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和肖金煜走到自動扶梯口,肖金煜停下來說:“看來今天上午所有到過3樓的人員,就隻包括你公司的員工和在小會議室開會的那些人。”


    林若雪問道:“現在我們怎麽辦?”


    “我們不妨會一會這個左應龍。”


    “要告訴他發生的事嗎?”林若雪問。


    “旁敲側擊,看看他的反應。”


    兩人徑直走向3樓副總經理辦公室,左應龍見他們兩人同時進來,有些意外,但他的眼神裏毫不掩飾對肖金煜的敵意。


    “左總,我們是想談一下那個5000萬合同的事。”林若雪開門見山。


    左應龍嘲諷地說:“別,這麽大的事你還是和鄭總商量吧,你倆決定就好了,我就是一馬仔。”


    林若雪看了看肖金煜,問道:“對了,你看到鄭總沒有?剛才吃飯怎麽沒見到他。”


    “他大概在財務室忙著吧。要不要我去把他叫來?”大多數時候,左應龍還是很聽林若雪的話。


    “不用了。我剛才去財務室找過他,門關著。”


    “哦。”左應龍隨口答道,“他可能出門去了吧。”


    “上班時間怎麽能隨意外出呢。”林若雪抱怨道。


    “你要理解人家老同誌嘛,你就不許人家泡個妞啥的?”左應龍忙替他遮掩。


    “別亂說,鄭總不是那樣的人。”


    “啥不是那樣的人!”左應龍撇撇嘴道,“你沒見過他看那些人事部女孩子的眼神,那叫一個色。”


    左應龍繪聲繪色地說著:“有個叫曉雯的實習生你知道嗎?聽說和鄭總。。。”他臉上露出邪淫的笑容,但是看了眼旁邊的肖金煜,把話停住了。


    “又胡說。”林若雪道。


    “誰胡說了?”左應龍急了,“我都親眼看見了,那天我去找他報銷發票,親眼看見他們倆抱在一起。老家夥,結果那天他痛痛快快給我把半年的發票都報了,以前從來沒那麽痛快過。你別說,那曉雯皮膚真白,身材也是一級棒,平常穿上衣服真看不出這麽騷。”


    “行了行了。”林若雪臉孔有點發紅,不耐煩地阻止道,“我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


    左應龍看看林若雪,又看看肖金煜,不解地問道:“你們來找我,不會就為了那5000萬吧?”


    林若雪道:“5000萬是公司的錢,你是公司副總,我當然要聽取你的意見。你的意見和鄭總對我同樣重要。”


    左應龍輕輕喉嚨,輕蔑地看了一眼肖金煜,說道:“這樣啊,我覺得你拿這麽多錢砸給這個小白臉,實在是有點貴了。”


    林若雪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道:“於今後30年來講,我認為現在是個很關鍵的時刻,尤其是對我們公司,現在麵臨的是整個概念的轉變,我們要包容這個轉變。現在我們麵臨的時期,就是一個偉大的概念轉變時期。這種偉大的概念轉變,不是每年都發生的。而是一百年,少有的百年才會發生的轉變。工業革命是一個過程,偉大的改變也是一個過程。但為什麽工業革命會發生呢?因為有了企業家,他們帶領了工業革命,因為企業家的精神造就了工業革命。所以改變世界隻需要幾個人,他們都是英雄,當時的英雄。亨利福特的量產汽車工廠,將大量汽車帶入我們生活。但汽車要大量使用,需要大量石油,於是洛克菲勒的企業供應了石油。這兩個人的結合,才會有汽車產業的雛形。愛迪生的電力企業,讓電走入千家萬戶,這世界沒有電,還能運轉嗎?所以一個人的熱情,足以改變世界。而人類繼工業革命後的下一步革命。毫無疑問的,是信息革命。對於我們公司來說。賺錢不難,賺錢真的不難,我們公司,每年的淨利潤,是44%,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所考慮的應該是如何改變世界。從我們的公司利潤中每年拿出5000萬,隻是九牛一毛,但我們做的是能改變人類前途命運的大事。我們每年拿出區區5000萬,投資的是我們公司的未來,也是我們個人的未來。”


    “每年5000萬。。。每年。。。”左應龍別的沒聽懂,就這句聽懂了。


    “林總,你和我說沒用啊,我就是個馬仔,對你是言聽計從,關鍵是鄭總,他可是個老守財奴,才不管你什麽未來大計。我每次找他報個銷,都要為難我一下。你還是去找他談談吧,我想他應該也快回來了。”


    林若雪:“對了,你有沒有財務室的鑰匙,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左應龍嘴一咧:“我怎麽會有鑰匙啊?鑰匙不都在老鄭和你那裏嗎,我才懶得管什麽鑰匙的事。”


    林若雪和肖金煜告別左應龍,回到林若雪的辦公室。林若雪問道:“怎麽樣,看出什麽破綻沒有?”


    肖金煜搖搖頭:“從他的語氣判斷,他應該是無辜的,除非他特別會表演。”


    林若雪:“他不是個會表演的人。”


    肖金煜:“不過他提到鄭總和那個叫曉雯的實習生,好像有一腿。”


    林若雪還是要維護公司的聲譽:“這些都是謠言,不足為信。”


    “你從來沒聽說過這些緋聞嗎?”


    “沒有,”林若雪臉紅了,其實公司傳的最多的緋聞還是左應龍對她的暗戀,“我們公司遵從誠實正派的價值觀,拒絕潛規則,任何人都要遵守公司的商業規則,符合公司的價值觀。如果有人在重要的崗位上,因個人作風問題,給公司聲譽造成重大影響,我們會考慮取消他的合夥人身份。”


    肖金煜撇了撇嘴:“我們常裝出信仰的表情和虔誠的舉動,卻用糖衣來包裹惡魔的本性。”


    林若雪:“接下來我們要怎樣?”


    肖金煜:“我想我該去2樓聽報告了,一邊聽老教授的廢話,一邊思考喬四和鄭總為何死去。”


    “大概也隻有這樣了。”林若雪將他送到門口說,“我們能做的,就是這樣而已。”


    3樓頂級科學家的小會議室裏,小白剛剛做完關於宏觀量子場論的報告,現在是tim.saliman教授在做報告,他的題目是:“薛定諤的貓究竟是生是死?”


    “薛定諤的貓是物理學家薛定諤提出的一個思想實驗,是指將一隻貓關在裝有少量鐳和氰化物的密閉容器裏。鐳的衰變存在幾率,如果鐳發生衰變,會觸發機關打碎裝有氰化物的瓶子,貓就會死;如果鐳不發生衰變,貓就存活。根據量子力學理論,由於放射性的鐳處於衰變和沒有衰變兩種狀態的疊加,貓就理應處於死貓和活貓的疊加狀態。這隻既死又活的貓就是所謂的“薛定諤貓”。貓的死與活是取決於我們打開盒子的那一刻,在我們打開盒子之前,它是一隻同時死和活的貓。”


    觀眾麵麵相覷,不相信一個大牌教授為何要在這種場合介紹這麽淺顯的原理。


    “但是,”saliman教授話鋒一轉:“經過我多年的研究,我們得出的結論是,所謂薛定諤的貓完全是一個物理學的騙局。”


    觀眾聞言議論紛紛:“saliman教授,您憑什麽斷言這是一個騙局呢?”


    saliman等大家稍微安靜下來,繼續講到:“我們不知道貓的生死,但是盒子裏的貓知道啊。。。而我們不知道,那麽它就是又生又死了麽?不,它在盒子裏的生死一直確定著!所以:先是物質變化,意識才感覺到其變化;而不是意識感覺不到,其便不會變化!再這麽說吧,甲通過機器觀察貓,而乙不知道貓的一切,那麽乙便斷定貓是又生又死?嗬嗬。。。荒謬!”


    人們聞言紛紛陷入了沉思,會場裏安靜下來,隻有saliman教授的聲音在回蕩:


    “所以研究科學問題,一定要保持獨立的思考,絕不能人雲亦雲。為了證明貓理論的荒謬,我們可以當場做一個實驗,請我的學生jeffrey博士來配合一下。”


    那名叫jeffrey的黑人走上來,麵對眾人。


    saliman教授從桌上拿出一瓶純淨水,說:“現在假定jeffrey博士就是那隻薛定諤的貓,而這瓶純淨水就是那隻裝有氰化物的瓶子,當然,這隻是一個假設。現在我們將貓和瓶子關進這樣一個密閉容器裏。請吧,jeffrey,委屈你啦。”他讓jeffrey鑽進放在牆角的一隻衣櫃裏,那是本來就放在這間會議室中的一個木製的櫃子,用來給與會者在冬天掛衣服用的。現在是夏天,因此櫃子是空的。雖然裏麵容積不小,但是讓體型壯碩的jeffrey鑽進去還是很費了一番力氣。


    眾人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的表演,不知接下來要證明什麽。


    saliman教授把純淨水瓶遞給jeffrey,然後關閉了廚門,轉身對眾人說道:“按照量子力學理論,我們現在無法知道jeffrey的生死,因此他現在的狀態是既生又死,那麽,jeffrey,你感覺怎麽樣?”他敲了敲櫃子的門,jeffrey在裏麵說道:“我很好,隻是有點悶。”眾人都笑了。


    saliman教授說:“看到了吧,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既生又死的狀態,jeffrey說他感覺很好。這個實驗說明,不能因為我們不知道jeffrey的生死,就斷言他是既生又死的,如同薛定諤的貓一樣。所以說,客觀世界的存在與否與人的感知無關,不能說我們感覺不到客觀世界,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了。比如狗就不懂這些,但並不妨礙它自由快樂地生存在人類圈子裏。”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教授是用這樣一個直觀的實驗來揭穿了偽科學的騙局。會場掌聲雷動。


    saliman教授打開櫃門,麵向聽眾說道:“好了,親愛的jeffrey,實驗結束,你可以出來了。”人們麵帶微笑,等著看jeffrey博士從櫃子中鑽出來。


    然而,雖然櫃子的門被打開了,jeffrey並沒有立刻從中走出。saliman敲了櫃門一下:“你可以出來了,你不是抱怨裏麵有點悶嗎?jef。。。”


    saliman教授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顯示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jeffrey的上半身往前彎下,背部向上拱,激烈地起伏,好像呼吸很困難的樣子,全身痙攣不止。


    “jeffrey!”


    saliman教授邊喊邊把jeffrey扶起來。然而,jeffrey隻是睜大雙眼,茫然望著空中,手腳仍舊不停地顫抖。u看書w.uukansu.cm vonden也跑過去,抓起jeffrey的手,邊搖邊喊:“jeffrey!jeffrey!”


    可是,看樣子jeffrey已經無法回答了。他的身體逐漸僵直。


    “不要動他,讓他躺好,趕快打電話到醫院去!”saliman教授說。


    stephen和山田雅子站起來,可是兩人都不曉得中國的急救電話號碼是多少。於是何老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stephen和山田雅子再度坐下。


    saliman教授脫下jeffrey的外衣,vonden扶起jeffrey,讓他慢慢躺下。


    “是癲癇症嗎?”stephen教授小聲說道。


    誰也沒有回答。大家似乎都已經感到事態的嚴重性。


    jeffrey的痙攣慢慢減弱下來,但臉色愈來愈壞。vonden焦急地直喊他的名字。


    不久,jeffrey停止痙攣,同時也停止了呼吸。


    vonden發出尖銳的哭喊聲。女教授山田雅子也大聲尖叫,不過,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叫些什麽,隻覺得頭昏腦漲,陣陣眩暈。幾乎可以說什麽都聽不到,也看不到。她隻隱約地知道周圍有許多人在走動和談話,警車的汽笛聲似乎正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你還好嗎?”


    這個聲音讓她清醒過來。她轉過頭來,看到一張英俊的臉孔,那是白魯直教授的臉孔。小白正緊皺雙眉,很擔心似地望著她。


    山田雅子整個身子放鬆下來,撲倒在小白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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