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說著,伸手揪住溫光的衣裳,溫光本想起身,可被蘇暢揪著衣裳,他又一次沉入了水底,一連喝了幾口水,喝的他臉都白了,伸胳膊蹬腿,像十月的螃蟹。


    好不容易從澡盆裏出來,溫光連打了幾個噴嚏,看著嘴角含笑的芙蓉,又看看一臉得意的蘇暢,溫光沒好氣的道:“蘇暢,你好大的膽子,你是一等兵,我也是一等兵,你竟然這樣欺負我?看我不去向大元帥報告。”


    蘇暢聽了很是不屑:“經常打小報告的,怕是小孩子吧。”


    “你……..”


    “剛才溫大人不是說了,找我有事,溫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呢?”蘇暢坐在長案之後,喝著芙蓉給他泡好的茶,喝一口,還故意品一品,搖搖扇子,順便整整衣裳,跟蘇暢的愜意比起來,溫光確實顯的狼狽多了。


    “我聽說,你打算好好的教田青仁呢,一大早的,就見你們在山坡那邊習武,怎麽,你不打算教田青仁念書了?”溫光乜斜著蘇暢,一副不入眼的模樣:“蘇大人不是說,這念書有好處麽?怎麽也開始勤勤懇懇的教田青仁了,是想在大元帥那裏邀功嗎?”


    “大元帥把田青仁等人分配給咱們,便是讓咱們悉心教導的,我又怎麽敢不聽大元帥的吩咐呢,你說是吧,溫大人。”蘇暢笑了笑。


    溫光擰著衣服上的水“呸”了一口:“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什麽屁,什麽大元帥的吩咐。你心裏恐怕有什麽別的小九九吧。”


    “溫大人若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不過,田青仁倒是好對付的。隻是溫大人手底下的那個齊二成,可是個硬角色,溫大人若沒有別的事,還是早點回去教導齊二成吧,免得下次競技,齊二成他又落了後。到時候,又在大元帥麵前說溫大人的不是,溫大人,你可就後院裏起火了。”


    “你…….”溫光說不出話來。他頓了頓,想了想,轉身要走,又扭過身來,盯著蘇暢看了足足有一分鍾,然後才冷哼了一聲道:“蘇暢,你最好別有什麽把柄落在我手裏。不然,新帳老帳,我會跟你一塊算的。”


    “慢走不送。”蘇暢淺笑著。


    溫光生氣的掀了簾子離去。他的隨從丟開豆子,急急的跟了上去,溫光身上一直滴水,草地上都濕了一層。


    隨從輕聲道:“溫大人可發現了什麽?”


    “能發現什麽?”溫光冷哼道:“本來是想去瞧瞧那四號到底是男是女。若四號是男的,也就罷了,若四號是女人,那蘇暢明知四號是女人還跟她睡一個帳房,知情不報,到時候,我非得去大元帥那裏要他好看。隻是…….”


    “隻是怎麽了?”隨從緊走幾步。不小心踩到了溫光的鞋子。溫光心裏本就不順,伸手便給了那隨從兩巴掌,打的隨從眼冒金星,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溫光自顧自的往前走,不時的嘟囔著:“本來想去看看那四號的身分,以為把他推進澡盆裏,這回就看清了,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回來個程咬金,我還沒有看清楚呢,蘇暢就回來了,冒似那蘇暢,還極力護著那個四號。竟然推我進澡盆裏。隻是可惜,我弄了一身的水,也沒有發現四號到底是男是女…….”


    “小的倒是有一個辦法。”隨從小跑著跟上來獻媚。


    “你有什麽辦法?”


    隨從踮腳,想要說悄悄話。


    溫光一腳把他踢開:“這裏四下無人,說就是了,故做神秘。”


    隨從隻得委屈的道:“我的辦法,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什麽意會,什麽言傳?”溫光不禁站住,不解的望著隨從,他讀書少,隨從的話,他聽不大明白,心裏著急,一心催促:“你是什麽意思,有什麽辦法,隻管告訴我。來點直接的,不要拐彎抹角。”


    “是。”隨從輕咬著嘴唇,慢慢的踮腳向溫光靠近,等到了溫光身邊,隨從伸出一雙手,猛的抓住溫光的衣裳,而那雙手的位置,正好在溫光的胸口。


    有一瞬間的功夫,溫光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先是給了那隨從一個耳光:“你連我也敢摸?”繼而,他又拉過那隨從,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個辦法很好啊,我覺得,你這辦法可行。”


    “可不是嘛。”隨從有點委屈:“這樣的話,是男是女一試便知。”


    “你夠聰明的。”溫光笑起來:“你這猥瑣的模樣,跟我很像啊。”


    隨從也笑起來。


    不知什麽時候,齊二成出現在二人身後,剛才的一幕,他分明看到了,於是便故意呸了一口:“真惡心,兩個大男人,青天白日的,在這裏摸摸捏捏。”


    溫光愣住。


    眼看著齊二成從他身邊經過,溫光鐵青著臉,齊二成回頭一笑,伸出雙手,在半空中抓了一把:“我知道溫大人看到我不高興,沒辦法,我可沒你身邊的隨從那麽有能耐,能抓的溫大人你那麽開心。”齊二成說著,故意學那隨從的動作,又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把。


    “你――”溫光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齊二成走遠,他心裏氣不過,抬手又給了隨從一巴掌:“誰讓你到處亂抓。”


    溫光已經開始懷疑芙蓉的身份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蘇暢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個勁兒的想主意,最後,他坐起身,點著蠟燭,借著星星點點的光對芙蓉說:“不然,我送你下山吧,你回京城去。”


    “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芙蓉打著嗬欠,靠在床頭。


    “白氏,如今不是親親我我的時候。”


    “誰要跟你親親我我。”芙蓉揉揉眼睛:“你可別想占我的便宜,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白氏,溫光他開始懷疑你了,若發現你是女子,他那麽色眯眯的,以後你就危險了,且大元帥那裏,我也無法交待。還是送你下山,你回京城最好,這樣,你就安全了。”蘇暢苦口婆心的勸導。


    “若我走了,你怎麽辦?你怎麽給大元帥交待,大元帥讓我睡在你帳裏,自然是讓你看守著我,若我不見了,你豈不是不好交代?到時候,溫光一定會落井下石的…….你就讓我留下來吧。”


    蘇暢有些不忍:“白氏,我不想你受一點點傷害。”


    “有你在,不是沒人敢傷害我嗎?”


    “溫光不就傷害了你?他還把你按進澡盆裏,你喝了好幾口水,忘了?”蘇暢很是心疼,想到那一幕,他的心便揪起來。


    “溫光雖把我按進澡盆裏,你不是也把他按進了澡盆裏嗎?溫光還喝了好幾口水呢。”芙蓉笑起來。


    蘇暢也淺淺的笑了。


    圓圓的一輪明月掛在半空當中。光線又清又亮,草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篝火熊熊燃燒。


    夏季的夜,猶如白晝。


    不知哪裏的蛐蛐兒,不知疲倦的叫了半夜。


    蘇暢吹熄了蠟燭,次日還要教田青仁習武,這事耽誤不得,甚至,他隻怕時間不夠用,如今的他,起床時間一日比一日早了。


    “嘩嘩。”帳外有聲音。


    輕輕的,像有貓在撓布。


    芙蓉坐了起來,雙手抱著膝蓋:“蘇……”


    “噓”。蘇暢借著月色,打了個手勢,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芙蓉不要說話。


    帳外有個黑影,那黑影有些胖,圓滾滾的,一看就不是守帳的豆子。


    這裏可是一等兵蘇暢的帳房,尋常士兵萬不敢這樣猥猥瑣瑣的半夜出現,這會是誰呢?


    蘇暢與芙蓉靜坐著,誰也不說話,隻是盯著那黑影的一舉一動。


    蘇暢與芙蓉不動,那黑影便也不動。倒是很有耐性。


    蘇暢靈機一動,心裏突然有一絲光亮,他很快明白了帳外的人是誰,隻是並不說出來,隻是對芙蓉比劃了一個手勢,然後對芙蓉說道:“四號,今兒溫光溫大人掉進澡盆裏是不是很狼狽,我瞧著,倒像一隻老鱉似的。”


    芙蓉會意,忙點頭:“是,是,是像老鱉,他肚子圓。臉也圓,可不就是一隻老鱉麽。”


    “聽說喝老鱉湯是很補的。”蘇暢忍著笑望著帳外,果然,帳外的人有點耐不住了,身子不停的起伏,像是生了氣一樣。這更堅定了蘇暢的想法,想必守在帳外偷聽的人,就是溫光無疑。


    芙蓉偷偷的下床,找到了蘇暢裝刀的刀鞘,刀鞘一米長,很硬,打在身上跟棍子一樣,芙蓉拿著刀鞘比劃了一番,意思是說,衝出去捉住偷聽的溫光揍一頓。


    蘇暢卻忙擺手,示意她回到床上去躺著。而他自己,不急不慢的摸了外衣穿上,把頭發梳好,整齊的束於頭頂,又悄聲下床穿好鞋子,芙蓉忙把刀鞘遞給他,本以為蘇暢會拿著刀鞘出去揍溫光,沒料到蘇暢將刀鞘往床頭一放,自己卻又躺回到床上去了。


    “蘇暢,別讓他跑了呀。”芙蓉壓著聲音。


    “我已布下了天羅地網,他是跑不了的。”蘇暢笑笑。


    “你布下了天羅地網?”芙蓉做了個鄙視的表情:“你人還在床上躺著呢,你的天羅地網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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