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的事情才剛一發生,蕭敬便第一時間把消息報到了弘治皇帝那裏。


    “蕭伴伴,你覺著此事可否屬實?”


    蕭敬並未馬上回答,想了一下後,才道:“應是不實的,吳主考回京不久,與謝伴讀還未見過麵,私交更不好友,若隻說,吳主考是詹事府詹事便為謝伴讀徇私,這未免也有些差強人意,畢竟,謝伴讀恩府乃是王少詹事,謝伴讀即便中舉,與吳主考也沒多大關係,吳主考定多也隻能算作是謝伴讀的一個座師罷了。”


    弘治皇帝點頭應道:“嗯,這倒是實情,先傳吳寬來,聽聽他怎麽說。”


    很快,吳寬便被傳到了暖閣之中。


    一進暖閣,吳寬便率先認錯,道:“臣身為主考官,卻出了此事,愧對陛下信任。”


    弘治皇帝並未有絲毫怒意,依舊如往常那般,帶著笑意,問道:“是否真如那些士子所言,是你泄題給了謝至。”


    吳寬隨即搖頭否認道:“絕無此事,從出題到放題再到最後的閱卷皆有嚴格秩序,絕無有任何漏題的可能。”


    接著,弘治皇帝又道:“此事,卿以為當如何處置?”


    考慮了一下,吳寬便道:“嚴查,貢院的考官和差役皆需仔細盤查,還此次秋闈一個公道。”


    對吳寬的回答,弘治皇帝自始至終都未有過多異樣的情緒。


    很快,又宣來了此次秋闈的所有考官。


    “吳主考與謝至私下可有往來?”


    當著吳寬的麵,即便是真有,估計也沒有一人站出來以肯定回答的。


    得到一眾考官的回答之後,弘治皇帝又問道:“吳主考可有可疑之處?”


    一眾考官,相互對視了一眼,皆都搖頭否認。


    接著,弘治皇帝又道:“那說說謝至吧。”


    說到謝至一眾考官終於有了回話,七嘴八舌的,此起彼伏的回答之中,都說明了一件事情。


    謝至從進入考棚之後,便開始揮筆疾書,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便書寫完畢,剩下的時間便在呼呼大睡。


    幾乎所有的考官都如此說。


    那便能說明兩種情況了,要不是謝至才思敏捷,要不就是謝至真就提起知曉了考題。


    弘治皇帝正準備傳旨徹查此事,牟斌匆匆而入,行禮後,便道:“陛下,謝至和殿下去了貢院。”


    弘治皇帝臉色微變,道:“他們此時去貢院作甚?去,把他們喊回來,莫要把此事弄大。”


    ......


    貢院門口,謝至身著白色儒衫與朱厚照一道幽幽走來,在他們身邊跟著的賀良則是拿著筆墨紙硯和一大桶的漿糊。


    麵對成百群情激奮的考生,謝至極為淡定的很,好像前麵那些人不過是他多年未見麵的老友一般。


    瞧見本尊出現,一群鬧事的士子更是激憤。


    一有些矮的儒生指著謝至,道:“謝至,你還敢來,別以為你爹是內閣大學士,就可胡作非為,朝廷選仕,即便皇親貴族也不能徇私舞弊。”


    謝至不卑不亢,也未見生氣,回道:“某為何不敢來?”


    未等那儒生說話,旁邊的另一儒生道:“舞弊之人還有理了?”


    謝至依舊淡定,微微一笑,反問道:“是誰說某舞弊的?小心某告你們一個誣陷反坐的。”


    說著,謝至便走至那貢牌之前,揭下自己書寫的策論,砸吧著嘴,道:“多好的一篇文章啊,能書寫如此文章之人竟被誣陷舞弊,可惜也,可惜也...”


    謝至自歎自唉著,有人倒是忍不住了,出言反問道:“這文章倒是不錯,可這文章是你寫的嗎?你爹是進士出身,你恩府還曾中過狀元,你若早早便知曉試題,弄來這樣一篇文章也不難吧?”


    謝至抹了兩口吐沫把自己的那篇文章重新粘貼了上去,也沒搭理此人。


    才剛把文章粘貼上去,一旁的賀良把沾了漿糊的刷子遞了過去。


    謝至瞅了一眼賀良手中的刷子,一巴掌拍在了賀良的腦袋上,沒好氣的道:“不早拿出來,不早拿出來...”


    賀良委屈巴巴嘟囔,道:“小人也得來得及啊。”


    算了,不與他計較了,辦正事要緊,吩咐道:“把白紙貼到貢牌上去呀。”


    賀良在忙乎之際,一旁的朱厚照拉著謝至悄聲,道:“謝五,你這是要做什麽?”


    謝至神秘一笑,道:“殿下看好吧。”


    在一群考生議論紛紛之際,賀良把帶來的白紙貼滿了貢牌,把中舉士子的金榜都已蓋住。


    隨即,謝至提筆便開始了往白紙上書寫。


    聖人能使天下順治...


    隨著,謝至龍飛鳳舞的瘦金體的書法在紙上躍然的越多,嘈雜的士子議論之聲也是越發的消禁。


    “這是今年鄉試的考題。”


    “這謝至竟在當場書寫策論?”


    “第一篇已完成,又寫第二篇了...”


    “不錯,不錯,如此策論,確當得起解元了。”


    “第二篇也完成,第三篇開始了...”


    “第三篇也寫完了,開始第四篇了...”


    “第五篇了,第五篇了...”


    寫滿貼在貢牌之上的白紙,謝至把毛筆直接扔進了賀良端著的托盤之中,伸了懶腰,道:“不寫了,累了。”


    不寫了?這就是說,還能繼續寫下去?


    五篇,算上秋闈的那篇,可就是六篇了。


    七步成詩的曹子建都不敢這麽牛氣哄哄的吧。


    這六篇在文風之上異曲同工,u看書 .uukanhu一看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在整個大明,恐沒有幾個人能辦到一氣嗬成,能書寫出如此六篇策論來的。


    若說是有人代筆,可能性也都小之又小的。


    一些世子已經不再介於謝至舞弊,開始搬起小板凳開始謄錄了。


    能一氣嗬成完成六篇策論,還需舞弊嗎?


    他們還是規規矩矩的精進自己的學業,期待來年再考吧。


    離開貢院,朱厚照一臉的興奮,道:“本宮服了,一口氣五篇策論,謝師傅都沒這個本事吧?”


    謝至反問道:“家父能有這個本事,草民不得而知,對草民來講,寫下這麽五篇策論真就不是難事,就隻把那兩本四書和五經大全讀熟,就能辦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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