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我聽不懂你話裏的意思了……不過這都是大哥說的,懷璧其罪!”錢夫人這麽多年,過得很是如意!


    是以,她很感激她的母親。錢夫人雖說隻是庶出的,當初,也是她的母親千挑萬選才擇了錢舉人,對此,錢夫人對娘家的事兒很是上心,如今,也很知足。


    雖然,以前有小小的不理解……


    錢夫人親自取了匣子,遞給錢舉人瞧瞧,“喏,這些都是唐家拿來的,這雖說不值當多少銀子,可是在外頭卻是難買的很!”


    錢舉人擺擺手,“你收著就是了,晚點兒都讓人給大舅兄捎去……”


    “家裏要留些嗎?平日裏你也要待客的……”錢夫人雖說念著娘家,但也是事事為了錢舉人著想的。


    “不用,我這兒也沒啥客人的,這東西在大舅兄那兒才有用,不是聽說大舅兄讓你多往他那兒送點兒嗎?這三皇子新登基的,這朝廷動靜大,大舅兄怕是想謀個好差事……”


    錢夫人對這些事兒倒是不清楚,隻是母親讓她有蛋了就多捎點兒回去!


    “我怎麽不知道呢,你仔細跟我說說,母親都沒跟我說這事兒……”


    錢夫人娘家來信,自是母親給她帶信,她大哥最多給他帶個口信,或是加在母親的信裏。她大哥一般都是給錢舉人來信,是以,一些大事兒,要是錢舉人不說,錢夫人還真是不清楚。


    “也沒啥大事兒,要說大事,也就三皇子登基這事兒了,這朝廷上本多是太子的那一派的,雖說不至於明麵上打壓舊臣,可是這私底下的事兒誰都不好說……大舅兄怕是想抓著這時機,再升升官!”


    錢舉人本就不在意這些官場上的事兒,說起來自然是隨意地很。隻是錢夫人自幼就養在嫡母身邊。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老爺,你快跟我說說,大哥可是有說啥了……”


    錢舉人掏出一封信,也沒什麽好忌諱的。放到案桌上,讓錢夫人自個兒看去。錢夫人也不是第一回看了,如善從流。


    “大哥這事兒能有幾成?”錢夫人重新疊好,放下信。


    錢舉人雖說隻是個舉人,早先年卻是在京官下做過好多年幕僚的,直到娶了親,這才回了小河村。要不是錢夫人娘家當初提出來的,他可能如今可能是以,雖說,錢舉人日日在這鄉下。錢舉人對這些倒是不陌生。


    “大舅兄既然帶了信過來,說了這事兒,看來多半是能成的。這昭平候,如今倒是不會錯,偌大的昭平侯府就一個夫人。一個通房都沒有……聽聞這個昭平候府的夫人,跟如今當初的三皇子王妃交好,昭平候又是百般地疼寵他夫人……”


    咳……錢舉人也覺得自個兒說了這麽多昭平候府的事兒,不太好,清了清嗓子停住了。


    “這說明昭平候錯不了,能疼自個兒夫人疼成這般的,自然是個不錯的!怎麽不接著說了?”錢夫人催促著錢舉人趕緊再說說。


    “你啊。幸虧是在這鄉下,這要是真讓我出去了,指不定要得罪人了……”錢舉人無奈地搖搖頭,才繼續說道。“聽說昭平候的夫人最近喜歡上了雪花蛋,他家的幾個小子,也喜歡這雪花蛋……


    但是這蛋的方子卻是在彭府。這京城,最不缺皇親國戚,就算是昭平侯千方百計地張羅,這一個月下來,二十粒也就最多了。這到了她夫人手裏的,不過五六粒……”


    饒是錢夫人一向講究規矩,這會兒也驚得合不攏嘴了!


    “夫人,夫人,回神……”錢舉人笑著幫錢夫人合了合嘴。


    錢夫人拍飛了麵前的手,羞澀地拿帕子遮了遮嘴。“這也太讓人意外了,這雪花蛋聽著也太讓人……沒想到啊……”錢夫人是沒想著自家如此“奢侈”,這雪花蛋連杜嬤嬤都沒少吃。


    說著,自然就說到了唐家。


    “這佑哥兒倒是個機靈的,可惜了對科舉興趣不大……”文佑經常來找蕭正言,錢舉人考校蕭正言的時候,沒少帶著文佑。


    錢夫人這會兒總算是緩過來了,也不羞澀了。“你倒是好意思說起這半大的小子,你都是快做爺爺的人了,還不是對官場不感興趣,巴巴地跑來鄉下,就差挽褲腳下地種田了……


    可惜言哥兒不能去考功名……原本想著讓他下場試試,可是大哥不許……


    如今,言哥兒性子靦腆,都怪我沒照顧好他……我這以後也沒臉見姐姐,沒把言哥兒教好。都怪那些個惡奴,我就稍稍地沒留意,就欺到言哥兒頭上了……”


    看著錢夫人說著說著,又快抹眼淚了,錢舉人忙寬慰著。“這都過去了不曉得多少年了,說不準言哥兒的性子就是像極了你姐……那些個奴才你也都遠遠地發賣了,如今事關言哥兒的你凡是都親力親為,這麽多年,你姐泉下有知,定是極感激你的……”


    “如今,就言哥兒的親事,讓我著急了……這童家欺人太甚了!哼哼,如今三皇子登基,他家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錢夫人咬牙切齒。


    蕭正言那會兒還在她娘肚子裏的時候,就被蕭家老爺子定了親,誰成想,那小女娃一兩歲的時候,奶娘照顧不當,一次高燒就這麽地去了。


    當時誰也沒想什麽,等蕭正言他父親正如日衝天的時候,跟童家定了親,定下的是童家大老爺的嫡女四小姐。誰料,等蕭正言的父母雙雙沒了,過了三年,就推脫說是給童家定下的是大老爺的五小姐,這嫡出的變成庶出的!


    如果光光是這樣,錢夫人也忍了,畢竟蕭正言是白身,童家的庶女,也是蕭正言高攀了。


    這千不該萬不該的,童家的庶女不檢點,跟自家表哥牽扯不清,出門去燒香,在郊外驚了馬,車毀人亡……錢夫人娘家紀府也沒計較這些,死者為大,畢竟沒嫁給蕭正言,也就都不計較了。這畢竟人都沒了,丟臉也是丟了童家的臉麵。


    童家大老爺如今官拜刑部侍郎,春風得意。蕭正言如今一人撐起一戶,蕭家早已經分家了,蕭正言的三個叔叔都是庶出的。兩相一比,也隻能息事寧人。


    隻是,蕭家無人替蕭正言做主,這童家卻是愈發過分。五小姐的生母還算是受寵,童家大老爺一日也有幾日宿在她院子,趁機蠱惑,想讓這庶女的五小姐給蕭家做正房,這蕭正言日後娶進門的都得執妾禮,隻能算是填房,讓這童家五小姐受蕭家的香火……


    紀家原本也不想跟童家對上,這五小姐已經沒了,這事兒也就這麽算了,隻是童家愈發過分,紀家的老夫人都氣病了。蕭正言離了小河村好幾個月,就是去解決這事兒。


    自然,這事兒並沒成,按說,五小姐前頭,蕭家老太爺也給蕭正言定下了一門親,真要如此算,這五小姐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事兒鬧得大了,童家大夫人出麵,才算是收回了這意思,也送了不少禮上門賠罪。無奈,紀家大老爺並沒有童家的官職大,事兒解決了,也收了禮,就這麽算了。


    隻是,這五小姐的生母卻是不甘心,四處散播,蕭正言克父克母克妻,雖說蕭正言也不住紀府,可是這京城卻是傳遍了……蕭正言這要是再說親,怕是難了,紀府老夫人,是蕭正言的嫡親姥姥,張羅著給蕭正言說個地方官的閨女。


    蕭正言不甚煩擾,偷偷地溜回來了……


    錢舉人也是真心地將蕭正言當成自家的孩子,畢竟養在身邊這麽多年了,也是有感情的。“我也給我那些個同窗提提,可有好的……”


    錢夫人點點頭,知道錢舉人雖說隻是舉人,也隻是因為當初會試的時候身子不便,錯過了一次,後來又因著守孝,便也歇了心思。不過錢舉人的同窗,卻是有不少在朝為官的。


    “這事兒你也別急,這都急不來的,自是因為言哥兒的緣分未到……嶽母和嫂子他們都幫著張羅了,言哥兒的親事怕也是不遠了!”


    錢夫人也知道錢舉人笨拙地在寬慰她,“咱家的瑉哥兒也就比言哥兒大了兩歲,如今媳婦兒都有了身子了……我這心裏著急啊……”


    蕭正言正跟文佑在屋子裏說笑著,沒想到上房正為了他的親事又說了一通。他也聽到了那些個傳言,無風不起浪,別人說的倒也都是實情,蕭正言隻覺得自個兒晦氣,也不願待在上房。


    也不知文佑介意不介意……


    想著唐家的曉晨,文佑應該不會介意吧……但是讓他說出這事兒,卻又覺得難以啟齒。


    大不了就這麽一人吧,等這風頭過了,小姨和姥姥她們放心點了,就找個借口說是出門遊學吧……日子久了,應該都會忘了他了吧?


    一如當初的多餘的,如今,在紀府,他隻會讓姥姥痛心,背地裏常常落淚,在他麵前卻總是揚著笑,安慰他……他已經不是七八歲的孩子了,哭著跑出去,覺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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