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發呆,季庭予停好車後走過來,我以為他是直接開車離開,但他卻說:“我送你上去吧!”他的目光看了看葉寒聲的車,我沒有拒絕,跟著他一前一後上去了,住處門是開著的,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徐榮衍的聲音。


    徐榮衍說:“宋仿,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兒,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算怎麽回事啊?”


    聽著徐榮衍話裏的意思,估計從他來到現在還沒跟宋仿談妥。


    我跟季庭予走進去,一眼便看到葉寒聲和徐榮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現在加上季庭予的出現原本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窄小了。


    葉寒聲跟徐榮衍也看到我們了,徐榮衍抬手跟季庭予打了個招呼,葉寒聲則是扭頭看向一旁,徐榮衍繼續衝房間裏的宋仿喊:“宋仿,你開門好嗎?我們好好談!”


    可宋仿還是沒有動靜。


    徐榮衍隻能求助我,他說什麽我沒聽太清,因為我的眼睛一直在屋子裏東看西瞧,就連衛生間我也瞄了瞄,確定屋子裏除了我跟宋仿以外並沒有其他女孩了,也就是說葉寒聲沒有帶今天我見過的那個女孩來,我的眼神下意識看向葉寒聲,他也正看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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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回目光,季庭予用手臂碰了碰我,他說:“阿衍問你話。”


    我這才回應過來看向徐榮衍,徐榮衍一臉無奈地看著我,他說:“沈惑,你讓宋仿開門,隻要讓他開門你想要什麽哥都答應你。”


    我看了看他走到宋仿房門口敲了敲,但裏頭沒有動靜,我說:“宋仿,你開門,我有事跟你說。”


    始終沒有回應,我癟了癟嘴看向徐榮衍,徐榮衍一副禿廢的樣子低下頭,忽然,在這個時候,宋仿的門被打開,她一臉麵無表情的盯著我,我看著她說:“幹嘛不開門啊?有什麽話好好說嘛!”


    “說你妹,沈惑,你特麽就嘴欠,我不是告訴過你別到處嘰嘰喳喳亂說嗎?你當老子的話耳旁風啊?我真不該告訴你.....”宋仿的聲音很大,我被她的話說蒙了,站在原地有點愣神。


    季庭予走上前,雖然他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卻幫我說了句:“沈惑也是擔心你。”


    可宋仿不買賬,她說:“我不稀罕,我看她是為了自己才告訴徐榮衍的吧!”宋仿的語氣越來越急,我咬了咬牙,安慰自己,她是以為懷孕情緒不好,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可我並不覺得這事兒告訴徐榮衍做錯了,我也是希望他倆好,他說我是為了自己才告訴徐榮衍,那就隨便她說吧!


    徐榮衍從走過來,他皺眉盯著宋仿,然後一把拉著她的手走進房間,他說:“別把矛頭指向沈惑,這事兒要是瞞著我,等你解決了,勞資非殺了你不可。”說完,徐榮衍順手將門關上,然後裏麵就傳來他跟宋仿的爭吵聲。


    我皺了皺眉,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季庭予說:“沒事的,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客廳,葉寒聲翹著二郎腿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就感覺這房子是他的,我跟季庭予是來串門的客人,不過葉寒聲去哪兒都這樣,一副他是主人其他人都是客的樣子。


    因為徐榮衍跟宋仿關門在房間裏,時不時發出一兩句爭執聲,但是我們仨在外麵特別尷尬,我跟季庭予一直站在吃飯的小餐廳,季庭予說:“他倆應該沒那麽快,我打電話叫點外賣!”


    我點了點頭說好,然後季庭予便拿著手機去了門外,我看了一眼葉寒聲,他也正盯著我看,我收回目光回了房間,很快,季庭予打完電話回來了,他站在房間門口對我說:“沈惑,裝飾出了點事我先去處理一下,一會兒外賣到了你們先吃。”


    “什麽事?嚴重嗎?”


    “還不確定,我先去看看。”看樣子季庭予似乎有些著急,我連忙說好,讓他開車小心,他點頭應了聲,看了一眼客廳的葉寒聲便離開了。


    季庭予出去時還隨便把門關上了,他走了,整個屋子裏顯得特別安靜,我跟葉寒聲隻隔了一道牆,他在牆外麵,而我在牆裏麵,我想著要不要把門關上先躺會兒?我正準備起身去關門,葉寒聲突然闖了進來,他還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我瞪著他,問:“你幹嘛?”


    “你說呢?”葉寒聲挑了挑眉盯著我反問,我一臉無語地盯著他,與他保持著距離,他在房間裏掃了一圈,不悅地說:“怎麽?季庭予就能進來,我不能?”


    “他沒進。”我看著他應道。


    葉寒聲輕哼一聲沒再說話,我以為他會出去,但他卻慢條斯理地走到床邊直接躺下了,我連忙走過去看著他說:“你起來,這是我的床。”


    可葉寒聲不理不睬,他抬起手扯過被子將自己蓋住,我伸手去拽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可他卻用力將我整個人都拉倒在他身上,我想起來,他用力按住我不許我動,我說:“葉寒聲你放開我。”


    葉寒聲不說話,他隻是緊緊地抱著我,我用力捶打他的肩膀,但他依舊不鬆開。


    我有點急了,這算什麽啊?我說:“葉寒聲你到底要做什麽?有什麽你鬆開我再說好嗎?”


    “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下。”葉寒聲低沉地說道,他的話讓我全身怔住了,我不再動,就這麽躺在他身上,過了很大一會兒,葉寒聲也沒有放開我,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應該是送外賣的到了,我連忙推開葉寒聲從房間跑出去。


    是季庭予叫的外賣來了,我簽名後拿著外賣放到餐桌,季庭予點了四菜一湯還有一蠱飯,我把飯菜擺放在桌上,然後拿了碗筷這才去敲了宋仿的房間門,我說:“你倆先出來吃點飯。”我的話說完很久也沒有動靜,我有點無奈,隻能去喊葉寒聲。


    他走出來,我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他,隻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我低著頭小聲說:“你去喊他們出來,我喊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了,我竟然感覺到葉寒聲好像在笑,葉寒聲走到宋仿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然後冷冰冰地說:“出來吃飯。”


    然後我們倆入座已經動筷了,徐榮衍跟宋仿這才開門從裏麵出來,我注意到宋仿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了,徐榮衍也是一臉麵無表情,這餐飯吃的食不知味,各自都心懷鬼胎。


    吃過飯後,宋仿沒有再進去,而是一直坐在餐桌不動,我把碗筷收拾好後也出來坐在她對麵,我小聲說:“宋仿,你別生氣了,也許我真的做錯了,可我隻希望你能夠好好地。”


    宋仿不出聲,徐榮衍說:“沈惑,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別跟她說對不起。”


    “徐榮衍你就是混蛋。”宋仿瞪著徐榮衍大聲吼。


    徐榮衍說:“我把話撂在這兒,如果你要做掉你就大膽去做,做了回來我們在算賬,宋仿勞資的種勞資沒同意做掉你特麽就不能做掉。”


    “你憑什麽?你自己說了不喜歡孩子,難道我要生下來讓你白眼嗎?”


    “誰說我不喜歡?你特麽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你少給我找這些借口,我告訴你,我的孩子你給我好好懷著,你要不想做媽你生了就滾蛋。”


    “你休想,要滾我也要帶上孩子滾,徐榮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如意算盤,你偷偷摸摸跟那個女人聯係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真不算男人。”宋仿的話說完,她站起身回了房,房門呯的一聲關上,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看著徐榮衍想問,卻被葉寒聲打斷了,葉寒聲說:“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跟你說。”葉寒聲這話是對我說的,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他起身拽著我走回房,葉寒聲關上房門小聲警告我:“他倆的事情你少管,別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


    “為什麽?”


    “因為你不是當事人。”葉寒聲白了我一眼。


    我癟了癟嘴不再出聲,盯著葉寒聲有點發呆,我忽然想起那晚在酒吧童鱈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忍不住開口問:“葉寒聲,你是不是因為我對童鱈做了什麽?”


    葉寒聲一怔,我估計他沒料到我會突然轉移話題問這個,見他的反應我便確定童鱈說的應該是真的了,我有點激動,抬起手抓著他的衣服,我問:“你說話啊?你為什麽要這樣?”


    葉寒聲深邃地眼眸緊緊盯著我,他不出聲,我便著急了,我說:“你是不是心裏還有我?”問這話,我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因為在上上那晚,葉寒聲說了這世界上最難聽的話,我至今想起來都心疼,葉寒聲沒有半點反應,他的沉默無疑是我心裏最害怕的東西,我失落地看著他,我說:“我明白了,你走吧!”


    葉寒聲一動不動,我推開他打開房間門先走出去,徐榮衍已經不再餐廳了,門是開著的應該走了,我出來後葉寒聲也跟著走出來,他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我一直坐在沙發上想,但我始終想不明白,童鱈說葉寒聲因為我讓她在夜總會混不下去了,可葉寒聲為什麽不肯承認啊?


    我的心再一次被打亂了。


    晚上有個陌生號打電話給我,不過我洗澡出來才看到,因為是陌生號我想著應該是騷擾電話也就沒有多理會。


    宋仿一直關在房間不出來,我睡覺前敲了敲門也沒搭理我,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我便先睡了。


    第二天醒來宋仿的房間門是開著的,因為我們約好今天去醫院,所以我急忙給她打電話,不過她沒接,我隻能打給徐榮衍,徐榮衍說宋仿跟她在一塊,然後我心裏的石頭才落下了。


    去到公司,若塵給了一份簡曆讓我填寫,在寫以前的工作經曆時,我有點不知道怎麽填,最後寫了推銷兩個字,但我沒想到這兩個字會成為我以後離開公司的最大源頭。


    季庭予昨晚離開後一直沒出現,從若塵口中得知,季庭予去了外地,暫時不在玉城。


    我以為是除了什麽事就給他發了條短信,季庭予在短信中說,他跟林驍在外地,林驍介紹了一個心理專家給他,他這次去外地就是見心理專家,希望對他妹妹的病情有幫助,聽他這麽說了我便沒再打擾他讓他別著急慢慢來。


    就這樣過了兩三天,宋仿的孩子沒打掉,但是搬去徐榮衍哪裏住了,我跟她一直沒碰麵,發信息也不理我,估計還在因為我告訴徐榮衍生氣,隻要她好,生氣我也不在乎。


    看似平靜的日子,終究會有暴風雨來臨的時候。


    這天下午我正忙著打印文件,手機突然響了,是前幾天打過給我的陌生號碼,我連忙按了接聽鍵,那頭傳來我繼父的聲音,他說:“是沈惑嗎?你這兩天務必請假回來一趟。”


    他用陌生號碼打給我,所以我也沒給他好態度,我說:“你有事嗎?有什麽事讓我媽打給我。”


    “沈惑,你別給我擺臉色,這次是你媽出事了,你趕緊滾回來,要不是你在外麵沒臉沒皮你媽也不會住院,要是見不到你媽最後一麵你別說我沒有通知你。”繼父的語氣也隨著變得不好起來,聽到他說我媽出事了,我趕緊追問:“我媽怎麽了?”


    “住院了,你趕緊回來,你媽在縣城的醫院,你帶著錢回來,拖欠醫藥費好幾千了,前幾天打給你你連電話都不接,我不要你孝順但是你媽你不能不管。”


    我的心胳肢一下,繼父的聲音還在繼續,但我卻沒聽清他說的什麽。


    我掛掉電話跑去找若塵,跟若塵請了假,然後一點兒都不耽擱領錢買車票回家了,玉城到我家坐班車需要好幾個小時,我本想坐火車但是需要等,我坐車回到縣城已經將近晚上了。


    我在縣城醫院打電話給繼父說我到了,繼父告訴我病房號,我急忙趕到,一間小小的病房住了四個病人,我媽躺在最靠窗的木床上,看到我進來,我媽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給我滾,滾出去,我沒有生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滾出去。”


    “媽......”我不知道我媽為什麽情緒這麽激動,繼父在電話裏說我不要臉不要皮讓我媽住院?可是我根本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這樣說我。


    我媽一直咳,護士趕來讓我先出去不能讓她情緒激動,我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因為縣城醫院沒有玉城那麽條件好,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我隻能靠在牆壁上發呆,過了一會兒繼父從病房裏走出來,他伸手問我要錢說要去交醫藥費,可是我不放心,手裏的錢是我全部積蓄,我必須自己去交,繼父也沒有勉強就讓我自己去。


    交往醫藥費,繼父給了我一個快遞的小包裹,包裹上寫著玉城寄來的,我問:“這是什麽?”


    “好意思問是什麽?你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繼父言語中帶著諷刺,但我不在乎,他說什麽我都無所謂,我低下頭打開包裹,看到裏麵的東西我頓時愣住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裏的東西,我張了張嘴問:“這些是哪裏來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說話都在顫抖。


    繼父說:“你好意思問我?這些不都是你在外麵的所作所為嗎?你不要臉可以,但是別拉上我給你媽,村裏好多人都知道了,這裏是我跟你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你在外麵做這些事情是讓我們倆抬不起頭,你媽一直有病,上次去檢查為了不讓你操心都不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好好工作,可你倒好,做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工作啊!真是不要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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