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雖說行事良善,但見識是有的,半晌之後才道:“造紙一事,從我劉漢數百年前便是開始求索,曆代君王為此殫精竭慮,方有蔡倫一介宦官革新造紙之術得以封為列侯,位尊九卿。”


    “此法如若可行,於國於民,便是極大的好處,天下讀書人也必將感念主公的功德,甚至我們荊州,便是可以藉此強盛,遠超其他的諸侯。”


    從這小小的一片紙張之中便是能夠發現如許之多的好處,說實在的,劉琮也未曾想到,革新造紙之術,能夠對荊州有如此大的裨益。


    李嚴皺了皺眉頭:“吾觀主公造紙法子,在原來的基礎上還有所增益,興許真的能造出上乘紙張,不過這位流水生產之法,倒是新穎得緊!”


    要知道僅僅隻是一條流水線生產,便是能夠讓荊州從各方麵立於不敗之地,根基更加牢固,說不得將來還會迎來擴張的好時期,首先就是可以從其他諸侯那邊撈取足夠的錢糧,掙他們的錢,其次天下士子感念劉琮,必然會增加其影響力,引來眾人投奔。


    再者,寒門士子慢慢的有書可讀了,不過劉琮的造紙之術比較籠統,算不得細要,可是這並難不倒他們,當初蔡倫的造紙之術,自然是有典籍記載的,隻要兩相借鑒,這工藝之法總歸是能夠進一步完善起來。


    劉琮所言的這些東西,令得兩人心中都是極其震撼的,良久之後,徐庶向李嚴問道:“正方,治國理政,你在吾之上,你認為主公之策,可行否?”


    李嚴思索了半晌,最後鄭重其事的道:“按照主公的說法,這實在也是改善咱們的好法子了啊!”


    劉琮這個時候便是繼續道:“正是如此,咱們現在大量缺錢,現在此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立刻施行。”


    劉琮並不擔心會造紙技術的泄露,因為劉琮在原有的造紙術之上增添了一兩項核心的工藝改良,等到造紙作坊建立起來之後,揀選心腹之人,就能將其中關鍵保密下來。


    劉琮將遠在秭歸劉德召集了過來,數日後,劉德加急快馬而來,主仆二人得以相見,劉琮命人點燃了蠟燭,隻見到角落之中拜訪這一個小小的陶罐,劉琮用一根小棍子在陶罐裏攪弄。


    “看到清水下的白色粉漿沒有,隻要將蓮藕,菱角搗爛,把雜渣濾掉,待其澄清之後便是得到了這些粉漿,我姑且將其稱之為澱粉!”劉琮向著劉德介紹著自己的新發明。


    劉德疑惑的道:“敢問主公,這澱粉,有何用處?”


    劉琮一邊攪動,一邊向劉德解釋道:“再有幾日,我就要開始準備建造一間造紙坊,這澱粉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東西,有了它,便是可以將紙張變得更加的光華白淨。”


    劉德心中大為震驚,劉德是知道紙張的珍貴性,不過一般的造紙坊生產的紙張,均是有些粗糙,若是真如劉琮所說,那麽便是解決了造紙的一大難題。


    這位主公雖說年少,可是其心智,絕非常人能及,如此要訣之處,劉琮毫不避諱的告知了自己,信任如此,劉德不由得有些動容,“主公,準備如何做,隻管吩咐就是了,屬下願效犬馬之勞。”


    無論如何,造紙坊的生產工藝,始終涉及到一些保密事宜,劉德行事的風格本就縝密,而且劉德是自己的家仆,在軍中效力過,而且戰馬的事情做得很好,盡量的為劉琮節約了本錢,又在關鍵時候提供了馬源,現在那邊馬場的事情,已經是進入了正軌。


    亂世之中最重要的是什麽?無外乎錢財,糧草,兵員,自己得抓緊時間啊,這一次的曹操南征,將劉表多年來積蓄的家底基本上打去了六七成,剩下的劉琮還要花費在重建之上,隻有繼續了足夠的實力才能在將來顯得遊刃有餘。


    劉琮對劉德道:“其實造紙的工藝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有心之人打聽之下,也是能夠知曉的,關鍵之處,便是在這澱粉之上了。”


    劉琮見到劉德若有所思的模樣很是欣慰,他需要的不是一個隻會聽命行事之人,會自己想問題自然是極好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造紙坊的保密事宜便顯得極為關鍵,你的責任便是於此,自然重大。”


    對於劉琮的看法,劉德自然點頭稱是,現在劉琮最缺乏的還是像劉德這樣得力的幫手,如果一個人的事業總是要要親曆親為,那麽無疑是失敗的。


    劉德立刻著手去操辦,錢上麵的事情,自然是最快速度的調撥過來一批,而匠人則是招募了一批,這些事情,不難,劉琮畢竟是諸侯出身,並非白手起家,很多資源都可以迅速的以官府名義征集,至於警戒的問題,則是交給了裁汰下來的士卒,造紙坊有條不紊的開始運轉,這段時日,已經是量產出了一批紙張,隻要整條流水線運作起來,每日裏便是有定額的紙張生產出來,現在存庫已經接近飽和,可以隨時投入到市麵上。


    劉琮每過三五日便是要去造紙坊看一看,警戒工作做得是極好的,劉德已經是招攬安排了兩百餘精壯之士分布在造紙坊的裏裏外外,明哨暗哨都有,外間的人輕易進不來,裏間的負責澱粉生產的核心匠人也不得無故外出。


    襄陽的街頭顯得熱鬧異常,劉琮開始兜售新式的紙張,現在大街小巷就貼滿了宣傳告示。


    告示所用的紙張自然也是得到了認可,紙張的成色極佳,精美澤白,價格也廉價,三文錢可購得兩尺。


    這等消息,如何不令人震驚,到得一張張白紙售賣出去,人們終於是接受了這個現實,劉琮立刻決定加大投入並安排劉德即刻將第一批紙張是投入了市場。


    本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宣傳造勢,但出了這等事情,劉琮必須要讓另外一件事情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便不得不提前決斷。


    僅僅隻是半日,便取得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成績,開始的時候僅售三文錢,這對於普通人家也是可以接受的價格,隨即紙店裏出現供不應求的局麵,無奈之下,劉琮隻得將價格提到了四文。


    徐庶興奮的對著劉琮道:“主公啊,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精美價廉的紙張,咱們沒做虧本買賣吧?”


    劉琮點了頭:“自然是還要賺的!”


    說起來徐庶也有些臉紅,畢竟他沒有參與其中,反而劉琮給他解決了一部分就業安置問題,到現在幾乎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紙張他還沒有看過,今天如此大的動靜,總算是讓他大吃一驚,隨即狂喜。


    徐庶袖中掏出一張白紙,這正是劉琮的手筆無疑:“能夠將紙張侍弄得如此白淨,主公,真乃少年英傑啊,這紙張物美價廉,便是尋常人家也易得,難得啊,難得。”


    劉琮拱了拱手,謙虛的道:“些許小聰明,總歸入不得軍師的法眼。”


    徐庶抖了抖紙張:“雖是小小事物,可對於教化百姓,傳書授業有極大的益處,這應當是儒林一大喜啊,主公,我意主公將此事奏明朝廷,當初蔡倫一紙而得列侯,想必朝廷也定然會有封賞下來。”


    造紙坊在短期之內已經是帶來了足夠的收益,可以想見,將來的景象定然是一片大好。


    造紙坊有條不紊的開始運轉,這段時日,已經是量產出了一批紙張,隻要整條流水線運作起來,每日裏便是有定額的紙張生產出來,現在存庫已經接近飽和,可以隨時投入到市麵上。


    劉琮每過三五日便是要去造紙坊看一看,警戒工作做得是極好的,劉德已經是安排了兩百餘軍中之士分布在造紙坊的裏裏外外,明哨暗哨都有,外間的人輕易進不來,裏間的負責澱粉生產的核心匠人也不得無故外出。


    這也就是,這個行業,現在隻能由劉琮親手操控在手中,至於下一步,劉琮準備,搞印刷術了。


    ……


    與此同時,武陵郡,一場有關荊州的戰略正在恰逢時機之時施行,諸葛亮在大冷的天搖了搖羽扇,“陳到何在!”


    “末將在!”陳到上前道。


    “令你率領一千兵馬,預備引火之物,於坡後兩邊等候,等蠻兵一到,便可放火焚之。”


    “末將接令!”


    “子龍將軍何在?”


    趙雲出列,“末將在!”


    諸葛亮道,“令你引一千兵馬坡之左方埋伏,若曹軍至,先行放過,但見南麵火起,再縱兵出擊。”


    “糜芳聽令。”


    糜芳上前道,“末將在!”


    諸葛亮道,“令你率一千兵馬,去右坡埋伏,南麵一但火起,便徑直向敵軍所在殺出。”


    “末將接令!”


    諸葛亮緩了口氣道,“吾就親自率軍誘敵!”


    馬良急忙上前:“別駕千萬不要如此,吾可能領兵?吾向別駕保證,遇到蠻兵便佯敗而走,誘其深追!”


    諸葛亮大笑道:“善!”


    “旁人我倒是不放心,季常定能體會,便是令你誘惑敵軍!”


    馬良的心情談不上好,畢竟他帶兵的這一仗,可是現在為了示之以弱,一個個故意裝得一盤散沙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弱了氣勢,正如此想著,遠處聲音動地而來。


    這定然是五溪蠻夷的大軍到了,果然,不消一時三刻,一杆杆不像正軍旗幟的灰色旗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馬良道:“不要衝動,一切都按照咱們計劃行事。”


    隻見前麵黑壓壓的一片帶起漫天的塵煙,黑影密密麻麻似乎是望不到頭,馬良心中暗道,這些蠻兵,沒有幾萬,但是近萬恐怕是少不了了。


    馬良道:“讓將士們去路中擺開陣勢迎敵!”


    蠻兵將領一看馬良所帶的兵馬,不由得當下大笑,“劉琮如此兵馬,不堪一擊,此番出兵,定能攻克臨沅城(武陵郡郡治所),將那武陵郡太守金旋擒下。”


    雙方剛一交戰,馬良便是道:“全軍撤退,記住,都給我跑得狼狽點,嗯,那啥,就這樣,在地上打兩個滾。”


    馬良一邊策馬,一邊嘴裏還在不停的說,“最後那幾個,給我把盔甲脫了扔在一邊跑!”


    那蠻將本來今日的確存了和龍驤軍一決高下的心思,本來他們是為了搶奪,但是龍驤軍在這裏阻擋,可是一打掃起來不久,而這個時候馬良早就跑了沒有了蹤影,荊州的兵馬都是紛紛撤退,好在還有不少的士兵被馬良落在了後麵,那蠻將當下氣的對左右大喊:“追!給我追!”


    馬良一隻是不緊不慢的帶著龍驤營的士卒領跑,後麵蠻兵兵馬正在緊緊的追趕,前麵的龍驤兵撤退得比較快,好在平日裏沒少讓他們跑步,跑個十幾裏完全沒有問題。


    馬良看了看龍驤營士卒的表現,uu看書 .uukanshu.co微微有些詫異,這些士卒幾乎每個人都是臉不紅氣不喘,而且隊形看似散亂,其實每個人都緊緊圍繞在自己的什隊身邊,聽聞龍驤營乃是公安港訓練不到一年的新兵,怎能有如此水準。


    馬良忍不住高看了一眼,便是不斷的返身反擊一二,馬良時不時的返身回鬥,這也是因為士卒的組織紀律強,可是每次都是阻攔一陣便走,毫不戀戰,將蠻將的火氣徹底的撩撥了起來,追趕得更急了,漸漸的萬人左右的兵馬終於是徹底的進入了埋伏圈。


    而這個時候,五溪蠻夷兵馬由於地形限製,已經慢慢的拉成了一條長蛇一般的模樣,慢慢的也有人察覺除了不妥。


    但是他們也不知道所以,隻是大約覺得如此不妥,隨著馬良再度派了兩三百人過來誘敵,隨後接上一陣之後,便是立刻假裝潰敗逃跑,他們便是再也不疑其他。


    不過地形有限,隻能是前鋒的少量兵馬參戰,後麵的都是跟隨,自然是不懼,即便是這裏地形擺不開大軍的陣勢,可就算用添油戰術,蠻人自然是不怕打硬的,畢竟他們就是靠勇武吃飯的,於是乎,再也沒有絲毫猶豫的撞進了諸葛亮的口袋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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