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啊!沈衝在心中感歎了一聲,正所謂打蛇打七寸,老大一抓就抓住了吳忠勝的命根子。


    現在有魏信聰這個局長出麵,己方都用不上動一刀一槍,順順利利便把這件事情圓滿解決了。沈衝現在是真的打心眼裏佩服夏文傑的頭腦,他挑起大拇指,讚道:傑哥,這回我算是


    服你了。


    你也不錯。


    啊?


    剛才在餐廳裏,為了我敢和那些混混拚命,有點勇氣和魄力。夏文傑衝他一笑。說實話,他當時真的挺受感動的。


    沈衝老臉一紅,撓著頭發,嗬嗬幹笑道: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他們想要我兩隻手,盡管拿去好了,但要動我老大,那不行。


    夏文傑點點頭,他嘴上沒有再多說什麽,心裏卻在默默地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夏文傑的兄弟!


    他對開車的司機說道:在前方路口,放我下車。


    傑哥,你要去哪?


    把小尾巴再處理一下。


    那我


    這回你不用跟我,回酒吧吧,事情應該暫時告一段落了,想來吳忠勝短期內也不敢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是!傑哥!現在沈衝是完完全全把夏文傑當成老大了,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夏文傑下了出租車,而後又另打一輛車,去往稽核總局。


    從頭到尾,他從沒有承諾過魏信聰什麽,也沒有威脅過他,更沒有利用他去威脅吳忠勝,他隻是很‘湊巧’又很‘疏忽’的把兩個人約見到同一個地方而已,至於他二人之間會產生什麽誤會,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與他無關。


    在整件事上,不管讓誰來查都挑不出他的毛病,他沒有利用自己的職權,更沒有公器私用。


    當然了,話說回來,他若是知情不報,私收賄賂,那就肯定是他不對了,他不會做這樣的事,他也不會給自己埋下這樣的隱患,留給別人抓住自己把柄的機會。


    你可以說他陰險,甚至也可以說他陰損,但想在社會上生存就得這樣。想做聖人,首先得先學會如何做人。


    夏文傑來到稽核總局,這時候正好是中午,當他到的時候,餘耀輝正在辦公室裏啃盒飯呢。


    進到辦公室,夏文傑看著辦公桌上的盒飯,有些驚訝地問道:餘叔,你就吃這個?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他對餘耀輝的稱呼也可以隨意一點。


    沒辦法,這幾天忙得昏天暗地,連出去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餘耀輝即便在吃飯的時候,眼睛還落在一旁的文件上。


    他放下筷子,揮揮手,說道:文傑,坐,今天怎麽有空來看餘叔啊?


    是怕你錢不夠用,上交點贓款。說著話,夏文傑把魏信聰給他的那張銀行卡拿出來,遞給餘耀輝,順便把那盒煙也一並扔給他,說道:順便再送你一盒煙。


    餘耀輝先接過他扔來的煙,低頭瞧瞧,咧嘴笑了,邊撕開封口邊笑道:不錯啊,軟中華,在警校裏還學會抽煙了?


    別人送的。


    誰啊?餘耀輝隨口問道。


    夏文傑向辦公桌上的銀行卡努努嘴,說道:送卡的人。


    餘耀輝抽出一支香煙,點燃,邊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邊拿起那張銀行卡,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問道:誰送你的?


    西區公安分局的局長,魏信聰。


    哦,是他啊!我聽說,這家夥是屬鐵公雞的,一毛不拔啊,怎麽會突然想到送給你這東西?


    因為這個唄。夏文傑從懷中掏出幾張照片,放到辦公桌上。餘耀輝拿起,低頭細看,逐一看過之後,他把照片放下,抬頭看向夏文傑,問道:在哪拍的?


    他在萬華小區有套房子,目前是送給他的情人在住,照片就是在他家門口拍的。


    見餘耀輝還要發問,夏文傑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麽,繼續道:你一定想問,我是怎麽知道他在萬華小區有房產的,對吧,餘叔?


    聰明。


    我加入五四社已經這麽久,總是要做出點成績嘛,這件事,就是我在五四社打聽來的,原本我也是將信將疑,結果在萬華小區守了兩天,還真把他等來了,隨帶手拍了幾張照片。我有拿這些照片去找他確認,魏信聰為了堵住我的嘴,便硬塞給我這張銀行卡,哦,還有那盒煙。


    餘耀輝看了看手裏的半截香煙,嘖嘖嘴,說道:這還是贓物呢。


    隻是一盒煙而已,餘叔喜歡就抽吧,我不會向人告發的。


    你這臭小子!餘耀輝氣樂了,隨手抓起煙盒,向夏文傑砸去。後者手疾,一把把煙盒接住。


    知道卡裏有多少錢嗎?


    沒查過,有多少錢也都和我沒關係,這種錢,太髒,也太惡心。夏文傑在旁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順手把煙盒又扔回到桌子上。


    好樣的。說是說,鬧是鬧,餘耀輝最欣賞的就是夏文傑這一點,本質好,不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誘惑而發生變質。他問道:以前我有誇過你嗎?


    好像經常吧!


    臭小子!好吧,這回我就再誇你一次。餘耀輝滿麵笑容地白了他一眼,同時按下電話的按鈕,說道:小高,進來一下。


    很快,秘書高婷從外麵敲門而^,她先向夏文傑點頭一笑,走到辦公桌前,問道:餘局?


    餘耀輝把銀行卡遞給她,說道:去查一下,看看卡裏有多少錢。


    高婷點下頭,轉身走了出去。等她走後,餘耀輝問道:文傑,你吃飯了嗎?


    沒呢。


    一起來吃點吧!說話間,餘耀輝從辦公桌下麵又拿出一隻盒飯。


    啃盒飯啊?


    這家的盒飯做得不錯,正宗的東北風味,菜少肉多飯足,保你吃完這一回還想下一回


    餘叔,等你不做稽核了去推銷盒飯也可以,生意肯定錯不了。


    吃你的吧!


    嘿嘿!夏文傑打開盒飯,摸摸還是熱乎的,他拿起方便筷子,說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不用客氣,吃完付錢就好。


    不是吧?


    這也是要走賬的。


    夏文傑搖了搖頭,懶得再多說,大口吃起飯來。


    他和餘耀輝邊吃邊聊,等他倆吃得差不多了,高婷也回來了。她把銀行卡遞還給餘耀輝,而後又深深看眼一旁的夏文傑,低聲說道:餘局,卡裏有二百萬。


    撲!夏文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去,二百萬?魏信聰可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一下子給自己送了二百萬。


    餘耀輝心中也是一震,他猜到這次魏信聰送給夏文傑的錢不會少,但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


    夏文傑從紙抽裏抽出餐巾紙,擦了擦嘴角,說道:包二奶,違紀:二百萬的不明財產,違法。即違紀又違法,證據確鑿,餘局,可以抓人提審了吧?


    餘耀輝沒有立刻說話,他向高婷揚下頭,示意她先出去,而後,他幽幽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要查魏信聰這樣的局級幹部,就得設專案小組詳查,單憑這些照片和這張二百萬的銀行卡,還算不上確鑿的證據。魏信聰這個案子,以後我會立案詳查的。


    現在不能查他嗎?


    當然不行啊,我們都是有工作規劃的,現在正在查一個大案,魏信聰這個屬於突發事件,至少得等到眼下的大案查完之後,才能查他。


    什麽大案那麽重要?


    查省裏的官員,你說重不重要?餘耀輝笑了,說道:什麽事情都得慢慢來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都做好嘛。


    我覺得是我們稽核的人太少了,而要查的案子又太多了,餘局,我向你推薦一個人怎麽樣?


    哦?是誰?


    我在警校的同學,叫李虎。


    你說說他的情況。


    夏文傑隨即把李虎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餘耀輝。當餘耀輝一聽李虎的家庭狀況,馬上就變得興趣缺缺。


    並非他看不起窮人家的孩子,而是稽核真的不太敢錄用出身貧寒的人,哪怕是出自小康家庭也好,而李虎家卻是單親家庭,全家就靠母親打零工賺錢,是當地的特困戶,這樣的人進入稽核,誰敢保證他不會變質,誰敢保證他一定能承受得起金錢的誘惑,就像夏文傑這次,二百萬的巨款,他說上交就上交了,如果換成那個李虎,他能做到嗎?二百萬,足夠他母親打幾輩子零工的了。


    不過夏文傑開了口,餘耀輝也不好當場就拒絕他,他含笑說道:文傑啊,我會把他的檔案調過來仔細看看,至於他台不合適做稽核,那還是兩說。


    我明白。夏文傑點點頭,說道:李虎真的很不錯,人也很正直。


    行、行、行,這件事情我會上心去辦的。餘耀輝答應得很幹脆,其實完全沒往心裏去,不用查看李虎的檔案,光是聽夏文傑的講述,他的心裏就已經把這個人否定了,以後的事實也恰恰證明了,薑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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