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贇 ()”


    李寬擔任大理寺卿足有三日,已然完全適應現在這個官職。雖說他身上的官服還是大理寺獄丞,期間也鬧出不少笑話,大理寺護衛見他身著獄丞官服,將他拒之門外,最後還是崔仁師親自帶他進入大理寺,眾人才知道李寬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而崔仁師則降為大理寺少卿。


    身在其位,李寬方知大理寺卿事情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甚至要複雜很多。短短三日,就有不下百件案件公文送到他麵前,由他親自批文注釋,有些案件已然了結,像是意外身為則由縣衙自行結案;有些案件尚在審理中,這些都需要上報至大理寺。


    李寬除了看這些卷宗,就是查證刑部、州府刺史、縣令等判罰的標準是否符合大唐律法。若無問題則簽字批準,有問題則發回至原地重新審理。經過三日下來,李寬腦海中除了案件就是大唐律法,空閑的時間都沒有。


    “崔少卿,這些小案件就不必給我看了,你自行處理便是!”三日下來,李寬覺得這工作太乏味了,索性交代崔仁師一聲:“若是有刑事大案,或是無法決斷再交由我。”


    崔仁師愣了片刻,道:“殿下,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沒什麽不妥的!”


    李寬強硬的讓崔仁師處理,他知道對方曾擔任過大理寺卿,有些事情比自己還要清楚,與其讓他耽擱時間倒不如讓崔仁師自行處理,既能提高效率,也能讓自己輕鬆許多,何樂而不為,再說大理寺少卿的工作本就有此一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崔仁師不是推卸責任,隻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著實有些小心謹慎,在他看來李寬處理比較妥當點,再說了有任何不妥之處李寬均有辦法處理,他已經卸任大理寺卿,如何代大理寺卿之職。


    李寬從事這份工作後方知任何行業不易,就像是之前那些冤假錯案,說實話有些責任不能算在他們頭上,僅僅是翻查相關典籍就需要一個時辰,更別說每日不下數十件案件送來,光是看就已經讓人頭痛了,更何況也沒多餘的時間去調查取證是否判罰的準確,或是其中有何冤情。


    崔仁師還想說什麽,抬頭一看,李寬早已不見蹤影。身為從三品官員,李寬每日工作時間隻有半天時間,不過前三天都是在熟悉過程使得時間增加,熟悉了以後僅需半天時間就可以結束。


    通常情況下,大理寺卿的工作就是每天批注案件公文,然後將這些歸納總結後呈交給皇上。由於李寬被特許不上朝,使得他匯總之後的結果可以隨時自行送入宮。


    從大理寺正殿出來,李寬便朝著大理寺獄方向走去,他在大理寺獄多少待了二十餘天,還是有些感情的。另外,李寬也想檢查檢查自己離開獄丞之職後,之前交代的事情現在是否還繼續沿用。


    李寬大搖大擺的走進大理寺獄,眾人均是恪盡職守,沒有誰敢懈怠,今日當值官員乃是郝處俊,故而由他帶領李寬巡視整個大理寺獄。李寬看了看大理寺獄的走廊、過道等地方收拾的幹淨,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喲!這不是楚王殿下嗎?”李寬首先來到天牢中,這些犯人得知李寬的身份是楚王,對他甚是恭敬,之前還是不可一世的態度,得知以後瞬間變了一個人似得。


    李寬麵帶微笑的點頭示意,天牢中的夥食不必多問絕對是大理寺獄中最好的,這些人更像是來大理寺獄享受的。李寬擔任獄丞期間,對此倒是沒有多做改革,誰讓對方身份地位非同一般,這是他們自己身份地位得來的,無可厚非。


    “怎麽地牢中的犯人比之前要多了不少?”李寬走過天牢後來到地牢發現這裏麵的犯人在他離開後居然多了數十人,要是有新的罪犯前來,身為大理寺卿李寬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著實讓李寬有些疑惑。


    “他們均是從彭城縣、潞城縣等地送來的,具體什麽情況小的也不清楚,好像是兵部、刑部的人一起押送進來的。”郝處俊解釋道,“另外,苦牢中也有數十人都是與這些人一起送進來的。”


    李寬低頭沉思,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後,李寬心裏就有了大概,這些人想必就是之前著手調查的陳玉柳、張玲英等十二人冤假錯案中的當事人,或是相關人員。


    若是罪魁禍首必定身在苦牢,相關人員或是罪罰較輕的則是送至地牢關押,而且這事大理寺都不知道,必定是由皇上親自主審定奪,而大理寺獄則成為這些人暫時羈押之所。


    李寬來到苦牢中,看見有十幾人被裏麵的犯人揍得不成人樣,渾身髒兮兮的不說,而且蓬頭垢麵,嘴角都有些血跡。頓時,李寬皺著眉頭,沉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回大人,他們被其他人打得!”賀季同也沒想到李寬突然來訪,想圓過去也不可能,隻是如實交代一切,正如李寬猜測的那樣,這些人的確就是那十幾宗案件的罪魁禍首及相關人員。


    李寬了解後,板著臉怒斥道:“縱然如此也不可妄動私刑!你身為大理寺獄的巡查官差,uu看書.uukashu.co製止獄中暴動本就是你責任,將那些打人的犯人全都帶至前堂,依照大唐律法嚴懲不貸!”


    賀季同無可奈何,隻得硬著頭將那些打人的犯人全都帶至大理寺獄前堂,也就是審訊的房間。本以為李寬真的會按照大唐律令執法,可他不僅沒有執法,反而對那些犯人很是稱讚,這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最後李寬還是勸誡他們最好不要動私刑,因為他們都是皇上欽定的犯人,肯定要麵見皇上的,被發現了他們也討不了好處。


    眾人恍然大悟方知李寬對他們的良苦用心,各個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動手,相信大唐律法的公正性。李寬絕非知法犯法之人,也不是所有犯人他都會一視同仁,像那些證據確鑿依舊沒有醒悟的犯人,李寬當然不會放過,甚至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在獄中不好過,算是給他們的教訓。


    這些犯人李寬知道最好在皇上還未定罪前不要亂動,以免自己也被牽連進去。李寬直接做做樣子,打了他們二十大板,各個都叫的鬼哭狼嚎似的,李寬著實無語,道:“墊著東西有那麽痛啊!”


    “大人,咱們要是不這樣怎能體現大人的公正嚴明呢?”


    眾人一邊鬼哭狼嚎,一邊向李寬解釋,李寬聞言倒是哭笑不得,對於他們李寬倒是十分優待,主要是這些人的確是表現良好,法不外乎人情,這些人敢作敢當,雖是罪犯確有男兒血性,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而且那些人的確罪有應得,換做李寬自己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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