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越看越驚歎,本以為景舟寫的一手好字已經很難得,沒想到還能寫出一首這樣的臨江仙。


    雖然之前陸航買的那首詞也不錯,但跟景舟的臨江仙一比,顯然差了不是一籌。


    盡管都是寫思而不得,景舟這首臨江仙寫的更為哀愁悲痛。


    恰好,女人就愛看這種悲痛的,越是悲痛,越是失而不得,她們越有代入感。


    哪個欄裏的姐兒不心懷一個書生?飛蛾撲火,明知沒有結果,可一個又一個撲上去的姐兒可不少。


    杜十娘這樣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數!


    景舟見到這首詞把這些人震驚住也不奇怪,畢竟納蘭容若可是北宋之後第一人,他的詞最適合這些小姐們看。


    男兒身,女兒心,不知有多少女孩兒看完納蘭容若的詞後哭的嘩嘩的。


    “公子這首臨江仙一出,怕是不知惹的多少女兒家落淚了。”勾玉夫人眼角微紅,輕輕一歎,景舟的這首詞勾起了她不少回憶,仿佛是為她所寫的一般。


    要不是今天的主角兒是靈雨,她都想把這闕詞要過來了。


    這闕詞真是把女孩家的心思寫了出來。


    相較男兒,女人心思更細,情感更敏,或許有關家國大事的詞句她們不感興趣,但是這春花秋月,書生小姐,閨房思戀,沒有一個不喜歡的。


    若是寫的再是那書生苦思姐兒,她們更是捧之有如至寶。


    勾玉夫人也沒想到,眼前這如玉公子還真能做出一曲詞來,而且還是這般不凡,不禁心下暗歎:“這世間,果真有這樣風流的人物!隻是自己容顏已衰,若是,若是。。。哎。。。”


    “夫人所說是極,這位兄台一曲臨江仙,著實讓我等汗顏,如此,我等確實不好厚顏下筆了。今天的魁首,怕是非這位兄台莫屬了!”


    “楊兄所說是極,不論是這瘦金體還是這臨江仙,具是上上之作。難得的是這字與詞絕配,一曲臨江仙道不盡的惆悵,一筆瘦金體寫不盡的風流。。。”


    “今晚我等看到這詞字二絕,也不枉來一趟。”


    看到這手詞,一眾書生由衷的讚歎,他們雖然寫不出來,但是卻分得出一首詞是好是壞。


    便是之前那幾個搖頭的人,此時也是一臉榮辱與共的樣子,恨不得此時便和眼前這公子磕頭拜把子,好生結交一番。


    詞好,字也好,看的眾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對他人的評價景舟也不在意,反正納蘭容若也不知道,隻是笑語問道:“夫人,露華閣怎麽走?”


    這才是來這的正事,他倒要看看,這被人追捧的姑娘有何不同。


    聽到景舟欲上樓,當下有人忍不住說道:“不若兄台再寫一首,讓我等好生瞻仰瞻仰。這等字詞,看的在下實在心裏癢癢。若是再能見到佳作,比那飲千斤美酒更讓人舒暢。”


    “書生,你且再寫首吧,老夫都活了半輩子了,所剩時日無多,不知道今日之後,還能否再見到這筆綽約的瘦金體。”


    之前那個鬢發斑白的李大人也出聲說道,他是真的喜歡景舟的瘦金體。


    這瘦金體,現在可不多見了。


    “是極,兄台大才,再寫一首讓我等瞻仰瞻仰。”


    這話確是陸航說的,他雖然有些不正經,還花銀子買詩,但為人卻極為正直,心裏對那些有才學的人也是極為佩服。


    景舟此時在他眼中,便是那三國曹子建,東晉謝靈運,都是文采斐然之人。


    見眾人如此熱情,景舟也不好推卻,便道:“如此,我便再為兄台們做一首。”


    景舟說完,從侍女手中接過筆,稍微一頓,然後寫道:“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隻道當時是尋常。”


    這首浣溪沙可是及符合自場眾人的口味,若說之前那首臨江仙是寫給小姐的,那這首浣溪沙便是寫給在場眾書生的。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好,好啊,寫盡了我輩之曠達高雅。”


    “此時當有美酒,以此詩下酒,當浮一大白!”李大人撫著長須,滿臉笑意,對這首詞極為滿意。


    這時其他人也是不斷的品論,言語中盡是華美之詞,他們仿佛都能看到這首詞會被記在曆史長河中,作為此詞的見證人,他們能不興奮嗎。


    “賭書消得潑茶香”更是一眾讀書人所追求的,他們甚至都想到,這首詞能流傳千古了。


    這時陸航出口問道:“兄台有大才,我等卻是不知兄台貴姓,還望告知一番。”


    “在下景舟,見過諸位。”


    “原來是景公子。”


    “我等不如景公子也。”


    “景公子真乃詩字雙絕也!”


    讀書人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要想讓他們發自內心的誇人,難度之大,不下於中舉。


    但是景舟兩首詞一出,在場的眾人倒是真心的佩服。雖然他們寫不出這樣的句子,但是眼界還是有的。


    景舟的才情,他們是比不了的!


    眾人的興奮與誇讚,剛好被角落裏的獨自飲酒令狐衝聽到。


    “景舟,這景公子好生厲害,竟然被這麽多人誇讚。”令狐衝不是第一次來花樓喝酒了,但是一眾讀書人如此捧讚一個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因此便把景舟這倆字默默記下來。


    之前他師傅還說江湖要起風波了,他下山後的這一段時日,絲毫沒感到江湖有半分緊張。


    詩詞他不懂,但是這酒,當真是秒味無窮,又小飲了一口,含在口中細細品味,令狐衝不在理會這些雜事。


    不一會兒,碧兒又從二樓走了下來,來到景舟麵前,笑嘻嘻的說道:“想必臨江仙便是你寫的罷。”


    她雖是問道,但語氣極為肯定。之前上去送詞的侍女說,這臨江仙是一位白衣服的俊俏公子所作,而這樓下,白衣公子有不少,俊俏的人也有,但白衣俊俏最惹眼的,可不就是景舟麽。


    “碧兒不得無禮,還不見過景公子。”


    “原來你叫景舟啊。”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將二字在心裏默念了幾句。


    對於勾玉夫人的輕嗬,她也不害怕,這一番動作反而惹的眾人更喜歡。


    煙波樓不像其他的風月之地,老鴇對裏麵的人或打或罵,勾玉夫人對裏麵的人,不論大小都是極好的。


    即便她這種小丫鬟,在裏麵也沒吃過多少委屈。


    “景舟,嘻嘻,你這名字也沒什麽不同嘛~”


    “你這丫頭,記住了,公子景舟,景色的景,小舟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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