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門陰陽宗陰宗宗主陳大江,陽宗宗主金長河見過方家,不知當麵是那一宗的俊彥?”


    就在這高瘦的老人顯出身形的同時,他精光閃爍的那雙眸子就已落在了方羽的身上。而窪地中,那老火爆此刻也再次和他一樣,肅容向方羽見禮,開口自報家門和盤詢。


    “小鎮方羽,一個無門無派遊走四方的閑人,見過兩位宗主!”


    方羽也同樣再次正色回禮之後,微一停頓,又向窪地中同樣向他行著注目禮那七位形容有些狼狽的道人和黑衣人也見了一禮:“方羽見過各位!”


    “白雲觀白雲七子見過方施主,七巧閣的兩位前輩和清風師弟曾提起過施主。”


    窪地中,原本形容狼狽神色慘淡的白雲七子之首,那位年邁的老道稽首的同時,也明顯的精神一振,原來麵前這意態灑脫的少年竟就是幾位嘉賓口中反複提起過的閑人方羽!這下,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巫門幽冥堂、欒世傑。”


    同樣身在窪地中的中年黑衣人卻麵色陰沉,甚為桀驁的隨手回了一禮,連目光都沒向方羽這邊斜一下,隻管狠狠的窺視著身邊的陽宗宗主金長河,顯然心裏還有些不服氣。


    “難怪自陰小鬼歸山後幽冥堂會淪落成三流的小宗,原來宗門竟是交給了你這不知死活的小輩。看什麽看,不服氣麽?當年就算是陰小鬼見了本宗,也要尊稱一聲師叔,你還在這瞪眼,莫非是想讓本宗替你師父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蠢材?”


    陽宗宗主金長河將這些都看在眼裏,此時也忍不住將火發了出來。因為和此刻冷眼旁觀的陰宗宗主陳大江不同,他早年跟這幽冥堂的前堂主頗有些淵源,所以才會在黑衣人動手施展出幽冥堂獨門迷術煉魂十八拍之後,不忍這狂妄無知的家夥因一時衝動而闖下大禍,所以這才開口和現身。


    現在一看這家夥在明顯弱勢的情況下還這麽不遜,不免就動了真怒。


    說話的同時,他順手拍出的一掌已到了欒世傑的胸前。


    黑衣人欒世傑早有防備,也同樣一掌全力的推出。


    眨眼間,兩人的雙掌交擊到了一起。


    非常奇怪的是,竟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而雙掌交擊的瞬間,黑衣人欒世傑的身軀就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從金長河的頭頂上摔飛了出去。


    但是以方羽的眼力,還是看出金長河在雙掌交擊的瞬間,還是留了幾分情麵,並沒將力道完全吐實,可即便是這樣,半空中就吐出了一口汙血的欒世傑還是在落地後又踉蹌退出去好幾步,這才在神色大變中站穩了腳跟。


    不過一等腳跟站穩,他便以巫門中參見師門長輩的大禮恭恭敬敬的就在泥地上拜了下去:“世傑該死,不知道師叔祖當麵,還請師叔祖責罰!”


    剛才那同出一脈,但修為更是深厚到遠出他意外的一掌,徹底的將他打醒了。原來他口中屍居餘氣的五宗之一,陰陽宗陽宗宗主竟還是他師門的長輩……


    以巫門相對嚴苛的法統和規矩,即便是狂妄如他,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要知道,剛才那樣的情形,說嚴重點以可算是已沾到欺師滅祖這一條重罪的範疇了。


    金長河瞪著跪伏在地的欒世傑,麵色變了數變,這才在長歎聲裏重新開了口:“不知者不罪,起來吧。唉,我本以為陰小鬼突然辭世後,幽冥堂已斷了內裏的傳承,沒想到竟還留了你這一脈,不過你可知道,這些年幽冥堂門下利用術法神通,在俗世間招搖撞騙的那些勾當?你這個堂主是怎麽當的?”


    說到後來,他的神色又趨於嚴厲,眉眼間更是一片怒意。這模樣,倒讓本想提醒他還有方羽他們這些人在場的陰宗宗主陳大江不好再示意了。


    “世傑自師尊臨終時得掌宗堂之後,這十多年間一直都在閉關苦修,數日前才剛剛出關……”


    “還要狡辯?”


    “世傑不敢,回頭我會盡快整頓堂務!”


    “嗯,這樣才對,起來說話吧。”金長河的臉色這才恢複了一些。上前伸手將欒世傑拉起後,又問道:“世傑,為何會在這裏忽然和白雲觀的這些人動上手?我聽之前你們的交談,好像他們並沒什麽惡意啊。”


    “師叔祖不知,世傑前兩天路過這裏的時候,在離白雲觀百多裏外的一座無名小道觀附近發現了很濃的妖氣,可是等我追過去細查的時候,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不到絲毫的痕跡。


    隨後我又留在那裏搜索了兩天,結果還是一無所得,可沒想到我今天來到這裏後,又在子夜行功時感應到了一縷很淡的妖氣。


    誰知道我一路追到這裏,他們幾個就又出來礙手礙腳的搗亂。前兩天我在那所小道觀附近搜索的時候,他們幾個就曾追蹤過我。當時我也顧忌著道巫之間的平靜,所以沒驚動他們就悄悄的退走了,沒想到這次他們又來搗亂。難道真以為我巫門中人怕了他們不成?我也是一時忍不下這口氣,所以就動起手來了。”


    “妖氣?”


    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所有聽到他話的人都露出了關注的神色。隻是程度有些稍稍的不同。


    白雲七子的反應最為明顯,在驚訝和不信的同時,七子之首的那位老道也開了口:“欒施主,飯可以亂吃,可話不能亂講。你知道之前曾被你多次進出騷擾的那所小道觀裏住著什麽人麽?那裏怎麽可能會有妖氣?真是……”


    輕輕的搖著頭,這位老道和他身後那六位中年道人的臉上都充滿了不信和淡淡的不以為然。


    “那裏住著什麽人?總不會是名傳八百裏秦川的那位小神醫吧?”這時,一直被陰宗宗主陳大江提在手裏的那位瘦削青年卻使勁抬頭,開口插了進來。


    “小神醫?”


    “方羽和陰陽宗的兩位宗主以及欒世傑一樣,都被這忽然開口的年輕人和他口中的這個小神醫給吸引住了。


    “這位施主說的不錯,正是那位小神醫的棲身之所。”


    老道欣然接口後,又盯著已被陰宗宗主陳大江放了的瘦削年輕人問道:“看施主剛才施展的遁法和見聞的廣博,莫非是空門內獨行前輩的嫡傳?”


    這中等身高,卻一身瘦削到似乎隻剩下排骨的少年轉動著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薄薄的唇角上露出了自得笑意:“道長法眼不差,本人袁華正是家師在空門中的唯一弟子。”


    這邊剛還在跟老道說話,下一瞬間他已將頭轉向了身後的陳大江:“陳前輩,就算晚輩無知冒犯,你也不用使這麽大勁啊,剛才都弄得我差點喘不上氣了,真是的。”


    嘴裏盡管嘟囔著,可身體卻在一絲不苟的行著他們那一行麵見長輩的大禮。


    陳大江含笑不語,並不接他的話。因為他知道,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會教出什麽樣的徒弟,那個獨行老鬼就是有名的羅唆和愛煩人,若是一接口,怕就要被他給煩個沒完沒了了。


    剛才他也是從袁華最後施展出的空門獨有的暗華遁後,才真正認出是獨行老鬼門下的,否則也不會逗他逗了那麽久。


    袁華見陳大江不接話,便知道麵對這些熟知師父秉性的老家夥們,自己無法再耍出什麽把戲,所以在之後給金長河以及孿世傑和老道們見禮的時候,並沒再多廢話。


    因為此刻,在他心裏,已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方羽的身上。可是方羽,也早已從他滴溜溜亂轉的目光中,發覺了他的心思,當然,也從陳大江他們的應對中,猜到了些東西,所以在他將身體轉向自己的時候,就提高了警惕。


    說實話,這個所謂的空門,方羽隻能大概的從名字上,猜測出可能和以前傳奇小說中的提到的空空門,也就是飛賊這一行有關,可是他還真不知道修行圈內,也真有這樣的宗派,而且看起來人緣和實力都不壞。


    這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當然也引起了他足夠的好奇。


    “你就是天心燈本代的得主方羽?見麵不如聞名嘛,不過這身修為倒是滿令人服氣,受得起我袁華這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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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嘻嘻的盯著方羽的臉色,他也很認真的施下了和麵對陳大江跟金長河時,一摸一樣的大禮。


    方羽一聽到天心燈三個字就知道這家夥在給自己使壞,不過人家的禮數卻也行的足夠隆重,在心裏微一躊躇的瞬間,便在胸腹間忽然蕩起的一股淡淡豪氣中,不避不讓的坦然受了他這一禮。


    “好靈通的消息,莫非你剛從太玄那裏過來?”


    原本看到方羽不避不讓的受了自己這一大禮時,袁華心中隱隱有些不悅,他行大禮那是他對天心燈以往傳承的崇敬,可不是對方羽本人有什麽太大的敬意。他本想著自己客氣,方羽怎麽著也該回上半禮,卻沒想到方羽根本就沒給他回禮的意思。


    不過方羽隨後說出的話卻讓他心裏暗暗吃了一驚,張口就直呼太玄宗主的名字,這意謂著什麽?


    他暗驚之下扭頭回顧,卻正好看到陳大江正含笑盯著自己的那道含義莫名的目光,頓時心裏又是一動,這才算真的老實了下來:“我月前剛去過太玄老宗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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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這是第二下,第三下晚飯前後貼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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