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賈敬賈赦哥倆算是合作了一把,將元春從宮裏撈出來了,小王氏那邊自然得領他們的情,老實說,榮府有這麽個明白人,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至於史氏跟賈政,也少了個興風作浪的由頭。


    小王氏早早得了消息,與賈珠一塊兒到宮門外接回了女兒,一直被蒙在鼓裏,壓根不知道這事的史氏和賈政看到小王氏帶著元春回來,張羅著跨火盆,讓元春用柚子葉燒水沐浴,好去去晦氣。


    皇宮說是天下自最為富麗堂皇的地方,實際上同樣也是最為黑暗的地方,元春如果說是進去做皇妃的,那自然是好事,但是跑去做個粗使的宮女,那的確也是足夠晦氣的。


    老實說,頭一眼看到元春,小王氏差點就沒反應過來這是自個女兒,在宮中變化太大了。


    哪怕榮府沒落了,元春之前日子還是很好過的,畢竟,她是榮府唯一的嫡女,史氏既然存了利用之心,對於元春還是很好的,又有小王氏這個親媽,唯恐元春受了什麽委屈,因此,哪怕是大選之前找了個教養嬤嬤回來,元春也沒有真的受過什麽苦,畢竟人家教養嬤嬤雖說不看好元春大選進宮做皇妃,但是拿人錢財,就要忠於人事,因此,對元春的教導,也是比著貴人來的。雖說規矩多了點,但是無非還是主子的款。


    但是小選,那可就不一樣了。本朝的宮女來源有兩樣,一種是被充為官奴的罪臣之女,另一種就是從民間采選的良家子,罪臣之女也就罷了,她們在宮中往往充當著最為卑賤的雜役,誰都能欺負一把。而良家子入宮,也不是那麽好混的。就像是大戶人家才買小丫頭一般,誰知道你在外頭有沒有帶進什麽虱子之類的不幹淨的東西進宮,因此,若是那些特意被上頭留意了的宮女還好,其他的宮女入宮,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然後剃頭,別說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話,真要是這樣的話,剃頭匠也別活了。


    元春原本自然是被上頭留意了的,但是中間有人作梗,直接將她塞入了粗使宮女那一堆裏頭,結果,保養了十多年的好頭發直接就被剪得隻剩下短短一截,過了這麽長時間,也不過長長了一些而已,連個漂亮一點的發髻都挽不起來。


    她又是在尚衣局裏頭,宮裏的衣料,除了普通的宮女太監,穿的是尋常的棉布之外,其他人穿得多半是絲絹之類,尚衣局是要跟各種衣料打交道的,因此,什麽首飾也不能戴,要是刮花了衣料,那就等著上頭收拾吧!


    這些也就罷了,元春一個大家小姐,做了粗使的宮女,還被人特意針對,每天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冬天了,做活的時候還好,一方麵人多,一方麵尚衣局做的是精細的活計,若是手凍僵了,衣料裁剪刺繡什麽的出了問題,就是天大的麻煩。但是休息的時候,她們這些粗使宮女屋裏頭的炭份例本來就不多,還是那種最劣等的粗炭,而且還要被上頭克扣,一屋子也就一個炭盆,燒到半夜也就沒了,夜裏常常被凍醒,相熟的宮女晚上隻好擠在一個被窩裏頭互相取暖。但是,元春因為出身,還有上頭的意思,被人排斥孤立,她從小養成的做派短時間內也改不掉,其他的宮女對她也是敬而遠之,因此,她卻是隻能縮在鋪蓋裏頭瑟瑟發抖。


    入宮時間不過是年許,元春簡直跟過去了大半輩子一樣,整個人憔悴了不少,性格也出現了明顯的變化。畢竟,宮裏容不下她在家做姑娘時的脾氣,那些管事的姑姑雖說不會給她們吃什麽皮肉之苦,這其實是最下等的手段,太露痕跡了。因此,無非就是所謂的教導規矩,你這邊一個眼神不對,她們就能借題發揮,讓你有苦說不出。


    在這樣的環境下,元春的性格自然變得有些謹小慎微,甚至是沉默瑟縮起來,再沒有了原本的明豔大方,小王氏見了這樣的元春之後,隻覺得眼睛幹澀無比,哭都哭不出來了。


    元春在宮裏受的罪那是真不少,有的汙糟的事情雖說沒有找上她,但是,卻也叫她暗中看見了,比如說,跟她同房的一個原本叫三丫,後來被上頭姑姑改名青柳的宮女,她是京城郊外農家出身,長得還算清秀,性子有些膽小,不知怎麽的,叫一個偶爾來尚衣局的太監瞧上了,那太監拜了個幹爹是某個宮中的總管,結果他強逼著青柳與他做了對食。


    元春偶然瞧見那個太監對青柳上下其手,肆意調笑,一連做了大半個月的噩夢,從此,更加沉默,平常多半是低著頭,生怕被什麽人注意到了,要知道,不是她自信,她的容貌即便在宮妃中,也是算得上中上的,若是自個落到青柳那個地步,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元春見小王氏這麽長時間沒見,看著竟是蒼老了不少,心中也是酸楚,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小王氏日子也不好過,因此,對著小王氏也是報喜不報憂,隻說自個在宮中被分到了尚衣局,雖說活計多了一些,但是也算是比較清靜,宮裏的那些姑姑也沒有怎麽為難自己。


    隻是,知女莫若母,小王氏哪怕不看別的,隻說元春如今的姿態性子,也知道元春在宮中吃了不少苦頭,因此,回去之後,就直接叫人將元春在宮裏的那些衣裳什麽的全部扔到火盆裏頭燒了,元春這邊還說什麽要去拜見老太太和父親什麽的,小王氏卻是直接命人讓元春沐浴去晦氣,然後梳妝打扮一番,再去請安,心裏頭卻是恨意叢生。


    小王氏帶著元春回來,也沒有遮掩什麽痕跡,何況還是賈珠護送她們回來的,因此,不管是史氏,還是賈政都得到了消息,史氏那邊還算沉得住氣,賈政卻直接衝過來興師問罪了。


    不說小王氏又跟賈政大鬧了一番,史氏又如何斥責小王氏不孝雲雲,總之鬧得天翻地覆,以前那些事情也被翻了出來,賈珠是前頭王氏所出,小王氏不過是個續弦的事情也被攤到了明麵上。


    王氏的事情,在榮國府乃至在賈家整個宗族甚至親眷裏頭都是一個禁忌。王氏搞出來的事情,影響深遠,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賈赦直接破門而出,寧願不要爵位,過繼出去,也不肯與史氏王氏再住在一個屋簷下,賈政才算是得了榮國公世子的位置,叫人發現,這位才是那個糊不上牆的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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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輩對此諱莫如深,家裏的下人也換了一茬,誰都知道這事不是什麽好事,因此一個個也都不再提,反正新的太太還是王家女,因此,即便是一些老人,也催眠自個,讓自個覺得府上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了。


    賈珠元春他們這些小輩更是不清楚上頭的恩怨,畢竟,他們出生之後,賈赦就分家出去了,人家介紹,也不會說這是你被過繼出去的大伯,隻會說,這是你過世的伯祖家的堂伯。元春從小生活在內宅,自然沒人跟他說這些事情。而賈珠雖說在外讀書,卻因為賈政的緣故,賈珠真正的朋友也不多,跟同窗的往來也比較少,竟然也沒人在他耳邊嚼舌,因此,賈珠同樣是一無所知。


    這回史氏,賈政,小王氏三個人吵成一團,本來想要過來勸架的賈珠跟元春聽到了這般□□,一個個都驚呆了,賈珠從來不知道,待自個極為關愛的小王氏居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繼母,還是生母的堂妹,而自個那位生母卻是為了府上的爵位,在祖母的縱容下,害死了赦大伯的嫡長子,被赦大伯查了出來,然後生下他之後,就被病逝了。


    賈珠大概是因為賈政的緣故,他的性子裏頭頗有些偏執,應該說是道德潔癖,他不想成為賈政那樣的人,因此,他對小王氏孝順,對下麵的弟妹關愛,自個也是努力讀書,好通過科舉告訴別人,自個與自己的父親截然不同,但是,這會兒卻知道自個的生母也是個毒婦,頓時有些接受不了,他沒有吵嚷起來,卻是看著毫無異常,實際上卻是有些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在宮中習慣了察言觀色的元春見得不好,也顧不得父母還有祖母在那邊吵鬧了,她心中其實也是有些惶惑的,母親為了自個,放下臉麵,跑去求族裏的敬大伯,又違背了祖母和父親的意思,這會兒被祖母父親一塊兒指責,而卻讓大哥聽到了當年的那些隱秘,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元春跺了跺腳,想想自個若是出現在祖母他們麵前,隻怕又要引得他們吵嚷起來,這會兒還是大哥那邊最關鍵,因此,直接帶著人跑去找賈珠了。


    元春判斷得很對,卻沒想到,史氏血壓比較高,這會兒吵嚷了一番,又是昏了過去,頓時,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這回史氏可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她情緒大起大落太快,這些日子又是為了所謂榮府的將來很是殫精竭慮了一番,嗯,無非是想著將自個孫子孫女的婚事賣個好價錢,這回被小王氏氣急敗壞之下,將她那個老封君的身份下的真實臉孔扒得幹幹淨淨,史氏直接被氣得半死,直接就厥了過去,等到太醫氣喘籲籲地過來,很快就診出了結果,史氏這回卻是犯了頭風,也就是中風了。


    賈政跟小王氏又在那裏互相指責,賈政再次站到了道德製高點,指責小王氏氣病了史氏,這回是理直氣壯地要休了小王氏,小王氏卻是冷笑不已,史氏中風了,賈政就是個隻會放嘴炮的貨色,真要他做出什麽事情來,小王氏反而要佩服他了。


    賈政如今除了個空頭爵位,什麽也沒有,族裏麵對史氏和賈政的觀感也不好,他們鐵定不會支持賈政休妻的,因此,小王氏底氣十足,見賈政在那裏跳腳,翻來覆去抓著小王氏氣病了史氏這件事說來說去,小王氏最終直接冷颼颼地說道:“老爺這般義憤填膺,說得好像自個有多孝順一樣!老爺也不去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個是個什麽德性,妾身就算是不孝,也是從了你這個夫!”說著,小王氏直接揚長而去。


    賈政這家夥從來都是看不清自個到底是個什麽分量的人,竟是真的將事情鬧騰了出去。他好歹還知道點廉恥,另外也是這些年賈赦跟賈政幾乎不說話,因此,賈政直接去隔壁寧府找了賈敬,理直氣壯要求開祠堂休妻。


    眼看著各家都在準備著過年的事情了,賈敬還是族長,還得忙著祭祖的事情,原本這些事情還有他妻子顧氏幫手,畢竟顧氏是宗婦,宗婦本來就要負責一部分祭祖的事情。問題是,顧氏老蚌懷珠,這會兒懷孕了,顧氏年紀可是很不小了,放到後世也是妥妥的高齡產婦,因此,太醫說了,顧氏這樣的情況,就得少勞心勞力,得安心靜養才行。


    因此,哪怕將兒子兒媳婦都叫上了,賈敬還是忙得恨不得腳後跟打後腦勺,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賈政吵吵嚷嚷地找上門來,說要開祠堂,他要休妻!


    賈敬隻覺得腦門上青筋亂跳,看著賈政那副理直氣壯,誰都有錯,就我沒錯的樣子,言語間,還在那裏埋怨小王氏都沒得到他的允許,就擅自將元春從宮裏接了出來,毀了他的前程雲雲,賈敬見賈政那張老臉,隻覺得手心發癢,恨不得一巴掌往賈政臉上扇過去。


    賈敬對榮府一家子真的是快要精疲力竭了,他一點也不想再跟在榮府後頭收拾爛攤子,他這會兒很慶幸,自個搭上了一些人情,把元春給弄了出來,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以賈政還有史氏的頭腦,為了讓元春做貴人,做娘娘,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賈敬算是正統的讀書人,也染上了一些清流的脾氣,對於裙帶關係最是鄙視不過,想著賈政想要靠著賣女兒上位,隻覺得惡心透頂,賈敬這回算是想要徹底擺脫榮府一家子了,這會兒涼颼颼地看著賈政,咬牙切齒道:“你要休妻,行,老子這就召集族人,先開了祠堂,之後,你想休妻就休吧!”你這混賬,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上進,隻知道拖後腿,給人添亂,留著你簡直就是惡心自己,那麽,從此以後,你們一家子都給老子滾蛋!


    賈敬一向是個修養良好的人,這回被賈政氣得都爆粗口了,可見他如今心情如何。


    賈政壓根沒反應過來賈敬的言外之意,竟是露出了一些得色,似乎若是小王氏在他麵前的話,他能直接當著小王氏的麵炫耀起來,叫賈敬覺得自個跟這個蠢貨計較,簡直是拉低了自個的水準,因此,也不管什麽準備祭祖的事情了,直接吩咐下人,去各家找族人族老過來。


    遇到這樣的事情,賈赦這邊也是避不開的。寧國府那邊下人過來的時候,賈赦正在陪著自家寶貝閨女玩。張家家學到了年根上也放假了,阿壽跟阿寧被張家那邊留下了,如今都在那邊跟著幾個表兄弟一塊兒玩,因此,卻是叫貝貝一個人留在了家裏,好在賈赦跟張氏都寵//著這個小女兒,她也不覺得寂寞。


    貝貝沒有阿壽和阿寧小時候表現出來的那麽聰明,也就是說,她不是什麽天才寶寶,智商也就是平常人的水平,不過卻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賈赦跟張氏都沒有什麽重男輕女的想法,反而如賈赦這般,這年頭,女孩子能真正快活的也就是閨中的時光,因此,對貝貝很是寬容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了。


    這會兒,賈赦正抱著貝貝,任貝貝在花園裏頭糟蹋他辛苦培育出來的那些花兒朵兒的,手上染滿了花汁,還將花汁抹在賈赦臉上身上,看到賈赦臉上的痕跡,在賈赦懷裏拍著手“咯咯”直笑。


    賈赦也不生氣,還自個折了一枝花給貝貝拿在手裏玩,貝貝如今還小,也沒有留頭,頭發就是用紅繩紮了個小揪揪,賈赦掐了一朵半開的小花,插在貝貝頭上那個小揪揪上,貝貝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愛美,反而覺得頭發上多了東西覺得不自在,又伸手去抓。


    就在賈赦逗孩子逗得高興的時候,寧國府的人來了,說是賈敬被賈政鬧騰了一番,打算開祠堂。


    賈赦皺了皺眉,也沒有多問,回頭就先抱著貝貝回了後院,將貝貝交給了張氏,溫言道:“媛兒,我去一趟寧府那邊,敬大哥有事,可能會回來晚一些,若是我晚膳的時候還沒有回來,你們就先用膳吧!”


    張氏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或者說,她已經知道了,畢竟之前賈赦帶著貝貝在後花園,先知道寧府來人來意的其實是她,因此說道:“恩侯盡管過去便是了,我會照顧好幾個孩子的,冬日天寒,晚上盡量早點回來,我等你!”如今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張氏也不像從前那般矜持,說等賈赦回來說得很是自然。


    賈赦微微一笑,又很是一本正經地跟貝貝道了別:“貝貝,爹爹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跟媽媽一塊兒玩,好不好?”


    貝貝乖乖地揮了揮她胖乎乎的小爪子:“嗯,爹爹再見!”


    賈赦也是笑眯眯地揮了揮手:“貝貝再見,在家乖乖的,爹爹回來給你帶好吃的點心!”


    賈赦跟家裏道了別之後,這才坐上馬車,往寧國府那邊去了。


    賈家在京城的族人大多住在寧榮街上,年根上大家也沒別的事情,都在家準備著過年,得了賈敬這個族長的召喚,一個個都很是積極,因此,他們卻是早就到了,賈赦卻是最後一個到的。不過,他們一個個也沒有露出什麽不滿的神色來,畢竟,賈赦算起來是賈家如今爵位最高的一個了,平常巴結還來不及呢,哪裏能給賈赦添堵呢!


    賈赦穿著一身石青色的長衫,外麵披著一件玄色的鬥篷,鬥篷上頭的風毛卻是上等的玄狐皮毛所製,看著格外精致貴氣。


    賈赦保養得很好,雖說是中年人了,但是也就是上唇留了點短須,膚色白皙,臉上幾乎看不見什麽皺紋,養移體居移氣,賈赦這麽多年雖說沉迷於諸多雜學,但是,生活卻一直優渥舒心,因此氣度沉凝,頗有些雍容的貴態,他身材保持得也很好,身上沒有半點贅肉,因為有著內功護體,穿得也不臃腫,因此,看著格外風度翩翩,引人心折。


    賈政比賈赦小了足有四五歲,但是他這些年一直不順,事業壓根沒有,至於愛情什麽的,更是別提,倒是沉迷酒色,已經有些大腹便便,留著長須,看著竟是比賈赦還大上好幾歲的感覺,這會兒見賈赦走過來,一幫族人湊過去喋喋恭維,滿臉都是討好之色,賈政臉上就露出一些陰鬱的神色來。賈政一直不肯正視,當年被自個壓得死死的賈赦竟然遠比自己要強,這會兒瞧見賈赦模樣,竟是生出了一種陌生之感來。


    賈赦含笑跟那些族人招呼了一番,又跟幾個族老說了幾句話,弄得那幾個族老頗有些沾沾自喜,賈敬這會兒也迎了過來,跟賈赦打了聲招呼,然後說道:“恩侯來得倒快,正好,早點將事情解決了,早點了事,省得以後再摻雜不清!”


    之前寧府的下人說得也不清楚,隻說賈政鬧著要休妻,賈敬要開祠堂,因此,賈赦也不知道賈敬到底是個什麽打算,因此問道:“敬大哥是族長,隻管做主便是,我就是一閑人,過來湊湊熱鬧罷了!”


    賈敬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恩侯這麽說了,那我也不耽誤族人的時間了,畢竟,這會兒是年根上了,大家家裏都忙得很,因此,早點將事情處理了,大家也能鬆口氣!”


    賈政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也在一邊插話,氣哼哼道:“這事也沒什麽好說的,王氏不孝,擅自將元春從宮裏接了出來,還氣病了老太太,這是犯了七出,我是一定要休妻的!”


    賈赦皺了皺眉,接元春出宮的事情,也有自己跟賈敬的功勞,要不,小王氏一個後宅婦人,再擔心女兒,又如何能夠將女兒從宮裏撈出來,賈政這話說是休妻,其實是在責怪自己與賈敬多管閑事吧,隻是,賈敬是族長,他沒開口,賈赦也不好多說。


    結果,賈敬那邊冷著臉一開口,就將族人鎮住了:“行了,你家那點破事,誰還樂意多管不成,你嫌我們多管閑事,以後,你那些事情,我們也犯不著管了,今兒個開祠堂,直接分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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