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赫連、慕容等幾大家族表麵不顯,可心底卻都蠢蠢欲動。


    太子殿下身為攝政王已經五年有餘,至今隻有喬菱兒這麽一個未曾侍寢的太子正妃。


    可太子殿下的天賦擺在這裏,百裏帝君和拓跋禦皇都已經晉升到了更高的境界,下一個必然就是太子殿下。


    哪天殿下晉升到了更高的境界,離開了滄寰這片天地。


    帝國的大權還是要傳下去的不是嗎?


    “菱兒,今晚之事……”


    南宮仙擔心看了幾眼,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可她才說了一句,便愣住了。


    就看到那個嬌小人兒小臉蒼白的不帶半點血色,連那一雙美眸都失了焦距,慢慢倒了下去。


    “菱兒,菱兒你沒事吧?來人。”


    南宮仙急了,拉著她的手低柔的道。


    她從未見過喬菱兒這麽虛弱的狀態,不管遇到了什麽她總是桀驁鋒利,不會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


    可眼下豈止是虛弱,簡直像心魂都被掏空了一般。


    她急忙喚了人過來,親自扶著喬菱兒向著乾坤宮而去了。


    “殿下,那邊好像出了什麽事,是太子妃姐姐呢?”


    這邊小廳裏的那些鶯鶯燕燕們,當然也聽到了魔後大人的聲音。


    心中竊喜著那妖女怕是又發了怪病。


    她以前時不時就會莫名的發病,又是個完全不通人情的秉性,在這些世家小姐眼前別提多遭人恨了。


    可饒是心裏頭再怎麽恨,她們也不會露在臉上。


    北冥雅第一個表示了關心,還頻頻張望著,看著真像是那麽回事。


    “殿下,不如我們陪您一起過去看看?要是太子妃姐姐真的有個什麽不好,那可是大事呢。”


    慕容雪和赫連慕蘭立刻連聲附和道,她們可不會錯過這表現‘賢惠大度’的絕佳機會。


    雖然喬菱兒眼看著是要失寵了,可她們也沒那麽心急。


    先把自己的位置抓牢了,再好好親近太子殿下。


    這妖女越是要失寵了,她們這麽說,正好試探一下殿下的態度。


    端木秀和蚩玉心沒那麽工於心計,此刻聽到喬菱兒出了事,一時沒說什麽場麵話。


    拓跋肇站在那裏,周身帶著幾分清傲疏離。


    他聽了她們的話,隻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


    那漆黑的睫毛打下了淡淡的陰影,深邃的妖眸更多了一絲莫名的鋒利。


    “誰允你們喚她姐姐?”


    拓跋肇清豔的俊臉更多了晦暗莫測的情緒。


    他沒有動,修長的身形挺拔卻疏離,那豔色薄唇卻勾起了冰冷的弧度。


    啊?


    各家的小姐們沒想到剛才還氣氛融洽的太子殿下,突然說了這麽句話。


    “太子妃虛長幾歲,按分位按年紀,是該叫這一聲姐姐的。殿下……”


    北冥雅和赫連慕蘭、慕容雪都有些莫名,可尋思了一圈卻也想不出自己的錯處。


    可太子殿下的氣場壓人,她們低著頭呐呐的道,


    按分位,她們喚了太子妃。


    按年紀,她們也恭恭敬敬的道了姐姐。


    絕沒有找茬的喚了一些不該說的,到底哪裏惹了太子殿下不快?


    “嗬,是本宮的記錯了,還是你們犯糊塗了?你們幾人中有誰得了分位和冊封?竟敢越矩的喚她姐姐?”


    拓跋肇那雙狹長的妖眸,冰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他一聲冷笑,清豔的俊臉掩不住的不悅。


    淡漠的聲音一直涼到了眾女的心底。


    眾女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殿下,他從來都是清傲優雅的,平時談吐風度更是無可挑剔。


    可眼下,隻是因為一個稱呼,他眼裏的不悅毫不掩飾。


    聲線更是冷到她們骨子裏。


    “殿下,雅兒知錯!”


    “殿下息怒,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北冥雅和赫連慕蘭、慕容雪三人急急地躬身,她們這些年一直愛慕著太子殿下。


    雖然沒得半點親近的機會,但也從未受到嗬斥。


    如今突然的一句斥責,讓她們心驚肉跳,急忙把姿態放低。


    可三女心裏發苦,怎麽都想不到殿下的震怒,竟然隻是為了那個妖女的一個稱呼。


    覺得這個稱呼膈應到了那妖女,所以便龍顏震怒麽?


    明明喬菱兒那妖女根本不在小廳,她們怎麽喚,對方根本就聽不到。


    殿下為何如此生氣?


    三女心裏又是急又是害怕,心裏卻更加泛酸。


    難道喬菱兒這妖女還不會失寵嗎?她那什麽巫醫一脈早就凋零了,就剩下她和她爹兩人,對殿下又有什麽用?


    “擺架,回乾坤宮。”


    可拓跋肇看都沒看她們一眼,隻淡淡的一聲令下。


    便轉身離開了熱鬧的大殿。


    拓跋肇這個攝政的太子殿下,還有魔後大人連帶著太子妃喬菱兒都走了,宴會的氣氛頓時冷了下去。


    北冥雅和赫連慕蘭、慕容雪三女湊在一起,心裏簡直恨得牙癢癢的。


    “咱們到底怎麽辦,如今惹了殿下不悅。還能得到冊封嗎?”


    按照世家的勢力,還有各自的姿容修靈境界,她們三人是五人中最有希望被冊封為側妃的。


    可誰知道,今夜的宴會弄巧成拙。


    如今怕是要徒生了變故!


    北冥辰和赫連慕蘭、慕容雪之所以如此熱絡,那是因為今兒白天太子殿下罕見的鬆口說過幾日便宣布側妃人選。


    可誰知道會在這麽一個小小的稱呼上栽了跟頭。


    ……


    另一邊,拓跋肇一刻不停的回到了乾坤宮中。


    “本宮來照顧她,母後回去休息吧。”


    入了寢殿,拓跋肇就看到娘親南宮仙正為喬菱兒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


    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明明把脈過隻是身子有些虛弱,可修靈之人也沒那麽容易暈厥的。


    看著立刻趕回來的拓跋肇,南宮仙心裏不知是喜還是憂。


    “肇兒,你今晚的宴會為何要撇下菱兒?她為了你才奮不顧身的玉石俱焚。你怎能如此對她?”


    南宮仙任憑拓跋肇拿走了自己手中的帕子,她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個什麽心性她還是清楚的。


    “菱兒的心性是任性了些,可她那樣的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菱兒吃了這麽多苦才能回到滄寰大陸,她不希望她再受什麽傷害,更不想我他們因此而離了心。


    “娘親,孩兒有分寸的。”


    拓跋肇拿了帕子便為她擦拭著小臉,目光始終就沒有離開喬菱兒。


    在南宮仙麵前,妖孽出色的東宮太子總是乖巧很多。


    半點兒乖戾都沒有,隻是低頭認真的允諾。


    分寸?


    南宮仙看得出嫡長子是在置著氣呢。


    當初菱兒不顧一切,所有人都以為她香消玉殞了,肇兒好長一段時間情緒壓抑。


    經曆了數次生死的大起大落,她也不是不懂他心裏的情緒。


    可這情之一字,又怎麽是理智、謀略權衡得了的?


    “你從小便是個有主見,娘親也不勸你。可你若真的厭了菱兒,娘親會為她做主另尋一樁婚事。”


    南宮仙無奈的搖搖頭,她隻能低柔的道了句。


    “娘親,這話本宮隻聽您說一次。”


    拓跋肇聽到‘為她做主另尋一樁婚事’,那雙異色妖瞳便危險一縮。


    他薄唇抿得很緊,半響才道出了一句話。


    南宮仙聽著他這語氣,心裏也是微微一震,不再多言了。


    反正該表態的她表態了,其他的事情便要肇兒自己去處理。


    她便站起身來,離開乾坤宮。


    拓跋肇始終看著喬菱兒,那張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小臉,心裏不知是生氣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肇兒……拓跋肇……”


    喬菱兒即便昏睡著,嬌嫩的紅唇依舊喃喃著心尖的那個名字。


    可那一雙美眸卻暈開了點點淚痕。


    聽著她一聲聲的呼喚,那柔婉的聲音再不是夢中的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


    拓跋肇那張清豔的俊臉,更多了一抹強烈的情緒。


    “喬菱兒,你可真是個不省心的。”


    他聽著她低柔的喚著自己的名字,薄唇便彎了起來。


    不由自主的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然後吻上了她嬌嫩的唇瓣。


    “嗯……”


    喬菱兒嬌小的身子不自覺的一顫,無意識的嗯嚀了一聲。


    可她心魔發作的次數太多,對他的氣息早就有了熟悉感。


    別人敢這樣對她,早被她防不勝防的蠱毒要了性命。


    可這個人是拓跋肇,她便任憑他如何肆意糾纏占有。


    懷中的嬌軀溫香軟玉,那一貫乖張桀驁、不可靠近的魔族巫女,此刻像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寵兒。


    無意識的糾纏著他,那姿態熟悉又自然的讓拓跋肇心頭火起。


    異色的妖眸漸漸風雲變色,徐徐沾染上了異樣的猩紅。


    他慢慢的定下微亂的呼吸,卻還是不舍得推開她半分,依舊把她擁在懷中。


    喂了丹藥後便擁著她一起睡下。


    拓跋肇又照顧了她好幾日,她昏沉的不省人事時,都是在他懷中渡過的。


    可等到喬菱兒脈象漸好,終於蘇醒的時候,身邊又沒有了昨夜那人。


    “肇兒!”


    醒來的那一刻,她好似也有了感應,無意識的喚著他。


    可茫然四顧,卻並沒有心頭的那個人。


    “太子妃,您總算是醒了。都昏迷好幾日了,咱們可都擔心壞了。”


    乾坤宮的侍女看著喬菱兒醒了,心裏重重的鬆了口氣。


    殿下說了今日太子妃會醒,讓她們好生照看著,不能出半點差錯。自己卻去了禦書房,處理這幾日積累的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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