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賺大錢,必須是錢滾錢。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不是沒有,但那總不是長久之計。開這個小賣店,楊小寶是想有個原始積累,偷閑惡補知識,別人看不到,他是相信蘆花村肯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趁著這個空檔,將小賣店開起來,保管是生意紅火。


    到底是誰往鎮林業管理站打的投訴電話,盧巧巧問過楊小寶幾次,小寶都說是不知道,但是盧巧巧的心中也隱隱地猜到了,十有八九就是陳劍飛幹的。小寶不點破,他不是也沒有反對嗎?開這個小賣店,頂跨陳家的生意,這就是對陳劍飛最大的打擊。否則,你就算是揍他一頓又能怎麽樣?往往無形的刀子,比真正的刀子更是可怕,一個傷的是精神,一個傷的是身體,哪個更厲害,不言自明。


    這麽多年來,都是楊小寶照顧盧巧巧了,一點一滴,這丫頭都是看在眼中,記在心中。盧巧巧有著嬌小的身材,一張白淨的瓜子臉,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她的衣服一向沒有太鮮豔太新款的,但是都很整潔幹淨。而且以她的身段和相貌,其實也不需要什麽名牌服飾,哪怕披上一條床單,她的美麗清純照樣顯露無疑。


    當時在縣高中,不知道有多少男生給盧巧巧送情書,她都是連看都不看,直接找地方撕碎丟進垃圾桶中。漸漸地,他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盧巧巧經常是跟一個身材瘦弱、土裏土氣的青年走在一起,這人的名字更土--楊小寶!就是因為這個,他們想狠狠地揍楊小寶一頓,給他個教訓。高一的新生,被高三的幾個身強力壯的男生給堵在了教學樓的樓道口,卻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青年戰鬥力超強,竟然將他們幾個人都給幹翻在了地上。


    他們又找來了在東門混著的十三太保,一樣被這青年給打進了醫院。盡管是他的額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卻樹立起來了強大的威信,再沒有人敢招惹他了。要不是有著一張清秀的麵孔,盧巧巧肯定是最不引人注意的灰姑娘,平淡、無趣地度過高中三年生活。楊小寶說是合夥幹,賺的錢一人一半,這又何嚐不是在變相的照顧盧巧巧?這點,盧巧巧心知肚明,她也沒有點破,有些事情,不必非要說出來,用心體會是一樣的。


    她隻是堅定地點點頭:“行,我聽你的。”


    反正他這個村婦女主任又不用經常去村委會報到,有的就是時間。兩個人都不是那種磨蹭的人,這都在家中窩了五天了,說幹就幹。胡亂地吃了口麵條,等到兩個人走到院子,想要量量門市房大小、尺寸的時候,卻是嚇了一大跳。


    院門外的街道上,站著黑壓壓一大群人,他們的手中或是捧著雞蛋,或是拎著兩隻野兔,或是端著曬幹的野菜……就這麽靜靜地,靜靜地看著走出來的楊小寶和盧巧巧。盧巧巧的臉蛋騰下就紅到了耳根,這麽孤男寡女的從房間裏麵走出來,難免會有人非議。楊小寶緊鎖著眉頭,往前走了幾步,將院門給打開了,見林德財、薑蓮花、盧老漢、張寡婦、牛二、徐冬梅等人都在其中,這讓楊小寶有些發懵了,喃喃道:“幹爹,你們這是……”


    不過是五天的時間,林德財整個人好像是蒼老了許多,苦笑著道:“小寶,咱們都是自己家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這不是沒有賺錢的路子了嗎?大家夥都希望你能夠想想辦法,就指望著你了。”


    一直蹲在井底的青蛙,看到的隻是巴掌大的天。等到它從井中跳出來,眼睛所看到的天,沒有邊際。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有餃子,誰願意去啃窩頭?吃慣了大魚大肉,再回頭吞糠咽菜,都嫌剌嗓子。五天的時間,對於蘆花村的村民們來說,不亞於五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沒有了賺錢的道道,他們一個個的精神世界轟然倒塌,幹什麽都沒有力氣了,總是感覺空落落的。他們受的打擊不輕,那楊小寶呢?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他們各自拿出了家中認為是最好的東西,來到了小寶的家門口,希望小寶能夠振作起來,給他們想想辦法。


    一個老婆婆顫巍巍的走到了小寶的麵前,打開包裹得一層又一層的破布,赫然是一個赤色的古玉鐲,老人家沒有別的要求,反正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隻是希望能夠給子孫後代留個念想。


    還有一個瞎了眼睛的孤寡老人,竟然捧著三個雞蛋送到了小寶的麵前。窮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致富的精神。盧巧巧鼻子酸酸的,眼淚在眼圈兒裏麵打著轉轉,哽咽著什麽也說不出話來了。


    楊小寶皺著眉頭,不耐煩的道:“都滾蛋,誰給我東西,我刨他們家的祖墳。我們老百姓就指著地裏的那點莊稼呢,收成是不好,總要想點辦法吧?蘆花河水不是還沒幹涸嗎?再有一個月就秋收了,等秋收後,我一定給大家夥一個交代。”


    連續旱了兩個多月,地裏早就已經是一塊塊的龜裂紋,莊稼還能有產量嗎?不過,楊小寶最後的一句話,算是給了他們信心。這個從來不招人待見的蘆花村頭號牲口,在他們的眼中,形象是那麽的高大,一點沒有因為他的糙話而有絲毫的不滿。對!靠挑水,一樣可以澆地。


    林德財重重地拍了拍楊小寶的肩膀,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去。


    薑蓮花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小得意,笑道:“還是我兒子,就是牛叉!晚上去幹娘給你多炒幾個菜,你要是不去,別說我拿彈弓子砸你家玻璃。”


    楊小寶的心中湧起了一陣暖流,這麽多年來,村民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他是野孩子,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蘆花村是相當忌諱這樣的事情。要不是老獸醫爺爺脾氣古怪,在村中又有些威望,他早就凍死在冰天雪地中了。


    牛二撓撓腦袋,嘿嘿笑道:“寶爺,反正你不管幹什麽都得帶著我,我這輩子就跟你混了,幹啥都行。”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怎麽?想幹啥?”就怕沒什麽幹的,牛二立即就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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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房子!”楊小寶在地麵上比劃了兩下,牛二偷偷瞄了眼盧巧巧,胸膛拍得劈啪響,很是聰明的道:“我明白!寶爺,你是想結婚了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什麽時候蓋?我這就叫人去。”


    楊小寶也不解釋,大聲道:“就現在蓋,你趕緊去叫上幾個小夥子,拿著鐵鍬過來。邊脫坯,邊和沙泥,誰家有木材板料的都拿過來。”


    盧巧巧的臉蛋漲得通紅,想解釋,可牛二轉身就嘿嘿地跑掉了。她的內心卻是喜滋滋的,青年男子哪個不多情,妙齡女子又哪個不懷春,誰讓她早就認定了小寶就是她的新郎了呢。既然想要幹,就要幹好!盧巧巧立即就招手進貨這方麵的事情了,冰櫃、櫃台、貨架子……這些都必須要準備的,沒有那麽多錢,就要精打細算了。


    不過,這事兒暫時不能往出透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牛二咧著大嘴,滿村嚷嚷著,聽說是楊小寶要結婚蓋新房,不亞於八級大地震,整個蘆花村都炸鍋了。這些年輕小夥子們都紛紛趕了過來,不是扛著木材板料,就是挑著磚頭,鐵鍬、土籃子、水桶等等自是不必說。以薑蓮花、徐冬梅為首的婦女們,則在院中支起了大鍋,從各家拿來的茄子、豆角、土豆、辣椒、西紅柿等等蔬菜,還有一些野味兒剛好是派上用場。


    日子是好日子,剛好是各種瓜果梨桃、蔬菜都下來的日子,菜是不用愁了!


    村民們本來就想著讓楊小寶幫忙出謀劃策,找個賺錢的路子,趁著這個機會,都卯足了勁兒,有十分的力氣,恨不得使出十二分來。每每問起楊小寶和盧巧巧的婚事,盧巧巧是又羞又窘,楊小寶是老實憨笑著,這讓他們更是認為兩個人有這麽一回事。幹兒子結婚,薑蓮花可是美壞了,都開始忙碌著縫大紅被子、繡鴛鴦戲水的枕套了。


    試想一下,這會是怎麽樣的一種場麵?全村的人勁兒往一處使,單單隻是幹活的就有八、九十個青年,隻是半天的時間,地溝就已經挖好了,還添上了砂石。脫的坯,想要立即就曬幹是不可能了。幹脆,也不等了,這家搬來幾塊石頭,那家運來一些磚,又是兩天的時間,整個門市房的大框就已經砌起來了。


    林德財、徐冬梅等人不住地埋怨,這婚房也忒小了點吧?怎麽也要搞大點。在他們的自作主張下,原本預訂是十幾平米就差不多的門市房,愣是被他們給蓋成了兩間大瓦房。


    楊小寶微弓著身子,兜裏揣著幾盒煙,工地來回亂跑,遇到誰都是點頭哈腰的,遞上一根煙,或者是倒上一杯水。也就是這點買煙酒、熟食、花了點錢,材料費幾乎是一分錢沒花,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兩間青磚大瓦房就這麽建起來了。又花費了兩天的時間,屋內的地麵也抹平了,牆壁也粉刷了一遍,火炕和鍋台也都燒上火了。


    再陰幹幾天,就可以住人了。


    不過,細心的就會發現,牛二和十幾個懂得木工手藝的人卻沒有來幫工。倒不是他們沒來,而是楊小寶交給了他們一個特殊的任務,連夜趕製貨架、打櫃台。這些東西,要是花錢去買最少也得幾百塊錢,沒有那個必要。沒有錢,但咱有力氣,又手藝,還怕什麽?10天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搞定了。


    這對於蘆花村來說,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盧巧巧每天都去鎮裏進貨,將這些貨物都暫時藏在了小寶家的倉房中。等到又去鎮裏,將冰櫃、公平秤等等東西都拉回來,剛好是第10天的黃昏。沒有任何的張揚,楊小寶讓牛二和幾個青年將櫃台和貨架、冰櫃都擺好了,立即又在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煙酒、糖果、針頭線腦的小日用品。每樣沒有多少,但是品種齊全,這都是盧巧巧精心挑選的,就算是去鎮裏買,也未必有這裏便宜。


    一次購物多,自然進貨價格要比往常的購買價格低了。


    看著牛二等人累得滿頭大汗,盧巧巧紮著圍裙,喊道:“不是都忙完了嗎?你們幾個就都別陶醉了,趕緊過來吃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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