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死了吧……我想。


    落塵的劍芒刺入我心髒的那一刻,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連同肆意的血腥味也沒聞到。


    其實,死亡也沒想象中那麽可怕,一刻,甚至僅僅一眨眼,這個世界就不再有我的立錐之地。


    眼睛一直盯在被抱在某個不知名上仙懷裏的蒼,我看得到他因為即將遭遇喪母之痛而聲嘶力竭的麵孔,耳中卻聽不到他大張的嘴巴裏發出的任何哭叫。


    望著涕淚橫流的蒼林沐,我的遺言隻有一句:你大爺的哭起來為啥不如我萬分之一好聽!?


    之後的事情就不再是我所司管的範疇,他們將我焚化了也好,直接拋河裏喂烏龜王八也好,反正我沒知覺,也沒榮辱觀。話說我一死人要是也有知覺也有榮辱觀,正趴我耳邊嚎啕大哭那貨一定嚇死個五六七八回。


    話說……聽覺算不算知覺?


    答案似乎……很明顯!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終於,在我的努力下,視野清晰起來,奇怪的是,在我的耳邊並沒有找到誰在嚎啕大哭,而是在距離我十步開外處,一群人正圍著個小土包搗鼓。


    我很納悶,出於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我很想知道那群黑蘑菇似的腦袋們究竟在幹嘛。


    我隻才有了個想法,就覺眼前景物一變,再定睛時,身體已處在那群“黑蘑菇”的中央,位置幾乎就在那小土包的頂端。


    被眾人簇擁的感覺是好,但被眾人像稀有野生動物似的圍在垓心的感覺可就不好了。


    前後左右掃了一圈,正想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黑蘑菇”的包圍圈裏偷偷溜走,就聽到昏迷時那聲嚎啕再次響徹耳際。


    在嚎啕聲發出的同時,我也意識到,沒有人能夠看見我。


    對!在“黑蘑菇”們的眼中,我就是個透明人!


    這一點令我好奇之餘又有些許竊喜。躡手躡腳的挪到正自哭得起勁兒的人麵前,他一身雪白雪白的孝服,頭發披散著,黑漆漆亮閃閃油汪汪,估摸著怎麽的也有三四天沒洗了,其他“黑蘑菇”之所以讓我覺得他們的頭是黑蘑菇,原因應該和這個男人別無二致。


    小土包前有一座肅穆高大厚重的墓碑,上麵豎書三排血淋淋大字,我隻在意哭的跟死了老子娘似的男人,倒忽略了這三排血淋淋。


    待我走近,也沒人出麵攔截我,這更加證實了我是透明人這一點,起碼,在他們眼中,我是透明人。


    腳步在哭得稀裏嘩啦的男人麵前停下。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嗯,沒反應;轉而在他的“黑蘑菇”上拍了拍,咦!油乎乎的,髒死個人哩!不過他這次除了渾身一顫之外,還是沒有多餘的反應;我堅持不懈,又把小手在他臉上虎摸了一把,這下他總算有了大反應,張開一雙哭得比兔子好不到哪去的紅眼睛,見了鬼似的看向我的方向。


    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他的目光雖然朝著我的這方,但他空洞的眼神並未映出我的身影。


    他猛地回頭:“米糊糊麵糊糊!你們有沒有感覺……冷!?”


    “黑蘑菇”中的兩隻緩緩抬起頭來,我驚得連叫幾聲“好爹爹”才穩住被打擊的亂顫巍的小心肝。


    男人都已經夠落魄的了,但和這兩隻叫米糊糊麵糊糊的相比,簡直就是天使。


    其中一隻糊糊用粘滿黑乎乎泥土的手抹了把臉,一張花貓臉越加淋漓盡致:“城主,我知道您很傷心,可……您不能胡思亂想。”說著小眼睛滴溜溜環顧了下四周,轉瞬抱緊雙臂,手掌蹭著胳膊,蹭蹭蹭都能看到火星子。“麵糊糊,確實挺冷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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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那隻糊糊瞄了眼又自哀哀戚戚的城主,搖頭輕歎道:“米糊糊,你就別添亂了。”


    “我這怎麽能叫添……唔!”米糊糊一個“亂”字尚未出口,一陣裹挾著漫天沙塵的龍卷風呼嘯而來,再一睜眼,我的眼前已不再是剛才的景物。


    和剛才的青天白日相比,我此時所處的環境要暗得多,滿眼除了黑,就是紅,似血液似烈火的紅,慢慢浸透著漫無邊際的黑暗。


    有規律的撞擊聲從不遠處的黑暗裏傳出,一下一下,猶如心髒的跳動,有力而深沉。伴隨著規律的撞擊聲,是時斷時續的咆哮和低吼,間或還有不易察覺的低泣和呻吟。


    我覺得我的靈魂都要被這一聲聲低吼和撞擊的火焰烤熟,腳步卻不受控製的向前方黑暗邁進。


    又一個眨眼,眼前已出現那個發出令人耳紅心跳聲音的始作俑者。


    我被眼前的景象駭得差點變成石雕泥胎,而且是個從頭紅到腳的蝦米石雕。


    整個房間亦是紅黑色調,陰暗死氣,很像人們口耳相傳的阿鼻地獄。房間裏共有兩個人,哦,當然除了我以外。那兩個人一上一下相疊著,男的正在上麵努力耕耘播撒希望的種子,而被男的壓在下麵那個女的……


    呃……應該是女的吧,隻不過……


    女人的麵容很熟悉,很美,她閉著眼睛,濃黑的睫毛在鼻梁兩端暈染開兩條墨色的黑線,深刻又不失柔和,鼻頭飽滿,臉頰稍稍有些許瘦削,如果唇能夠更紅潤一點,白皙的臉上能夠少一些死氣的青黑,她一定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她……是個死人……


    意識到這一點,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那個在女人身上翻雲覆雨的男人,心中隻除了兩個字,再無別的想法。


    “變態!”以前就聽過“奸|屍”這個詞,我今兒才算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空曠的屋子裏,突然想起一個尖銳的女聲,我反應半天,才發覺那聲音出自我口,反射性,我緊緊用手反扣住我的嘴巴。


    正被欲火焚燒著的男人顯然也聽到了我的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向我的目光中滿滿都是驚喜,可在目光把整間屋子搜索了七八遍之後,眼中驚喜褪盡,餘下的盡是化不開的哀傷。


    “葉葉……”男人垂頭,深情的用手撫摸著躺在他身下的那具女屍的臉,“是你嗎?”他的嘴邊漾起溫柔的笑意,足以使人溺斃在其中的笑意,“看來我的終極治愈術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笑容再如何柔情款款,終究掩不去話語間那一縷哀默。


    男人撫摸著女屍的臉的手越來越輕柔,頭一點點俯低,然後兩唇相觸,男人很快加深了這一吻。


    我看的心尖抽搐,受不了地大吼一聲:“住嘴!”


    男人頓了下,然後更瘋狂的肆虐女屍的嘴巴,同時他與女屍相連的那個部位,又緩慢而富有規律的抽動起來,每一下,男人好似都用盡全力在撞擊。


    我的靈魂不再被欲火烤灼,直接就被冰封了。


    我在一旁被冰凍,男人和女屍律動的很哈皮,和我形成鮮明的對比。


    羞恥感直線下降,怒氣值直線飆升。


    我上前蹲在大汗淋漓的男人頭前,然後抬指戳了戳無論對此還是對彼都無動於衷的女屍,她的臉硬邦邦涼颼颼的,還真是具屍體。


    我說:“你不覺得惡心嗎?”男人仍自瘋狂著,似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我深吸了口氣,吸到半路猛地停下,突然間意識到,自從不久前我睜開眼睛,就一直沒有呼吸過,我……抬手在眼前晃了晃,雖然能看到手的輪廓,可朦朦朧朧,就像籠罩的薄霧,薄霧周圍,還撒著淡淡月光。


    盯著手掌看了半天,除了確定我是個透明的遊魂外,我對我自己一無所知。


    興趣缺缺的放回手掌,我又用手指戳了戳女屍的臉:“即使你不覺得惡心,被你強暴的女屍也會覺得惡心。”


    男人仍是我行我素,他已是到了欲望的至高點,頎長的脖頸高揚,整個身體像極了拉滿的弓弦,半裸的上身線條極美,既不太瘦削,也不太臃腫。


    好吧,你願意奸|屍你就奸吧,礙著LZ嘛事。


    我蹲在男人和女屍的旁邊,摸著下巴欣賞男人腹部那一塊塊橢圓形堪稱可愛的腹肌。


    貌似,我的舉動比麵前這變態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男人終於釋放了欲望,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女屍的上麵,這詭異的畫麵,卻使得男人嘴角溢出滿足的笑聲。


    我托著下巴鬱悶道:“你果然夠變態。”


    “毫不避諱的窺視別人的私房事,你就不變態?”我不抱任何期待的男人突然間開口,雖然我是魂體,但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組成魂體的透明霧氣顫了兩顫。


    男人沒聽到我的回應,兀自問道:“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眨巴了下眼睛,認真看男人側過來的臉,他的臉很好看,比他身下的那個女屍的臉還好看。


    “不知道?”男人替我回答,“那……你知道我是誰嗎?”說這話時,男人眼中的期待一閃而逝,隨即蒙上一層苦澀。


    我繼續盯著男人的臉猛瞧,忽然不自覺的開口道:“蛇……”


    男人懵了一下,隨即震驚的瞪大眼睛:“葉葉,你還記得我!?”


    我瞅瞅男人身下的那具女屍,然後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臉,心情不知道為何突然變得很差,我不悅道:“原來剛才你一直在和她說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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