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芙蓉拍拍手,示意車夫把馬車裏的東西卸下來,車夫利索的卸下食材,葫蘆幫著抬進廟裏放好。王紫秀的眼睛都看直了:“蘇夫人這是……”


    “這是我給你們送的吃食,想著好讓你們過年的,但你們如今吃的用的東西,真不是我送的……”


    “大姐,那他們吃的東西是誰送的?”葫蘆都疑惑不解了:“難道是……難道是菩薩送的?”


    “開玩笑,我隻見過人給菩薩送吃的,沒見過菩薩給人送吃的。”


    “大姐說的極是。可除了大姐,還有誰給他們送吃的呢?”


    “你問我,我問誰。”


    “在這京城裏,除了大姐關照他們,還有誰會關心他們的生活呢?”


    “你問我,我問誰?”


    葫蘆隻得問王紫秀:“你們不是說來京城是為了尋親嗎?會不會是你們的那位親戚給你們送的吃的?”


    王紫秀搖搖頭,趕緊給葫蘆擠擠眼睛,示意他不要提什麽親戚的事。


    王老爹的耳朵很管用,他分明聽到了葫蘆的話,頓時有些不開心,雞湯也喝不下去了:“莫提她……莫提她……提她隻會讓人傷心……”


    “爹,京城這地方還是好人多的,你看蘇夫人這麽關照咱們,還有像蘇夫人一樣的好心人幫襯咱們,爹還是往好處想吧,別氣壞了身子。”


    “是啊,不值得生氣,不值得生氣,爹隻是替你不值罷了。”王老爹拉著王紫秀的手歎氣:“可惜了你一副好嗓子……”


    芙蓉送給他們的東西,夠他們過一個豐盛的年。


    大年過後。雪漸漸的停了,天也一天比一天長,看來是春天要到了。


    白雪皚皚的季節就要過去,槐樹開始抽芽兒,竹子褪去了黃葉,變的油綠油綠的,仔細看時。鬆鬆散散的竹葉下。還隱藏著高高低低的嫩綠色的竹筍。


    王紫秀跟王老爹依然在京城裏賣唱,早出晚歸。


    芙蓉陸陸續續又給他們送過東西,衣料。或是雞肉,或是大米,還有幾罐白生生的豬油。


    王紫秀總覺得過意不去,不出去賣唱的時候。就呆在破廟裏給旺仔和小饅頭做幾件衣裳,有小肚兜。[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有小袍子,也有夏天穿的單褂。她手藝好,人又勤快,飛針走線的。一件件小衣裳就做成了。


    每每芙蓉送來了吃的用的,她都會讓芙蓉把小衣裳給孩子捎回去,芙蓉明白這是她表達心意的方式。也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春天一晃而過,似乎槐樹葉子一夜之間就長大了。竹筍一夜之間就老了,堆積在城牆下的雪早已不知蹤影,花園裏閃過許多五彩斑斕的蛾子,大片的油菜花開了,有蜜蜂“嗡嗡”的在油菜田裏飛過,帶起的風浮動了油菜花,蜜蜂在起起伏伏的油菜田裏乍隱乍現。


    春困似乎還沒有結束,夏天就來了。


    池塘裏的荷葉像一把把翠綠色的大傘,晃晃悠悠撐在微微泛著波浪的水麵上,時不時的有斑駁的小青蛙跳上荷葉,又“噗”的一聲鑽進水裏,濺起的水花像晶瑩的豆子,落在荷葉上,荷葉便搖擺起來。


    人們脫去了裹的嚴嚴實實的棉衣,換上了輕薄的衣衫,夏季的衣衫又薄又豔,色彩豐富,款式多樣,光是姑娘身上穿的裙子,便有十餘種之多。天氣一熱,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就多了,這裏麵賣菜賣肉挑擔賣水果的人多了,買首飾買衣料買點心的人也多了,摩拳擦掌,你擠我扛,鵝黃色的太陽光直直的照著京城長街,照著長街上的行人跟每一塊青石,光線又反射到城牆上,城牆上映出高高低低的人影與時明時暗的線條來。


    天氣暖了,王紫秀跟王老爹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寒冬臘月的,與他們做伴的,是饑餓跟寒冷。每每到半夜,嗚嗚咽咽的北風順著廟門鑽進來,吹的那堆可憐的火幾欲熄滅。房頂上的破洞,王紫秀用稻草蓋著,可北風把稻草掀開,王紫秀躺在破廟裏,抬頭便可看見陰鬱的天空,遇上下雪的時候,雪花順著破洞落下來,像灑鹽粒子似的,第二天早上起來,破洞的下麵會多出一個雪堆,廟裏唯一的熱氣也被這雪堆給吸收了,王紫秀跟王老爹總會凍的瑟瑟發抖。


    如今破廟周圍的雪早已化成水蒸發了,透過房頂上的破洞,雖然還可以看到天空,但陰鬱的天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朗的晴天。嗚嗚咽咽直往破廟裏鑽的北風也不見了,夏天的風像溫柔的手,吹在人麵上癢癢的,甚至還有點愜意。


    破廟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每天清晨,斑駁而熱烈的陽光穿過破爛的廟門投射進來,笨笨的珠頸斑鳩在門口跳脫叫喚,想找點食吃。


    王老爹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他換上了灰色的單衣,冬季他臉上皸裂嚴重,就好像缺了水的黃土地,溝溝壑壑,深一道淺一道兒的都是溝。如今他的臉光潔多了,心情也好很多,很多時候一大早起來,他就抱著二胡,摸索著坐在門檻上,拉上一段兒,再唱上一段兒,然後豎著耳朵,聽珠頸斑鳩“咕咕咕”的悠閑的叫,時而,他也給它們撒上幾粒黃橙橙的小米。


    芙蓉給他們送點心的時候,發現破廟裏又多了兩床薄毯子。


    這薄毯子芙蓉雖叫不上名字,但看樣子,卻是十成新的,薄毯子上繡著大朵的牡丹花,層層疊疊的牡丹花簇擁在一起,活靈活現,神態逼真,顏色也是極豔麗的,有粉紫色,有白色,有桃紅色,還有墨綠色。這些顏色夾雜在一起,像一幅油彩畫。


    蘇家也有幾塊這樣的薄毯子,還是當年茶茶在宮裏得了賞賜給蘇家的,這薄毯子跟宮裏送出來的毯子那麽像,難道也是宮中的東西?可王紫秀又不認識什麽宮裏的人,如果這薄毯子是宮裏的東西,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破廟裏呢?


    王紫秀請芙蓉坐下,指著薄毯子感激的對芙蓉說道:“蘇夫人,你真是心細,天剛熱,就讓人送了薄毯子給我們,如今這天氣,夜裏蓋這樣的薄毯子是最好的了。”


    “紫秀姑娘……這薄毯子不是我送的。”


    “蘇夫人真是太客氣了,做了好事,又不承認。”


    “紫秀姑娘,我給你們送過米,送過油,送過菜……送過雞鴨鵝……可這薄毯子,真不是我送的。你仔細想一想,送這些東西的人,你見過嗎?”


    王紫秀皺眉一想,也是,平時這些東西,薄毯子,或是一些吃食,都是有人放在破廟門口,有時候她聽到動靜跑出去看的時候,送東西的人已經無影無蹤了。她一直猜測,可能是蘇府的人送的,如今想來,卻是她自己的想法。


    “除了蘇夫人,還有誰這麽好心呢。”王紫秀想不明白。


    芙蓉跟王紫秀說話的功夫,破廟門口突然有馬車的聲音,然後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好像放了什麽東西在門口,門口的地上發出“噗通”一聲響。


    王紫秀跟芙蓉趕緊追出去查看,見一個穿粉紅裙子的婢女跳上馬車欲走,芙蓉追了上去問她:“看你的衣裳這麽麵熟,你是哪家的婢女?”


    婢女支支吾吾。


    “你是哪家的婢女?這些天給他們送東西的人就是你吧?為什麽不肯留下姓名呢?”


    “奴婢是……欽國侯府的婢女。”


    “欽國侯府的婢女?”芙蓉低頭想了想,是了,怪不得這麽眼熟,就連這馬車,她也是見過的。


    王紫秀一聽婢女說是欽國侯府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王老爹坐在門檻上豎著耳朵聽著,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手中的二胡差一點兒掉到地上,他伸著胳膊對王紫秀說:“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她說她是……欽國侯府的。”


    “是,爹,我聽到了。”


    “她是欽國侯府的,她是欽國侯府的。”王老爹默默的念叨,不知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不高興,或者,他有點激動,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也一抖一抖的:“是她讓你們送東西來的?她轉了性子了?紫秀啊,人要臉樹要皮,咱們不能要她的東西,你把廟裏的東西收拾收拾,讓她們拉回去吧。”


    王紫秀點了點頭。


    欽國侯府婢女卻連忙擺手:“送過來的東西怎麽有收回去的道理呢,再說我們夫人說了,讓我們悄悄的送了東西就走,不讓我們暴露身份,如果我們把送來的東西又帶回去,那一定是暴露了,夫人一定會責怪的。”


    “這不怪你,怪隻怪……我們沒有福氣享用。我已經發過誓了,以後絕不求她,也不會再要她一點兒東西。”王老爹的胸脯起伏的厲害,單薄的衣衫下,他的汗都出來了。


    “這些東西,是你們侯夫人讓送來的?”芙蓉問婢女:“是天晴的娘侯夫人讓送來的?”


    “是。”


    怪不得,芙蓉看這婢女眼熟的很,原來她是侯夫人的婢女。


    “我們夫人是侯府的正經主子,侯府大大小小的事她都操著心呢,聽聞這紫秀姑娘還有王老爹居無定所,靠賣唱為生,夫人覺得他們可憐,所以偷偷的讓我送些東西來。怕他們不收,讓我放下就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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