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嬴政離開韓國的時候,水千幻就已經發信給陰陽家,以東皇太一的名義傳令東君和月神兩位護法入秦。


    這就是他準備用來打響陰陽家名號的陣容。


    如今兩女也都差不多是二九之齡(18歲),陰陽術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尤其是繼承了東君名號的焱妃,她的實力絲毫不遜於未來同齡的曉夢,換句話來說,也就是頂級學派的掌門級戰力。


    月神的戰鬥力要稍差一些,因為她專精的是占星律,但也是自保無虞。


    要打響名號,自然少不了一個眾人矚目的舞台。


    而在秦國境內,有什麽事情會比“天人論劍”更能吸引諸子百家的目光?


    算算時間,距離上一次的雪霽爭奪戰,已經過去了四年多,五年之期近在眼前。


    就讓我們這群已經離開了五百年的人看看,如今的道家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水千幻抬頭望向高空,眸光之中似乎蘊含著無數星辰閃爍明滅的奧秘,深邃而悠遠。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如今的嬴政距離安全回到鹹陽還有最後一道難關——


    駐守在秦韓邊境武遂的平陽重甲軍統領,老將王齮。


    王齮曾經是秦國武安君白起的副將,隨他征伐六國戰無不勝,但是功高震主的白起卻被秦昭襄王賜死。


    站在王齮的角度來看,白起對秦國有大功,而且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秦國的事情,他遭到賜死的命運顯然是不公的。


    不過王齮畢竟是秦國宿將,他沒有將這筆賬記在秦國的頭上,而是記在了秦昭襄王和當時的與白起不合的丞相範雎身上。


    如今天賜良機,嬴政是秦昭襄王的嫡係子孫,蓋聶也與範雎同出鬼穀,這簡直就像是老天爺特意給他安排的報仇良機。


    於是王齮不再猶豫,他向軍營中的所有人隱瞞了嬴政的身份,謊稱是奸細,想要布置陷阱圍殺嬴政。


    依照原本的軌跡,這一場殺局也是驚險萬分。


    多虧了當時在重甲軍中擔任千長的蒙恬及時發現不對勁反水,才險之又險地戰勝了王齮。


    不過如今不同,有了水千幻保駕護航,嬴政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所以也就沒有那麽多小心掩飾。


    他直接光明正大的亮出了身份,在一隊重甲騎兵的護衛下直奔鹹陽。


    這讓王齮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


    秦嶺。


    華夏之龍脈,南北之樞機。


    水千幻頂著東皇太一的皮在這裏與東君和月神相逢。


    “東皇閣下!”*2


    兩位美麗的少女一者身著金紅色長裙,渾身上下洋溢著大日金烏一般的氣息,熱情四射。一者穿藍紫色宮裝長裙,眼眸之上還遮擋著一條半透明的紗巾,顯得幽靜而神秘。


    “走吧,讓我們去拜訪一下未來的鄰居。”


    水千幻帶著兩位躍躍欲試的少女,步入了秦嶺深處。


    太乙山。


    秦嶺山脈第一高峰,以鶴立雞群之勢冠列秦嶺群峰之首。


    因為傳說中的太乙真人曾經在此修行而得名。


    今天,這座高絕入雲的險峰之上,極為罕見地匯聚了不少人煙。


    觀妙台是太乙山的最高頂峰,也是此地所有人的目光匯聚之所。


    這裏的海拔已經接近四千米,氣候寒冷,常年積雪不化,如沒有深厚的內力護體,就連站在這裏都不太容易。


    而此時,正有兩位同樣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者於險峰之上相向而立。


    他們身上分別散發出了兩股足以攪動天地的強大氣場。


    左側之人,身穿絲質華貴道袍,束發高冠,單手反握著一柄奇形長劍。


    那劍無鋒也無刃,劍身如同一根扭曲的樹枝,但是仔細看去,卻又覺得那劍身的每一分每一毫都無比契合自然之理,仿佛在勾勒著無窮的道韻。


    這就是道家掌門信物,傳說中蘊含著大道至理的名劍雪霽。


    道家天人二宗,名義上雖然分裂,但卻不像是五百年前的陰陽家那樣分得幹幹淨淨。


    他們兩宗還都承認自己屬於道家,並且門派駐地都還離得不遠,隻不過道家總掌門的位置需要通過爭奪雪霽來確定。


    這也是每五年一次“天人之約,妙台論劍”的真正目的。


    如今天宗的掌門是赤鬆子,這是他當上掌門之後參與的第一次妙台論劍,能不能承襲先輩祖師們的優良傳統,繼續將雪霽留在天宗,就要看他接下來的發揮了。


    此時他的周身籠罩著一股冰藍色的氣場,像水,但卻沒有那種流動與生機勃勃的氣息,一派死寂。


    在他對麵的老者看起來年紀比他還要更大一些,身著粗布道袍,白發披散在背上,神態看起來頗為豪邁灑脫。


    這是現任的人宗掌門玄玉子,uu看書 .uanshu.cm 他手持一柄普通長劍,渾身散發出並不遜色與赤鬆子的淡黃色氣場,如同春回大地,暖陽初照,就連這峰頂的積雪都被融化了幾分。


    現場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身穿道袍的年輕弟子在下方觀看,他們一邊看,一邊還在小聲討論。


    “唉,你說赤鬆掌門能不能贏啊?這雪霽我們都掌管了好幾輪了,今天不會丟了吧?”


    一名看起來莫約二十左右的男弟子輕輕撞了撞身旁的同伴,低聲問道。


    “靈虛子,別瞎說!”


    他的同門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分析道:“雖然赤鬆掌門剛剛繼任,功力不及北冥祖師來的深厚,但是以前我們不都是吊打對麵嘛!再說還有雪霽在手,勝算肯定不低!”


    “嘿,你說的也對!哎呀,這麽一想,人宗好像有點太可憐了?明明每次都被我們虐,他們為什麽還要堅持分裂啊?幹脆加入我們不就好了?”


    靈虛子聽了同伴的話,反而有點同情起人宗掌門來了。


    “誰知道呢!或許是舍不得身為掌門的權勢吧?畢竟要是跟我們合並的話,他最多就隻能當個副掌門了,哪有現在執掌一派來的舒服?”


    這時候,旁邊另一個天宗弟子也插了進來,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胡說!掌門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他的話可是瞬間就惹怒了另一邊相距不遠的人宗弟子,那邊立刻開口反駁,還一副要拔劍衝過來理論的模樣。


    “安靜!論劍開始了。”


    就在這時,天人兩宗在場的長老同時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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