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省探嶽父去了,這幾天更新依然渣,等回來吧!)


    狹仄的小巷,路麵坑坑窪窪,不少地方積水,散發出陣陣臭味。兩麵一排溜低矮的木房子,不時可聽到咳嗽聲傳出,裹挾著苟延殘喘的氣息。


    這是離石城繁華光鮮背後的貧民窟。


    作為碼頭之城,每日出入離石城的人群不知凡幾。尤其是從荒洲過來的逃荒者,占據了極大一個數量比例。


    洶湧的人群,一部分以此為跳點,分散進入廣袤的神洲洲域,去向不明。但也有不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永遠留了下來,在城中討生活。


    隨著人口增多,離石城的地理範疇日增擴大,並井然有序地劃分區域。和天下諸多城郭一樣,分成富人和窮人的生活據點……


    對於蘇向陽他們淪落到住貧民窟,梁丘鋒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遇見對方時,可是連低賤的苦力都做上了的。若逼不得已,走投無路,哪裏會有武者願意這般?


    進入到一間昏暗的木屋子,梁丘鋒目光朝四周掃了一眼,肩頭上的六耳鼻子一聳,聞到了蘊含腐臭的血腥味道,咧嘴“吱吱”叫喚兩聲。


    這味道,委實不好聞。


    望見萎縮在角落的那兩個人——本該是劍府的弟子,師兄,但這時候就像兩具喪失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躺在木板床上,裸露出來的身軀,一些部位傷患處,發炎潰爛著,觸目驚心。


    躺著的兩個,加上還能行走幹活的三人,共得五人。


    這數量,比起當初選擇留在離石城時的規模,少了一大半。


    蘇向陽聲調苦澀地說道:“其他人,都死了。”


    梁丘鋒眉頭一皺,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向陽幹咳一聲,和張誌明對視一眼後,緩緩敘說起來。


    故事並不新奇。


    當初蘇向陽諸人不肯跟隨梁丘鋒南下,留在離石城,等待劍府大部隊前來。沒想到左等右等,音訊全無。劍府的人馬,竟然一直沒有出現。


    在等待了大半個月後,隨著身上攜帶的資源告急,小隊伍的人心出現紊亂,惶惶然,甚至有悲觀的觀點認為:會不會是劍府那邊出現了意外,而或另外選擇遷徙的目的地,不來神州了。


    如此,也就意味著劍府拋棄他們一行了……


    又過了些日子,資源見底,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活計,以維持日常修煉的需求。


    作為武者,尤其作為氣道級別的武者,在這離石城中,還是比較容易就找到工作的。不過開始的時候,蘇向陽不願屈就,替人做事。而是選擇到野外去,狩獵妖獸,獲得資源。


    然而探索冒險的日子,風險亦大。在一次狩獵中,他們遭遇到一夥離石城的地頭蛇勢力。對方知道他們是逃荒者,便肆無忌憚地嘲笑,大打出手,劫掠獵物。


    蘇向陽等招架不住,數死數傷,敗回離石城。


    經此一役,元氣大傷。為了治療受傷的師兄弟們,所有的積蓄花銷一空,變得一無所有。


    更重要的是,他們修為受損嚴重,想去找體麵的工作都難了。而且那一夥地頭蛇勢力雖然不至於趕盡殺絕,但也放言出來,不會讓蘇向陽等人好過。


    曾幾何時,殘存的數人都想著離開離石城。隻是念及舉目茫茫,帶著傷員,能去到哪裏?


    若拋棄同門,卻又於心不忍,做不出這等無情無義的事情來。便隻得做苦力,每日賺些靈米回來,其中大部分,都給受傷的同門用掉。


    但傷員們負傷不輕,每日都得煎熬藥湯治療才行。入不敷出,無以為繼,相繼有人捱不住,死於非命。


    到了現在,就剩下五人了。其中兩個重傷號,觀其氣色,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說到最後,蘇向陽哽咽著,一大個男人,竟忍不住落淚。


    這一段日子,實在過得太難了。迷茫惶然,心死絕望——開始的時候還有盼頭,心中企望突然一天府主張行空就會帶領龐大的劍府人馬出現在城中,但時光一天天的消逝,漸漸為了活著而活著,整個人都失去了思想。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明天能多賺到一點靈米,唯此而已……


    聽完,梁丘鋒目中閃爍過一縷精光。算不上惻然,而是覺得到了如今這個田地,蘇向陽三人還不肯放棄重傷的同門。至少這一點,彌足珍貴。


    終南劍府作為曾經的大門派,規章製度甚嚴,其中一條重大原則,便是不可貪生怕死,舍棄同門。


    約束之下,劍府弟子之間的感情,相對來言,算是很好的了。


    縱然如此,別忘了當前他們可已不在終南山,而是置身另一個洲域裏麵。所以還能堅定這一分堅持,起碼能看出,蘇向陽他們的品性如何。


    梁丘鋒走過去,仔細觀察兩名傷者的身體狀況。他不是醫者,但從表麵程度上觀察可以得知,兩人狀況不容樂觀,好在未傷根本,隻要救治得充分及時,肯定能夠康複。


    隻是蘇向陽他們已山窮水盡,請不起醫師,吃不起丹藥了,那傷患自然一天比一天加深,加重了去。


    很快,梁丘鋒從百寶囊中拿出兩枚三竅療傷丹藥來,喂給傷者服食。


    丹藥入口即化,療效顯著,不用多久,昏昏沉沉的兩人就能呻吟出聲,慢慢張開眼睛——


    然後他們認出了梁丘鋒,隨即大概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又是驚喜,又是愧疚。


    服食療傷丹藥,隻為了固本。因為傷患積壓拖遝得太久了,體內諸多問題,想要好得完全快速,還必須請專業的醫師過來。


    梁丘鋒拿出一百斤靈米給蘇向陽,叫他去請醫師。


    拿著沉甸甸的的百斤靈米,蘇向陽欣喜不已,二話不說,即刻出門,飛跑著去請醫師。


    前前後後,忙活了兩個多時辰,基本的處理事務都做完了。在吃過一頓豐富的晚飯後,個個人的精氣神都煥然一變,不複之前的死氣沉沉。兩名等死的傷員,都能夠開口說話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看到了脫離困境的希望。


    有了希望,才能有信心。


    梁丘鋒沉吟說道:“你們收拾一下,換到客棧去住吧。盡管休養便可,養幾天,等身體無虞,我們便南下。”


    “行,都聽梁師弟的。”


    這一下,蘇向陽等慨然同意,隻恨不得明天就走,離開離石城。


    劉爽忽問:“梁師弟,我們南下哪裏?還有左銘師兄他們怎麽樣了?”


    梁丘鋒挑些重點說了。


    當聽到他率眾在唐王朝的南嶺區域,居然建立起了一個下等宗門“終南劍門”時,諸人麵麵相覷,滿是震驚之色。


    經曆苦多,蘇向陽等怎不明白建立宗門的困難以及艱辛?簡直難如登天,但短短時間,梁丘鋒就幹成了此事,誠如昔日南下前的豪言“要打下一片江山”,如今看來,這江山最起碼已打出了雛形。


    實在了不起。


    震驚之後,便是狂喜。


    跟隨梁丘鋒南下,那不就表示著前程似錦,一片光明了,絕對的絕境逢生。


    “梁……門主,我們唯你馬首是瞻!”


    劉爽大聲說道,連稱呼都為之改變。


    那邊蘇向陽趕緊從懷裏摸索,掏出珍藏的那枚紫劍令來。


    拿回紫劍令,梁丘鋒掂了掂,他現在服眾,早無需此枚信物,順手放回百寶囊中,權宜當做是一件舊物。


    這一趟離開南嶺曆練,本來寄望於尋找劍府的行蹤,但眼下看來,這個目的成了泡影,劍府的大部隊,根本就沒有來神洲洲域。而根據蘇向陽留在離石城所打探到的消息,事實上他們離開終南山不久,劍府便和其他荒洲宗門一樣,啟動了遷徙動作。


    問題在於,遷徙的過程肯定發生了某些詭秘的事情,乃至於音信隔絕。


    到底是什麽事呢?


    梁丘鋒好不鬱悶,但很快念想便被意外打破。就在他們搬入客棧的第三天,有麻煩上門了:赫然是以前重創蘇向陽一行人的地頭蛇勢力,一個名叫“三朝幫”的下等宗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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