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嘉禾哥哥啊,咱走不走,還是說你打算在這裏過夜?”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那群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春心決定先換一個環境,畢竟哪怕有嘉禾在,這裏始終是別人的地盤,能悄無聲息的走,幹嘛非要打打殺殺的走?


    “怎麽,怕了?”嘉禾笑著看了一眼窗外,語氣讓人聽不出真假來,“不如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住下,明兒再走?”


    ……住在這裏?春心看看嘉禾,再看看床,很認真的搖頭,顯然要是住下的話她隻有兩個選擇:一,和嘉禾一起睡,二,睡地板。


    嘉禾很是有點無奈又認命的點頭道:“好吧好吧,那哥哥現在就帶你走,唉,誰讓哥哥最疼愛你了呢。”


    你的疼愛還真是讓我毛骨悚然啊。春心低著頭哀歎,那夥不知道哪裏來的綁匪,作為害我擔驚受怕喂蚊子的代價,我發誓我會挨個去踢爆你們的蛋蛋!


    “那麽,小春心打算去哪裏?”輕輕地拍打著春心的腦袋,嘉禾有些遺憾的歎息,“當初你那麽一丁點的時候,哥哥帶著你多方便啊,一直手就可以抱起來了呢,可你這幾年竟然長個子了,哥哥抱起來還有些費勁呢。”


    喂,你以為我是小矮人啊三四年都不長個兒?還有,我就算長了點個子,長了點體重,可我也絕對不胖!春心磨磨牙齒,身高和體重對女人來說是除了臉蛋以外最重要的屬性知不知道。


    “可要跟緊哥哥哦,因為啊……等一下會很嚇人的。”用一種絕對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嘉禾一牽春心的小手打開了緊閉著的房門。


    門外,四五個蒙著臉除了眼睛以外什麽都看不到的男人正恭候他們的出現,並且在第一時間向嘉禾劈出了刀子以感謝他幫他們找出春心!


    靠,她隻是個普通小女孩,這些打打殺殺。這些陰謀詭計能不能離她遠一點?在躲避攻擊的時候還能想這個問題,隻能說春心的承受能力果然很不錯。


    也幸好這幾人都是全力攻擊嘉禾,並沒有打算傷到春心。所以春心才能堂而皇之的在這關鍵時刻走神。但最令春心無語的是,這幾人簡直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身高體型全都差不多,連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都沒太大特點,讓她想要記住他們都難。


    怨念,到底是什麽人非要搞到那些藥方不可?!


    “你們啊,刀子還不夠鋒利呢。”嘉禾笑嘻嘻的一手攬住春心的小蠻腰,一手輕鬆的揮動著一柄小巧的匕首,那模樣不像是在跟人對戰。倒像是在逗那幾人玩。


    連春心都察覺到的事情,那幾人會看不出來?隻是這個認知讓他們更加惱怒,劈過來的刀勢也更加凶猛。


    清脆的兵器撞擊聲驚動了附近房間裏的尋歡客,但在看清楚是一群明顯不是良民百姓的人在那裏互砍後。他們很明智的選擇了摟著自己的姑娘進被窩談心。


    就連畫舫上的護衛也很明哲保身的沒有上前,因為他們發現了,那幾人不是他們的客人,而那個姑娘也不是他們船上的姑娘。既然如此,他們幹嗎這個時候參合上去費力不討好呢?橫豎要有落敗的一方。他們隻要去找落敗的一方要賠償就好了。


    “小春心,你說我是直接讓他們一命歸西呢,還是給他們灌點藥讓他們慢慢的回老家呢?”格擋著幾人的進攻,嘉禾還有時間來跟春心調笑,這簡直是對那幾人的藐視。


    “……殺人的事情可以不跟我研究麽?”春心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雖然她知道這幾人是魏巍的同夥,要是自己沒擺了魏巍一道的話,說不準真就會被拖去伺候一票大爺們,很可能這幾位裏頭也有蘿莉控,可是,要她真就這麽要了他們的小命,雖說她不是聖母,可也做不下這種決斷啊。


    “他們欺負你,怎麽處置他們,當然要由你來決定了啊。”


    看嘉禾一來一往的隻是擋開那幾人的進攻,既不傷他們,也不打算逃走,春心是一股火從肚子裏燒了起來,這家夥是鐵了心要她處置這群人啊。


    我說大哥,我確實很想收拾他們,可你不覺得一個好姑娘是不該隨便殺人的嗎……誒,等等,誰說一定要殺他們了?春心忽然腦海裏閃過了自己剛才做過的一個決定,陰笑著說:“嘉禾哥哥,我決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他們……話說,先讓他們都乖乖地臥倒別動行麽,當然了,我這麽善良的人,是絕對不會要他們命的。”


    放倒幾人並不是難事,很快,幾人就東倒西歪的倒下了。


    “這麻醉藥還真是挺好用。”春心挑了挑眉,然後推開嘉禾的手,慢吞吞的走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人身邊,蹲下扯開那人的麵巾問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這張麵孔很陌生,她從來沒見過。


    那人隻是冷笑了一下,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你真的不說哦?”春心很認真很認真的盯著那人,一雙黑亮的大眼裏盛滿了同情與不忍,“因為你距離我最近,所以你等下要第一個受罰的……我真的很善良,很不忍心欺負一個不能反抗的人,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比較好。”


    那人的回答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好吧,沒辦法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你不肯聽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了。”春心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拳腳,她飛起一腳就踹到了這人的兩腿之間。


    那人緊閉著的眼睛瞬間就猛地張大了,嘴裏也發出了嗷嗷的嘶吼聲。


    先前春心給魏巍用的藥是稀釋過的,所以魏巍在劇痛之下還能勉強動一動,還能抱住自己受傷的小兄弟哭號幾聲,可嘉禾的藥呢?那可是一點水分都不帶摻的。


    所以,這人哪怕疼的恨不得揮刀自宮,卻也隻能瞪著眼睛幹嚎。


    而其他幾人看到這一幕,冷汗刷的一下就從全身的毛孔湧了出來,至於那些躲在房間裏旁聽的,姑娘們是不懷好意的瞄向了自己的客人的某處位置,而老爺少爺公子哥兒們則是很小心的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不過,這也讓春心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這人叫喚的聲音有點怪啊,她不解的看向嘉禾。


    “啞巴。”嘉禾挑挑眉,那幕後之人倒是有點意思,竟然會不聲不響的養了這麽多無聲武士。


    不能開口說話,自然暴露身份的機會就小了很多。


    春心皺了下眉,再看看其他幾個,雖然他們全都驚恐的看著自己,但並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恐怕也都跟自己腳下這個差不多。


    “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嘉禾聳了下肩膀,順便說道,“不用搜他們身上,既然那人可以謹慎到用這樣的人來劫持你,他們身上必然是任何帶有印記的東西都沒有。”


    這一點春心倒是早已確認了,在剝魏巍褲子的時候她就順便檢查了一下,衣裳都是最普通的衣裳,並沒有什麽記號。


    那麽,這樣說來的話,這些人已經是什麽用處都沒有了。


    既然如此,那就要給他們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紀念再離開。


    原地蹦跳了幾下,春心磨刀霍霍向豬羊……


    “沒想到小春心這麽心狠手辣,實在是讓哥哥刮目相看呢。”在畫舫護衛的注視下,嘉禾隨手甩下兩錠銀子算作賠償,攬著春心大搖大擺的自船舷長躍起,隻在水麵上的荷葉叢中輕點了幾下便上了岸。


    春心輕哼了一聲,想讓她少女變婦女?哼哼,她事先就說過,一定要挨個踢爆他們的蛋蛋!


    眼睜睜看著那年輕男子帶著一個少女離開,畫舫上的護衛們有些遲疑,忽然有一人驚呼道:“那不是賈少俠麽!”


    “哪個賈少俠?”


    “還有哪個,不就是那個救了榮郡王,還救了李尚書的千金的賈少俠麽。”


    “怪不得呢,聽說凡是有點名氣的青樓畫舫上都有他的相好……誒,他摟著的那個姑娘我沒見過啊,不是咱家的吧?”


    “誰知道呢,你沒見他帶著那姑娘跟人打架麽,今兒還有人滿船的搜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說不準就是他懷裏那個。嘖嘖,敢碰賈少俠的紅顏知己,活該。”


    “可……那姑娘也太小了點,要是個十五六歲的還好說。”


    “你懂什麽,這個年紀帶在身邊調養上三兩年不就夠年紀了麽?行了,別廢話了,去把那幾個倒黴蛋收拾起來,賈少俠雖說是留下銀子了,可他們也別想就這麽白白打破咱的門窗。”


    不過,護衛口中的“賈少俠”如今正收起了往日來的一張笑臉,目光如刀一般刮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那人。


    而那位“紅顏知己”則是各種糾結的站在一邊,哀歎自己怎麽就沒想到竟然會遇上這人。


    不對,她早該想到!打架的動靜怎麽可能會不驚動就在映月湖邊裝漁民的複開疆和複守疆呢,聽見有人打架,他們怎麽可能會不出來看看呢,他們出來一看是嘉禾,怎麽可能會裝作路過呢……


    妹的,這是孽緣啊。


    “怎麽,來看我死沒死?放心,我好得很。”嘉禾抓緊了春心的手,冷笑著對複開疆說道,“就算收屍,也用不著你來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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