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紫覺得季弈城是為了工作而生的,她困頓睡著的時候他在伏案而寫,朦朧睜眼的時候他還是在憂心天下,真是新一代的官場杜甫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點評:此處作者和


    詩句的胡亂搭配充分表現了咱們季紫姑娘剛醒過來智商稍顯不足的狀態……)


    助理準備早餐進來的時候她還擦了擦口水,一臉憧憬:“早上吃什麽啊?我好餓了啊,有我最愛吃的油條沒?”


    季弈城放下筆走過來,不帶表情:“再餓也先去洗漱。”


    盥洗室裏就一套洗漱用品,季弈城進來就發現她訥訥地站在原地,毫無動靜:“怎麽?”


    “好像隻有一套盥洗用品,我……沒有牙刷。”鏡子裏的季弈城早已經衣冠楚楚地拿出藍色的牙刷,自然而然地遞了過來。


    “這個……不是你的嗎?”她握在手裏,沒敢動。


    “怎麽?你嫌棄?那早餐就算了。”說完作勢要把牙刷取走。


    季紫這種人向來百無禁忌,使勁擠了一堆淡藍色牙膏,往嘴裏一戳,直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半點嫌棄。


    季弈城抿嘴一笑,這才滿意離開。


    覃黎明在外間聽到一切,望了望在她心裏偉岸無儔的季弈城,逗這麽一傻妞兒,有意思麽?明明是囑咐她剛剛買好新的,非得惡心人,這趣味真是有點……


    季紫吃早餐的時候一直都覺得有心理障礙,雖然她向來吃的大過一切,可是跟堂叔公用牙刷這種事……在某種程度上等於間接接吻,比當天被看光了還要,讓人難為情來著。


    ……


    “方義是誰?”季弈城靠在椅背上,目光清清淡淡地看著麵前的覃黎明,表情喜怒難辨。


    “我稍稍調查了一下,是南邊方家的獨苗,也是……季紫兩年前的前男友。兩人隻短短交往了兩個月就無疾而終,分手理由不得而知。而方家一向是做實業的,最近隱隱有朝資源方向伸出觸角的意向。”覃黎明拿不定主意這個上司讓她調查方義的目的,如果說單純隻是想要了解方家的勢力,大可以從家族產業入手。但季家和方家向來是井水河水兩不犯,而且方家的家底根本就不足以威脅到季家的任何一脈根基。他這樣別有用心地調查,顯得有些諱莫如深。


    季弈城聽到這些消息之後一直都沒做聲,質地精良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在實木辦公桌上,聲音顯得厚而沉。


    “季大哥,難道你喜歡季紫?”鬼使神差地,覃黎明竟然問出了口。


    季弈城也顯得有些吃驚,愣怔了半秒鍾,恢複如常,神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想多了,我隻是喜歡,逗她。”


    ……


    習季然接到一條沒頭沒腦短信的時候眉心攥成一團,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去:“今天下午的會議通通取消,跟趙總的約會延期,還有,十五分鍾趕去機場一趟,我們家老爺子回來了。”


    季禾沒想到事情這麽棘手,其實是公司的人太精明,她扮成審廠的客戶都沒能糊弄過去。


    現如今被扣留在一間類似於倉庫的小屋子裏,暗無天日,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幸好剛剛千鈞一發之際給習季然發了一條暗號,但又怕默契不夠,他領悟不到她深刻的含義,那她估計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因為短信發的倉促,隻有一個字:“季。”


    這算得上是兩人的暗號了,從小到大習季然一直都十分混賬,仗著自己一副迷倒眾生的長相沒少幹傷天害理禍害純情少女的行為,鬧得不少女孩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更有厲害的吵上門了非得討個公道才罷休。而習季然的爸爸又是個火爆脾氣,脾氣一上頭才管不上是不是三代獨苗呢,抄起旁邊的家夥就不分青紅皂白往他身上招呼。


    季禾記得沒回見他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哼唧的,身上也少不了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那時候常常被她嘲笑,這些傷疤都快成了胎記了。


    習季然不堪其苦,苦命冥想相出了一個對策,苦肉計不成,那就調虎離山計吧。


    季禾這時候正好點背,就被他軟磨硬泡拖出來當擋箭牌了。


    習家老爺子一向跟季家老爺子交好,巴不得子子孫孫都結為連理,當然對季禾刮目相看了,雖不至於言聽計從,但是隻要她開口,習家老爺子就是百分百信任的。兩人商量好了,但凡出點狀況,就發個簡短的信息就成。信息的字數決定當時的危急程度,越是短促說明緊急程度越是高。


    於是,每回眼見著狼牙棒子就快下來的時候季禾總是好巧不巧地提著她姥姥做好的點心,跟在習家的傭人背後探了個頭出來言笑晏晏:“習爺爺,我姥爺喊你一塊兒去品茶呢,他那新進了一盒明前龍井,味兒正得很呢。”


    縱使有再大的脾氣,看到她笑眯眯的彎月眼,聽著她甜絲絲的嗓音,加上最具誘惑力的建議,習誌國也沒法再發泄出來了,隻能恨恨瞪他一眼:“給我安安分分跪著!”臨走之前還囑咐家裏的人不得偷偷塞東西給他吃,否則嚴懲不貸。


    可事實上習季然的母親寵兒成癡,待老爺子前腳一走立馬就能伺候的都伺候了。順帶還能削個脆生生的梨給季禾聊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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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十年磨一劍,這樣堅持了十幾年,兩人的默契顯然到了已臻化境的地步了。


    習季然心裏急,看著眼前堵得讓心心慌的車輛,耐心早已告罄:“你能快點成不,我們家季禾現在下落不明到你秀車技的時候了!”要不是他的車都被老爺子死死扣著,他犯的著這麽低聲下氣


    麽?!


    “喲喲,這季家大妹子啥時候就成你家私有財產了?難道是我方見義回了趟老巢漏了啥消息?”方見義見他難得急的跟灶台上的螞蟻團似的,故意打趣。


    “行行,我不跟你貧了,您老人家人脈廣,趕緊讓手底下那些小錈x19諾惆 k罱死改孔櫚韃槭稱誹砑蛹粱故鞘裁賜嬉舛模蘭坡斷詒蛔チ耍饈露紗罌尚 @蠢矗依純


    身形巨大的suv身姿一個利落的轉身,像插上了一對翅膀一樣從旁邊的小路抄了過去。


    “啊喂我剛換的心肝兒!”方見義一邊打電話一邊大呼小叫,沒引起開車人的半點注意卻惹得電話對麵的女人大為不屑,“我這忙著呢,有屁快放!”


    攤上個這樣囂張的發小和這樣目中無人的下屬,方見義表示很十分痛心。


    ……


    得到準確目的地的習季然更加像是瘋了一樣拿車當飛機開,縱然方見義這些年在道上拚命了不少回也封高架飆了不少車,此刻也架不住他在車海裏的橫衝直撞了。


    “祖宗,您慢點兒啊,平兒說就關起來了,還沒來得及怎麽著呢?!”


    習季然沒搭理,臉色一反常態,顯得緊繃而嚴肅,嘴角微微下沉,有點老習家不怒自威的傳統表情模樣。


    “嘖嘖,現在為了人家姑娘連命都豁出去了,有本事待會兒帶出來了當場表個白啊,強吻也成!”方見義心疼地看著他闖了一個有一個的紅燈,算著得請交通廳那廝喝幾幾年的紅酒找哪哪的水靈妹子才能擺平啊。


    習季然還是緊緊抿著嘴,方向盤上的手背已經青筋暴起,顯示著開車人的出離憤怒。


    季禾感覺身體都僵硬了,剛剛進來兩個莽漢將她眼睛蒙住,手腳全部都重新纏了一遍,還把嘴巴緊緊塞住了,現如今隻有聽天由命了。


    她這才覺得有些後怕,做欄目組的記者這麽久,遇到的情況也不止一回兩回,前一次因為家具的事被揍,上回還有因為暗訪地溝油時候被幾條惡狗窮追不舍,搞得極為狼狽,但每回都能堪堪化險為夷。而這次,估計是凶多吉少了。時隔這麽些年,她覺得習季然八成早已經把小時候兩人的約定拋之腦後了。這樣的話,也隻能祈禱著這家黑心的食品廠老板為了給子孫後代積福,不至於殺人滅口了。


    人在絕望的境遇中總是喜歡回想點什麽,季禾也不例外。


    現在覺得自己可能朝不保夕的季禾,被蒙著眼睛,腦子裏浮起的,卻不是仰望著路皓程的點點滴滴,反倒是根習季然貧嘴不休的一路斑斕,跟季紫跟父母跟姥姥姥爺一起的笑聲燈影,跟節目組一起挑燈夜戰腳不沾地的掏心奉獻,這些曆曆往事,就像是花瓣,像是蝶翅,讓她的過往,變得芳香盈鼻。


    她想,如果這回還是能夠大難不死重見天日,她一定選擇重生,放下那束縛著她這些年的,愛情枷鎖。


    什麽路皓程,唐雲歌,通通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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