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帶著弘治皇帝的旨意幾乎是與張永一道到雲中的。


    在縣衙,蕭敬宣了弘治皇帝的口諭後,臉上堆著笑,道:“殿下,收拾一下與奴婢一道回去吧,陛下那裏還等著呢。”


    朱厚照一臉的不願,問道:“父皇,怎突然召本宮回去啊?”


    蕭敬帶著笑意,回道:“陛下收了殿下送的禮,直言殿下懂事了,當下便讓奴婢傳旨召殿下回去。”


    蕭敬喋喋不休的繼續說著,道:“殿下離開京師,在此貧苦之地待了許久,想必早就想著回宮了吧...”


    朱厚照不等蕭敬說完,便問道:“你說,父皇召本宮回去,是因本宮送的禮?”


    蕭敬點頭,還未回話,朱厚照一個眼神便殺到了謝至身上。


    謝至怎能想到事情弘治皇帝一高興便把朱厚照接回京師去。


    不等朱厚照的責問,謝至便起身道:“蕭公公稍坐,本縣與殿下交接一下手中瑣事,之後,殿下便可隨蕭公公一道回去了。”


    朱厚照正要開口,謝至又道:“殿下,走吧,與臣交接一下,臣也好安排給其他人去做。”


    蕭敬可是弘治皇帝的眼線,朱厚照當著蕭敬的麵說出任何大逆不道之言,那都是謝至這個伴讀做的不夠到位。


    朱厚照隨著謝至離開正堂,不等朱厚照說話,謝至便道:“當著蕭公公的麵,說話可得注意些,殿下言行蕭公公可都是遞到陛下那裏的,沒聽蕭公公說嗎?陛下還誇殿下懂事呢,那便說明陛下對殿下的印象也是有所改變了,殿下得繼續保持下去才是。”


    謝至這一番話可把朱厚照說的是一愣愣的。


    謝至完全不給朱厚照說話的餘地,緊接著便道:“殿下回京倒也算是個好事,正好可與那些命婦親自推薦一下香膏,殿下隻要說,這香膏是殿下為娘娘勞苦而特意配置出來的,既能夠掙了銀子,也會落得一個仁孝的名聲,這可比娘娘來說,好很多了。”


    理著實就是這麽個理,朱厚照想了一下,道:“有理,這麽說來,本宮回京倒也是個好事。”


    謝至點頭,道:“這段時日,陛下對外宣說,殿下在東宮讀書,除東宮僚屬,其餘外臣並不知殿下的去處,殿下再出現在大臣麵前之際,多注意些禮節,加上那些命婦的宣說,殿下便是古往今來,第一聖賢太子了。”


    朱厚照嘴角扯起了一道微笑,滿臉的激動,道:“真能如此?”


    謝至連連點頭,道:“臣就是最好的例子,當初臣多紈絝,臣稍微努力的一下,現在提到臣,他們誰還會說起臣以前那些醜事,即便提起,也會言上一句年少輕狂,誰都過幾年放縱的人生。”


    朱厚照滿是興奮,道:“有道理,那好,本宮回去,在那些大臣麵前定好生表現,讓他們瞧瞧。”


    朱厚照能聽進去便好,一些事情的是非曲直,他還是知曉的。


    隻是被沒有競爭壓力,把內在的惡習都放縱出來了而已。


    隨之,謝至又道:“待雲中成為堪比江南的富裕知縣後,殿下在此做主薄的消息便可放出去,到時候,殿下親民愛民,體擦民情的光輝形象便可在百姓心中蔓延了,有了這些,殿下不管做何事那都是賢德。”


    朱厚照臉上帶著興奮,也不再多說,回了主殿後,與蕭敬道:“本宮為臣為子,父皇有召,自不可遲緩,本宮馬上啟程回京,隻是辛苦蕭公公,不做歇息,便得往回趕了。”


    朱厚照的態度瞬間成熟了不少。


    這廝,果然就是戲精。


    蕭敬能聽到朱厚照說這話,心中自是有股暖流的,憨憨一笑,道:“這是奴婢該做的,殿下若收拾好了,那咱便走吧。”


    沒有耽擱,沒有停留,朱厚照與蕭敬一隊人馬很快便離開了雲中。


    ......


    中秋佳節轉眼之間就到了。


    中秋賞月,自古便有。


    一早,宮中便開始張羅著晚宴了,中秋宴請群臣也都是早有的規矩。


    凡是能來宮中赴宴者,至少也得是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有爵位的勳戚,有封的誥命夫人,勳戚的正妻,當朝皇帝信任文武大臣的婦人。


    謝遷,劉健,李東陽三個內閣大學士的夫人自然也就在這場中秋晚宴的宴請名單之中了。


    一早,謝夫人便穿戴整齊進了宮。


    這些婦人自是由張皇後招待在坤寧宮的。


    朱厚照為了賣他的香膏,特地趕在這些婦人進宮的時候,來坤寧宮請安。


    “母後,兒臣讀多了幾篇書,一時忘記了時間,來晚了些。”


    張皇後見到自家兒子,滿是慈愛,笑容滿麵的道:“讀書為重,既然來了,便坐會吧。”


    這些婦人雖說一早進宮了,但宴會晚上才真正開始。


    弘治皇帝以及一眾大臣還得是需去處理政務。


    所以說,朱厚照並不需要早早趕去弘治皇帝那裏的。


    朱厚照正好還想坐下呢,對張皇後之言得體微笑著道:“是,母後。”


    朱厚照想要留下,張皇後也是想讓其留下的。


    朱厚照從雲中回來,確是不像往常那般吊兒郎當了,穩中了不少,張皇後也是想在這些命婦麵前賣弄一下的。


    朱厚照依言坐下,坐的端正,全程不敢絲毫亂動。


    等了許久,這些婦人說這,說那的,卻是不曾有一人提起張皇後身上的特殊香味的事情。


    朱厚照坐的老遠,都聞到了,她們就不曾聞到?


    就在朱厚照不耐煩之際,一陣涼風出來,他那不成器大舅父張鶴齡的夫人開口了,問道:“這是哪位身上的香粉啊?真是香啊,絲毫都不見膩...”


    隨即,他那二舅父張延齡的夫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妾身也聞到了,咦,這是娘娘身上的...”


    張鶴齡夫人專門聞了一番後,給出了一個答案,道:“是,是娘娘身上的...”


    這兩位頃刻間就像是蒼蠅見到肉了,猛地一下湊了過去,問道:“娘娘是用了何物啊?”


    這兩位並非單純詢問張皇後用的是何物,隱藏之言,是想從張皇後手中分些這樣的東西出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德行與張鶴齡可真是如出一轍。


    這兩位想知曉張皇後用的是何物,u看書ww.kansu 其他婦人也湊起耳朵,想要知曉一個答案。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張皇後也不怕被人知曉,她還愁不被人知曉呢,微微一笑,道:“這個是太子送本宮的,他怎麽弄出來的,本宮也不是很清楚,現在他正好在,去問他吧,照兒啊,你來說吧。”


    朱厚照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絲毫不見拖泥帶水,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便道:“本宮想給母後送份不一樣的禮物,想讓母後高興一番,便琢磨出了這個香膏,這香膏是母後親自調配的,塗抹在身上一小塊便有香味了,若放於家中,也可達到滿堂的香味。”


    若碰到其他人還不好意思討要呢,朱厚照那兩個舅媽臉已是達到城牆的厚度了,豈有不好意思之時。


    張鶴齡夫人開口,道:“殿下,可否...”


    以前朱厚照或許還裝聽不懂,現在完全不用裝的,無奈道:“本宮是應該拿給舅媽的,可舅母也知曉,父皇勤儉,東宮每月例銀很是吃緊,這香膏一盒造價至少得在三十兩以上,本宮實在拿不出這筆多餘的銀子,舅媽若是想要,可出銀,本宮辛苦配置。”


    張鶴齡夫人臉上才有不願,謝至便衝著其他命婦,道:“各位家中家主皆對我大明赤膽忠心,若哪位想要,本宮可來配置,你們拿了本價便是。”


    朱厚照如此大氣,他的形象瞬間高大上了許多。


    一群婦人已開始預訂了。


    朱厚照強忍心下的興奮,喊道:“張永,你來記一下,倒是去府上拿錢,拿了錢之後,馬上去采購原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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