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這番話簡直是如同石破天驚,賈政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有些期期艾艾道:“敬大哥是說,分宗?”說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語調都變了,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賈敬冷淡地看了一眼這會兒簡直跟被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樣,差點沒蹦起來的賈政,口中淡淡地說道:“正是如此!”


    賈政要說口才,本來就不怎麽樣,這會兒更是有些張口結舌,然後漲紅了臉問道:“敬大哥這是何意,我榮府並不曾觸犯了族規,冒犯了家法,如何就要鬧到分宗這個田地了?”


    賈敬臉上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神色出來,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你們榮府當家的個個都是誌向高遠的,我們這些人都是尋常人,沒那麽高的誌氣,也不想摻和到那些事情裏頭,也沒那個享富貴的命,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榮府既然有別的心思,那麽,幹脆就自個去做好了,省得回頭還要嫌棄族裏拖後腿,阻了你們的青雲之路!”


    賈政就算是傻子也反應過來了,他之前來的時候,還真沒想到,元春回家的事情,跟賈敬還有什麽關係,他根本就是覺得是賈赦從中搗鬼,生怕他將來出頭了,然後跟自個過不去。哪知道,這裏頭還有賈敬的主意,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終囁嚅著嘴唇:“敬大哥明鑒,小弟絕無此心啊!”


    一邊說著,賈政腦子也開始轉動了起來,飛快地說道:“敬大哥也知道,小弟當年做了些糊塗事,以至於有辱門楣,隻是小弟如今想來,都是暗恨自個不成器,不能光耀家族,因而,小弟唯有從別處著手,與族裏並無什麽有礙之處,日後若是得成大事,便是族裏也有榮光啊!”說到這裏,賈政更是理直氣壯起來。


    在場的人頓時知道賈政說的是什麽了,一些人就是皺起了眉頭,老實說,賈政將自家女兒送到宮中做宮女的事情,很是影響了賈家的女兒出嫁的行情。


    婚姻,一直就是結兩姓之好,因此,從來不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家子的事情。哪個村子裏麵出了什麽事情,整個村子的人都要被人說閑話,而賈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如此,素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賈政不寶貝自家女兒,堂堂榮國公的嫡孫女自甘下賤,跑去做宮女,誰不知道榮府一家子打的是什麽主意啊!頓時,就叫人對賈家的女兒輕看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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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事看著不起眼,實際上,卻是可以說明,賈家並不將女孩子放在心上,這樣的話,娶了賈家的女兒又有什麽好處呢?跟賈家門當戶對的人家,到時候人家一問,你們家大姑娘嫁到哪家了,大家什麽時候聚一聚啊,結果來了一句,她進宮做宮女去了,在宮裏,宮女跟大戶人家的奴婢能有什麽區別,賈家這樣的人家,可不需要在宮中鍍個金,加個光環回來,證明自家女兒是見過大世麵的。


    若是榮府是獲了罪,女兒被充入內宮也就罷了,這種事情也是不得已,並不會連累到族人的婚嫁,偏偏榮府是上趕著將女兒送過去的,很多人暗地裏麵都消化榮府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誰不知道榮府本來是打算拿著孫女攀附皇子的啊,結果,都自甘墮/落去參加小選了,卻攀附不成,直接陷在宮裏了。


    賈家那些底層的族人倒也罷了,他們本身也沒有太多能耐,不過是仗著榮寧二府的照應勉強度日罷了,兒女的婚事一般也就是那樣,隻好在一些還算殷實的人家找。但是,一些混得比較好的,他們卻是不同,他們往來的都是官宦人家,哪怕是小官小吏呢,層次也是不一樣的,結果出了個賈元春,直接叫自家的女兒在那些閨蜜手帕交那裏也被人低看了,原本差不多已經有了眉目的親事,人家也借口什麽八字不合什麽的,再也不提了。隻是,榮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雖說心中怨恨,但是卻也不好上門找茬求個公道。這會兒顯然,賈敬站出來了,頓時,許多人臉上便露出了讚同的神色。


    可不是嘛,如果說前些年的時候,賈代善還在,對族人還是比較客氣的,有好事也會想著族人,隻要族人還算上進,賈代善是不吝嗇提攜的。


    結果換了賈政上去,榮府自個一落千丈,從國公的門庭變成了三等將軍,賈政連個實職都沒有,有錢寧可給自個養的那些清客,對於他們那些族人卻是不冷不熱的,族人很難從中得到好處。


    這也怪不得管家的小王氏,實在是榮府如今那真是開始入不敷出了。史氏那邊素來大手大腳,生活奢侈,一個老太太,光是拿著一等月錢的丫鬟就有八個之多,二等三等的丫頭仆婦更是不知凡幾,足足有小一百人。史氏一向又愛惜自己,吃穿什麽的,都非常精細,她嘴上說,帳從自己那兒走,實際上,她那邊多花了錢,難不成小王氏還能捧著賬本讓史氏將差額補上不成。


    史氏也就不說了,關鍵還是賈政,賈政那些風雅的愛好實在是太花錢了,他眼力又不怎麽樣,弄回來的東西多半是贗品,壓根值不了幾個錢,偏偏賈政每次都是被人一忽悠,就花大價錢買回來,還要跟一幹清客賞鑒一番,又是一筆開支。


    而且,賈政屋子裏頭姨娘通房小妾也實在是太多,光是增加的月錢就不是什麽小數,畢竟,這些算半個主子了,原本做丫頭的時候,一個月一吊錢也就夠了,當了小妾,起碼得二兩銀子,何況還有四時的衣裳首飾。賈政反正是要花錢了,直接就到賬上支取,他從來不管賬上到底還有多少錢。


    以前的時候,族中的不少產業卻是榮府管著的,結果賈代善過世之後,賈代化賈敬對榮府一家子不放心,因此,這些族產自然不能繼續叫榮府管著了,這也叫榮府少了不少進項。小王氏看錢看得緊,但是卻不是什麽有多少經營手段的人,史氏那邊又跟小王氏打擂台,以至於下頭那些管事掌櫃,一個個欺上瞞下,小王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莊子老是報災,喊著減產,鋪子盈利也不多。


    小王氏也幹脆,後來直接就將鋪子租出去,不管生意是好是壞,反正她在後麵收租金就行了,莊子不能這麽做,因此,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榮府那邊既不能開源,又不能節流,又沒有什麽額外的收入,比如說賈敬,做了京官之後,每年的冰敬炭敬就是個不小的數字了,但賈政哪有這些,每年他那點俸祿,家裏的管事都看不上眼。


    榮府自個日子都過得捉襟見肘,哪有閑錢提攜族人,何況,賈赦賈敬他們是的的確確給賈家宗族的那些族人帶來了看得見的好處的,兩相一對比,大家對榮府也就沒有多深的感情了。


    這會兒聽說賈敬要將榮府分出去,一個個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是樂見其成,畢竟,榮府如今就是個空架子,不光不能給族裏帶來什麽好處,反而按照賈敬的說法,弄得不好,還會拖累宗族呢!


    因此,這會兒聽賈政還在那裏喋喋不休,說什麽自個都是為了家族著想雲雲,就有個族老直接開口了,這族老還是代字輩的,在族中排行十二,賈敬他們都得叫他一聲十二叔,這會兒他瞧了一眼賈敬的神色,然後幹咳了兩聲,將手上的拐杖在青石板的地上用力跺了兩下,然後開口道:“什麽娘娘,什麽為了光耀家族,老頭子我不懂這個,但是,我隻知道,你家姑娘被你送到宮裏不是做貴人,是做伺候貴人的宮女去了!賈家便是當年還在土裏刨食的時候,也沒落魄到將自家的女兒送去伺候人的!就為了你家大姑娘這事,我家孫女原本已經看好了親事,結果卻是黃了!”


    說到這裏,不少族人都是點了點頭,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沒錯,總不能因為你那點異想天開的想頭,就連累咱們家的女兒吧!”即便他們也曾經想過,若是老賈家出個娘娘,能夠生個龍子的,老賈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不過問題是,元春已經被送回來了,也就是說,她以後是做不了什麽娘娘了,雖說也有人私底下有些遺憾,不過,說白了,他們能夠看到的也就是眼前的好處。家裏出個娘娘,他們也就是在外頭有個吹噓的資本而已,人家拉拔自家爹媽兄弟還來不及呢,自家也占不了什麽光,但是若是這會兒站錯了立場,得罪了賈敬賈赦,那麽,眼前的好處都要丟了,因此,一個個這會兒眾口一致,總之,賈政搞出來的那些事情,完全是自私自利,不顧家族,隻想著自個,抹黑了族人。


    當然,也有些人給賈政說話,畢竟,族中還有不少當年得了賈代善好處的人,有的也是看著賈政長大的,原本挺看好他,隻是這麽多年物是人非,榮府落到竟然需要靠著女人上位的地步,也是叫人唏噓不已。


    另外,大年根上,分宗這種事情畢竟不好聽,何況,榮府再如何,也還有個爵位,跟史家,王家還是姻親呢,若是將榮府分出去了,史家王家對此不滿,那又該如何呢?


    賈政聽到這些,頓時忘了他想要將小王氏休棄的事情了,他素來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這會兒卻是趕緊跟賈敬說道:“敬大哥,是小弟之前糊塗了,敬大哥也是知道小弟的,小弟就是個糊塗人,很多事情,那是想不明白啊,何況,元春進宮的事情,是老太太一手操辦的,元春也是我親生的閨女,我也舍不得,就是拗不過老太太的意思,這才辦了這個糊塗事啊!如今元春也回來了,來年還得給她找個好夫婿,若是這時候出了什麽岔子,可不是要耽誤了元春的青春嗎?”


    賈赦一直在一邊當做熱鬧聽著,恨不得手上就抓著吧瓜子,邊磕邊看了,這會兒聽到賈政這番堪稱無恥的話語,不由嗤笑一聲:“你之前送元春進宮,也沒想到會耽誤元春的青春,這會兒倒是做起孝子和慈父來了!”


    賈赦這邊拆台,賈政聽著,又勾起了之前的舊恨來,恨不得撲上去跟賈赦拚了,隻是他一向識時務,這會兒他也知道,賈赦在族人麵前,威望比自己大多了,因此,隻能是強忍著對賈赦的嫉妒和恨意,賠笑道:“大哥這話說得叫弟弟無地自容了,弟弟真沒那個意思。”


    腦子一轉,賈政就想到了之前史氏的一些說辭來,在那邊說道:“弟弟的情況,大哥也是知道的,元春就算想要結親,也是一場麻煩,跟咱們家差不多的人家未必看得上元春(賈赦嗤笑了一聲,在賈政看來,榮府還是當年的國公府呢!人家看得上元春才怪,現在還能保持那樣爵位的,可都不是什麽尋常人,人家與其娶個娘家沒什麽助力,家人還有可能拖後腿的元春,還不如娶個小家碧玉呢!),門第低了的話,元春的日子也未必好過,所以讓她進宮,也是一條出路,誰知道,竟然出了那樣的岔子呢!”


    賈政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就是恨不得捶胸頓足,當初還說將元春給徒明昊做庶妃呢,早知道登基的是當今,他當時就該找史氏去求賈赦,讓元春直接進當今的潛邸的!自家那位老太太成天自以為自個有多了不起呢,結果,這點事情都搞不定,說是早就跟甄貴太妃說好了,結果呢,自家砸進去了一個嫡長女,最後甄家連個交代都沒有,這麽想著,賈政臉色又是一陣變幻。


    賈敬在一邊冷笑了一聲,直接說道:“但凡你有點出息,如何會叫自家的女兒落到這般地步!你十多年前,還算得上是個人物,起碼還有點上進的心思,結果這麽多年下來,自個不想著奮進,竟是指望著靠裙帶關係,也是啊,咱們家幾個兄弟裏頭,就你女兒多,一個不行,還有兩個呢!”


    賈政心中不知道將賈敬賈赦罵了多少次,但是麵上卻是表現得謙卑無比,恨不得跪下來抱著賈敬的大腿嚎啕大哭了:“敬大哥,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敬大哥,咱們兩家是同一個曾祖,一直以來跟一家人無異,敬大哥,看在我爹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


    賈敬看著賈政,猶疑了一下,他之前確實是下了決心的,但是這會兒難免也有些動搖了,老實說,他雖說是被賈政煩得不行,也是未雨綢繆,擔心賈政這個眼皮子淺的蠢貨,給家族帶來災禍,但是賈政這般作態,恨不得賭咒發誓,自個若是再做出類似的事情出來,不用賈敬開口,他自個就滾蛋!


    一旁那些族人瞧著賈敬這般模樣,也知道賈敬大概是心軟了,有的難免有些遺憾,有的對此也是無所謂,老實說,誰都不會相信,賈政這種人,能做出什麽了不得事情來,因此,這會兒也是上前打圓場。


    賈敬看向了賈赦,帶著商議的語氣問道:“恩侯覺得如何?”


    賈赦嘿嘿一笑:“敬大哥這話說的,你才是族長,敬大哥你自己決定便是了!”


    賈敬心中歎息,知道賈赦對賈政他們一家子還是有些心結,不過也是尋常,他心思一轉,然後說道:“也罷,先將榮府幾個人叫過來吧!”


    榮府那邊早知道賈政跑到寧府鬧騰了一場,說是要休妻,賈敬還開了祠堂,小王氏老實說,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畢竟,什麽事情,鬧到了族裏,那就小不下來了,不過,小王氏很快又安慰自己,她是守過賈代善的孝的,算在三不去裏頭,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沒多大問題了,因此,強自鎮定下來。


    這會兒有下人過來說要她去祠堂那邊,小王氏心思一轉,也沒有更衣,重新整理妝容,還拿了一條帕子,往上頭滴了一滴薄荷油,然後擦了擦眼角,眼睛立刻有些紅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為了元春的事情本來就是常常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看著很是憔悴。這會兒隻是隨便戴了兩根老氣的釵子,這才帶著人,坐上馬車,往寧國府那邊而去。


    那邊,陡然知道了真相的賈珠卻是還有些精神恍惚,消息慢了一步,等到下人過來叫他的時候,才知道賈政居然鬧到祠堂那邊去了,又看到之前跟過來安慰自個的元春,在一邊焦急不已,這才清醒了過來。不管怎麽樣,小王氏對他確實也是一番慈母之心,並未有過半點對不起他的地方,賈珠對故去的王氏沒有半點印象,自然談不上什麽感情,甚至,在知道了這個生母做出來的事情之後,賈珠是深感恥辱的,因此,感情上,自然是更加偏向從小照顧自己,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小王氏。


    這會兒聽下人說什麽父親之前鬧著要休妻,頓時坐不住了。


    元春是未出嫁的女孩子,祠堂那邊自然是不能去的,這會兒帶著一些哀求看著賈珠,幾乎要哭了出來:“大哥,要是老爺非要休了媽,那該怎麽辦,都怪我不好,我要是就留在宮裏,不回來就好了!”


    賈珠原本對於賈政就是隱約帶著一些鄙棄的,這會兒見元春兩眼通紅,眼睛裏含著淚水,卻努力忍著不流下來,更是對這個可憐的妹妹心疼了幾分,他連忙說道:“妹妹不要擔心,我這就去求老爺,老爺若是不答應,我,我就撞死在老爺麵前!”說到這裏,賈珠眼中竟是露出了決然之色。


    元春聽得大駭,連忙不顧儀態,拉住了賈珠:“大哥,可不能如此,你若是有個損傷,媽與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賈珠柔聲道:“放心吧,妹妹,我心裏有數,妹妹你先在回自個屋裏等著,回頭有了消息,我就叫人回來告訴你!”


    元春趕緊答應了下來,等到賈珠帶著小廝走了,才有些心神不寧地帶著貼身的丫鬟走了,她沒有回自個屋子,卻是到了小王氏院子裏頭,不知不覺,直接走到了小王氏院子後頭的一個小佛堂那裏,佛堂裏供奉的是觀世音,元春走了進去,在佛像前跪了下來,虔誠地叩首,祈願道:“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求你保佑媽媽和大哥,信女願意折壽十年,不,二十年,隻求媽媽和大哥都平安無事!”說著,又是磕了幾個頭。


    那邊,小王氏與賈珠幾乎是前後腳到了祠堂,小王氏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祠堂那邊又都是賈家的族人,何況身邊還帶了兩個仆婦,因此,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這會兒她已經是鎮定了下來,知道這次應該沒什麽問題,若真是要休妻,起碼賈敬得將王家的人叫過來才對,既然這邊都是賈家的族人,隻怕應該是勸和了。


    至於賈珠,他看到賈政的神情之後,就是鬆了口氣。如果賈政真的是想要休妻並且是如願以償的話,這會兒早就按捺不住他的得意了,不過,看賈政如今的神情,可見隻怕他不但沒有如願,還叫賈敬他們發作了一番,賈珠看著,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些快意來。


    不是賈珠不孝順,老實說,賈政這種人,他之前那副道貌岸然的假麵早就被扒開了,賈珠對這個父親算是看透了,本事沒多少,偏偏心比天高,自以為是生不逢時,尤其,賈政這人毫無擔當,叫人厭惡。


    賈珠不是什麽笨蛋,也通曉一些人情世故,他知道自個生母是因為覬覦爵位,懷著自己的時候,謀害了赦大伯家的嫡長子賈瑚,最終被處置了的,但是,賈珠一點都不相信,這事跟賈政毫無關係,賈政一向就是如此,他除非必要,從來不會主動開口,這樣的話,壞事都是別人做了,好處卻是他得了,而且若是追究起來,他卻是可以理直氣壯說一句,自個一直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這叫賈珠覺得惡心。


    賈珠心定下來之後,規規矩矩地給各個長輩都問了安,賈敬看著更是心裏一軟,賈政再不是東西,但是,卻是養了個好孩子,因此,最終直接說道:“賈政,今兒個當著弟妹還有珠兒的麵,我再說一次,你們家哪怕在家裏鬧翻了天,隻要不影響到族裏,那麽,我們不會再過問,但是,你若是再做出什麽糊塗事,我這個族長卻是不能再姑息了,到時候,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你去做你榮華富貴的春秋大夢,我們過我們自個的日子,從此再不相幹!”


    賈政在小王氏與賈珠麵前丟了臉,這會兒麵色赤紅,最終還是忍氣吞聲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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