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山路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路上有很多牲畜的蹄印。何俐的身邊,有個人保駕護航,她反而可以東張西望了,從而忽略了濕滑的山路如此難行。


    “老公,這是什麽樹,我從來沒見過。”她留心看景,看山頂上的白雲。


    她看到一種樹,稀碎的葉子,樹幹上長著鐵藜一樣的尖刺。


    “哦,這種樹已經不多了,難得看到……這是皂莢樹。”李景明看到這種難得一見的樹,也不由得驚異。這些年,隨著人們不再問山林要柴火,改燒煤、燒液化氣,山裏的原始植被,恢複得很好。


    “這種呢,怪嚇人的,長得像狼牙棒?”她又看到一種渾身布滿尖刺的樹,葉片很大,樹形也比皂角樹大了許多。


    “它呀,叫刺桐。大自然很神奇,它長滿尖刺,是出於對自身的保護。”


    李景明沒有放慢腳步,他哪有心思看風景呢。


    他們倆回到車邊,李景明掏出手機一看,有信號了,於是給鄉醫院的院長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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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叫聶旺。


    他的妻子李巧妹還是李景明的同學呢。


    “書記,我在醫院呢,中午請你吃個飯吧,不知道能不能賞臉?”


    “吃飯就免了,有事得勞煩你……我現在過來,還是見麵再說吧。”


    李景明趁熱打鐵,開車返回鄉裏。


    聶旺像電話裏所說的,正在門診大廳等著他。他穿著白大褂,是一個低調而誠懇的人,話不多,人實在。


    李景明也不寒暄,直接說了小根娘倆的狀況。


    “這種情況,趕緊送過來看看吧。勞書記費心,其它都好說,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聶旺當即表態。


    “這就好。”李景明欣然,給陳東林打去電話,卻無法接通。他應該正在山上安排小根的事情,沒信號。


    李景明總算放心了,輕輕鬆鬆地回到了鄉政府。


    他先去宿舍,換了一雙適合走山路的登山鞋,再回辦公室。


    肚子嘀咕嚕地響了一聲,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他關上門,去叫何俐。


    “我不想吃。上午看到一些敗胃口的東西,哪裏能夠吃得下。”何俐有些悶悶不樂。


    於是,打電話給曾平:“吃飯了沒。”


    “沒呢,快過來喝酒,哥哥呃,你有口福了,有好菜。”


    “不要好酒好菜,胃口不好,隻想喝一碗好湯。”


    “來噻,正好有野山菌,還有酸菜魚,也開胃。”


    李景明拉上老大不情願的何俐,去了秦府。


    菜羮的香味,正好開胃,也解了乏。


    李景明跟曾平一邊喝湯,一邊說了小根的事情。


    “我認識這個孩子,他曾經在我的沙船上做過事。當初,我還以為他是因為調皮,才輟了學。真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苦命的孩子……送來的時候,一起去看看吧!”曾平說。


    正說著,陳東林的電話打進來了。


    “飽了,走吧。”


    曾平也開著車,跟李景明一起去了鄉醫院。


    陳東林帶著二個村民,正在大廳裏候著。


    “辛苦各位了,還沒吃飯吧?趕緊去政府食堂吃飯,回頭給他們兩個也帶二份。就說是我說的。”李景明跟村民握著手,止不住的熱情洋溢。


    “嗯嗯,打娘肚子裏出來,還從來沒有吃過政府飯呢。”村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小根娘倆,正在觀察室裏。聶旺在門口截住了他們,來到院長辦公室裏。


    “這娘倆,病情有點嚴重,特別是小的,我們沒辦法,治不了。”


    “啊,那怎麽辦!?”李景明一聽,心都跌到了冰窖裏。


    聶旺一邊忙著給他們倒茶,一邊說著患者的病情,“您別急,書記……我已經打電話給正骨醫院的同學,讓他過來動手術。然後,就在這裏養傷,放心吧……大的嘛,主要是癆傷,加上體質不好、加上傷心過度引起的。”


    “嚇到我了……這樣說來,治起來不容易?”李景明關切地問。


    “當然。現在的主要困難,反而是他的母親,嚴重的精神病……她的丘腦、大腦功能紊亂,引起病變,導致感覺、記憶、思維、感情、行為等方麵表現異常。治起來很麻煩,藥物隻能治標不能治根,藥物根治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疾病的主帥是基因。”聶旺開門見山地回答。


    “為什麽會得精神病?難道要送去精神病醫院?”這是李景明最擔心的問題。


    “精神病的成因很複雜,主要是由於多基因缺失或重疊而引起的功能紊亂,而導致異常。常見的精神病有很多種類型,如精神分裂症、抑鬱症、情感性精神障礙、腦器質性精神障礙等……不同類型的精神病,具有不同的臨床表現。有的間歇發作,有的持續進展,並且逐漸趨於慢性化,致殘率高,難以完成對家庭和社會應擔負的責任了……我看,先在這邊用藥,看看效果再說吧。”


    醫者仁心,聶旺留給他的印象真不錯。


    “有勞聶院長了,我自始至終認定,你是一個難得的好醫生。”曾平道。


    “我盡力而為吧,愧對曾老板的謬讚了。我是一名醫生,對病人非常有體會。一個人找你看病,把所有隱私告訴你,把衣服脫光了讓你檢查,把所有痛苦告訴你,把生命都交給你,所以說,這種人是僅次於神的人,而不是一般人。所以,我才選擇了學醫。如果醫生不好好看病,而是隻看著患者的口袋,就對不起這個職業了,患者也會恨。老百姓賜予我們白衣天使的稱號,不是拿來玷汙的,而是拿來珍惜的。”聶旺本來有些性格內向,說起從醫多年的感受,他才多說了幾句。


    “也是。現在社會急劇轉型,在全社會以經濟發展為中心的時候,膨脹的私欲,有時候無形中就成為了發展經濟的強大動力。的確,當私心、私欲創造的豐富財富獲得滿堂喝采的時候,我們的很多醫院都變了,開始成為交易的場所。拿錢治病,沒錢滾蛋。赤裸裸的金錢交易,怎麽可以出現在醫院裏?這才導致小根這樣的情況,有病不敢進醫院,真讓人痛心……今日,幸好遇見你,聶院長。”


    李景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心中的石頭落了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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