隻是希望指揮使大人將他放過。”


    夏可雄剛才也聽到了一些二人的對話,知道楊澤凱與這次入宮行刺無關,雖然不介意多拿一個人回去,但楊天成在朝廷浙黨派係很有威望,卻無妨賣個人情給他,反正也於事無礙。


    夏可雄這麽想著,卻故意裝著一副義正詞嚴的表情道:“放過他?休想!即便他是楊天成的孫子,即便他沒有參與入宮行刺,但他不僅知情不報,還與朝廷欽犯暗中勾結,已罪當至死,豈能輕易放過!”


    李精白當然沒有被夏可雄表演所惑,他隻是提高談判的籌碼而已,便淡淡一笑道:“如指揮使大人放過楊澤凱,我李精白不但甘願受縛,還願意極力配合,你但有所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個誘餌不可謂不誘人,夏可雄卻是冷冷道:“如若我不答應呢?”


    “老夫自斷筋脈而已,你拿了楊澤凱又如何?他什麽也不知道。我想,得罪楊天成,得罪浙黨,進而得罪內閣首輔周延儒周大人,當是指揮使大人不願意的事。”


    ……


    白雪皚皚,原本是一件美事,放在文人墨客眼裏,少不得吟詩作賦一番。


    不過,在憂國憂民的朱由檢眼裏,這白雪卻甚是可惡。


    要知道,大明朝現在這副樣子,可真禁不起大雪肆虐。這一場大雪下來,不知道要讓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凍死街頭。


    如此,大雪一停,老朱便命人除雪,宮內到處是掃雪的太監,還有不少搬了梯子上了琉璃瓦,用小掃帚除雪。


    此時天光已大亮,宮內宮外,天地之間,白雪層層疊疊,屋簷、枝條上的冰淩,在暖陽下熠熠生輝。


    這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年輕人被校尉們從錦衣衛南鎮撫司提了出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不是被提去陰暗的刑訊房,也不是用大刑的公堂,而是帶上了一輛馬車。這馬車便在十幾個校尉的掩護下,沿著城中大道,一路飛馳,竟是疾奔紫禁城而來。


    幾乎同時,從威龍鏢局有一騎快馬,宛如旋風一般也向紫禁城而來。


    看快馬通體金黃,當然是帝王駒。自然,馬上之人,非西門大官人莫屬。


    這廝氣色紅潤,看上去精力充沛,絲毫不見疲乏之態,但此刻在獨孤羽棲身的香閨內,獨孤羽卻是玉體粉紅,無遮無擋,渾身像通了電一樣酥麻,癱軟在那一動都不願動了,連呼吸都斷斷續續的,就像要死過去一樣。


    醫仙大大落得如此境況,可是拜西門大官人在她身上縱橫馳騁了一夜所賜。


    這廝將女神拿下,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意氣風發……幾番作戰,不但未現疲態,反而龍精虎猛,越戰越勇。


    這貨理由很充分,多耕多種,方能提高孕率。


    如此一來,獨孤羽可就飽受了蹂躪:西門大官人這個采花老手,將十八般床藝都用在了她身上,初夜便碰上這種人,可謂是痛並快樂著……


    若不是公主老婆急召,西門大官人肯定還要繼續征戰醫仙妙曼絕倫的沙場。


    從這點來說,西門大官人還是分得清輕重,知道國事為重,房事為輕。


    雖然相比南鎮撫司而言,威龍鏢局距離紫禁城較遠,但憑帝王駒的腳力,卻是比馬車快了不知多少倍。


    西門大官人現在入宮也算是熟門熟路,根本不用內侍、宮娥引路,從朝陽門一路進去,又從兩座宮殿之間的甬道,直奔翊坤宮。


    小嵐早已守候在殿外,一見西門町,連忙將他迎了進去。


    寢殿左側書房的大套內,香粉芬芬,溫暖如春,坤儀公主朱微如殿下背靠在傳出絲絲暖意的裘皮靠墊上,雙手捧著一杯熱茶,正麵色冷峻地聽恭身而立的夏可雄說著什麽。


    西門大官人根本不等小嵐通報,便大刺刺地闖了進來,嘴裏還很是不滿地嚷嚷著:“這麽一大早把我叫來,有什麽要緊事啊?我可是臉沒洗,牙沒刷……呃……夏指揮使也在啊……咳咳……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看西門大官人裝模作樣躬身施禮的樣子,朱微如嘴角勾勒出一絲好看的弧線,伸手將茶杯置在案幾上,輕抬柔荑,緩緩一擺道:“免禮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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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公主殿下……”西門大官人直起腰身,看夏可雄神情很是尷尬地站在那兒,便對他一本正經道:“夏大人,公主殿下最是通情達理,體恤下情,你不用拘束,咱們還是找個凳子坐下說話,站著多累啊……”這廝嘴上說著,人已經在朱微如對麵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呃……”夏可雄哪敢這般放肆,很是無語地看了西門町一眼,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臉上神情更是尷尬。


    朱微如自然要給老公麵子,當即便淡淡道:“夏大人不願落座,可是怪本宮不體恤下情?”


    夏可雄嚇得一哆嗦,也不敢抬眼看朱微如一眼,連忙在西門町下手位置坐了下來,但隻敢欠著身子坐半拉屁股,心裏可是對西門大官人好一通埋怨:你丫恃寵而驕,卻是不懂收斂,萬一惹惱了公主殿下,肯定是連帶著老夫也會受責罰……


    他這兒正腹誹著,西門大官人一句話,差點將他嚇得從椅子上滑下來。


    “公主殿下,微臣急急趕來,可是啥東西也沒吃,聽說禦廚做的糕點不差,給我來兩斤……對了,夏大人吃早餐沒有,要不要也來點?”


    我頂你個肺啊,你丫想死別連累老子!


    夏可雄看著西門町都想哭了,連連搖手道:“不用不用不用……”


    朱微如看著西門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卻是嫣然一笑道:“西門大人,你是不是去哪裏鬼混忘了時辰,現在已是辰時,你還沒用膳?”


    汗,你老公我的確是忘了時辰,不過不是去鬼混,是洞房,是播種,是救命,是如假包換的正經事。


    西門大官人無比莊重道:“自從皇上讓我接掌禦軍衛所,微臣是茶不思,夜不寐,殫精竭慮地想要把這支新兵帶好……”說著,這廝歎息一聲,有裝出一臉慚愧道:“唉——微臣已經幾夜未眠,不想今日淩晨一睡,竟是睡了過去,還真是忘了時辰。”


    夏可雄發現公主殿下對西門大人不是一般的寬容,當即便不失時機地送了一頂高帽給西門大官人:“西門大人處處為皇上分憂,當得是一個好官,實是我等學習之楷模。”


    “啊哈,夏大人果醬,你處處為公主殿下分憂,也是好官,也是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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