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額頭,他揮手打發道:“本座要做什麽,無需你們多言。”


    “是!”


    那幾人立刻立正,像是機器人一樣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魏泰權則身穿一襲及其華麗的紫金蟒袍直接走出了東廠。


    大華王朝正處於國力鼎盛的時期,自從先皇立國,曆代皇帝都兢兢業業,致力於開疆拓土、攘內安外,以至於到了本朝,四海升平、國富民強,政治製度也完善到了空前的地步,皇上數十年不上朝,下頭的人依舊讓各級機構平穩運行。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魏泰權的存在就像是代理了皇帝的工作,暫時因為皇上的恩寵而獲得了極高的權力,代使皇權,把持朝政。


    魏泰權走在街上,一邊在心裏盤算著,發現了一個自己和皇帝心照不宣的秘密——自己是個太監,沒有傳宗接代的機會了,因此即使奪得江山也無法長久,這樣自己就沒有篡位的可能性。皇上深知這一點,才會允許自己在朝堂飛揚跋扈。


    稍微在京城街區走幾步,就能感受到國家此刻的富饒:四處有錦衣公子哥搖扇出遊,一身華裳的大小姐也被丫鬟撐傘三五成群地進出脂粉店,石板路兩側到處可見叫賣著珍惜玩意的商販。


    國力強盛,難怪各級官員能榨出這麽多銀子“孝敬”自己。


    魏泰權想著這個,不由露出苦笑。


    自己懷裏還有幾張出門前隨手拿出的銀票,可是這錢有什麽用?就算吃香喝辣又能吃幾頓呢?摸著自己的白發、皺紋、肚腩,他就覺得自己不好好想辦法的話穿越到這個身體也沒什麽活頭了。


    走過一彎小石橋,魏泰權左顧右盼,心想自己得找一家醫館,給自己看看傳家寶,想辦法治好這玩意才好談未來的計劃,看他馬上就靠著敏銳的直覺發現,每一個路過自己的人都會對自己投以奇異的眼神。


    那眼神,帶著好奇、憤怒,還有人看了一眼自己後就像是見了瘟神般急匆匆地離去。


    魏泰權一愣,心想這個地方又沒有照片,自己一個太監也不至於被京城裏的百姓人盡皆知吧?但在伸手撫摸老臉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穿著的可是東廠督公的紫金坐蟒袍,這才恍然大悟。


    tnnd,剛穿越後太過匆忙,腦子不靈光了。


    苦笑搖頭的魏泰權正要離去,突然聽見馬蹄聲,還有……殺氣。


    他回頭,猛然瞪大眼睛。


    一騎絕塵!


    馬是通體赤紅的赤兔馬,肌肉強健如牛,肩寬如虎,紅色鬃毛如同火焰。


    馬背上是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腰間挎著一柄細軟長劍,樸實無華。


    馬蹄聲越來越急促,街邊的人紛紛退讓,而女子終於直起身,腳踏馬背,寶劍出鞘,鋒芒畢露。


    她的腿竟是淩空交錯,踏空而行,一劍如同天外飛仙向魏泰權刺來。


    “狗官!納命來!!!”


    女子用那清脆悅耳卻異常冰冷的聲音喝到。


    劍光逼人。


    電光火石之間,魏泰權麵無表情,他在腦海中回憶起自己習武的點點滴滴,內力不自覺地運轉起來。


    當劍距離他的眉心僅有1寸,他出手了。


    天罡童子功,一成力。


    從旁人看來,這個一襲紫金蟒袍的男人僅僅是輕描淡寫地伸出了一對手指,就夾住了女俠的劍。


    哐。


    空氣中爆發出來的,竟然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那個女子表情大變,她維持著天外飛仙的姿勢,卻被夾住了劍,動彈不得,她使勁用力擺動手腕,卻發現自己的劍像是插入石頭中一樣,完全無法扭動。


    這時候,魏泰權開口了。


    他冷笑道:“僅僅修煉內力到第三層,就敢挑釁本座,現在的螻蟻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那女子大驚失色,咬牙道:“狗宦官,你害的天下不得安寧,我南越宗與你不死不休。”


    “那是啥狗屁宗?管我屁事。”


    當自己夾住女俠的劍的時候,魏泰權就稍稍了解到自己的實力了。內力灌輸到身體,世界都不一樣了,女人的動作慢的像是烏龜一樣,攻擊的力道也弱到仿佛海綿,一種桀驁不馴的豪氣湧上心頭,他這才有閑心和這女人調侃。


    而女人不放棄地主動鬆手,暴退幾步,又是快速前衝,一腳向自己踢來。


    她的鞋尖閃出一抹弧光,那裏頭竟然有暗器,是一把小小的匕首。


    魏泰權搖了搖頭,他隔空推出一掌,還沒碰到那女人呢,她就倒飛了出去。


    “啊!!”


    女人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仙子的形象蕩然無存。


    “嘿,就這?”


    魏泰權桀桀地笑了。


    他突然有種理解,為什麽這個男人這麽喜歡把持朝堂了,這就是……權力的味道啊,肆意地把人把玩在股掌之間,爽。


    女人嘴角流出鮮血,她顫抖著手,從背後又拔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站起身說道:“狗太監魏泰權,幾十年殘害忠良、排除異己,人人得而誅之!!”


    她叫嚷的聲音這麽大,顯然是要擴大事態讓更多人知道。


    而魏泰權這才一驚,發覺周圍人看著自己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無論是敬畏、畏懼、憤怒、殺意,都強大到了頂點。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之前的魏泰權不會一個人出門了。


    這個人,在朝堂上和朝堂外的名聲,已經爛到頂點了。魏泰權自己回憶了一下得罪人的事情,就數不勝數,除了打壓京城內的文人集團,還大肆為皇帝鎮壓地方,主動組織了寧夏之役、朝鮮之役、苗疆之役、安南之役,把反抗者殺的那叫一個人頭滾滾,而自己由於得權不正,自然是把皇帝陛下和整個朝堂的壞事鍋都給背了下來。


    nnd,管我屁事。


    深知許多內幕,魏泰權對這個女人的仇恨可謂是深惡痛絕了,忍不住就要罵她和天下不理解自己的人腦殘。


    很多事情,做不是自己一個人做,享福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享的啊,可惜名聲都是自己的。


    不過,魏泰權本以為街頭會有什麽別的俠士聽到自己的名字就豪氣衝天地過來殺自己,好在這裏畢竟是京城,那女人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搭理,她臉上的絕望之情溢於言表,揮起匕首跌跌撞撞地奔襲而來。


    “我和你拚了!”


    這麻煩。


    魏泰權暗自咋舌。


    現在的他,有著高中生的靈魂啊,哪能隨便殺人?就算實力允許,心理也不允許啊。


    在他盤算著要怎麽辦的時候,幾個黑衣人從周圍一躍而出,幾人合掌拍在女人胸口,後者吐血倒飛出去。


    魏泰權兩手背過身後,已經知道那是什麽人了。


    為首的黑衣人走到魏泰權身前一跪,後頭的黑衣人紛紛下跪。


    “東廠青龍七宿角木蛟護駕來遲,請督主責罰!”


    “東廠朱雀七宿鬼金羊護駕來遲,請督主責罰!”


    “東廠白虎七宿畢月烏護駕來遲,請督主責罰!”


    聽著一個個自責的聲音,魏泰權點了點頭。


    “你們果然廢物,不過也算是比江湖草莽勉強好上幾分,能夠察覺到本座悄然離開並且立刻追趕保護。”


    他們是自己培養的死士【二十八星宿】。


    這本是不該出現在東廠的人,畢竟東廠設立之初的職能是“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與錦衣衛均權勢”,起初,東廠隻負責偵緝、抓人,並沒有審訊犯人的權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給錦衣衛北鎮撫司審理,後來隨著曆代督主的運營,東廠權利是越來越大了。


    自己是東廠頂端的人物,也就是掌印太監,下頭還有千戶一名,百戶一名,uu看書ww.uuknshu.o掌班、領班、司房若幹,不過魏泰權對於自己的生命還是很看重的,於是秘密培養了一大批高手,從小培養,成為了最忠心的死士,其中的精英就是二十八星宿了。


    被魏泰權訓斥後的數位死士們都謙卑的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魏泰權歎了一口氣,也沒心情繼續在京城尋訪名醫了。


    “好了,回去吧。”


    “是,督主。”


    就在這時,竟然從旁邊傳來了討論的聲音。


    “那人真是魏泰權?”


    “那可是一手遮天的權臣,怎麽可能才帶幾個人出街?不怕被光腳的殺了?”


    “哥兒幾個,要不要……”


    “噓,就憑你這話就足夠掉腦袋了!”


    魏泰權露出了冷笑。


    不是吧不是吧,真有人敢在京城動自己?估計都是不懂事的外地人吧,就在剛剛衝突發生的時候,凡是打扮的像是京官子弟、本土商賈的人都跑得遠遠的了,也就一些穿著布衣、腰挎寶劍的人還敢看熱鬧。


    不過也好,幾年沒有單獨出來,發現自己的名聲還真是在民間被抹黑地可怕,那些掌握話語權的文人士子沒“辜負”自己的期望呢。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本座就是聞名天下的魏泰權!你們何人不服?”


    內力加持下,他的喊話中氣十足,不可謂不霸氣,可惜因為是個閹人,還是娘了一點,他自己聽的都尷尬,好在現在的氣氛無比肅殺,遠近大約百餘名江湖人士注意到了這裏,終於有人陸陸續續地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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