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暴躁的吼人,讓明承衍臉色越是冷鬱,可即便薄唇緊緊抿著,依舊握著她的手腕往車上送。


    陸晚歌擰不過,隻能被塞進車裏,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氣無處安放,把自己放在角落裏,跟他距離遠遠的。


    但她也發現了,車座被他換過,不再是昨天的樣子。


    所以,他發現了她蹭在車上的血跡?


    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因為明承衍沒開車,她終究是看了他,帶了諷刺,“可能是我作孽太多了,活該沒有那層貞操,這大概是我當初不顧身份死纏著你弄出事的報應?”


    這種話,雖然是她對自己的嘲諷,可明承衍聽不過去,眉峰蹙著。


    可他也並不知道能為她做什麽,安慰是最無用的。


    車子終於啟動,他沒有打攪她,一路讓她安安靜靜的待著。


    到了半路,陸晚歌接到了一通電話,不認識的號碼,但他還是接了,“喂?”


    她靠在座椅上,閉著眼,語調很隨意,帶了些酒後的無力。


    電話那頭的人嗬嗬笑了兩聲,這才道:“陸小姐,我是派出所這邊的,沒別的事,就是想跟您匯報一聲,昨晚那個不長眼的代駕已經被人懲戒了,估計還有不短的刑期……”


    後邊說了什麽,陸晚歌沒再聽,而是看了一旁正在開車的明承衍。


    半晌,她收了手機,柔唇略微扯起,“你又何必呢?就算你不弄人家,照樣有法律製裁,所以我不會感激你。”


    明承衍很清楚她這些天對著自己的冷淡,隻是他找不出原因。


    所以,她的話說完,他的表情變化不大。


    等車子又開出去十來分鍾,終於聽到他低低的聲音,道:“兩年多了,沒嚐試著找個人麽?”


    陸晚歌聽完笑了,“你不是很清楚麽?”


    她說:“媽給我介紹了蘇欽辰,一個軍人,他身上有紳士風格,有強勢氣息,能讓人有足夠的安全感,我很滿意。”


    她說話時一直看著明承衍。


    他開著車,目光看著前邊,神色似乎沒有多大變化,隻是薄唇一直抿著。


    陸晚歌終於笑了笑,“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自己對蘇欽辰做了什麽,他最清楚。


    這話才讓明承衍轉過頭來看她,“你指的什麽?”


    越是這樣的態度,陸晚歌越是生氣,沒錯她和蘇欽辰什麽都沒有,她也沒對蘇欽辰有愛情,但他的確是自己最珍惜的朋友。


    所以,她直截了當的盯著他,“蘇欽辰怎麽就成了你的眼中釘?因為他是我朋友?所以你安的什麽心?兩年多都過去了,你想掐斷我的桃花,意欲何為?”


    就差直接問他,當初明明是他先逃跑的,為什麽現在又要幹涉她的感情生活?


    明承衍終究是蹙了眉,“沒有。”


    “一切都是正常的商業行為。”他說的輕描淡寫。


    她笑了,又略微深呼吸,“好,這話是你說的,我一定會找人幫他,你最好別在暗地裏做什麽手腳,如果蘇欽辰真的出事,我跟你沒完!”


    明承衍終於側首看了她。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好,但她極少會是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帶著威脅的味道。


    他沒說話。


    直到車子停在家門外,明承衍看了她,“身體,打算怎麽辦?”


    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你操心。”


    總不能再去補一次,“反正有沒有都一樣,也能隨時提醒我當初有多蠢,竟然就這樣把自己毀了。”


    她說把自己毀了,同時也是他的貶低。


    明承衍看著她開門下車,好久都沒動靜,隻是看著她往家裏走,眉間淡淡悠遠的沉鬱。


    兩年多,他遠離這個城市,身邊自然不可能沒有女人。


    但統統提不起興趣,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但是沒有,第一天回來,從家門外看著她穿著性*感的、來不及換下的舞裙,看到她越發姣好誘人的曲線,他就知道自己沒有毛病。


    終於無奈的自嘲一笑,也許是上輩子真的造了什麽孽,這輩子就非她不舉?


    這樣的念頭讓他自嘲的笑意放大。


    許久,他才從車上下去,一手拿了外套,邁步往家裏走。


    剛進門,就聽到了樓上陸夫人緊張的聲音,聽不清說了什麽,但他敏感的知道那是她的房間。


    眉頭驀地緊了緊,甚至都換了換鞋,外套隨手扔在玄關的衣架上,邁著大步上樓。


    “怎麽了?”


    正好在門口遇到了走出來的陸夫人。


    陸夫人看了他,正擰著眉,看了看臥室,又道:“她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明承衍沉著臉,還是問:“怎麽了?”


    陸夫人隻得抿唇,又說:“也沒什麽事……”


    然後看了看他,“你先去休息吧啊!我下去給晚歌弄點東西。”


    明承衍立在那兒,看著陸夫人往下走,而他轉身就直接進了她的臥室,沒見到她的身影。


    聲音沉了沉,“陸晚歌?”


    晚歌在衛生間,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回來剛走到樓梯就小腹一陣劇痛,跟倒鉤掛住了似的,擰得難受,緊接著直接血崩了。


    嚇壞了她和陸夫人,這會兒她還在馬桶上,身下還在流血,就是比剛剛慢了一些。


    “篤篤!”明承衍站在門口,眉頭擰著,真真實實的焦急,“開門。”


    陸晚歌抬頭看了一眼,無奈的擰眉,總不能這幅樣子讓他看到。


    所以語調有些強硬:“別進來!”


    可她越是這樣,明承衍就理解為她還在他賭那些莫名其妙的氣,薄唇冷了冷,“出什麽事了?”


    陸晚歌這會兒也沒有剛剛那麽慌了,甚至她心裏升起幾分欣喜。


    因為自己的確是來例假了,隻是昨天不知道是不是怎麽受涼了,來不通,憋了一整天,她又飲食混亂,結果崩了,跟大出血似的。


    可能一下子流的有點多,她從馬桶上站起來就腿軟。


    明承衍直接一腳踹了進去,跟她之間真的是完全沒有所謂的避嫌。


    餘光正好看到被水衝走的殷紅,和她雙腿無力、撐在洗手台邊的樣子,濃眉蹙起,“肚子疼?”


    她隻能點了一下頭。


    明承衍直接把她從衛生間抱到了床上,末了才冷著聲,“知道作孽的後果了?”


    昨天回來她就不穿鞋,直接光腳踩在地板上,這段日子又連續跑去酒吧喝酒,對身子的糟*蹋可想而知。


    陸晚歌現在沒那力氣跟他鬥嘴,隻是窩在床上,閉著眼。


    明承衍在床邊站了會兒,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所以陸夫人端著煮好的紅糖薑糖水上來時,他並不在這裏,也就不會覺得他不避嫌得有失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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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也沒再去她的房間,所以陸夫人還問了陸晚歌,“你們倆沒吵架吧?”


    她搖了搖頭,“我吃飽了撐的天天跟他吵?”


    陸夫人一臉無奈,“看你說話的語氣,也就你哥受得了!”


    陸晚歌撇撇嘴,不說什麽了。


    ……


    第二天上午,她身子沒那麽難受了,起來下樓用早餐,家裏人都在。


    就在餐桌上,她提出了讓陸夫人夫妻倆都驚愕的想法。


    她說:“媽,我想盡快跟蘇欽辰訂個婚,你看怎麽樣?”


    陸夫人直接放下碗,雖然她覺得蘇欽辰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這發展的太快了。


    “你怎麽忽然這麽想?”她看著女兒,“不是,我的意思是,感情和婚姻都得慢慢來。”


    陸先生是生意人,這種事他看得清楚,一眼就知道女兒在想什麽。


    才道:“你是不是知道蘇氏最近正在經受危機,想著跟他們家弄個婚約,你爸我,就得全力以赴的救蘇氏啊?”


    陸晚歌本來也沒覺得自己多聰明,所以被看穿不奇怪。


    幹脆,她點了頭,“是這個意思。”


    明承衍坐在一旁,麵上的神色不變。


    但她這樣的決定,無疑就是直接做給他看他,這就是她說會救蘇欽辰?


    良久,他幾不可聞的扯了一下嘴角,卻是什麽都沒說,因為他知道父親不會答應。


    的確,陸先生直接轉移了話題,看了明承衍,“你是不是過兩天又該回國外了?”


    明承衍略微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陸先生臉上是欣慰的,他對明承衍這兩年的表現感到無比滿意,他已經能夠獨自撐起陸氏了。


    所以,轉頭看了陸晚歌,直接道:“家裏的事,以後會交給你哥,你要覺得他能同意把你嫁給蘇欽辰,那我可能真沒意見。”


    明承衍很清楚他的意思,把這事撂給他,保持一個慈父的形象,而他無論如何不能同意陸晚歌的想法,這才是陸先生的意思。


    陸晚歌看向他。


    明承衍已然優雅的擦了嘴角,“我還得趕去開個會,你們慢用。”


    他就那麽起了身,壓根不給陸晚歌說話的機會。


    這樣的過了兩天,明承衍總能躲著她,就是見不到。


    而這兩天的時間,蘇氏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甚至陸晚歌親眼看到蘇欽辰被帶去做調查。


    她直接就找到了公司裏,闖進明承衍辦公室,“你什麽意思?憑什麽不同意?”


    明承衍放下手頭的文件,抬眼看了她憤憤然的模樣,比起那晚的虛弱好太多了。


    他神色淡漠,從辦公桌邊站起來,薄唇一碰:“同意什麽?……讓你嫁給蘇欽辰,過去受虐麽?明知道蘇氏會是什麽樣的結局,你以為自己能救他?”


    末了,繼續殘忍的冷聲:“你也聽爸說了,公司以後會交到我手裏,就算你跟蘇欽辰訂婚,你覺得我會拿著整個公司的命運去幫你支持蘇欽辰挺下去?”


    陸晚歌擰了眉,所以,無論是蘇欽辰還是她,都被他堵死了路,是麽?


    彼此安靜了會兒。


    陸晚歌忽然笑起來,帶著諷刺,和幾分說不出的魅色,“隻是因為怕公司受損,還是……你根本接受不了我和別人訂婚?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話裏的諷刺非常明顯,隻是她自己才清楚,她等著他的回答時,帶了某種期待。


    明承衍視線淡淡的看了她。


    他是對她有感覺,從來就有,尤其兩年後回來,但凡看到她穿得少一點,他都必須管好眼睛。


    有時候他自己也覺得可笑,無論頭上懸著怎樣的倫理掛念,他就是走不出對她的感覺。


    難道是當初嚐了她的滋味?


    就這樣對視良久,他一句話都沒說過。


    陸晚歌眼裏的期待終究是從多到少,最後徹底消失,臉色也淡下來,“既然沒有,那就別管我的事,反正領個結婚證也很簡單!”


    最後那一句話,讓明承衍眉頭跳了跳,目光盯著她,“做什麽?”


    要直接去和蘇欽辰領證麽?


    她扯唇,“你管得著麽?”


    說完陸晚歌頭也不回的往辦公室門口走,聽到他在身後喊了她兩遍,她都聽而不聞。


    可她沒想到的是,就因為她這個不經意的威脅,明承衍的動作竟然比她快,還比她狠!


    ……


    就在第二天上午,她試圖找家裏的戶口簿。


    陸夫人看了看上上下下的走,問:“找什麽呢?”


    她說:“戶口本。”


    “做什麽?”


    陸晚歌道:“舞蹈室那邊有用。”


    陸夫人微挑眉,道:“你哥帶走了,你那邊隻能緩一緩了,急麽?”


    急不急的是次要,陸晚歌蹙眉看著沙發上的陸夫人,“你說明承衍把家裏的戶口本帶走了?他帶著去上班?”


    陸夫人語調淡淡,“大概是公司那邊需要,你問問他,我過問公司的事。”


    陸晚歌沒有問,直接找了過去,但是公司的秘書告訴她明承衍不在。


    她又打了電話。


    那邊的人好一會兒才接,依舊是淡淡的聲音,本是很好聽的嗓音,她這會兒卻覺得火大,“明承衍你有病是不是?把戶口本給我!”


    聽筒裏,男人語調冷淡,“分公司辦證需要,我帶走了。”


    她氣得衝著電話:“你根本就是怕我拿去領證!……你在哪?”


    明承衍道:“機場。”


    陸晚歌愣了一下,驟然想起他今天出國,去那邊的公司,一去不知道要多久。


    “還有十幾分鍾登機。”明承衍接著道:“沒什麽事就掛了,我關機,到了那邊再說?”


    再說?


    本子都被他拿了,還說什麽?


    電話掛斷之前,陸晚歌還是沒忍住吼了他:“明承衍你混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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