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嶽不群攜寧中則,帶著令狐衝、嶽靈珊,勞德諾等弟子上了思過崖拜見風清揚,風清揚既然已答應下山,自然沒有矯情的躲起來,嶽不群他們到的時候,正站在崖邊,望著翻滾的雲海。


    嶽不群緊走幾步,單膝下跪,拱手道:


    “不屑弟子嶽不群,拜見風師叔!”


    寧中則與眾弟子也是單膝跪地拱手行禮。


    風清揚轉過身,臉色複雜的看著嶽不群。


    “先起來吧。”


    “謝師叔!”


    風清揚嘴唇顫動,最後卻隻憋出了一句:


    “不群,中則,你們都老了啊!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話語帶著心酸,幾十年了,雖然經常能悄悄看見,卻是沒說過一句話。


    嶽不群麵皮抽動,心裏想到這些年的辛苦,忍不住喉嚨發堵,鼻子發酸,偌大的一個華山,一夕之間,隻剩下自己和師妹,苦苦支撐,這期間多少無奈,他都默默的忍受了。


    “風師叔,您也老了。”聲音有些哽咽。


    “風太師叔,您可願意下山啦?”令狐衝有些驚喜道。


    “衝兒,不得無禮。”寧中則忙喝道,怕弟子衝撞了師叔。


    風清揚慌忙擺手,蒼老的臉上露出笑意,道:


    “不用拘謹,老夫認識這個孩子。”


    “是啊,是啊,風太師叔還傳了弟子一套劍法,還沒來得及與師父、師娘說呢。”


    “娘,大師哥的劍法可厲害呢。”嶽靈珊也插了一嘴。


    寧中則與嶽不群對視一眼,同時對風清揚一揖。


    “多謝師叔!”


    “誒,衝兒雖是你們的弟子,但也是老夫徒孫嘛,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嶽不群聽到‘一家人’三字,渾身一震,心裏一暖,道:


    “師叔,這風大,我們下山了再敘,如何?”


    風清揚點點頭,道:“好好好!下山。”


    ……


    華山正氣堂。


    “師叔,請上坐。”嶽不群手一擺,請風清揚坐主位,態度恭敬。


    風清揚,撇了嶽不群一眼,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嶽不群的小心思?正色道:


    “你是掌門,你坐,老夫坐這就可以。”


    說罷,隨意在下邊找了一個椅子坐下。


    嶽不群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也沒再客氣,坐在主位上。


    待茶過一巡,風清揚隨意問道:


    “不群,李越那小子呢?還在華山嗎?”


    “李掌門昨天就告辭離開了,說是趕回去準備四海商盟的會盟事宜,師叔找他有事?”


    風清揚擺手道:“哦,沒事!就隨便問問,李越這小子真不錯,可惜啊,不是我們華山弟子,莫大真是撿到寶了,估計睡覺都會笑醒吧?”


    嶽不群點頭道:“是啊,李掌門為人坦蕩,這次從嵩山回華山的路上,連他自創的劍法,都毫不藏私的與弟子演練。李掌門還與弟子說,劍宗也好,氣宗也罷,都是華山人,為何不能共存呢?門派隻按人劃分,何時按武功劃分了?就是這番話,讓弟子幡然醒悟。”


    風清揚右拳一拍左掌心,喝道:


    “嗯,這話深得我心!”


    頓了頓,歎了口氣。


    “唉!若是沒有那場劍、氣之爭,現在我們華山該有多繁華啊!”


    嶽不群臉上閃過痛苦之色,眼神有些呆滯,呢喃道:


    “是啊!如果沒有劍、氣之爭,師父,很多師伯、師叔,還有師兄、師弟他們都還活著。”


    風清揚麵色一黯,想起當初華山的慘劇,想起那些師兄、師弟們,一夜之間,消失殆盡,不由地沉默下來


    寧中則也是臉色淒然,她當時年紀還小,不甚明了,隻是心疼師兄,這些年,過得太苦了。


    場麵安靜了下來,半晌,嶽不群才收斂心神,強笑道:


    “好了,事情既已過去,也不能反悔,我們還是往前看吧!現在有師叔出麵幫忙坐鎮華山,弟子也安心了。”


    風清揚長出一口氣,收斂情緒。


    “嗯,你既然決定要加入四海商盟,就放手去做吧,華山老夫幫你看著,放心,掌門之位永遠是你的,封不平、成不憂那兩個混賬小子,出了事,隻會躲起來,沒擔當的家夥,氣死老夫了。”


    嶽不群眼角一抽,心裏忍不住腹誹一句:“您老人家也一樣啊”。


    不過轉念一想,這麽多年,華山薄弱如風中殘燭,也沒見有人上華山撒野,估計也是這位師叔,暗地裏打發了不少窺視華山的賊子。


    想到這,嶽不群心裏鬱氣散了不少,對這位師叔,算是從心裏認可了,恭敬的道:


    “師叔,門裏的弟子還望師叔多費心了。”


    作為嶽不群的枕邊人,寧中則敏銳的感覺到師兄的態度變化,之前雖然在李越的勸說下,勉強的接受這個劍宗師叔,現在則是打心裏恭敬,不禁有些納悶。


    風清揚這老人精,自然也察覺到嶽不群的態度的微妙變化,心裏也是暗暗鬆口氣,這嶽不群總算不太笨,察覺到了自己苦心。


    “不群啊,師叔有些話想單獨與你說。”


    嶽不群一怔,不過還是揮手讓弟子們退下,大堂裏隻有嶽不群,風清揚兩人。


    “師叔這有套劍法,之前已傳給了衝兒,現在也給你吧。”


    說罷,從懷裏摸出連夜撰寫出來的獨孤九劍,遞給嶽不群。


    嶽不群雙手恭敬的接過,心知,這是師叔看破了自己心思,不禁老臉微微一紅。


    “多謝師叔!”


    風清揚擺了擺手,道:


    “這劍法,去年李越上山的時候,老夫看他順眼,就傳了總訣式與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隻用了一年時間,不僅推陳出新,創出自己的劍法,更練出了劍意。這劍法你們拿去練,不過要謹記,武功練到高深處,不管多厲害的功法、劍法,那都是別人的路,老夫就是被這劍法理念困了幾十年,不得寸進。好在種善因得善果,昨天還是靠著這小子,老夫才幡然醒悟,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更進一步了。”


    嶽不群心中一凜,鄭重的道:“是,弟子記下了,多謝師叔提點。”


    “嗯,對了,那李越與老夫提了一嘴,你那二弟子勞德諾身上有嵩山派武功的影子,你秘密調查一下吧,這套劍法傳下去的時候也小心些。”


    嶽不群聞言,麵色一沉,眼裏寒光一閃,道:


    “幸得師叔提醒,弟子會好好查的。”


    “該怎麽辦,以後門裏的事,你這個掌門決定吧,老夫年紀大了,也隻能幫著看看家了。”


    ……


    華山有了新的變化,李越幫風清揚了卻心結,報了那傳劍之恩,自己心裏也是感覺舒爽,通透。


    這幾日,帶著陳然,一路歸納總結華山之行所得,李越對劍法修行的理解又深刻了幾分,且對國術身體修行也有了一些想法。


    打破虛空,敏銳感知到了身體各個細微部分、穴位,其實說白了,就是身體淬煉到很敏感,精神壯大後,能夠‘觸摸’到身體的各細微變化。


    而下一步,應該就是自己的精神意誌,如何才能掌控這些細微之處,就像,心念一動,手就能抬起來一樣。


    每個人其實對掌控自己身體的程度不一樣,很簡單的例子:有的人能控製自己的耳朵抖動,而有的人即使擠眉弄眼,也不能讓耳朵抖動,這是能讓耳朵抖動的人,對耳朵的控製性更加強大,腦海裏的精神意誌傳到耳朵部位,命令耳朵附近肌肉抽搐,帶動耳朵。


    修煉到李越這個地步,耳朵現在都能像豬耳一樣,翻過來蓋住耳洞了,這是李越對身體的掌控能力,比普通人強大很多。


    經過摸索嚐試,現在李越已經能宏觀處,掌控身體各個部位了。比如能控製肝功能加強工作,能控製腺體停止或更多的分泌物質,比如刀傷,可以稍微控製傷口附近的組織細胞盡快分裂,以達成傷口愈合的效果,當然還有很多,控製指甲生長啊,uu看書.uukanshu 控製頭發生長啊,等等,這些好像沒什麽用的能力。


    這些之前都是由人的身體狀況,反應給腦海,然後由腦海潛意識控製的。


    “呼”


    李越站起身來,長呼出一口氣,活動一下身體,收拾一番,換上一身輕袍,準備出門去買些禮物,帶給方靜與林平之。


    昨天後半夜,李越師徒就到了衡陽,太晚了,就決定先休息一晚,再上山。


    喊上陳然,兩人在街上逛了起來。


    衡陽頗為繁華,路邊各種攤子,琳琅滿目,賣什麽都有,李越也沒想好買什麽,就隨意逛了起來。


    “師父,那邊攤子的布匹看起來甚是漂亮,要不你買一些,送與大師姐?她定是喜歡。”


    李越聞聲看起,路邊一個布攤上的布,看起來確實不錯,顏色甚是鮮豔,女孩子做成衣裳,穿起來應該好看。


    “走吧,我們去看看。”


    當先朝布攤走去,那攤主看到有人靠近,隔著一丈遠就熱情招呼。


    “兩位客官,請這邊看一看,這是剛從杭州運來的蘇錦,買些回去,各位夫人小姐一定會喜歡。”


    李越不答話,直接上手挑,陳然也在一旁自己挑看著。


    “老板,這布怎麽賣的?”李越指著淡藍色的布匹,問道。


    老板滿臉堆笑,道:“客官真是好眼光,這布顏色清新淡雅,甚是難得,一尺算做五百文,客官要來多少?”


    李越點點頭,“把這一匹都包起來吧,全要了。”


    攤主大喜,忙手腳麻利的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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