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紫打得正火熱的時候一眼就撇到休息室門口站著姿態閑逸的季弈城,以及後麵的一幹警衛,不由得怒火中燒,一生氣就六親不認了,當下口不擇言:“季弈城,你別見死不救啊。”


    季弈城這才淡定的哦了一聲,加入戰鬥,然後輕而易舉地製服了她……


    後麵的警衛員魚貫而入,順理成章的拿下對方。


    季紫雙手被他反剪在身後,顯得十分震驚:“季弈城你在幹嘛!”


    “留下活口。”他依舊是那副冰山模樣,隻用一個詞就堵得她啞口無言。然後才吩咐道:“估計拳頭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先移交警察局。”


    已經被一個女人打得青頭腫臉的人顯然還不死心:“季弈城,我不會放過你的,即使今天我進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我站起來!”


    季弈城十分不以為然,放開掙紮的季紫:“我堅信,現在像你這樣的腦殘,真的沒有千千萬萬了。”


    “……”


    回季弈城房間的時候季紫早忘了來的目的,還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地刨根問底:“那人到底是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啊,我就去休息室打個盹就躺著中槍了。你不能讓我不明不白的被欺負了啊,你得讓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啊。”


    季弈城遞過果汁堵住她的嘴:“你真的被欺負了麽?”


    “雖……雖然沒直接挨拳頭,但我好歹精神上受到驚嚇了啊,為了補償補償我,你好歹德讓我知道那人到底誰吧。”


    “嗯,其實我也不認識他。”


    “……”不認識就來尋仇啊,嘖嘖,季紫心想,這堂叔真是比她還不招人待見啊。


    正當她砸吧著嘴吸著蜜桃汁的時候季弈城從房間裏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個透明的帶子,裏麵裝著嫩黃色維尼圖像的東西。


    她一口果汁噴出來都顧不上了,急忙跑過去奪過來,紅著臉背過身去翻了翻,卻沒發現腳鏈,隻有再硬著頭皮開口:“那個,我的腳鏈呢?”


    這條腳鏈是銀質的鏈身,每一個環上都掛著一個星座飾物,其實也不是什麽無價之寶,頂多算得上是做工精巧,卻對她意義有些重要。


    這是前男友方義送給她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禮物了,如果說季紫這輩子有什麽遺憾的話,那就是沒能跟方義一起走下去了。雖然現在說不上還喜不喜歡他,但是畢竟曾經一起有過值得懷念的日子,腳鏈便成了她偶爾懷念的唯一途徑了,所以她常常帶著,就是害怕自己把那段能夠稱之為美好的歲月,徹底拋之腦後了。


    “丟了。”


    “哈?你剛剛不是說還在嗎?”


    “是啊,剛剛是還在的,可是現在沒了。”


    季紫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懷疑,想要去房間裏翻翻。季弈城沒有阻止,徑直往旁邊那個房間去了。


    季紫連床底下都翻遍了都沒發現它的影子,癱坐在地上有些沮喪,難道說他們倆注定這輩子連半點牽連都沒了嗎?


    季弈城站在門口看著她坐在燈光下,裙擺散了一地像是盛開的嬌花,微微修理過的梨花頭有些蓬鬆地堆在小小的腦袋瓜上,他想,觸感一定跟她細膩的皮膚一樣柔軟。


    “走了。”


    這一聲將她從回憶裏喚回來:“啊?”


    “這裏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家。你同學明天自然有人送她回去。”


    雖然有諸多不滿,可季紫也知道剛剛那人不是鬧著玩的,拳拳都是用盡力氣的,要不是這裏門口會檢查,沒準連刀子都架出來了。所以也不敢壞事,點了點頭就跟著走了。


    “小叔,可不可以先去服務廳報備下,讓她們看到那條鏈子就聯係我一下。”她嚐試著開口。


    季弈城點了點頭:“我會讓人處理的,走吧。”


    ……


    車子一路上都開得極為平穩,季紫覺得自己再度要睡著了,可是在剛下高架的時刻猛地一震,整個人本能地向前飛了去。


    身邊有人伸出手將她拉進溫暖的地方,隻聽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一聲悶哼,世界又恢複一片安寧。


    “季紫。”有人在頭頂上喊她。


    季紫被緊緊困在他懷抱裏,大概知道發生車禍了,但充斥在鼻尖的都是他身上濃厚醇香的氣味,心裏卻沒有覺得半點害怕。不知道他是為了確認自己的情況,便沒有作答,安安靜靜待在他懷裏。


    不一會兒,就有手伸過來了,慢慢地摸著她的腦袋,臉上,鼻尖,脖子,並且手漸漸往下行去。


    季紫被摸的臉色漲得通紅,終於憋不住了:“小叔,你在幹嘛?”


    “沒什麽,手沒地方放。”他終於收手,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那也不能隨便放啊。你先放開我吧,那樣就有地方放了。”


    “你忍忍吧,我好像被卡住了。”季弈城聲音依舊,完全沒有半點車禍被卡主的危急感。


    季紫再沒心沒肺也知道剛剛是為了救她,才讓自己身陷囹圄的,所以乖乖地點了點頭,怕他看不到,又說:“好。”


    想到那些電視劇裏人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總希望有人不斷的說話來讓他保持清醒的,於是再度開口了:“你剛剛為什麽要救我啊?不然現在被卡主的應該是我啊。”


    “對啊,我也後悔了。”


    “……”她腫麽總感覺跟這個堂叔話不投機= =


    “而且這種寬度,肯定卡不住你的,所以我失策了。”


    “……那你卡成什麽程度了,漢堡,烙餅,還是壓縮餅幹?”


    “……”


    ——————


    到城區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季禾看著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沒由來的覺得心安:“咱去後海喝點酒嘮嘮嗑吧,打你回來,咱還沒敘敘舊呢。”


    習季然有時候還算是有紳士風度的,二話不說就轉頭往目的地開:“那你得答應我一條件。”


    “放!”


    “淩晨之前必須得回家。”


    “嘖嘖,別跟我說什麽十二點之前不回家的不是好女孩之類的屁話,老娘不愛聽。”季禾沒好氣地瞥他,跟他一塊兒的女的哪個能在淩晨就被放回家的?


    習季然摸摸鼻子:“主要是這車牌明兒限行了,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可不願意天天回去看老爺子臉色。”


    “……出息。”


    到底第二天就要上班,兩人就著喧囂的音樂喝了兩杯扭了會兒舞就打道回府了。季禾這回事真的累了,出了酒吧就嚷嚷著要習季然背。


    擱平時他能諷死她,可今天卻一反常態地好說話,她已經準備好一籮筐的好話來軟化他了,卻剛開口就見他點頭了。季禾有點,複習了好幾個通宵結果小測驗臨時取消了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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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季然看著瘦得很,其實肩膀還挺寬背還挺踏實的,季禾軟趴趴地搭在他肩膀上,全身心的放鬆了開來:“習季然,你說,為什麽路皓程這麽不待見我嗎?聽說雲歌沒去國外的時候,兩人其實沒在一起的。你說,如果我在最好的年齡也跟著追了過去,現在在他身邊的,會不會就是我了啊?”


    她溫熱的鼻息就慢慢悠悠的盛開在耳後,習季然頓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這個隻有重生才能解決的問題,隻是解釋:“最好的年齡,是那一天,你終於知道並且堅信自己有多好,不是虛張,不是誇浮,不是眾人捧,是內心明明澈澈知道:是的,我就是這麽好。”


    這話沒有任何誇獎人的成分在裏麵,可季禾心裏一陣感動,眼淚都幾乎要奪眶而出,隻能開口掩飾:“看不出來你真是偶爾騷包偶爾嘴賤偶爾還能文藝一下啊。”


    “那也比你好。”


    “我又怎麽了?”


    “我要是偶爾騷包偶爾嘴賤偶爾文藝的話,那你就是偶爾禽獸偶爾衣冠禽獸偶爾禽獸不如了。”


    “……”季禾說不過他,一口咬耳朵上,聽見他哇哇亂叫才放開,算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你用實際行動說明了為啥路皓程不要你了,他不太重口,所以隻喜歡人,你追過去有什麽用。”


    “去死!!!”


    ……


    送到樓下的時候季禾早已經睡著了,歪在副駕駛上,禮服的肩帶已經微微下滑,露出的肩膀溫潤如白玉,光澤似朧月 ,視線再往下就是微微聳起的山峰了,因為裹胸禮服的緣故,胸部稍稍往中間擠著,明顯勾勒出一條山壑,習季然隻看了一眼就快速撇開,隻覺得身上某個地方血液在開始慢慢沸騰。


    “禽獸。”他不由得鄙視自己這幼稚的本能。


    “你才禽獸!”季禾似乎做了個不太好的夢,一隻手就繞了過來,像是趕走什麽討厭的東西,卻不偏不倚,停留在他剛剛支起的帳篷上。


    “……”習季然看了猶在睡夢中的人一眼,隻能仰頭望天,長歎一聲,心裏吐槽,剛說你是禽獸不如還真是對不起全生物界的禽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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