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啥?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做對不起您老人家還有傾城雅悅的事情?就算我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終生也不會對不起您老人家的。”


    禾契笙一點麵子也不給,衝我擺擺手:“得得,別在這給我拍馬屁,去,到隔間給我煮杯茶過來,哦對了,一定要是你親手煮的,後廚那醃臢樣子看起來也煮不出什麽好茶,去吧。”說著又朝著我揮了揮手,趕人了。


    我、我可以認為他這是在誇我嗎?話說他既然覺得那後廚醃臢,為啥子還要花錢雇人家?!我就說了,隻要禾契笙來,我一定就會淪為上午給我端茶倒水的那個夥計的命。


    皺鼻子瞪眼,我在禾契笙看不到的角度向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之後才悻悻邁入廚房。廚房大叔正自無聊的摘著一筐爛菜葉,就說員工食堂最坑人,買的菜從來都不是什麽好貨色,禾契笙那家夥又是一正經八百的吸血鬼,能給大夥爛菜葉吃還真不容易。


    飯廳還好,一入廚房,就是好大一股煙油味道,從前在副主府別院下廚房也沒見到有這股子怪味,看來居家廚房的環境和大鍋飯食堂差別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捏著鼻子,低頭對廚師大叔輕問道:“大叔,你知道煮茶用的茶具都在哪裏嗎?”


    廚師大叔沒理我,反是從一堆爛菜葉裏拔出腦袋,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會兒。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我將問題重複了一遍:“大叔,你知不知道煮茶用的茶具都放在哪了?我要給禾城主煮茶。”可別再不理我了,外麵某隻吸血僵屍要發飆了。


    廚師大叔這才明白,一臉開心和興奮,呃,話說他興奮開心個毛啊?我好像也沒跟他說什麽笑話吧。


    接下來,我才知道為何這廚師大叔這般興奮。隻見他手指著一方櫥櫃,嘴巴裏不時發出類似於唔唔嗯嗯的聲音,不時還衝我兩手並用的打手勢,原來他是個聾啞人,難怪剛才埋頭摘菜的時候不理睬我的問題,而是在看我又重複一遍問話後才回到,他是在等著看我的唇語。


    最佩服能夠自食其力的殘疾人,同時也因為禾契笙能夠請來殘疾人士當廚師而對他那吸血僵屍的形象有所改觀,畢竟他沒有因為別人的身殘而歧視,反是給了一份掙錢養家的活計,有同情心的人,向來壞也壞不到哪裏去,更何況,其實在我心中,禾契笙也不是個壞人,隻不過員工對老板或者上司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存了些偏見罷了。


    見我一時怔愣,廚師大叔也沒有因為我發現他聾啞人的身份而感到絲毫不自在,反是在看到我的失神後,熱情的起身去櫥櫃內幫我翻找,不一時,手中就拿出了一套茶炊工具。我急忙接下,為自己的失神感到不好意思,隨即對他點頭笑道:“謝謝。”


    廚師大叔很明顯收到了我傳達過去的謝意,一時感到受寵若驚,連連向我搖手,同時嘴巴裏又發出那嗚嗚嗯嗯的聲音。我再次對他能看懂唇語這一點感到欽羨和佩服,一個聾啞人生活本就不易,還要天天察言觀色,相較於我這正常人還時時喊累抱怨人世錯綜難懂,這廚師大叔若是能聽到亦能說話,一定是個不可小覷的厲害人物。


    心中暗暗感慨之際,廚師大叔卻又伸手過來搶奪我手中茶具,我不解,就見他向著一旁爐灶指指點點,我知道他是想代我煮茶,腦中一刹回憶起剛剛禾契笙說過的話,不免對之唾棄一回,臉上笑意不減,我盡量放慢說話的語速,對廚師大叔解釋道:“禾城主有令,今天這茶得我親自來煮,嗯……若是你想幫忙,能不能將我把這個比較小的爐灶搬到後堂去?”


    廚師大叔長得不難看,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就隻滿臉的胡茬看起來打破了他韻味十足的形象。看懂我的唇語後,廚師大叔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半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他心中的疑問,我隻好再次解釋說:“我要去後堂煮茶,新煮出的茶最為香甜可口,我想讓禾城主第一時間品味到這等好茶。”嘔——這種假話我都能說出來,其實我想去後堂煮茶主要就是因為這廚房裏煙油味道太濃了,對於不常下廚房的我來說,還真是不太適應。


    廚師大叔思維很簡單,所以沒怎麽想就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哈腰捧起最小的一隻火爐就朝後堂走去,我則跟在他的後麵。時禾契笙正坐在後堂內唯一一張桌案後對著一疊文書忙碌,突見一身油漬的廚師大叔進來,難掩疑惑之色,雙眉不自覺皺起,而後看到隨後跟進來的我,納悶道:“緣何把茶具端到後堂來?別說你要在這裏煮茶。”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點頭再次向廚師大叔致謝,隨即揮手讓他離開,廚師大叔難掩臉上被尊重的喜色,顛顛就朝著隔間奔了回去。


    我掇了張小凳子坐到小火爐旁,火爐很是精致,猶如一盞雙耳銅壺,裏麵已經由廚師大叔燃了煤炭,上麵則是一隻真正的精致雙耳銅壺,裏麵隻半壺清水,圍爐而坐,這感覺聽上去都愜意,更不用說當時的我。


    我說:“你不覺得在茶香四溢的屋子裏辦公很是詩情畫意嗎?”我這可是在照顧你,別不領情。


    禾契笙皺皺眉,沒再質疑或者表現出什麽不痛快的情緒,隻是無奈道:“隨你。”之後又垂下頭去看一本厚厚的青皮賬冊。


    我一邊煮著茶,一邊看著外麵賭坊內熱鬧的景象失神,不知過了多久,突聽耳邊響起一個比之剛才還要無奈百倍的聲音道:“你要是再煮下去,我估計我今天的下午茶就徹底沒指望了。”


    “呃……”從失神中清醒,我仍有些莽然,視線從遠方慢慢收起然後下移,就看到那半壺清水時已經被燒得見了底,咕嘟咕嘟正急躁地冒著泡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說:“等、等等,我再去煮一壺開水。”


    本來以為禾契笙得客氣一下說聲“算了不用了”神馬神馬的,可惜他沒有,而是很理所當然的囑咐道:“好,快點,記得這次可別再燒幹了!”神情嚴肅,把嚴厲的上司表現得惟妙惟肖。


    話說什麽叫表現得惟妙惟肖,人家本來就是我頂頭上司好伐。


    悻悻然撇嘴,我又去廚房打了壺清水回來,這次沒有再把水燒幹,不過等一杯茶被泡好時,也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將茶水端到禾契笙手邊,輕聲道:“城主請喝茶。”


    禾契笙淡應一聲,我剛想轉身離開,就聽禾契笙突然喚道:“等等,你過來。”


    “嗯?”發出一聲疑問,可我還是乖乖地靠了過去。


    禾契笙放下手中朱筆,仰頭靠在靠背椅上閉了閉眼,待一身疲乏稍稍緩解後抬起剛才握筆的那隻手指指自己的肩膀:“這裏又酸又痛,來,你幫我揉揉。”


    “呃……”我目露遲疑。


    “怎麽?丫頭,別告訴我你連捏肩都不會,你不是女人嗎?”禾契笙對我身為女人卻一點他們所謂的“女人的本事”都不會感到不可思議。


    無奈,我隻好又靠近了他一點,然後轉到他身後,把雙手放在他肩膀上,想起那次給田歸道捏肩膀差點要了田歸道那條老命,我嘴角忍不住泄露出一絲笑紋,想著如果我要是用同等方法對待禾契笙的話,禾契笙會怎麽樣。


    咳咳,會怎麽樣?他會毫不遲疑的斷了我吃飯的途徑。


    立馬打消想要哈皮禾契笙一把的心思,端正自己的態度,認真給禾契笙按摩起來。


    舒服的一聲輕歎,禾契笙道:“這才像個女人。”隨後重新將沾飽朱砂的毛筆握在手中,仔細批閱起手中那本賬冊來。


    等禾契笙把一本賬本全部批閱完了,他才又放下手中狼毫,好似完全把我忘記了一般,兀自雙指捏著眉心,似在沉思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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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確定開口:“那個……城主,是不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說出來,沒準我能幫你分擔一下呢?”能力能力,我得讓他看到我的能力,這樣他才不會整天讓我幹這些端茶倒水捏肩膀的苦活計。


    禾契笙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悵然抬頭,目光直視著前方,輕不可聞的開口道:“你能幫我分擔?”


    我立馬打了雞血似的點頭,絕不錯過如此能夠表現自己的機會:“能能能,我一定能幫你分擔!”話先滿著說,等看了事件後,不能幫他分擔再找借口也不遲。


    禾契笙輕輕舒了一口氣,目光從遠處收回來,道:“好吧,就讓你幫我分擔。”手臂繞過肩膀拍了拍他的後背,“來,再幫我捶捶背!”


    納尼?


    -_-|||我暈,原來他讓我幫助分擔的事情就、就是給他捶背?!


    從這一刻開始,我被禾契笙奴役的苦逼小日子徹底拉開帷幕,之後端茶倒水揉肩捏背都隻是小兒科,沒事的還得早上去給他穿衣服,中午他嫌廚師大叔做的飯不好吃還要我給他做飯,動不動嫌棄侍女們洗衣服洗的不幹淨,居然把內褲扔到我手裏讓我趁著休息時給他洗,擦他大爺的,往往這些時候,我都哭笑不得,可是能拒絕嗎?拒絕誰給我白米飯吃?誰給我大床睡?誰給我bling bling的銀子花?所以,我忍者神龜了。


    自然,這都是後話,不過,也潛移默化的發生在每一天的苦逼小日子裏。


    我雖然幫忙禾契笙看場,但往往天剛剛入夜,我便被禾契笙趕回屋子,他的理由是如果一天的場子都被我看了,那其他人還有銀子賺嗎?這理由我聽著特不順耳,可當時也沒想出來哪裏不對,之後回去禾府後,我才弄明白為什麽會覺得那麽不順耳。


    一資本主義吸血僵屍會在乎所有事情都被一個人幹了嗎?當然不會,他應該樂不得賭場內所有的活都是我幹的,然後就給我一人發那幾兩固定的工錢,不漲工資,還敲詐了我的剩餘價值,他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說,禾契笙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想他為何不讓我坐晚班,卻突然由工資一事又次想起我還沒和禾契笙商量福利待遇的問題,一時又悶悶起來,想著明早怎麽的也不能再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次無暇顧及我的工資待遇問題,無他,那個打算向我拜師學藝的徐輪又來了,而且還是拿著大把的票子來的。


    幾乎一進賭場,我就被一身形彪壯的大漢給攔住,我抬頭一瞧,正是昨日的徐輪。心下馬上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但也未多想,看到賭場內賭徒們又有群起看熱鬧的趨勢,我招呼徐輪到後堂說話。


    我來的較早,所以禾契笙大老板大城主還在屋子裏摟著老婆孩子睡覺呢,當然,這也得是他在有老婆孩子的情況下,但據我估計,就他這種性取向有問題的,這輩子老婆孩子想來都是抱不上了。


    廢話不多說,我招呼徐輪來到後堂,剛打開隔在後堂與賭坊之間的珠簾,我的眼睛立馬就陰了下來。因為我看到了最近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雖然他昨天剛請我吃了一頓大餐。


    我說:“易公子,您老這一天天確實挺清閑,難道除了傾城雅悅,您老就沒地方可去了?”


    易容沒心沒肺的嗬嗬大笑起來:“還說我老,來來來,咱們讓徐公子看一看比較一下,到底誰更老些,你都大叔了,我還尚未娶妻呢。”


    媽的,老子不也沒娶媳婦兒呢嗎!


    不過這話不能說,隻在心中表達了一下我的憤慨之情,後走到距離軟榻比較近的一張椅子坐下,我示意徐輪也坐,但偏偏不給易容那臭不要臉的讓座。可我也說了易容是臭不要臉的,就他那沒臉沒皮的模式,根本不用我讓就自動自覺在我身邊尋了個位子坐下。


    怒!我向著遠離易容的方向挪了挪,之後又次邀請徐輪落座,可這小子說啥也不坐,就站在那裏直愣愣盯著我和易容。


    我瞥了眼易容,隨後問徐輪道:“徐輪,我可記得咱們之間有三天之期的,你不去掙銀子,又跑來幹嘛?”


    徐輪怔了怔,猶豫著從懷裏掏出一張棕黃色的紙張,我還沒見過人間的銀票長個什麽樣,所以此刻並不知道握在徐輪手裏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銀票。


    握在手中,仔細將棕黃色的紙張看了一遍,徐輪唯唯諾諾的將一張紙朝我遞了過來。我一臉茫然,順勢接過,還未看,隻拿在手裏,不解的問他:“這是什麽?”


    徐輪看看我,又看看我身旁坐的一派泰然自若的易容,他說:“銀票,一百兩。”


    “一百兩銀票?”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中突然響起咚得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就像是一道警鍾,突兀的在空曠沒有一人的地方被敲響。我不可置信道:“你哪裏來的銀票?”


    徐輪張了張口,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自己賺的。”


    “你賺的?”看他那一臉躲閃的樣子都知道他在說謊,我不再維持好脾氣,冷笑道:“你賺的?怎麽賺的?”我可不信他這種人能一天一夜之間就賺得一百兩,要是他有這本事,還能輸的就隻剩一身裏衣嗎?


    冷漠的把手中泛黃的銀票扔回給徐輪,雖然上述那些話我沒有和徐輪說,但這一動作已明明白白表示出我對他的不屑,我瞧不起他,真的瞧不起!


    徐輪一張粗獷的臉立馬就因為我的動作而紅了,羞窘之餘卻並沒有為了這恥辱而忍辱離開。緊閉著口唇,一雙手也緊緊的攥成拳頭垂在身側,本就長得五大三粗,這一看去,還真是猙獰可怕。一時間,我竟有些後悔起剛那過激的舉動,這要是把他逼進牛角尖,還不得尋空把我做了?


    正當我擔心徐輪會不會做出啥啥危險的事情時,身邊某隻不要臉的突然插話道:“那銀子是我給他的。”


    “神馬?那一百兩是你給他的?!”


    易容沒有表現出任何做了錯事的覺悟,反是一派坦然,他說:“對,是我給他的,你看他身強體壯人高馬大,一看就是看家護院的好料子,所以,我請他做我的侍衛,一個月的工錢,就是一百兩。”


    “啥?”我甚是懷疑我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一個侍衛你一個月給他一百兩?難道你們家每個侍衛都這待遇!?”那想當他家侍衛的人還不得從長江排到黃河去?陰謀!易容絕對有陰謀!


    易容不置可否的挑挑眉:“當然不是,我又不是傻子,我府上普通侍衛一個月不過幾吊錢,但這徐輪不同,他是我特請回來的貼身侍衛,所以工錢自然不可和其他侍衛同日而語。”說著說著又掏出他那隻玉色酒葫蘆,大清早的就開始自斟自飲。


    一百兩,每個月一百兩,既解決了我拜師禮,又解決了徐輪每個月要向我上交的一百兩學費,這易容,用意是不是也太明顯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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