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新身體尚處於適應、磨合期,現在的秦時玉要維持身體機能的正常運轉輕輕鬆鬆,可是要長時間活動或是做耗費體力較劇烈的運動時,還是有些費神,現在的她大概屬於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嬌弱小女生級別,所以踏上火車,她找著自己的鋪位後便拉過被子躺下,養養神。


    阿青蹦到對麵中鋪坐下,垂下的兩隻腳丫子晃來晃去,掛著一臉賊兮兮的笑容,時不時望望車廂間的過道,終於她要等的人們姍姍來遲。


    衝在最前麵的是紀曉曼,挎著一隻粉紅色的大包充當開路先鋒,先後遇上二十來人也沒見她讓開一次。緊接其後的十來人客氣許多。最末的殷刹除了肩上的灰色挎包,還拖著一隻和他本人形象極度不符的拉杆箱。刺眼的鮮紅色塗漆表層,貼滿耀花人眼的亮片晶珠,典型的虞詩沁風格。


    當殷刹走進13|14號間時,周圍不少人暗自嘀咕:帥哥和美女同一間房,看來自己真是希望渺茫了。


    結伴到這裏旅遊的一群學生們,其它人都在另兩間,紀曉曼、夏宛宛、殷刹占了14號的上中下三鋪。


    13號上鋪的女生正趴著玩手機遊戲,哼哼著輕快的曲調,中鋪的女生開著筆記本電腦,表情愉悅似乎是在看喜劇電影,見有人進來友好地向他們三人點了點頭。下鋪背對三人蒙頭睡大覺的,自然是秦時玉。


    紀曉曼把自己的大包一甩,蹬蹬兩下爬到14號中鋪,將洗臉巾翻出掛好,找出手機、鏡子等隨身物品放在枕邊,一麵取笑道:“看剛才那些花癡盯著殷刹的模樣,笑死人了,你可得把你家殷刹守緊,別讓他被別人勾去。雖說殷刹對我們可愛大方的宛宛全心全意,可抵擋不住那些死纏不放的厚臉皮,你說是吧?”


    “好啦好啦,曉曼你怎麽還在生氣?”


    “不生氣?誰叫那任性大小姐把行李扔賓館裏,甩手走人,明擺著是讓我們替她帶回去!我們玩我們的,她跑來搗亂還不說,現在是把我們當她家傭人啊?照我說就該把她那些東西留在賓館,反正人家也不在乎那麽點小玩意兒……喂!我說殷刹,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她這學期就成我們學妹了,到時一天到晚那神經病……”


    “紀曉曼,”殷刹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打斷她的話,“雖然詩沁有不對的地方,但請你記清楚,她不是神經病。”


    “哼!不是?”紀曉曼冷哼一聲,偏頭望向窗外,“她到底有沒問題你比我更清楚,也不知道她家給學校送了多少錢,連這種學生也收。”


    夏宛宛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出來打圓場。


    阿青捂嘴偷樂,無比期待當他們發現本應不知所蹤的“虞詩沁”就在他們眼下的場景,以及接下來的後續發展。應該很精彩吧?也不枉費她調查一番,買到這張鋪的火車票。不過一時半會兒秦時玉醒不了,這樣幹等很無聊,阿青便摳出一隻眼睛留在這裏充當監視器,滿火車亂飄打探別人的八卦趣事去也。


    火車沿著鐵軌哐當哐當行進著,馳過綿綿不絕、高低起伏的山巒。山嶺間的夜空綴著數不清的星點,靜謐安寧,可惜無人欣賞。現在是晚上九點,絕大部分乘客不是在閑聊扯談,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或看書或娛樂,像秦時玉這種一上車就睡、睡了倆小時還沒醒來的人可謂罕見。


    夏宛宛人緣極好,同行的幾個女生都聚到這間廂閑話長短。正當幾人聊著某係某人的糗事時,隻聽得13號上鋪的短發女生撫住額頭一邊哀嚎“完啦完啦!”,一邊貌似很痛苦地在狹窄的鋪上滾來滾去,不時地撓下牆,也不知她用什麽辦法將木製的牆板刮出刺耳的尖鳴叫,直激得幾個女生雞皮疙瘩豎起,隻有閉眼聽音樂的殷刹、睡死的秦時玉、以及中鋪似乎沒聽見的長發女生幸免於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夏宛宛站起身,正準備上前問問她是否需要幫助,13號中鋪的長發女生向她們擺擺手,說到:“不用理她,間歇性羊癲瘋發作而已,過會兒就好。”


    “說誰羊癲瘋呢你!”短發女生嗖地將小半個身子支出床沿,示威似地揮舞拳頭,倒垂的滿頭黑發活像陽台上的拖布般擺來擺去,“找打是吧!”


    長發女生將連眼也懶得抬抬,蔑然一笑:“你試試?”


    短發女生怒道:“你以為老娘不敢?看老娘怎麽……哎喲!”


    “敢在我麵前稱老娘?敢在我麵前稱老娘?”長發女生將電腦往旁邊一擱,伸出食指就那麽往短發女生額頭部位戳去,每次都戳得短發女生腦袋後仰至少45度。


    “唔唔……”短發女生氣勢全滅,捂著眉心一點紅,像隻烏龜乖乖地縮回上鋪,嘴裏卻卻還嘀嘀咕咕不停,“不就比我早出來幾分鍾有什麽了不起哎哎真痛下手這麽狠毒將來肯定沒男人要我怎麽就這麽倒黴連大學也和她同一個學校媽的死老天真不開眼痛哦痛心理變態的家夥天天看恐怖片還裝溫柔純情小女生小心分裂太嚴重心理變態氣死我了怎麽就在我快打破記錄的時候沒電了呢完啦完啦下次打到這麽高的分不知道又是哪年哪月啦命運真是太殘酷了……”


    “閉上你那張臭嘴,程笑言。”嘴縫裏飄出幾個字,微笑著的長發女生目光移回屏幕中電鋸殺人狂切肉的場景。


    程笑言悶悶地摸出電池板換上,再次玩起遊戲,沒過幾秒愁苦大眾的表情不翼而飛,又是明媚的笑臉。


    “請問你們是……”


    “嗬嗬,我和她是同一個肚子爬出來的,我是姐姐,白癡妹妹讓你們見笑了。”說完,長發女生專心致誌盯向電腦,明顯沒有繼續攀談下去的意願。


    “喲,美女們都聚在這裏呐!”兩個男生走進來,一聲“美女”哄得女生們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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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宛宛那張鋪已經再也擠不下人,兩個男生也沒打算說兩句話就走,於是大大咧咧地往秦時玉的鋪上一坐,倆屁股壓著她的被子。空間被擠壓,忽覺不適的秦時玉睜開眼,腳板隔著被子向害她非自然醒的男生蹬去。


    也許是秦時玉並沒用太大力,被蹬的男生隻以為是她無意之舉,動也不動。


    “下去。”秦時玉坐起身,看不出喜怒的臉上,因為剛醒而霧蒙蒙的純黑色眼珠泛起瀲瀲的水光。


    黑色的發,紅色的唇,似魔似幻,令人窒息的美貌,那白色的海洋裏,她像一隻墜入凡間的天使,拍著翅膀降落在我的心田。冰肌玉骨,秋水之姿,洛水仙子不過如是。啊!我讚美你!我的女神!我的……秦時玉一醒,預感好戲上場的阿青立刻放棄觀看一對孤男寡女、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戲,飛飆而回。見兩個小男生看著秦時玉發愣,阿青嗤嗤一笑,浮在半空深情並茂地吟誦他倆的心理活動——當然這是她根據豐富的看文經驗自己捏造的。


    “滾。”秦時玉現在算是現代社會的鬼了,可她曾為封建社會的人,雖不至於恪守禮教被人碰下手臂就得割下扔掉,可“男女授受不親”的保守作風,她還是謹記的。


    個字稍高的男生從短暫的驚豔中回過神來,笑道:“別這樣嘛,同學,坐一下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還有十幾個小時才到站,不如大家聊聊天,交個朋友如何?”


    “滾。”


    氣氛陷入僵硬,夏宛宛小聲叫兩人還是離開,其她幾個女生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麽,不像紀曉曼比兩個當事人還激動:“什麽臭脾氣。滾?我們不知道什麽是滾,這位同學你來演示一番,我們一定虛心學習!”倆男生也麵露惱色。


    “砰砰!”秦時玉幹脆懶得再開口,從被子裏抽出右手,握起拳頭看準目標,兩記直拳送出,正打著兩男生的麵門。


    這是所謂的“起床氣”嗎?阿青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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