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發現自己連讓人要挾的資本都米有,不覺悲從中來,卻因想到即使那美女蛇知道我和尤四今天的事又能怎樣,就憑她一張嘴別人就相信了?各種矛盾的思想在腦中糾纏,終了我又一次確定,我是真的懷孕了!


    入得箜曐道觀,暫時將一切紛亂複雜的思緒打包甩到腦後,離了小道士,我正往住所走去,沒幾步,正碰上從田歸道屋裏衝出來的枘方,衣衫不整的樣子,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古有淫僧,現在又來了個花道士,從前就聽說有許多神棍喜歡通過算命摸骨什麽的騙取姑娘小子們的青白,所以一直不怎麽喜歡道士,現在真的看到這種行為放蕩毫無節製的花道士,從前的不喜和厭惡倒是消除了不少(當然,我一直都沒認為姬公孫是道士,所以對他的好惡自動排除在道士的行列之外)。


    枘方一雙大大的眼睛裏掩不去神色間的慌亂,低頭急衝而來,正好與相向而行的我撞個滿懷,枘方反射性停下腳步,我也急急倒退了兩步才躬身道:“師叔。”嘴角忍不住憋笑,想著田歸道究竟對枘方做了什麽才使得這小受師叔如此慌張,都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


    強自打理好臉上的慌亂表情,枘方一雙大眼睛裏水波粼粼的,再加上膚質嫩滑骨架細瘦,別說是田歸道那花道士,就算是我,這一刻都有些不受控製地想入非非。


    態度很和藹的,枘方抿起唇線,道:“原來是葉兒,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去哪裏了?最近時局不好,山間野獸和妖怪偶爾可會出來作怪,你要小心些。”看似誇大其詞,在我這個剛剛遭受妖怪迫害的人來看,這枘方簡直是太貼心了,如此溫柔又貼心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想擁有。


    我感激地點點頭:“謝謝師叔。”一句話還未落地,就聽枘方剛剛衝出的那道門似被誰打開,但又礙於什麽再度閉合。


    枘方聽到這木門的起合聲,就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轉而發現自己逾越的動作,很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可沒有任何要放開我的意思。盯著田歸道住所的門,枘方堅定道:“葉兒,你還沒吃晚飯吧,師叔那裏的晚飯正好才備下,不如今晚就去師叔那裏用晚餐。”


    我的拒絕之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抓住我手腕的人已經迫不及待,被拖著就向田歸道臥房旁邊的另一間屋子走去,無奈,我隻好低低應了一聲“是”。不過枘方和田歸道相處了那麽久,自然也知道後者的厚臉皮,沒過多久,田歸道就出現在飯香飄逸的房間裏,看到我和坐在我旁邊的枘方,故作驚訝地拍手道:“呀,葉兒徒兒也在呢?哇——好香,不知道你們叔徒兩個弄了什麽好吃的,我還沒有吃呢,不如就在你這蹭一頓飯吧,嗯,方兒?”聽起來似是征詢,實則沒等枘方同意,田歸道已經在枘方的旁邊落了座,還大喇喇地朝枘方伸過一雙鹹豬手,一手攔腰,一手挑下巴,把大街上調戲良家婦男的那種紈絝子弟裝得惟妙惟肖。


    我覺得我就是個巨型蠟燭,你說沒事我在這倆祖宗中間湊什麽熱鬧?


    顧及到我的不自在,枘方一腳揣向田歸道小腿,同時一巴掌狠狠拍在田歸道挑著他下巴的手上,這已經完全脫離了打情罵俏的範疇,而正勇往直前地向著家庭暴力挺進。


    等田歸道低身去揉那條被踹得青紫的小腿,枘方才收起猙獰恐怖的模樣,甜甜對我一笑,道:“葉兒,剛才咱們叔徒談到哪裏了?”


    “呃……”完全被shock的我一時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來麵對枘方,小受發威,也是頭獅子啊。


    看我一副受驚了的樣子,枘方也不在乎,仍是侃侃而談道:“咱們剛好像正說到我用藥施救易族長那吧,易族長你還記得是誰吧?”確定似的朝我看來,我點點頭,枘方口中的易族長,正是晷宮國開國國君的“男皇後”,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史呢。得到我的肯定,枘方接著道:“好在我當初從昰宿山出走時順了幾粒靈丹妙藥,要不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易族長對我的救命之恩,可惜……唉——雖然他們永遠生活在一起,可卻無法享受這世間的繁華錦簇,都怪他那靈藥關鍵時刻不靈,否則晷宮立文和易丙辰現在一定仍然幸福的生活在皇宮之中。”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田歸道,枘方眼中盡是憤恨,好似在痛斥田歸道賣假藥一般。


    說話間田歸道已經處理好被踢得淤青的小腿,時正不要臉地將枘方的一隻白嫩小手把玩在手心裏,聽到枘方一句一個責怪他那靈丹妙藥不濟,田歸道吹胡子瞪眼道:“還說,要不是你那次偷跑出去,我會白白浪費一千年的功力嗎?”


    一……一千年……!?


    嗯……好吧,我承認這個時間在我聽來已經麻木了,夢魅兒那五千多歲的貨我都見怪不怪了,田歸道說浪費了一千年的功力……


    忍不住的,我還是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師父,您現在高壽啊?”


    田歸道誌得意滿地笑了笑,馬上就遭來枘方的白眼,接著很不給麵子的幫著回答道:“烏龜多大年齡他就多大年齡。”


    噗——


    我吐血。有這麽說自個兒相公的嗎?好吧,枘方從未承認過田歸道是他相公,但在田歸道心裏,以及在眾人眼中,枘方是田歸道他小媳婦兒的事實已經眾所周知了,他再做多少無謂的抗爭,到頭來都是徒增煩惱。


    我癟著嘴角憋笑,田歸道怒瞪了枘方一眼,然後攤開雙手,我以為他要用手指頭的數量告訴我他多大,卻沒想到他居然掰著手指頭在那裏查起來:“嗯……葉兒你等等,為師給你算算,一二三四……十八十九……四百五十一四百五十二……”


    汗,我瞅瞅枘方,不解道:“師叔,師父他這是……”


    枘方看白癡似的朝田歸道甩白眼:“別理他,瘋子一個,咱們吃咱們的!”說著就向我碗裏夾菜,不過道士生活簡樸,所食用的也都是粗茶淡飯,相較於黑暗之城裏的特供餐食,自然是比不了的。


    吃過晚飯,某瘋道士還在那裏掰手指,我那個後悔,你說我沒什麽事問他年齡做什麽?不過田歸道平時不是挺正常的麽,怎麽……飯後,枘方見田歸道不走,硬拉著我也不讓我走,非要繼續給我講他在晷宮國的事跡,從他的描述間,我大致知道了那個易族長和晷宮國國君的相戀過程和結局,也一並知道位於北旻城北門口那棵參天古樹的象征。


    一個故事幾乎講到了後半夜,若不是突然去我房間裏的“查房”的落塵落大仙發現我還未回房睡覺,我恐怕都得直接在枘方這裏打地鋪。


    睡眼迷蒙的我被及時趕來的落塵抱走,餘留下那個還在拚命數手指頭的瘋道士和講故事講到瘋魔的枘師叔。在我和落塵才離開枘方臥房不到五步,就聽到一聲慘叫,然後房間內紅燭盡滅,再次傳來聲響時,就隻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毫不掩飾的近乎於呻吟的怒罵。


    我窩在落塵懷裏偷笑,怪不得田歸道裝傻數手指數個沒完,原來是想借此賴在枘方那裏不走,倒是我,無緣無故擾了人家好事,唉,不知道明日田歸道田師父要怎麽來懲罰我今天的不識好歹呢。


    第二天,田歸道果真不負我望,我可憐兮兮的小腿上沒少挨田歸道報複式的鞭子。


    相對於不務正業的我,莫及和尤四等四兄弟跟在姬公孫身邊,這些日子可是學習了不少東西,正因為此,莫及這段時間也很少來磨嘰我,不過他以前也不見得怎麽糾纏,可能就是他拿刀逼婚那次,在我心中的整個形象就變成了個跟黏人大姑娘相類似的一個角色。


    想到莫及,自然就想到尤四,事情才發生,再見到他,我們很有默契地沒有談及此事,心中雖然對他怎麽離開山洞疑慮重重,但害怕被莫及和落塵他們發現,也就直接把疑問吞回了肚子。


    落塵和雪傾舒在幫助昰宿山解除妖患之後,就被我發配去尋找成秋碧了,按照當時他掉落的地點,方圓五百裏內都被落塵和雪傾舒巨細找過了,隻可惜,多天下來,收獲的獸骨一堆堆,人形骨架,卻一個也沒有。


    也是,這裏雖是荒山野嶺,但也是田歸道他們的地盤,若要真找個死人骨頭回來,那田歸道也和當地官府說不明白,所以箜曐道觀裏的道士在盡量排除在昰宿山發生血案的同時,也定期清除不該出現在這座山上的東西,包括人形骨架神馬的。


    而按著姬公孫從前對我所說的,昰宿山從未發現過類似於成秋碧的死屍或者骨架,再結合此次落塵和雪傾舒的找尋,想來,找尋成秋碧,已經近乎天方夜譚。昰宿山山內不乏野獸精怪,成秋碧從天空掉落被野獸精怪吃掉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時因為想到連成秋碧的屍骨都見不到,心更加寒涼。


    在昰宿山上的半個月就這樣匆促而過,想到還有一件事情有待我去解決,在蹲了半天馬步之後,我獨自來到素所在的“集體宿舍”。


    因為莫及等四兄弟白日要跟著姬公孫修行,落塵和雪傾舒又要出外尋找成秋碧,所以這時原本是集體宿舍的地方,就隻有素一個人在。


    人間的陽光總是配合著時間的流逝顯出不同的姿態,時間正值午後,太陽微微偏向西方,初春的陽光不似夏日般熾烈也不似冬日般飽含冰雪的冷寒,從隔著窗紙的窗欞投射入屋內,使得昏暗的小屋立馬就鮮活起來,點點塵埃都好似有了生命般學著浮遊生物在半空中遊蕩漂浮。


    一束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正正打在一身洗白長衫的素肩頭,時他斜臥在一張有著厚厚棉墊的靠背椅裏,被窗紙削減了不少熱度的陽光襯托著他雪白的脖頸,更顯他脖頸的纖長。手中一本似是看過許多遍的線裝古書,書名使用的是很古老的一種文字寫就的,想著又是一本講述五行八卦的書籍,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許久未和素這樣單獨麵對麵的在一起過,素發現我的到來隻是最開始略感意外,之後便恢複他一貫的清新淡雅,笑著朝我點了點頭,之後便又埋頭苦讀他手中那本古籍。他溫潤的笑意在我知道他的表情是相反的之後就一直令我感覺不舒服,皺了皺眉,收起那種不適的感覺,尋思著該如何開口。


    我也隻是一進門時感覺有些不自在,但畢竟是心懷意圖而來,他不開口可以,我卻不能不開口。


    想了想,我道:“素,你……嗯……你……”我仔細著措辭,素從書頁中抬起頭來,淡淡看了我一眼,也就隻一眼,他便將視線收攏回那本散發著古樸墨香的書籍上,但也隻是這一眼,他便在頃刻間明白我來此的目的。


    素視線仍盯著書頁當中的文字,正當我以為他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後,他卻開口道:“無論副主是誰,是夢魅兒還是小葉子,素的身份隻有一個,一朝為副主的侍夫,終生便都是副主的侍夫,素這一生,隻服侍副主一人……副主想問素的,是這個麽?”他的目光始終凝在那本青色封皮的書本上,若不是我識得他的聲音,我幾乎都要以為剛剛和我說話的是另有其人。


    “你……”很想問一句“你究竟是什麽意思”,可素的意思很明白不是嗎?他最後對我的稱謂是不同以往的“小葉子”,而是副主,副主是誰?是他一生都要服侍的對象,他說的很清楚很明白,一點都不難懂,他說無論副主是夢魅兒還是我,無論任何人,隻要能成為黑暗之城的副主,那就是他要服侍的對象,他不得不從的妻主。


    為什麽?


    我問:“為什麽?”


    素淡淡扯了扯嘴角,拂柳般的氣質更添憔悴:“這是素的命,素無法改變的命。”淡然的語氣,輕柔得好似一碰既碎的泡沫。


    “你信命?”瞅瞅他此時手中正拿著的那本講究命論的五行八卦,瞬即伸手奪了過來,生氣地遠遠扔開,我沉怒道:“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隻有不敢去和生活抗爭的人才會說出信命這種爛借口,素,你是個有才之人,隻要你肯,這個世界定當有你發光發亮的地方!”


    “副主是想拋棄素了嗎?”低垂著眉目,他半垂的眼簾恰巧露出他濃黑的眼線,纖瘦如此的他,那濃黑的眼線卻粗重的奢侈。


    “拋棄?”聽出他口吻之中的哀怨,我一瞬有些不解,“我怎麽會拋棄你?哦不,我們之間根本不能說誰拋棄誰,你本就是自由的,你想去哪裏或者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止你。”定定凝在他那粗黑的眼線上,老天爺,你老人家造人的時候是不是睡著了,為啥子那咩漂亮的眼線沒長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的話無不在暗示我今天來此的意思,素是人類,既然是人類他就該生活在青天白日之下,而不是黑暗之城那種晝夜不分血腥之氣濃鬱的可怕之地,我期望他能離開我,無論是金銀還是珠寶,他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他,我隻希望他能離開黑暗之城,這不是私心,我隻是單純的為了素考慮,我難得的做了一回聖母,難得的當了回白蓮花,可是……


    “我想做什麽都可以?”素掀了掀眉毛,但那雙黑涔涔的眸瞳仍舊沒有抬起,始終由那條粗黑的眼線迎接我的視線。


    “呃……是,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我想當然的以為,身為人類的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返回他祖祖輩輩所居住的家鄉,然下一刻素的話卻讓我瞬即愣在當地。


    素說:“我想一生一世都留在副主你的身邊。”一雙墨眸慢慢抬起,電光火石在其間閃過,可真正與我目光相對的那刻,他的雙眸中沒了一丁半點情緒,有的,就隻有愈加望不見底的黑暗,如同暗夜中的深淵,更如同令人無法自拔的黑洞。


    傻了似的,我愣愣同素對視著,他的眼讓我摸不清他現在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更加不敢確定他剛才的話是真是假,最不該的,我問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我想留在你身邊。”他沒在稱我為副主,重音放在“你”的上麵,好似意有所指,可真正追究起來,我卻更加不敢確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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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識,我脫口而出:“為什麽?”轉瞬我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翻來覆去問這一句話,我十萬個為什麽我!顯然素也沒有接著回答下去的意思,我幹咳幾聲,把那種傻X花的小模樣收起來,既然旁敲側擊地示意他聽不出來,我幹脆直抒胸臆,我說:“素,今天我來的目的呢,我知道,你一定已經猜到了,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你不想說也不想按照我的意思做,我隻想說……離開黑暗之城吧,離開那不屬於你的世界,回到人間,我會給你足夠的錢過下半輩子,你又有能力,成家立業絕不會有問題,過回你原來的生活,難道你不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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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做個小廣告哈,想要看易小受和晷宮立文故事的親請看貓的《永世為受》,不過前麵可能是把易小受折磨的太過了,此文已經被點點封了,想看的狐狸們上網去查下吧,貓自個兒都下了個盜版的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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