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原本想給顏穎臻慶祝一下生日。


    不過6月12日他聯係了顏穎臻幾次,一直沒能聯係上她本人。


    她的助理孫雅玲說,這兩天公司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大會小會開個不停。


    等杜采歌接了采薇回來,吃過晚飯,顏穎臻終於回了個電話,匆匆說了幾句,又要去開會。


    杜采歌雖然理智上能夠理解,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惱火:“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采薇為了你的生日禮物,已經準備了好幾天。我是真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顏穎臻的語氣顯得很火藥味十足:“我也不想讓她失望啊!但是我小時候就是這麽過來的!我可以說,我對采薇,比我爸對我要好得多!我已經竭盡所能去滿足采薇了,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可能事事都那麽如意!”


    杜采歌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像吵架:“我能理解,你現在火氣大,是因為你想回來和采薇一起慶祝生日,但是從現實考慮,又很難做到。”


    顏穎臻一時沒有做聲,半晌才幽幽一歎:“你能懂就好。”


    “我和采薇在家裏等你,你盡量早點回來吧。”


    電話掛斷後,顏穎臻握著手機怔怔地出神。


    我和采薇在家裏等你。


    在家裏等你。


    這麽多年,她最渴望聽到的一句話,就這麽不經意地,在她完全沒有料到的情況下,聽到了。


    理智一想,她知道杜采歌可能是口誤了。


    他很可能是想表達“我和采薇在你家等你。”


    但是這一點小小的口誤,卻讓她暖心了好半天。


    本來筋疲力盡的身體裏,又湧出了鬥誌和活力。


    她挺了挺腰,站得筆直,下巴驕傲地揚起,露出像天鵝一樣優美的脖頸。


    她又重新恢複那氣場強大的形象,目光堅定而自信。


    擋路的宵小,碾碎就好!


    看了看時間,她將手機遞給孫雅玲,“走,繼續開會。”


    “顏總,”孫雅玲的目光有些擔憂,壓低聲音說,“他們看來是串通好的,這次要將你一軍。這一關,怕是不太好過。”


    顏穎臻輕蔑地說:“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不想著把蛋糕做大,天天心懷鬼胎地想偷別人的蛋糕,這種人我會怕麽?”


    孫雅玲低聲提醒:“不要掉以輕心,顏總,我感覺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


    顏穎臻笑了笑,說不出的瀟灑寫意:“就算他們是有備而來,又能做什麽呢?我想來想去,他們最多也就鬧到董事會去。可董事長是我親哥啊!”


    “好吧,就算他們能用某種方式拉攏,或者打動我哥,把我革職。大不了我不做ceo了,有什麽關係?”


    “6年前,我賣了房子,花了6年時間,從無到有建立起了遠光集團。”


    “而現在我的個人財富,我擁有的資源,我的人脈,都不是6年前的自己可比。”


    “你信不信我用一半的時間就能重建起一個不遜色於遠光集團的公司?”


    孫雅玲無話可說,此刻她的眸子裏隻剩下崇拜。


    ……


    陳馥芳穿著很普通的過膝百褶裙,雙手交疊在小腹前,優雅地微笑著。


    “姨!”采薇衝了上來,一頭撞進她懷裏。


    陳馥芳溫柔地撫摸采薇的頭頂,目光落在杜采歌身上。“杜先生。”


    “陳姐你好。”杜采歌點點頭,提著蛋糕和給顏穎臻買的禮物。


    又對采薇說:“寶貝你先進去,爸爸和陳姨說會話。”


    采薇不高興地撅起小嘴:“可是我也想和小陳姨說話。我都有好多天沒見到小陳姨了!”


    “可是爸爸真的有事要和陳姨說,要不,你乖乖地自己去玩一陣,明天爸爸給你買一個冰激淩吃。”杜采歌笑著逗她。


    實際上,前幾天他去北境的時候,就將采薇送了回來,所以采薇和陳馥芳最多兩天沒見麵而已。


    采薇昂小著腦袋,大眼睛裏透著股慧黠:“一個不夠!”


    “那你要吃幾個!”


    采薇豎起三根手指:“我要吃三個!”


    “不是。不是,粑粑,”見杜采歌沒有反對的意思,她得寸進尺的毛病又犯了,趕緊把手指全部豎起來,“我要吃一百個!”


    陳馥芳和杜采歌一起笑了起來。


    在采薇的概念裏,一就是很少,三就是很多,一百就是特別多。沒毛病。


    “行,爸爸給你買100個冰激淩,分100年給你吃!”杜采歌說。


    “謝謝粑粑!”采薇開心地笑了,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麵白心黑的老爸在欺負她。


    等小采薇蹦蹦跳跳地跑進別墅,杜采歌和陳馥芳同時收回視線,相視一笑。


    “杜先生想找我聊點什麽?”陳馥芳率先開口。


    杜采歌也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問了句廢話:“顏……穎臻她一直都是這麽忙麽?”


    陳馥芳微笑道:“現在已經算好的了。以前更忙。但是不管有多忙,夫人對采薇的關心是絲毫不少。您和采薇也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了,應該感覺得到,采薇的心理是比較健康的,她並不缺愛,不缺關注。”


    杜采歌搖搖頭,目光落在二樓,一扇落地窗前,小采薇調皮地衝他做鬼臉。


    杜采歌向女兒揮揮手,表示自己注意到她了。


    采薇滿足地跑開,又去玩別的遊戲。


    “她不缺愛,但我感覺,是你,和你的二姐,填補了她生活中的許多空缺——我不是在指責顏穎臻不稱職,”杜采歌擺擺手,不讓陳馥芳打斷自己,“我覺得她已經做得非常好了。我可以想象,作為一家市值億萬的上市公司的ceo,她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她有多麽忙碌。”


    “但是這幾天,我和采薇說話時,采薇會說到很多和媽媽一起度過的時光。我想,顏穎臻已經盡力去陪她了。”


    陳馥芳微笑著頷首。


    杜采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算了,有些話,我還是直接和她說吧。”


    陳馥芳微笑著,“想必夫人也很樂意與你直接溝通。”


    “我們去屋裏坐吧。”杜采歌說。


    陳馥芳並無意見。


    走了幾步,杜采歌停下,若有所思地說:“你覺得,如果我提出。額,我不是想搶采薇,這就是一個初步的設想啊。如果我提出,以後在她比較忙碌的時候,都可以把采薇放到我那兒,不局限於6月。你覺得她會怎麽說?”


    陳馥芳優雅地微笑道:“如果您開門見山,恐怕會激起夫人的防禦機製,讓她做出過激反應。但如果您徐徐圖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想夫人也會認真考慮吧。”


    杜采歌點點頭:“我就是這麽隨口一提,你別告訴她。”


    陳馥芳將手指並攏在嘴前,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很調皮、很少女風的手勢,在她這樣熟透了的氣質美人做來,別有一番風情。


    “我還沒來得及了解你的私人信息。陳姐你結婚了麽?”杜采歌隨口問道。


    “離了。”


    “哦,抱歉。”


    “沒事,”陳馥芳笑得很平靜,“這隻是人生的一段普通經曆,沒有什麽特殊意義。而且時過境遷,縱使當時會傷心,現在回憶起來也不會影響心境了。”


    “陳姐你真灑脫。”


    走了幾步,杜采歌又好奇地問:“陳姐你以前當過她的家庭教師?”


    “是啊,”陳馥芳將一縷掉到額前的秀發勾到耳朵後,“從她小學開始,我就當她的家庭教師了。”


    “那我和她……交往的時候,你知道麽?”


    “不知道,那時候我在國外,”陳馥芳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會阻止她。”


    杜采歌聳聳肩:“為什麽?因為我那個時候名聲不好?”


    陳馥芳大方地微笑著,uu看書.ukansu 卻是搖頭不語。


    “不是?那是因為你不想她早戀?不對啊,念大學了,不算早戀了吧。”


    杜采歌連續猜了幾個理由,陳馥芳才輕歎一聲,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


    “那個時候,她親生母親已經去世了,我和她爸爸結婚了,是她的……後媽,她是我女兒。雖然她不是我親生的,但她和我感情很好。我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那麽早就談戀愛,更不希望她被一個花花公子給俘虜。”


    杜采歌麵色古怪,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大瓜,味道太奇怪了……


    到了別墅裏,陳馥芳道:“你隨意,除了夫人的臥室,其他地方都可以去。我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說完就輕飄飄地上樓。


    杜采歌閑著無聊,在房子裏逛了一圈。


    感覺嘛,有點差強人意。


    不管是裝修,還是房屋麵積、結構,還是安保係統,都差強人意。


    真的對不起顏穎臻的身家。


    這棟房子現在的價格是差不多3000來萬。


    如果隻有幾個億的資產,住在這裏還算不錯。


    但是顏穎臻畢竟是大華國女首富,身家據說達到了1000億大華元,相當於400億美元,全球富豪排行榜第14位。


    距離前10,也隻相差40多億美元。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這樣的房子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以顏穎臻的身家來說,住這房子就太寒磣了。


    顏穎臻究竟有什麽理由,要在這裏戀棧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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