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的一個清晨,雲澤入口。


    天空一片晴空萬裏,湛藍色的天空下點綴著棉花糖似的雲卷,大大小小的雲朵如奶油一般潔白、柔軟。在和煦微風的吹拂下,緩緩移動。


    陡峭的山口傾斜直下,奔流飛瀉的山泉如有萬鈞之勢,激蕩之聲雄壯豪邁,透白的水花翻滾飛濺,又如激流勇進一般融入瀑布。


    山口之上,一顆不知生長多少歲月的歪脖子榕樹下,一位身穿樸素黑衣的青年正百無聊賴地躺在草地上,雙眸凝望著一望無際的前方。


    一旁,一把細長而漆黑的單鋒直刀斜靠在歪脖子巨樹下,自不用說,正是白曉天。


    前方,一位身穿灰衣、背負一把足有一人高的長刀青年緩緩從側麵的山坡上走來,目光看向歪脖子老榕樹下。


    時隔十日,馬三終於來到了集合之地,與白曉天匯合。


    “小三,你終於來了”白曉天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走來的青年。


    “這地方還真有些不好找,不過風景倒是不錯,挺會挑的”馬三坐在一旁,俯視山口之下,那浩浩蕩蕩的奔流大江。


    “你是如何甩開雲舞脫身的?”白曉天在此地靜思了十日,心情似乎平和了下來。


    “那個傻姑娘,居然天真的以為我還會主動找她喝酒”馬三眼裏露出一絲笑意,淡淡道。


    早在西漠時,馬三便已被雲舞的酒量深深折服,一連著好幾夜喝得連門都扶不穩,自那以後,馬三便再也不主動找雲舞喝酒了。


    “所以...你在她酒裏下了藥?”白曉天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回想起了自己和雲舞姐喝酒的場景。


    “我找暮雲老頭要了點迷藥,那老家夥還以為我想對雲舞那啥,居然又給了我一瓶春藥,開口就是lsp了”馬三說起這話時,眼裏露出了無語之色。


    “哈哈~~”


    “那老家夥還研究這些藥”白曉天忍不住笑出了聲,似乎刷新了三觀認知。


    沒想到一大把年紀的暮雲老頭,心裏還有如此下流的想法,還以為那老頭有多流弊呢...


    “別提他了,咱們還是盡快啟程吧”馬三回眸一望,後方無盡森林,便是大荒了。


    “不急,這是暮雲老頭給我的手劄筆記,裏麵有些信息,你先看看”白曉天拿起一疊手卷,遞給了馬三。


    這些天,他已將手卷上的內容完全記下了,上麵是暮雲老頭年少時,在大荒曆險的筆記手劄,記載的內容紛亂繁雜。


    大到對一些奇異猛獸的記述,主要包括特征、喜好、日常活動範圍以及危險程度,小到自己的心情、周圍的天氣、吃的食物口味以及睡眠情況。


    真是讓人無語,誰?管你吃得怎麽樣、睡得好不好...


    天氣雖然會影響人的心情,但在危險重重、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大荒,心情似乎沒有命重要,多記些有用的內容啊。


    白曉天讀著一段文字,其中十句話有用處不超過三句,七句都是毫無用處、吐槽的話。


    難怪就連暮雲老頭的跑腿阿羽,都說暮雲老頭著書多寫些毫無用處的話,簡直就是湊字數...


    不過,經過這麽多天的反複研讀,白曉天終於還是提取了其中有用的信息。


    荒林狼,喜好成群結隊出沒,生性殘忍,極為凶狠好鬥,由於數量龐大,常年縱橫大荒內外,若是遇上,有多快跑多快。


    而此處暮雲足足用了三五百字,來表達自己對荒林狼群的恐懼,字裏行間不覺已將荒林狼描寫成了無比恐怖的存在。


    森林巨蚺,長足三丈,粗如木桶,皮絲滑、有綠紋,喜水,常居於河穀之地。


    齒虎,莫約比一般猛虎體型大三倍,高近一丈,二尺獠牙鋒利無比,一聲震嘯,百獸退走,乃山中之王獸。


    泰坦巨猿,體型如岩山,結實厚重的拳頭力大無窮,長居於大荒至深之處,愛食靈果,常與蠻熊搏鬥,乃是與齒虎並駕齊驅的存在。


    然而這些並不是讓白曉天最震撼的,在暮雲的手劄筆記中,他偶然讀到了一種被暮雲命名為森林之精的奇樹。


    根據暮雲的描述,白曉天甚至不敢相信森林之精的真實存在。


    大荒深處,千年老樹得天地之力蘊養,修出一分生命精氣,誕生一絲靈智之物,稱為森林之精,曆經千年歲月,滄桑變幻,性情溫和而詼諧,是為數不多可與大荒百獸和諧共處的物種之一。


    不知為何,暮雲老頭在這段描述中,居然沒有添加一絲多餘的描寫,在十幾張手卷中,這是極少見的一例了。


    不過其玄乎程度絲毫不亞於之前的奇異凶獸...誕生靈智。


    “妖花...摘月,這暮雲老頭是不是寫得太玄乎了?”馬三手裏拿著一張老舊的羊皮紙卷,是這其中唯一一張材質不同的手卷。uu看書wwuuanh


    或許是後來出了大荒,再根據記憶補上的...


    手劄中,最後一張手卷詳細記載了妖花--摘月。


    在一月圓之夜,河穀之上的崖口,暮雲老頭從森林之精的口中聽說了妖花--摘月,獨自於月圓之夜外出探尋,最終得見妖花,據其記載,妖花三片花葉,一青一白一紅,三色於月下交相輝映,美豔絕倫,乃有幻境生於心。


    “我看其言不假,暮雲老頭這份手劄中,唯有關於摘月花和森林之精這兩件極為玄異之事,通篇描寫沒有一絲多餘之語”白曉天緩緩搖頭,似乎在心中早已思考多日。


    “你這麽一說,倒還真是如此”馬三再次回顧了十幾張手卷,很快也發現了這一點。


    “況且還有一點,那就是暮雲老頭自身”白曉天收好手卷,放在了一旁。


    “他怎麽了?”馬三麵色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他渾身毫無靈力波動,乃是一個武道根基破碎之人”白曉天雙眸無比的沉靜,徐徐說道。


    “可....”馬三眼裏露出一道震驚之色,似乎不敢相信。


    “你未開泥丸宮,對於精神之力的感應不強”


    “那一日,他淩空而行,飛躍登上踏雲舟,乃是用的實質化精神力”白曉天沉思多日,終於將前後因果連了起來。


    雖然這話聽起來更為玄乎,精神力實質化,聞所未聞...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不可否認的事實是暮雲老頭在精神之道上,早已踏入登峰造極之境,手段自不是可用常理去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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