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蕭麗華有心催促又恐楊木衣有什麽發現。


    楊木衣一指神台:“大凶啊。走。”楊木衣快步走入蕭父的臥室。


    仔細一檢查蕭父,隻見蕭父嘴角眼角鼻孔耳朵都在緩緩流著血,蕭母在旁邊已經泣不成聲了。看見楊木衣進來,忙上前緊緊拽住楊木衣的手:“楊同學,楊先生,快,快幫幫立國。”


    老太太在旁站立著,用手一拍蕭母的手:“慌什麽,我兒子還沒死呢!”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楊木衣勉強一笑:“小楊同學,又要麻煩你了。”


    楊木衣衝老太太微微一笑不言語,取出已經準備好的柳葉,口裏念念有詞,從雙眼前拂過,仔細的看了看蕭父,除了一片陰暗倒也沒有發現其他什麽狀況。楊木衣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將雙手扣向蕭父的雙脈,仔細的診斷著。旁邊眾人都摒住了呼吸,生怕會打擾到楊木衣的動作。


    沉凝了好一會,旁邊蕭麗華都好幾次想要推推他了,楊木衣才皺著眉頭說:“伯母,奶奶。蕭伯父現在這情況並不晴朗,我用天眼看了,蕭伯父靈台一片晦暗,隱隱有血光,但是觀其三魂七魄,並未離體,隻是稍顯暗淡。我剛才合診雙脈,隻是血氣雙虛,也沒什麽大問題,但是蕭伯父顯示出來的這表象卻又危重萬分。我一時想不出什麽好方法啊。”


    蕭母聞言更是淚如泉湧,而蕭麗華更是跌倒在了床邊。老太太強自鎮定:“那依小楊的意思是沒得救了?!”


    楊木衣忙搖頭:“不是,隻是這血流不止,肯定是大問題,我用符也隻能止一個時辰,找不出原因的話,就麻煩了。”


    老太太忙說:“小楊,你看怎麽辦?我們都聽你的。”旁邊哭泣的蕭母和蕭麗華也忙點頭,梨花帶雨好不哀愁。


    楊木衣取出兩個銅幣:“這樣,你們先把蕭伯父的生辰八字告我,我占一課。你們再去請幾個高明的醫生來,最好是中醫。術業有專攻,對這種疑難雜症,中醫辦法可能多一點。”


    老太太吩咐趙司機出去請醫生,並將蕭父的生辰八字告訴了楊木衣,楊木衣靜下心來,恭恭敬敬的洗手更衣,燒了道符用紙灰泡水衝給蕭父蕭立國喝,剛喝下去一會,七竅流血就止住了,老太太在旁虔誠的念著:“阿彌陀佛,謝謝菩薩保佑。”


    楊木衣衝五方天帝行禮,然後燃香為蕭父占課,用手輕輕搖晃著兩枚銅幣,口中默默念著蕭父的生辰八字,然後將銅幣往地上一撒,叮鈴鈴。看著地上的銅錢,也不言語,又是再次拿起銅錢撒了出去,看得蕭麗華在旁邊暗自著急:怎麽還沒好,難道一直沒有好的麽?


    楊木衣擲了六次銅錢,然後起卦,謝禮後才默默思索剛才的卦。


    蕭麗華看看床上的父親,又看了看在那神遊的楊木衣,很想上去把他推醒。老太太忙拉住蕭麗華的手,不然她打擾楊木衣。


    傾會,楊木衣才轉身對老太太說:“奶奶,剛才起的卦並不好啊,艮山大凶啊。”


    老太太拽住楊木衣的手:“那怎麽辦,有解麽?”


    楊木衣對著老太太說:“雖然卦是大凶,但並不是絕卦,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奶奶,您放心,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出這一線生機是在哪,容我再仔細想想。”老太太輕籲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對蕭麗華說:“麗華,去給小楊泡杯茶來。小楊,你要茶還是可樂?”


    楊木衣忙說:“茶就可以了。”然後對走出房門的蕭麗華說:“蕭--麗華,你順路去給神台上上柱香燒點紙錢,線香五根啊。”蕭麗華點頭走了出去。


    “老夫人,醫生都請來了。”趙司機蹬蹬的跑上樓來對著老太太報告著。


    “快,有請。”老太太忙起身走上前去迎接。楊木衣定睛瞧去,隻見從樓下走上來了三個人,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應該是西醫,國字臉顯得格外認真;而其他兩個,一個眉須皆白,穿著得像個鄉下老農,衣服上還有幾個現在這年頭少見的補丁,兩眼還似喝醉般稍帶些許迷糊;而另一個則留兩小撇胡子,穿著件青色長袍,身背藥囊,精神抖擻很是不凡。


    “打擾各位神醫了,唉,要不是我那兒子昏迷不醒,肯定是要當門求救的,但現在隻好麻煩眾位了。”說完就詳細的介紹了下病情。


    從旁邊聽著,楊木衣知道原來國字臉醫生就是原來蕭父住院是的主任醫師陳醫生,他對這個病例很感興趣,聽說病情有了些變化,忙跑過來觀察。留兩小撇胡子的則是廣州現在的主力中醫支柱代表範大醫生了。至於眉須皆白的則是範大夫那做客的朋友,聽聞有疑難病例特意跑過來看看的,據範大夫介紹是孫老中醫。


    聽完老太太的介紹,孫老中醫吃驚的瞥了眼楊木衣,範大醫生則用興趣的眼光盯著楊木衣,而陳醫生從楊木衣旁邊走過的時候,楊木衣清楚的聽見從陳醫生鼻孔裏噴出的“哼”聲。楊木衣摸了摸鼻子,心裏捉摸著我又沒惹你,這麽不待見我啊,哪裏知道陳醫生直把他當成了江湖上騙錢的騙子了。


    陳醫生拿出聽診器,仔細的在蕭父胸前聽了許久,疑惑得說:“我聽了一下心音與雙肺,沒聽見有什麽問題啊?”然後把位置讓給了範大夫,範大夫看了看眼瞼,又仔細的把了把脈:“我看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啊,師父,您看看。”


    眾人都吃了一驚,原來這老中醫居然是範大夫的師父,據聞範大夫師從名門,其師父乃師從當代名家陳蓮舫,是現在中醫裏頭數一數二的人物。曾有朋友聽範大夫說過他師父頭銜不少,但是為人喜愛閑雲野鶴的生活,所以四處遊玩,每每有驚人之舉。再一看,嗯,果然是絕世高人,風範非常。


    孫老大夫上前去仔細的看了看臉色,又細心的把了把脈,問了老太太幾個問題後,低頭半響後:“我以前見過一個這樣的病例,當時也是七竅流血,但把脈僅是氣血虛,但是當時一家子全部是這個症狀,但現在看來,又有區別了。”


    老太太忙問道:“那孫老先生,您當時是怎麽治的?”


    孫老大夫苦笑了笑:“我沒有救活他們一家,那血怎麽也止不住,用人參掉命也掉不了多久,他們一家人都是血竭而死的。哎。”


    老太太癱倒在凳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頭上的天花板,臉上寫滿了絕望。


    孫老大夫好奇的望著楊木衣:“小友姓楊?”


    楊木衣忙上前行禮:“後學楊木衣見過孫老先生。”


    孫老大夫微笑著說:“現在像你這樣有理有趣的小朋友不多了,你現在還上學麽?”


    “我在上海XX大學讀中醫,今年剛大一啊。”“XX大學,我有個老朋友在那,下次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先把了脈是什麽情況?”


    楊木衣老實的回道:“脈象細弱澀而無力。”孫老大夫點點頭:“嗯,不錯,大一就能把準脈象了。”楊木衣臉上稍紅,心底想著雖然我更喜歡易之類的,但醫易醫易,醫易不分家,總算也懂些許吧。


    孫老大夫對老太太說:“老夫人也別死心,老夫雖然救不了,但是吊一吊命拖一拖時間還是行的。我看這樣,這病沒別的就是止血止不住,不如就給你兒子先輸血,再想法子。”


    陳醫生在那搖頭:“蕭老夫人,我沒見到蕭先生出血不止是不會允許輸血的。這樣,先抽點血去做個常規檢查,我在這等著,要是有什麽情況,我立刻打電話讓那邊送血漿過來,你看如何?”


    老太太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點頭道:“那有勞陳醫生了。”


    門口傳來一陣熙攘聲,趙司機走了下去,立馬又跑了回來,對老太太說:“老夫人,是大伯家那邊來人了。”


    門口走進四個人,兩中年男人另兩個則是20歲左右小夥,帶頭的中年男子依稀與蕭父有幾分想像,看見老太太行禮道:“嬸嬸一向可好啊,我聽說大哥病了,特別嚴重,所以特意跑過來看看。蕭仁蕭信還不見過奶奶。”


    蕭仁蕭信忙上前行禮,原本垂頭的老太太突然之間精神起來,微笑著對帶頭的中年男子說:“立學啊,好久不見,也不見你常來看會嬸嬸,這兩個是你兒子吧,長得真不錯。”又指著另一中年男子說:“這位是?”


    中年男子一抱拳:“見過老夫人,我是蕭立學大哥的朋友,來廣州做做小生意,在門口碰到了,我家傳了幾個偏方,聽說立國大哥病了,就跟著進來看看。您喚我小錢得了。”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雖然錢姓男子鼠目蟑眼,但穿著打扮倒也不凡,原本堅強的臉上顯出一絲軟弱,輕聲說:“不敢,多謝錢先生了,那錢先生請上前查看。”


    錢先生慢慢走過前去,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環顧了下四周眾人,盯著孫老大夫看了幾眼,然後閉目把起脈來。


    老太太輕聲吩咐趙司機去泡茶。趙司機應聲下樓,然後從樓下傳來趙司機的大喊聲:“小姐!”


    眾人忙走下樓去,蕭母立即暈倒在地,而老太太也一下癱倒了。隻見蕭麗華倒在大堂上,滿臉流血。


    楊木衣抬頭望去,隻見神台上的五根香赫然是三長兩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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