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老道,身份甚高,素孚眾望,綠林中人,可以說是沒有不知道其名的。


    他原本是在湖北襄陽武當山,與那武當老祖金波子張三豐同山修行,兩人可不是一般的莫逆之交。


    他在綠林江湖道,還有一個美稱,叫金麵天尊開山聖主,姓陶名見字立坤。


    此人善使三寶如意,威鎮華夏,為形意門的門長,現已退居籬下,專門結交天下能人,少林的,武當的,昆侖的,還有峨眉的泰山的...各門各派中都有他的友人。


    因而,人們對他都非常尊敬。


    他一不爭名,二不奪利,律已嚴格,待人寬厚,從不壓製別入抬高自己,有著很高的武德。


    他這一來,道月自然也很高興。


    因為他畢竟是襄陽武當山的老道,以前自己也曾在襄樊九郡一帶學過藝,和自己早就有了深厚的交情。


    再說那惡渡佛傑術,一看是陶見陶立坤老道把自已攔住了,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敢造次。


    他知道,這個老道背後三寶如意的厲害。


    原來這個三寶如意,能打閉脈針,使人防不勝防。


    隻是聽陶見,從不動用,他認為憑暗器贏人,有失尊嚴和身份。


    這時,惡渡佛傑術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便笑容可掬地對陶見老道說道:


    “師兄,請您暫且退後,我師哥傑滴在那裏呢,我現在要和道月交手,請您給個方便吧。”


    “哈哈,無量天尊,善哉善哉!”陶見說道:


    “傑術你先停一停,貧道就是為了息事寧人才來相佛寺的。”


    “這個?”九轉輪回惡渡佛傑術愣了,心中暗想,怎麽,他也認識道月?


    陶見看傑術發愣,便不由得發出了笑聲又說:“哎喲,你在想什麽呢?我這次真的為你們雙方和解而來,你師哥今世渡海達摩傑悲也知道此事啊!”


    “哦,那您也認識道月嗎?”傑術問道。


    “這你不必多問,”陶見回了傑術一句,又轉身向著道月說道:


    “道月長老,一向可好?現在請你少候片刻,貧道去去就來。”


    道月點了點頭。


    金麵天尊開山聖主陶見來到傑滴麵前打躬,說道:


    “無量天尊!貧道我這廂有禮了,看來我來的是時候,如晚來


    步,事情就不好辦了,哈哈,貧道此次來是為你們雙方排難解憂了。”


    說著說著,陶見故意放低了聲音,隻有傑滴才能聽見,別人不知老道說了些什麽。


    過了一會,陶見的聲音又大了起來說道:


    “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萬年佛,不管你們以前吃了多大的虧,現在都得按照我的仲裁去辦,否則,我就下不了台啦,不知你意下如何?”


    傑滴點頭說:“阿彌陀佛!既然您是奉我大哥之命來此調停,我豈有不聽之理,隻是希望您一碗水端平,那我就感激萬分了”


    陶見聽罷笑了:“放心吧!我現在就去和道月商談。”


    說完,陶見滿麵春風地又來到道月麵前,大聲說道:“道月長老,多年不見,貴體安康否?”


    “老道長不必客氣,但不知您今天到來,如何來調解糾紛?”道月也得摸摸陶見的底啊,以決定自己一方的對策。


    至於老道有無資格來充當調停人,那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因為他是受到雙方信任和尊重的長者。


    “道月長老,你還信得過貧道嗎?”陶見問。


    “咳!看您這話,說到哪兒去了。”道月說:“你跟我們老祖的友情不是十年八年的了,貧道豈能不相信你呢?”


    陶見笑著說:“那就好,道月長老,既然你信得過貧道,那就不管你們雙方打到了何種地步,也不管你們把真佛塔破到了哪一層,凡是過去的事我都不願與聞,更不想於預,我隻是將現在和以後的事給你們做個公平決斷,今天,我先請你們雙方都休息,各自帶人回去。”


    道月聽罷,雖然心裏頭老大不願意,但是考慮到要給老道一個麵子,也就點頭應允了。


    可是,突然間,就走過來一個人,他冷不防冒出一句不冷不熱的話來:“請問這位老道長高名大姓?”


    道月回頭一看是宋玉,便微笑著回答道:“這位是我們開山老祖的朋友,金麵天尊陶見陶立坤道長。”


    宋玉說:“噢,原來是陶老道長,在下這廂有禮了。”


    “無量佛!你是何許人也?”陶見一看見宋玉,把臉一下子就放下來了,剛才那謙和的笑容早跑到爪哇國去了。


    “嘿嘿,老仙長,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宋玉,又名宋光明,”宋玉介紹道。


    “唔!你就是足智多謀的宋玉宋光明嗎?”陶見不覺一驚。


    宋玉嬉皮笑臉的說:“不錯,正是小人,不過我的智謀既小且又不高,哪能比得上您這開山聖主呢?”


    陶見沒好氣的說:“貧道沒功夫跟你耍嘴皮,不過你可要小心,今後再不可撥弄是非,招惹麻煩,要是讓我再聽到你的閑話,我可要教訓你了!”


    宋玉有些不快樂的說:“啊呀仙長,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呢?您可仔細打聽打聽,凡是正人君子和武林正義之士,哪個不尊重我宋玉呢?除非那挖窟窿盜洞的老鼠,人麵獸心的冷血動物,以及草坑裏蹦的、河裏浮的,天上飛的,地下跑的等不會說人話的東西,才討厭我宋玉呢!我想,您老又不是上邊說的那些東西,絕不會煩我吧?”


    陶見一聽宋玉的搶白,幾乎氣破了肚子,如果再說討厭他,煩他,那不就成了他罵的“東西”了麽,隻好“哼”了聲,便一言也不再發了。


    可宋玉這時卻來勁兒了,不管道長心裏怎麽想,他反正是要把心中的話全得倒出來:


    “我說老道長,剛才好象聽見您說了,我們和傑滴老兒之間的事,您要給了,但不知您是如何個了法?”


    聽到這裏,老道笑了幾聲又說:“貧道剛才有言在先,雙方吃虧都擔在我身上,對於調解意見哪一方不聽,就不夠朋友,貧道自有辦法懲治於他!”


    宋玉把腦袋一歪,話裏帶刺地說:“哎,老仙長呀,您不要用大言嚇唬我,我不是小孩,不會讓你把魂給嚇丟了我倒要看看仙長怎麽公平合理地了結這檔子事,你可知道,現在龍大人還被押在真佛塔裏呢!”


    “貧道知道,”陶見氣呼呼的說。


    宋玉又斜眼說道:“你知道就好。”


    老道被宋玉軟一句硬一句挖苦的惱怒難擋,遂喝斥道:“道月,你給我帶著人回去!”


    道月胸中的悶氣不由直衝腦門,心想,你陶見,到這裏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原來以為,你來了有什麽高招呢,不曾想隻是叫各自回去了事,真是掃興。


    但出於禮節,便壓了壓心中的火,替宋玉賠情道:“宋玉多有衝撞,貧僧向您賠禮了!還請仙長原諒。”


    老道不屑一顧地說:“對於宋玉的刁猾,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道月長老,你不必替我向他賠禮道歉,我沒有任何過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倒要看看這位仙長如何了結這件公案,使雙方都滿意,”宋玉說罷,便和大家離開了相佛寺。


    在路上,道月長老責備宋玉道:“你說這番話有什麽用?”


    宋玉說:“唉,長老,難道您還想在老道身上抱有希望嗎?”


    道月點點頭說道:“是的,你可能不了解此人,他可是個好人哪,剛才你不該在廣庭大眾之下戲耍於他,幸虧人家有涵養,不然就動怒了,老道此來肯定對我們有利。”


    “那就讓事實說話吧!”宋玉不以為然地說:“倘若真能如此,我願一步一叩頭,向老道賠禮道歉,即使把腦袋磕飛了,也心甘情願,不過,恐怕是您要大失所望啊!”


    “此話依據何在?”道月聽了反問道。


    “現在我暫時還拿不出什麽依據,隻是我覺得老道有些詭詐,他在傑滴耳邊不知說些什麽,高一聲,低一聲,有些眉來眼去,我對他很懷疑,”宋玉說。


    道月又責備說:“你也太多心了吧。”


    “也許是我多心,不過,我的話會得到驗證的,”宋玉胸有成竹地說完,便再無話了。


    道月等一幹人,回到了客店後,便各自休息。


    而道月卻心事沉重,坐在那兒腦子裏象開了鍋,翻上翻下難以平靜。


    他想到宇文鬆鶴和一些兄弟的慘死,不由為自己的無能難過得掉下淚來。


    陶見這個老道真象他說的那樣,能平息這場紛爭,使雙方都滿足嗎?


    常聽人說,他是一位忠厚長者,走得端,行得正,做事光明正大,德高望重,就連老祖金波子張三豐也讚賞他的為人。


    雖然自己沒和老和尚共過事,但人們都對他交口稱讚,也就容不得自己再去懷疑了。


    道月便把希望寄托在老道身上。


    可這檔事怎麽了呢,還真不好辦啊!


    正當道月心事重重,難以解脫的時候,夥計進來報告說:“外頭來了三個七十歲的老者,看穿著打扮不象當地人,點名請長老出去一趟。”


    站在一旁的宋玉,聽到這兒,不由得用鼻子哼了一聲說:“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你知道他們來於什麽?”道月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


    “有沒有好事,出去看看就明白了,反正這個陶見老道,是夠損的!”宋玉總覺得陶見不是個好人,又說:


    “他說給調解,使雙方滿意,這話多動聽啊!當時他是看見我們人多,怕少林寺吃虧,才高一陣低一陣地向傑滴老兒暗示,讓他們耐心等待,我說長老哎,門外的人肯定是凶手,是取你的腦袋來了,如果不是這檔子事,您把我掐死。”


    道月長老聽完宋玉這一通話,並沒理會。


    在場的眾人,也認為這是宋玉信口雌黃,瞎編硬造,不過是借機隨意發泄對老道的不滿罷了。


    於是,道月領著眾人來到店門外,隻見站著三個一高二矮的老者。


    高個的,身高足有六尺多開外,頭上戴黑色的麻布巾,用藍綢鑲邊,身穿古銅色的斜領長裝,小繃兒顱頭,凹鼓臉,麵色紫中透亮,亮中帶光,兩道濃眉斜插入鬢,眼角上吊,高高的鼻梁,蛤蟆嘴,看樣子是遠道而來,沒休息就直接來找道月。


    那兩個矮個子,一個有四尺多高,另一個有五尺上下,年紀都在六旬開外。


    道月憑自己多年來闖蕩江湖的經驗判斷,這三個人,老當益壯,體格強健,哪個也都有二,三十年的功夫在身。


    “哪位是道月長老?”高個的老頭問。


    道月往前一上步:“貧僧在此。”


    老頭冷冷地橫了一眼:“哦,你就是五台山文殊院的方丈道月和尚。”


    道月回答:“不錯,請問施主的尊姓大名,由打何處而來?到此找貧僧有何貴幹?此地不是談話之所,請施主到屋內落座,你我從容一敘,”


    “等一等!”高個兒老頭冷笑了幾聲,繼續說道,“道月,小老兒找你打聽兩個人,你可見過?”


    “但不知施主問的究竟是哪位?”道月問。


    老頭說:“一個叫喪門,一個叫吊客。”


    “喔?好象聽說過他們的名字,”道月答道。


    高個兒老頭問“知道他們兩個是老夫的什麽人嗎?”


    道月回道:“這個貧僧倒是不知。u看書 uukansu”


    老者說:“告訴你,這是老夫兩個得意的門徒,他們被你道月給打了!”


    其實,打傷喪門和吊客的並不是道月長老。


    接著,他惡狠狠地說,“打我一拳,還你一腳,今天老夫不遠千裏來到此地,就是要取你的項上人頭,給我兩個徒兒報仇雪恨!”


    原來白衣吊客盛德雨,花麵喪門智祥甫,一個使追魂棒,一個使狼牙棒。


    來的這個高個兒老頭,就是他們的師父,大雷天山白雪嶺人稱萬年蒼鬆威立武林的苗世苗五翁。


    跟他來的另兩位,那個黑臉的是無影飛叟,姓包名起字靈柯。


    那個黃白淨麵的,號稱風中柳絮,姓張名德厚,在自然界就屬柳絮顯得輕飄,它形如棉花,被風一吹滿地飛舞。


    因為,張德厚身子輕,綠林江湖道就送他一個外號叫風中柳,他的掌法也厲害,所以又號稱鐵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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