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就道:“依我說,你還是不見他的好。見了,又能怎樣呢?你放心,皇上說過了,不管怎樣,玉珺總不是死刑。”


    春苓一聽,兩眼不禁閃著熠熠的光輝。“娘娘。皇上真的這樣說?”


    安歌就道:“皇上卻是這樣說的。不過,玉珺會關入地牢。終生不得出去。”


    春苓就歎:“皇上已然慈悲為懷了。這已經很好了。”


    過了暮夏,天氣就一日暖似一日。安歌想:再過幾日,想弟弟就會從熙寧過來,遞交國書,順道來看她。一想起弟弟,安歌的麵上,不禁現出一絲微笑。


    似乎,與玉瓚解開心結後,一切都很愜意,一切都很好。


    這一日,玉瓚又過來了,看著安歌,玉瓚欲言又止道:“安歌。有一事,我須告訴你。”


    看著玉瓚的眼眸閃爍不定,安歌就問:“怎麽了?”


    玉瓚聽了,終於鼓起勇氣說道;“還有幾日,玉瑾要進宮來。”聽玉瓚提起玉瑾,安歌的心裏,果然就是一動。算來,她已然有足足兩年的時間,未見他了!但很奇怪,雖然在這宮裏,看不見玉瑾的身影,但安歌分明又感覺得到他的存在。如此說,他願意回宮,是不是也預示著他和玉瓚之間,一切已經冰釋前嫌了?


    對此,安歌不知道答案。“玉瓚,你的心裏,已然和他解開了疑惑麽?”安歌問。


    玉瓚就道:“我已托人去秋邙山了。玉瑾已知他的親生母親是誰。上天果然將我和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安歌——這話我不該問你的,但既然提了,到底又想問一問!你的心裏,對玉瑾果然已經放下了麽?”縱然現在已經完全擁有安歌,但玉瓚的心裏,還是不那麽確定,不那麽自信。


    安歌聽了,就與他微微一笑,方道:“玉瓚。你看天氣這麽好,不如咱們去禦花園散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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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二人說著,就緩步去了禦花園。待到了那園子門口,安歌方對他道:“玉瓚。其實我和玉瑾之間,從未有過開始,又談何放下?”安歌說著,隻將清澈的目光對著玉瓚。玉瓚見了,心裏激蕩。因就激動問她:“安歌。我聽了,心裏當真高興。果然就是麽?”


    安歌見玉瓚如此小心翼翼,就笑:“果然就是。與我的心裏,隻是將太子當作無關風月的知己。從前,和他在一起,我們除了吟詩撫琴,從未想過其他。真正是應了那句話‘無關風月,隻為真心’!”安歌說著,不禁一歎。


    玉瓚聽了,心裏固然心滿意足。因就試探問:“那麽——雲安歌。你的心裏,是什麽時候,開始有我的?”這些話是玉瓚大著膽子第一次問安歌。剛問完,玉瓚就發覺自己臉上,緋紅的一片。


    安歌發現了,就笑:“玉瓚,我不告訴你。要麽,你猜。”安歌說著,就將身子飛快跑進禦花園。玉瓚見她如蝴蝶一般,心裏的愛意更是濃烈。因就在安歌身後道:“雲安歌。這話藏在我心裏已然多時了。今日,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安歌就笑:“好。那你來追我呀!”


    玉瓚就也笑:“我是學過武功之人,如何追趕不上你?”


    安歌聽了,就隱在花叢中笑:“玉瓚。你不要忘了。我從小就習舞,你若要追我,隻怕還追趕不上。”安歌說著,口中就發出清脆如鈴的笑聲。


    二人在禦花園內來回追逐,玉瓚終於將安歌追上了,握在玉瓚的懷中,安歌就道:“玉瓚。那個答案,你還想知道麽?”


    “願聞其詳。”玉瓚與她深沉道。


    安歌就道:“玉瓚,你還記得熙寧城破,咱們第一次見麵麽?我被一群永夜士兵追著,眼看就要死在亂劍之下了。當時,是你救了我。”


    玉瓚就道:“我當然記得。那時候的你,驚慌就如野地裏的兔子。”


    安歌就笑:“你知道嗎?現在我向來,便是在那時候,我的心裏,慢慢有了你。隻是,我是個後知後覺之人。心裏始終不曾發覺對你的情意。”


    “嗯。安歌,我聽了,當真高興。”


    安歌就問:“那麽——玉瓚,你呢?什麽時候,你對我真正動心的?”


    玉瓚聽了,便也調皮道:“安歌,你猜!”


    安歌就道:“我猜,最早也是那一日吧!當時的你,一襲白袍,隻如我的神。”|


    玉瓚就笑:“你猜錯了。雖然你這樣說,我聽了很開心。”


    安歌就問:“我猜的不對?那麽——是什麽時候?”因覺得玉瓚愛自己在後,安歌還覺有些失落。


    玉瓚就笑:“安歌。我第一次見你,卻是在那之前。那一年,我奉命出使熙寧,幸在熙寧皇宮中見過你。當然,你那時並不認識我。不過,從那時候起,我發現我就暗暗喜歡你了。熙寧城破那一日,除了攻下皇宮,我便就是要來找你。”


    安歌聽了,卻是沉了臉。因看著玉瓚好久,直不說話。玉瓚被安歌看得發毛,就納悶道:“雲安歌,為何這樣看我?


    安歌聽了,便離開玉瓚的懷抱,與他正色道:“玉瓚。其實,一想到這一段,我的心裏並不好受。有時,我的心裏也很糾結,覺得我背叛了我的父皇母後。”


    玉瓚就道:“安歌。隻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如今,熙寧在安熙的治理下,隻是蒸蒸日上的。想不久以後,熙寧或許就是永夜新的威脅呢!”


    安歌聽了,就笑了一笑。因對玉瓚道:“怎麽,永夜稱霸了這麽久了,也不許熙寧強大一回?”


    玉瓚就也笑:“熙寧強盛,百姓安居樂業,我聽了隻是個高興的。熙寧越強盛,我越心安。”玉瓚說著,方又抱起安歌,往禦花園深處走去。


    其實,玉瓚還有一事未告訴安歌。他是著意要等到玉瑾回宮那一日,與安歌驚喜。又過了二日,玉瓚忽想去那地牢看一看玉珺。將玉珺從邊界押往地牢,玉瓚並沒有看過他一回。


    當玉瓚從陰暗的石階走下去時,就聽得地牢裏響起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玉瓚,我知道是你。”


    玉瓚舉起火把,就著火光看著玉珺的臉。沉吟了許久,玉瓚方問:“玉珺。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玉珺聽了,就狂笑了幾聲,方慢慢回答:“玉瓚。不用廢話。我不用你好心留我的性命。從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玉瓚就歎:“不。我是來問你,你為什麽要將母後殺死?”


    玉珺見玉瓚提起許後的名字,就恨恨道:“玉瓚。你以為就你恨她麽?其實,更恨她的人是我!”


    玉瓚一聽,心裏更不明白了。“想母後待你,也是不薄。從前,我不知她是我的親生母親,對她有深深的誤會。直到最後,我依然堅持雲妃是她所殺。不過,你和母後又有什麽仇怨?”


    玉珺聽了,口裏就冷冷道:“我的生母,身份卑微。不過一個下賤的宮女,一概的名分也沒有。是。母後從小就將我抱了去撫養。但她心裏真正喜歡我麽?不!她待我,不及大哥的十分之一。她給我最粗鄙的飲食,說要磨練我的心誌。可是,我分明看到她待大哥的不同!大哥那裏,錦衣玉食,什麽都有!而我,一直在寒冷的臘月,還要穿著薄薄的單衣!我心裏雖恨她,但也不想將她殺死。誰讓她激怒我的?那天我去看她,本想著就去挖苦一下她的。哪裏知道母後像發瘋似的,拉著我拽著我,說要讓我帶她去見太後!我哪裏肯幹!她見了,就拔過我的劍,說不讓她去,她就自殺。我慌了,本想將劍奪過來的,不想母後的力氣竟那樣大。我爭執不過,一個失手,竟將她殺死了!”


    玉瓚聽了,沉默良久,就緩緩歎息:“原來是這樣!不過,縱然如此,你暗殺我的侍衛,四處散播侮辱皇後的清譽,意圖謀反,我還是不能饒了你!”


    玉珺聽了,就又哈哈大笑,他對玉瓚道:“你當然不能放了我。隻因我一出來,還是要染指你的江山。你有本事,就鎖我一生一世好了!”


    玉瓚見了他瘋魔的樣子,略一沉吟,就又道:“但有一個人,托了我一樣東西送給你。我到底還要給你。”玉瓚說著,就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對他道:“這個香囊,是春苓求我送給你的。”


    玉珺一聽,心裏就一動。因就又看了看手裏的這個香囊。他是懂春苓這丫頭的心思的。將他送與她的香囊,物歸原主地還了給他,也是有與他兩清之意。


    玉瓚見她麵帶苦笑,就道:“春苓,待你還是一心一意的。隻是——一切都已晚了。”


    玉瓚說著,又看了看玉珺,方又舉起火把,徐徐登上石階,慢慢出了地牢。地牢之外,依舊是無比大好的初夏風光。玉瓚一邊騎馬,一邊遙看皇宮,心想:真正也巧,玉瑾要回來了,那東宮裏的荼蘼花,本都已連根拔除了的,不想到了初夏,又蓊蓊鬱鬱地綻放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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