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不可能的電話,一番不可能的對話。


    男人整個人驚愕到發懵,渾身不自在,因為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哪怕他剛剛經曆了,剛剛親耳聽見已故的亡妻對他說話。


    這……


    這不是做夢吧?


    男人回神,看著周圍的一切,車水馬龍,街道上人來人往,不少人在看著他。


    這不是夢!


    而他自己也完好無損,並沒有衝向馬路中央。


    頓了頓,男人忽然轉身,揣著手機,著急忙慌的樣子,向醫院跑去,他要去看看,亡妻回來了?


    郝知太清楚發生了什麽,感覺莫名其妙的,一臉的無語加無奈,其實還有點兒小嫌棄,要不是看在男人挺可憐,他很想吐槽兩個字:“神經!”


    這時,男人不再胡亂,郝知也稍稍安心,忙跟了上去,看樣子是醫院出了什麽事,不然也不至於讓男人這麽著急。


    他們就在醫院門口不遠處,很快就回去了。


    ‘噠、噠’。


    匆匆過了走廊,男人急衝衝的推開了病房,見隻有女兒一個人,頓時一怔,妻子不在嗎?


    “爸。”


    床上,女兒一喜,隻見她臉色好轉許多,很精神。


    “恩。”


    男人回神,不敢直接問,因為妻子已經不在了,女兒是不知道,可剛才他明明聽見女兒和妻子的聲音,而且兩人似乎是見過麵的。


    略調整了一下呼吸,男人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旁敲側擊道:“剛才你給爸爸打電話了?”


    女兒點著頭,她還有點兒狐疑呢,道:“不然還有誰啊?”


    這時,女兒也是很奇怪,身體突然就有精神了,也沒有不舒服了,感覺就和沒發病之前一個樣子。


    男人‘哦’了一聲,倒了杯水,他的手都在顫抖,舉著杯子在微顫。他喝著水,故作著鎮定,可以肯定剛才是有那麽一通電話,又問道:“那你媽媽呢?”


    這幾個字,男人感覺都不真切,都覺的自己神經了,明明妻子已經跳樓身亡了,他親眼所見,不會錯的,可剛才明明聽見妻子的聲音,叫他回來。


    幻聽了?


    還是真的神經了。


    男人很亂,亂糟糟的,沒個所以然,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女兒點了點頭,說道:“剛出去了,不過我媽好奇怪,說什麽要走了,讓我等你回來。”


    男人聽後,手一抖,杯子沒抓老實,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摔碎了,水灑了一地,剛才那一通電話,剛才那一番話,果然是真的嗎?


    男人知道,女兒是不會騙他的,因為女兒還不知道,妻子已經死了。


    “爸?”


    女兒嚇了一跳,瞪著眼,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怎麽了,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男人根本沒理會,轉身就出去了,他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這一次似乎不信又不行,因為他親身經曆了,而且女兒也這樣說。


    他沿著走廊,開始尋找……


    看著這一幕幕,郝知歎著氣,看了看一旁的亡靈女人,然後斜睨,瞄了一眼一聲不吭的看門老人,即便剛才不在,他估計也能猜出發生了些什麽,這個女人怕是現身見自己的女兒了,怪不得剛才男人這麽著急的回來。


    隻是讓陰陽相隔的兩人相見,這不太好吧?


    郝知納悶,這個做法固然人性了許多,但不太像看門老人往日的風格,而且太離譜了。


    當然,郝知不敢說看門老人什麽,隻是這麽想而已。


    就在這時,執念消散的女人露出了笑容,女兒得到了救治,丈夫也沒有做傻事,她覺的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很劃算的,是值得的。


    女人的身體開始發出光茫,她要走了。


    ‘咚’!


    女人跪了下來,對著郝知磕頭,之前是有事相求,而現在純粹是為了感謝。


    “別,快起來。”


    郝知忙去扶,他受之有愧,因為剛才他一直不在,要謝也是謝看門老人,不過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了。


    “謝謝。”


    女人道了聲謝,然後她透過門窗,目光注視著裏邊的女兒,就這樣,她的身體化作了星星光茫,不斷在消散,她的身體一點點的透明,直至消散不見。


    “呼!”


    郝知吐了口氣,知道事情結束了,至於裏邊那個女孩,相信已經沒事了,瞧瞧她一臉青春,活潑的樣子,相信看門老人已經給治好了。


    這件事,郝知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對姐妹。


    那對姐妹是從小分離,妹妹不幸得了重症,需要骨髓移植,姐姐說著不願意,但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救妹妹。


    那時就是看門老人出手,把妹妹徹底治愈了。


    這兩件事是差不多的,一個姐姐,一對父母,為了親人,都可以義無反顧的選擇去犧牲,隻是後者的方式不可取,讓人所唏噓詬病了。


    這就是親情,異於愛情、別於友情的存在。


    它不像愛情那樣讓人浪漫,不像友情那樣金誠真貴,它給人更多的是一種溫暖,一種溫馨感。而且比之愛情、友情,uu看書uukansh親情是最難割舍的,因為血緣關係可不是說斬就能斬斷的。


    事已至此,也該走了。


    郝知同樣看了看裏邊的女孩,微微一笑,希望她以後好好的活下去,隻是接下來要麵對的很殘酷,因為她媽媽不在了,她必須接受這一事實。


    但是,與此同時,相信她也能最直觀、最清楚的知道另外一件事:媽媽對她的愛有多深。


    “走吧。”


    看門老人說了一聲,轉過身,沿著走廊,向外走去。


    郝知‘恩’著,點了點頭,隨後緊步跟上,這一件事他參與不大,但感覺一樣充實,至少沒讓這個家徹底垮掉。


    不多時,男人回來了。


    他神情落寞,因為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妻子。


    “爸。”


    女兒的病已經徹底好了,現在隻是缺少營養,身體稍稍有點兒萎靡不振,相信過不了幾天,她就可以出院的。


    男人‘哦’了一聲,因為妻子的事,他心不在焉,還沒意識到女兒的變化,不過他很快注意到,女兒看起來好多了,不像得病的樣子。


    “你真的看到你媽了?”男人再次尋問,他也在看著女兒的樣子,雙眼炯炯有神,充滿了生氣。


    女兒奇怪,道:“真的啊,怎麽了?”


    男人看著女兒,怎麽看都不像在撒謊,更何況他的確與亡妻通過電話了,他冷靜下來,想著電話中亡妻的那些話,忽然明白妻子可能放心不下女兒,所以再來看一次。


    猶豫再三,男人看著女兒,道:“爸有件事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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