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那廝也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說幹便幹,絲毫的拖泥帶水都不待有。


    也不知曉他那東西最終能否弄出來,反正穀大用和張永買回來的香料倒是不少。


    就這短短幾日時間,所花費銀兩已經得有五六百兩了。


    這敗家子!多大的家業才能經得起他這麽造。


    謝至若不是不想就這麽前功盡棄,把前麵的銀子都浪費了,他真就得把這個計劃腰斬了。


    這麽造,何時是個頭啊。


    謝至感覺這幾日他的血壓都快報表了,心口一個勁的疼,再有三日便到中秋了,朱厚照那廝再弄不出來,不僅得重新為朱厚照考慮禮物的問題,這幾日花出的這些銀子也就都白費了。


    這倒好,他省吃儉用攢下的一點兒家當,都被朱厚照那廝給霍霍。


    特麽的,誰說朱厚照那廝聰慧睿智了,出來,看不打死他。


    就在此時,外麵一道聲音響起,還沒走近,聲音便傳了進來,“謝五,謝五...”


    這廝不好生鼓搗他的香料,來這做什麽。


    謝至捂著自己心口,懶得不搭理他。


    朱厚照走進,瞧見謝至,問道:“謝五,你這是怎麽了?”


    謝至抬眼,回了一句,道:“心口疼...”


    朱厚照那廝倒也還有良心,道:“找郎中瞧過了嗎?不打緊吧?”


    謝至擺擺手,回道:“不打緊...”


    朱厚照得意洋洋的從自己懷中,拿出四五個盒子,道:“謝五,本宮弄成了,你瞧瞧...”


    成了?謝至感覺賭在自己心口的那股鬱結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


    抓起朱厚照的盒子,先後打開瞧了一眼,確定無疑之後,感覺更有精神了。


    謝至興奮的道:“臣果然沒看錯殿下...臣已經看到銀錢進腰包了...”


    瞧著謝至這般興奮,朱厚照問道:“你病好了?”


    謝至一愣,再次把手搭在心口上,道:“好了些...”


    朱厚照也沒深究這個問題,道:“此物塗抹身上有香氣,還可放置一塊在屋子中,較之胭脂用處可是大多了,再以胭脂命名就不太合適了,本宮想了個名字,就以香膏命名如何?”


    隻要東西弄出來,名字還重要嗎?


    謝至應道:“殿下做主便是。”


    得到謝至的同意後,朱厚照挑選了一盒道:“這盒送給謝夫人了。”


    這廝倒是聽夠意思,還想著他娘。


    謝至笑了笑,拱手道:“多謝殿下了,臣會轉告家母,這是殿下送的。”


    東西既然準備好了,便也就該送入宮中了。


    “殿下,馬上就要中秋,陛下那裏也會很忙,還是提早把東西送過去吧。”


    朱厚照並未拒絕,欣喜道:“中秋節之際,不少命婦都要進宮,知曉母後所用之物,必然會有人詢問,到時母後說出來源,必會有人想要采買的...”


    這廝倒是還挺會做生意,還知曉廣告效用。


    很快,朱厚照召來了張永把東西往京師去送。


    “張伴伴,此物你送至母後那裏去,咦,謝五,父皇那裏該送何物啊?總不能也送這香膏吧?若是不送父皇的話,他可會吃醋?”


    就不能自己動動腦筋嗎?非得什麽事都來問他啊!


    謝至扯了一道笑容,吩咐一旁賀良道:“去田間幾種作物皆割個穗子交於張公公一並呈交給陛下,算是殿下和臣一道送與陛下的。”


    朱厚照詫異,問道:“就這就成了?”


    謝至扯起一道笑容,道:“陛下在意的並非身外之物,莊稼豐收陛下便欣慰了,殿下送去這些東西,便可見殿下已在關切民生疾苦了,陛下比收到任何禮物都要欣喜。”


    朱厚照恍然大悟,拍手道:“哈...有理,有理...就這麽去辦。”


    隨之,又問道:“那本宮需再給父皇寫封書信了嗎?”


    謝至答道:“都可。”


    朱厚照那廝擺手道:“那便算了,本宮還是不寫了,寫了書信,父皇又得挑本宮毛病了。”


    謝至滿頭黑線,不再言語,從自己房間取了包袱,拿給了賀良道:“把這個送回家,把這個送到恩府那裏去,回去的時候,再去找找伯安,看他有何東西需要拿給恩府的。”


    領了謝至和朱厚照的命令,張永和賀良紛紛往京中的方向趕去。


    等到掌燈之時,兩人便一道進了京。


    進京之後,賀良拿著東西回了謝家,而張永則是進了宮。


    謝至送出去的手套,雖還不到派上用場的時候,但也算謝至力所能及之下所能做之事了。


    謝夫人出言問道:“五少爺可還好?”


    賀良回道:“好,就是太忙了,縣中好多事情都需少爺處理,少爺每日忙的腳都不沾地了。”


    詢問了些謝至的情況後,賀良也便去休息了。


    縣中沒什麽緊要的事情,賀良也不必像往常那般著急趕回去。


    另一邊的張永在進宮後,拿出腰牌,報了自己名等了許久,才終於進了暖閣。


    一入暖閣,張永跪拜行禮後,便道:“陛下,馬上中秋節了,殿下和謝知縣命奴婢送些東西為陛下做禮。”


    弘治皇帝嘴角邊有了一道微笑,道:“哦,是什麽?拿來瞧瞧...”


    張永就在青磚之上解下包袱,一一擺了出來。


    首先,拿了手套,道:“這個是謝知縣送的,有陛下的,娘娘的,太皇太後的...”


    接著,又拿了香膏,道:“這個是殿下送與娘娘和皇太後的...”


    最後,小心翼翼的拿了麥穗,道:“這個是奴婢與賀良剛從田地割回來,今歲雲中收成當不錯的很,這個是殿下和謝知縣共同送與陛下的。”


    說來說去,弘治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個東西,在張永拿了這個東西後,弘治皇帝才從禦座之上起身,拿了麥穗,揉下了幾顆,與一旁的蕭敬,道:“是挺飽滿的,也該到收割之時了吧?”


    張永回道:“謝知縣說等過了中秋,便組織縣中壯丁加緊收割,趕些時間,個把月,便能入倉。”


    介紹了莊稼的情況,uu看書 .ukanshu 弘治皇帝便拿了手套,問道:“此乃何物?”


    張永起身,幫著弘治皇帝戴在手上,介紹道:“謝知縣說這稱為手套,可保暖用,謝知縣從兀良哈收了批皮子,正組織縣中婦人製成成衣,冬日酷寒之際可賣些高價出來。”


    弘治皇帝戴了手套,感覺之後,自己摘了下來,道:“嗯,倒還真是挺暖和的。”


    瞧了手套之後,弘治皇帝又打開了香膏,頓時一股刺鼻香氣便撲鼻而來。


    弘治皇帝問道:“這個是太子給皇後的?”


    張永滿臉堆笑,回道:“徐先生得了盒香膏,殿下瞧著好,便自己照著研究出來的,隻為送與娘娘的。”


    弘治皇帝合上香膏,嘴角有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微笑,吩咐內伺收了東西。


    打發走了張永後,才與一旁的蕭敬,出言感歎道:“太子出去幾月,倒也真是懂事了,還知曉拿些禮回來,倒真是不錯的很。”


    蕭敬也滿是欣慰,道:“殿下比以往是懂事了,看來與謝知縣出去幾日也是大有裨益的,陛下,馬上便要中秋了,宮中也要宴請群臣了,殿下不出現,恐引起群臣疑慮,要不把殿下召回京師幾日,陛下也見見殿下。”


    對朱厚照,弘治皇帝是有望子成龍之心,但卻也是有父親對兒子關愛的。


    蕭敬提議之後,弘治皇帝有些心動了。


    片刻之後,吩咐一旁的蕭敬道:“傳旨,吩咐太子在中秋之前務必回京。”


    朱厚照估計打死也想不到,他這一份小小的心意竟會使得弘治皇帝有宣他回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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